名门艳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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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厚着脸皮问:“杀鸡来吃,不可惜吗?”
阿爸没多想,也没笑容,只说:“不可惜,你阿哥马上就要当老师,贺一下。阿爸为了等到这一天,已经等了快二十年,吃了饭,跟大哥一起回学校。”
汉收糊涂了,心想:“大哥怎么没跟我讲呢,当老师?是不是教书的老师?”
便问:“阿爸,当老师,是教书吧?在什么地方教?”
“是教书,在小园丁小学,就是你的幺阿姨那地方。”
阿爸没等汉收说话,又说:“只是离家远了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的事情。”
汉收自言自语,后又想起了正事。
……
红烧鸡肉端上桌子,一人两个玉米馍馍。
四个人这才有点放宽了话题,不再的太急的烦恼。
汉收吃到中途,才硬起头皮说:“阿哥教书挣钱,供阿姐和阿弟,我在家里帮阿爸干农活,照顾阿妈的病,这样大家都可以放心,要得不?”
一句话点中了其他三人的要害,事实也是如此。
阿爸突变口气:“如果你真的不愿读书,不勉强。但是,将来别怪我们不让你读书。”
、彝人的世界4
阿爸知道汉今因教书而不能留在家里后,他的想法就有了一点点波动。
家里的确需要一名帮手,如果汉今留在家里,他肯定会将汉收撵回学校。
眼下汉今依然离家远,怎么办呢?也只好同意汉收的要求。
阿妈却不同意,说汉收还小,不懂事。一时冲动,不能当真,应该回学校读书。
汉收急了,抓过汉今的手说:“你说过的,什么事都没有家重要。现在的这个家,你也是看到了,早已四大皆空,让我读书都读不安心。”
汉今看了看汉收,就对阿妈说:“汉收说得有道理,就让他留在家里吧?”
阿妈熬不过,只好说:“那么你以后要多教教他,将来,你也要替我看管好。”
汉今点头说:“一定。”
吃过饭,汉今别了家人就上路。
阿爸第一次破例,送了汉今十几里的山路,才肯止步,又目送汉今上渡船过了边河,直到看不见了。
才就地坐了下来,想着这个背满补丁,才高中毕业,汉语还不能精通的情况下,能通过考试,成为中家的人吗?
能不能带回更大的喜讯,只能再次做好等待。
好在是汉今带管几个弟妹也令人放心惯了,阿爸自言自语说:“一定能干出成绩。”
几天来,红村的人都知道汉今开始挣工资吃饭了,当了老师:“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阿爸也在全村人面前足足风光了一回,阿妈的病,也因这喜庆而好多了。
也有些人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当了一个前些年称的老九嘛。”
有不同看法的:“嗨!现在的老九可不是十几年前的老九,如今的老九啊,可以转成国家的正式干部,早就说过,别小看阿诺家。”
争来摆去,都不及汉今将第一个月工资全部送回家里的影响诱人。
阿爸见汉今没买新衣裳,就问为什么不买。
汉今说:“我把那笔钱交给阿妹做生活费,别担心,能过得去,现在主要的是汉晨而不是我。”
“知道了,放心教书,家里我顶着,不要太分心,就好。”
……
且说红村和近邻几个村的受灾消息传出后,省上、市上。
一些自愿出资救灾的社会人士,纷纷赠送物资和下拨款子。
可是,这些钱财从县上转到前进乡就少了一大截,然后这些剩下的钱刚转到乡里就不知了去向。
灾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救灾之事,依然过着那种半死不活的日子。
都在等待冬季小春作物和来年的新玉米的收成。
谁也没去过问有什么事情在他们的头上发生,一年的税粮一样照交不误,交不起的,记到来年账上。这就是彝区农民,农民的日子就是这个样子。
他们只知是老天爷的错,饿年把的肚子不算什么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勤耕劳作,得到来年好丰收,他们已淳朴到了极度愚昧的境地。
当然,也可称作为善良到不知皇帝姓甚名谁,能叫当官的就行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农民如此不知不闻,阿爸就料到一定有救灾的事情。
只不过苦于小腿子硬不过大胯,千百年世道都是如此,也就不往心里去。
只当农民是专门制造粮食的机器便是,他不去想这些机器某天还会能打死那些所谓的“人”。
而是想着这些机器中的有一小部分,有一天会变成“人”。
说农民不再交税粮,那是后来的日子。
、彝人的世界5
快一年的教书生活,变相地教会了汉今许多人事规律。
他这两个学期的工资,一直都用来维持着家里的基本生活开支和汉晨、汉粮的书学费,自己依然在勤俭节约的日子中度过。
他教出的学生,考进龙德的中心小学校,成绩没有一个领头羊,却也没有一个赶鸭,属中等生一类。
这样的成绩让龙德比较满意,原本怕汉今干不好,一个学生也送不进中心小学。
现在看来,生源还比原来的多,虽然不冒尖,但入学人数多,说明平均水平提高了不少,很感谢汉今没给他丢面子。
自从汉今没读书后,汉仙依然抓住伙食团的工作不放。
她是一名精明的妇女,能挣些工钱补充自家的生活,还可以利用手中的一个小勺子作文章。
她起初还不敢大胆地利用这个小小的权力,直到与伙食团的人搞熟了便大胆起来。
她叫汉晨、汉粮去打饭的时候,将饭盒的底朝上递给她,里面不要放饭票。
这样,她就能在一大堆饭盒里分辨出来。
这个学生食堂的饭菜,是根据饭票两数来打。
每名学生一份,菜钱是每月交一次,所有的学生交的菜钱都一样多,吃的都是青菜、萝卜、蒜。
学生们都把饭当成了主要温饱的目标,都渴望打饭员能多打一点点。
然而,这其中汉晨姐弟俩算最幸运,他们按照汉仙的吩咐,近一年来,一直悄悄地享受着不交饭票,就能打一大盒饭的日子。
汉仙叫他们不许对任何人讲,包括龙德在内,一切就只有他们三人才知道,汉晨姐弟俩照办了。
他俩每月只需到伙食科,付足菜钱便完事。
说穿了,汉仙实际上是在一千多名学生的嘴角处,一个捡一点点饭来养活汉晨汉粮。
她的确心疼自己阿弟的这些娃,甚至有时超过疼自己的孩子,在她看来是报恩。
因为,当初她和丈夫倒霉时,阿爸也是几乎倾其所有力量,帮助他们。
汉仙这种报恩,是百分之一万的可靠,绝对出不了漏子。
汉晨成为高三重点毕业班的学生,将面临毕业。
汉粮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成绩差,可能升不了初中就要打道回府。
汉晨最有希望,虽然考大学比考中师中专难得多,但是她是全年级中标大热门,属一流好手。
班主任、任课老师都将她的名字划进了名牌大学院校。
汉今更是加班加点地备战,盼来的民师招考资格,这三兄妹都明白这一年,阿爸虽然没有照顾他们,却缓解了家庭的危机,稳住了阵脚,并且加快了还清债务的步子。
、彝人的世界6
夏天,各种考试开始在汉家再次上演。
首先是五月份的汉粮因停学而只能跳级考升初中,结果因成绩不好而止住步子。
这没让阿爸多想,意料之中的事。
其次,六月份汉今将参加民师招考。
民师定向名额是十名,参加招考的人数达到三百多人。
汉今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最后一道面试关口,最后参加面试的人数是三十人。
这些人中有两类人,一类是靠本事一步步考过来,一类是靠关系一步步挤过来的。
汉今具有双重身份,成绩考试前茅,关系方面有龙德开后门。
在大多数人眼中,属热门人选。
面试,本身是为关系户提供并设立的大门,他们可以在这门前自由出入。
汉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必须凭绝对的关系能力,才能打开这道大门。
作为龙德,能将关系打通到教委,已经是顶天了,对于市里和民师校那边,却无能为力。
为了不影响汉今,只说放心面试,内心自然也不比汉今跳得少。
……
三十人中,第一轮面试,挤下去了十人。
后二十人中,在第二轮试讲时,又挤下去了五人。
十五人中,现场答辩,又挤下去了三人。
没关系的人,成绩都无可挑剔。
像汉今这样的考生,成绩当数最后一批人中第一。
之前的第一二三名考生,都因关系不硬而淘汰出局。
汉今成了现在这批人中的第一,之前他排第四。
有关系的人,都是些县大老爷或人事部门的舅子老表、儿子儿孙,而名额又只有十名。
还得挤下去两名才行,否则没办法。
考官们思来想去,决定将这十二名考生的成绩档案交回教育局去拿主意。
最后,教育局长下文:“我们要研究研究。”
通知十二名考生,三天后去教育局看考生录取通知书。
这三天,可是要命的。汉今那里都没去,天天就等在教委大门外。
晚上就近住一家了旅馆,但就没合个眼。
……
三天后,汉今一大早就赶到县教育局,看见考生录取的红榜贴在局长室门口处的外墙壁上。
就匆匆忙忙赶过去,口中不停地念:阿昵黑五,帮帮忙吧。
局长不在,见红榜上写着:“我县民师招考结束,经过层层认真严格的考试后,现将十名成绩最突出的考生录取为第七批民师学员,名单见下:……”
汉今不敢往下看,他怕没有他的名字。
此时,心跳得非常急促,手也在发抖,忙转身用背对着红榜,两手撑着楼台的栏杆:“快一年了,这一刻将会带来生命的转机吗?阿爸阿妈还在等我带好消息,有好的收获吗?”
、彝人的世界7
汉今正在忧虑地想着心事,这时来了几名面试时就看到了的少爷公主,他们打扮时髦,言语粗俗。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看完红榜,又七嘴八舌地说:“我早就说过我一定能考上。”
“你看,我的名字排在你的前面,证明我的一切,都比你强,哈哈。”
“你们都能干,我的名字排最后,什么都不如你们,是吧?可我告诉你们几个,打架的时候就是我排前头,以后有事打架,找我,听见没?”
……
“拜拜。”
“拜拜。”
……
“你看人家局长的幺娃儿多神气!”
这伙考生叽叽喳喳地走了,又来了几个年龄约莫三十来岁的考生看红榜。
看完之后,都又有说有笑地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汉今忽然听到身后有一哭声。
赶紧不自觉地回过头来,见一名跟自己一样,穿得朴素无比的女考生蹲在墙角处伤心地低着头哭。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一双水胶鞋,从头发尖处露了出来,上面还沾了不少黄泥。蓝花格子衣上的补丁边缘,线挑子又细又密,看得出是巧手补的衣裳。
女考生不停地哭着,两臂在哭泣的指导下,一抽一抽地上下动着。
汉今明白了她一定是落榜的原因,并不自觉将自己的眼睛搬到了红榜上,去找自己的名字。
足足找寻了十遍,也不见自己的名字从红榜上跳出来。
这下,他的心才真正凉了:“怎么回事?怎么办?”
他慌了神,一把将红榜抓了下来撕得粉碎,气冲冲地去了教委的考官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主考官一人在值班,汉今跨进办公室,一把将主考官手中的报纸夺了。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将我挤下来?你知道我的成绩最好,一家人都在望着我拿工资吃饭,这样就轻轻地把我的心血和一生的命运给抹掉?请问,良心到哪儿去了?你说!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可要打死人!”
考官被汉今的突然举动止住了傲气,忙站起身说:“别乱来哈,这是机关。”
“我管你啥机关,说,给老子一个交待。”
主任慌了,见汉今已经准备打人,想,不讲明真相恐怕是不行,但讲了真相又怕局长怪罪,自己的主任位子肯定坐不了多久。
正在思考,汉今一把抓了衣领,将颈项顶着,瞪着大眼说:“别把我逼上绝路!我同样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快说!”
汉今发出了一生第一次的怒吼,他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我说,我说,你放手!”
汉今听了,才放下了手。
“不是我不帮你,已经给了你三天的机会,你自己不抓住这要命的三天时间,要责怪的应该是你自己。我知道你成绩好,可是,局长他不管这些啊!他要的是礼物、钱财、关系,你知不知道,我们当考官的不外乎是一名下手,得罪不起局长。所以有了三天时间的空档给你们这些考生去给局长烧香、进贡。可是,你连招呼没去打过一次,他不把你挤下来才怪!”
、彝人的世界8
汉今越听越气:“狗日的局长,老子找他算账去。”
已经气得像疯了一样的汉今,骂着转身就要去找局长。
考官一把拉了回来说:“你找他,去闹什么?去骂什么?还是去打架?告他贪污、受贿?太天真了你。这是官场,不是打骂架的场所,骂他会说你是疯子,打他会让你进监狱,告他没人愿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