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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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那家单位想跟他签合同,让他毕业就到那家单位工作,他还不肯,他说他已经摸清这一行的门道,想自己做。当时你给我一封信,说你要到北京面试,让我帮定校招待所的房间三天,帮买回家火车票,还记得吗?我想你面试就在简宏成学校,住到他学校招待所去岂不是更方便。结果简宏成却不肯让你一个人住招待所,说是危险,反正是各种借口,他就是要设法让你到北京吃好住好玩好,万万不能因陋就简。可那时候他没钱,他养自己之外,还得养他弟弟,他便去找上司借钱。”
“呃,慢着。当时你不是说那宾馆房间是你们会务多出来的,巴拉巴拉好多理由,反正就是便宜不捡白不捡,悄没声儿住着便是。哎哟,也是,当时都还什么职位都没有的穷学生,哪捡得到这么大便宜,何况还是四星级的呢。我当时可真没往那儿想。简宏成就为了那三天房费卖身三年?”
“对。不过那三年他也不是童养媳,第二年就被公司派到深圳开疆拓土,做了诸侯王。他生意的人脉就是那时候积累起来的。他对你这样子,婚姻方面你尽管拒绝他,必须坚壁清野,但别的方面你可别太对不住他。这冤孽有时候看着也蛮可怜的,呵呵。”
宁宥“哎”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可真说不出其他话来。想想大四时候两人已经有四年没接触,简宏成一再给她写信她从来不回,可简宏成却能为她的享受拼却三年。如今简宏成还不知得在宁恕那儿受多少委屈呢。宁宥心中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想来想去,她给宁恕电话,她还是得跟宁恕谈。
宁恕带蔡凌霄吃奶酪蛋糕喝酒的地方就在简家那商场的对面。他对那周边早摸得熟透,才会连哪家店里有什么蛋糕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和蔡凌霄选择靠窗的位置就座,他告诉蔡凌霄:“看到对面那外立面杂乱无章的五层楼商场吗?我回到老家以来,已经无数次坐在这个位置,对着那商场浮想联翩了。那是多好的位置,多稀缺的地段,随着周边配套上来,那地方完全应该开发成一个集商贸娱乐办公为一体的商业建筑,那面积竟然也是恰到好处,就是那么的巧。可惜那业主正内忧外患,无心跟我谈开发,就忍心让那么快风水宝地荒着,诶哟,可惜得我天天有时间就来看看它,真职业病到极点了。”
宁恕一边说,一边拿纸笔唰唰唰勾勒出一幢他设想的建筑物来,推给蔡凌霄看,“想法成熟吧?是我总结以前那个项目的优劣构思出来的。做我们这行的又与其他工商业有所不同,我们做一个项目,就相当于在热闹的公共场合树立一座起码矗立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丰碑,想想我过世后我的项目还在,怎能让人不痴迷。呀,你看我一说又说到工作上去了,不好意思,我太无聊了。”
可蔡凌霄却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宁恕特神采奕奕,浑身上下透着有灵魂的帅气。“不,不,你说得有意思呢。可是为什么那商场的业主不想开发呢,内忧外患管内忧外患,好项目可是必须分秒必争的,如果等附近也建起类似的商业建筑,人气先被带走了,他不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吗。”
“说来话长。这家人夫妻反目,先生拐了一笔巨款逃出境了。惊讶吧?太太却被她亲弟弟威胁,不得打这商场的主意。本来那太太倒是挺想卖出这商场,以缓解集团公司营运压力的。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豪门恩怨啊。”
“哈哈,还真是。这家人有传统的,家人之间白刃相见,比对外人还狠。我没法着急,只好慢慢做工作等时机,先发展别的项目。这酒怎么样?”
“特别香。”
“太好了,你喜欢它。其实我不太清楚这种蛋糕好不好吃,好像也还行,也可能是我饿急了,吃什么都好吃。”
蔡凌霄忍不住地笑:“你回老家工作才没多久,对那家商场已经知己知彼了解那么清楚了,却不知自己爱吃什么,真不是吃货呢。”
“这不是拉你过来鉴定吗,哈哈。还行吗?要是行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拖你过来对着那商场发呆了。一个人发呆总是不对劲,总想着背后会不会有人猜这怪叔叔在干吗。”
宁恕尽力寻找话题,逗蔡凌霄开心。宁宥来电时,蔡凌霄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到宁宥耳朵里,宁宥道:“约会很开心啊。那我就放心了。明早别安排节目,我跟你有话要谈。”
“好。妈有没有说什么?”
“我也在外面。要不要给你留着门?”
“当然,想哪儿去了。你们都早点儿休息,别等我。”
宁宥想说什么,可想想那边正约会愉快,她只得罢手了。叹口气对田景野道:“明早谈。现在不破坏他约会。”
田景野“呵呵”一笑,过会儿慢条斯理地道:“以简宏成的风格,明天就该摸清那女孩的底细了。让宁恕赶紧罢手吧,他的辫子太多,连我都想得到该怎么抓,他别太胆大妄为了。”
宁宥只觉得脑袋吱吱地疼起来。
拉菲莱斯古堡又香又甜,不知不觉便容易喝多了。即便是同学在酒吧聚会都话不多的蔡凌霄这会儿话也多了起来,而且把太晚要回家这种事抛到脑后。而宁恕悄悄地喝得不多,再说这点儿酒对宁恕的酒量而言如毛毛雨,还不够他润口呢。两人喝光一瓶酒结账,蔡凌霄转着酒瓶子问宁恕:“这酒有香槟的度数高吗?为什么喝着不呛啊。”
宁恕一边签字一边笑道:“你酒量行啊,这比香槟的度数高,回头可千万别在你妈妈面前暴露出醉态来。”
“切,我又不是小孩,这么点儿酒怎么会醉。”蔡凌霄说着却到处乱看,自言自语:“咦,我的包呢?”
宁恕爆笑,“你从家里出来,没带包。哈哈,还说没醉。”
蔡凌霄脸上挂不住,扭头就急促地往外走,可酒意上头,脚步踉跄,走出门外便是复杂地形,她一不小心就往前扑去。宁恕连忙伸手揽住她,想再指出蔡凌霄喝醉,可又知道这会惹恼她,于是只是看着蔡凌霄笑。蔡凌霄撇开宁恕的手臂,娇嗔跺足道:“不许笑我啊。”
宁恕偏促狭地笑,又连连申明:“我没笑,我怎么敢笑呢。”一边笑着走出去,“咦,有点儿下雨。你别走出来,我叫出租车。你最好扶一下门柱。”
“没关系,又没喝醉。嗳,真好,喝酒后就不应该开车。”可蔡凌霄还是乖乖地扶住门柱,看着宁恕拦车的背影,笑眯了眼。
宁恕一时没拦到车,回头却见蔡凌霄仗着酒劲大胆地看着他,他一笑回头,可想了想,倒退走到蔡凌霄旁边,冷不丁地道:“我忽然有些不满我的职业选择了。”
“啊,你不是很为你的职业自豪吗?”
宁恕摇头,“我毕业两年在总部,第三年外放天津跟项目,工地里风里雨里做熟两年后转南京做副手,玩命做完一个商业项目一个住宅项目,铺垫两个新项目后,终于争取到回老家开疆辟土。我今天第一次有些厌倦这种没脚鸟一样的职业了。”宁恕定定看住蔡凌霄,坚决地道:“我不想再游走。”
蔡凌霄最先只带着醉意微笑地似看非看着宁恕,等她慢慢地醒悟过来,她抬起眼皮也看住了宁恕。她心里有巨大冲击波呼啸袭来。她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盘旋不去,“他为我而改变,他为我而改变,他为我而改变……”震惊,喜悦,欢畅,撞得蔡凌霄脑袋里一片空白。
宁恕送走蔡凌霄后回家。他几乎没酒意,下了出租车后很警觉地往小区里面走,走到树荫遮住路灯光的地段就走快一点,随时往左右前后仔细观察,即使路灯明亮的地方他也留意着地面斑驳的影子。
可是宁恕经过中庭时,却见到一个人在喷水池边的开阔地带打太极拳。宁恕心说这大妈也够积极的,才过零点就开始锻炼了。可再走近了却发现这是他妈。宁恕惊讶得一时动弹不得,怔怔看着他老娘一招一式中规中矩地打下去,却打到一半是一个趔趄,乱了步点,然后便手脚不凑合,再也打不下去了。宁恕看到他妈懊恼地甩手,眉头紧缩似是很不快的样子,才轻轻地喊了声“妈”,走近过去。
宁蕙儿吓了一跳,看儿子走近,定定神,若无其事地道:“哦,回去吧。你可算回来了。”
“姐姐他们呢?”
“睡了。我睡不着,又怕吵醒你姐,只好出来。听你姐说你找了个女朋友?”
“捕风捉影,八字没一撇呢。”
宁蕙儿叹道:“我是最高兴你找女朋友了,省得总想着报仇报仇的。一想到你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我怎么也睡不着。你倒是快点给我找女朋友去啊。”
宁恕却沉吟道:“不是为老唐的事?”
“胡说,你不想让我管你的事就直说,别用我的事来打岔,你这是想戳你老娘的心啊。”
“妈,你看你激动的,我怎么会戳你的心,我看你太反常,不如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你不方便出面的地方我去出面,再不行姐明天还在,让她出面你更放心。”
宁蕙儿想了会儿,又叹一声,“老唐那儿……总归是我没良心了点儿。”
“不是没良心,是不现实。你说你以什么身份伺候他呢?到他家去伺候,你还不让他孩子给劈了?到我们家来,更不现实,周围邻居问起来你怎么回答。你要真放心不下,不如我出钱出力找个好保姆,你调教她一阵子,等老唐出院,我把保姆送过去,够伺候了。保姆费一直由我来出,这总行了吧。”
“保姆怎么能尽心。你说你回家请了几个钟点工,哪个做事手脚干净麻利的?何况是伺候一个半风瘫的人。保姆的事你也别想了,他们家不会请不起保姆。说你的是,你一定要报复吗?”
宁恕不语。
宁蕙儿道:“你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再不敢晚上一个人出来打拳。你是不肯让我过安生日子啊。”
“妈,不如你明天跟姐一起去上海。她说得对,她要渐渐脱离郝家,就不能总赖着郝家两个老的管灰灰。”
“那是你姐的借口。我老了,不能离开老家。你要真那么孝敬你那死鬼爹,替你死鬼爹报仇的话,你给我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我跟你脱离母子关系,你搬出去住,我不要你孝敬,我没你这个儿子。你去改姓崔,不要跟我的姓。你不管我的好歹,我也只能不管你啦。”
“妈……嗯,这样也好,是个好办法。我明天找公寓搬出去。妈,我报复不仅仅为爸,我报复的是让我们过足颠沛流离日子的简家,他们如此狭隘蛮狠,我们难道要以德报怨?我做不到。我们回去吧,很晚了。”
宁蕙儿气得捶儿子的后背,可听得嗵嗵闷响,她又不舍得了,下手越来越轻。
而宁恕平静地在前面边走边道:“人争一口气。我知道这是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较量,但我一定要争。妈,我总之是你儿子,任何时候都是,我住哪儿声明什么都不影响我是你儿子。”
宁蕙儿在后面忍不住地开始流泪了。她捶儿子的频率越来越慢,拳头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夜色下显得越来越绝望。她唤不回儿子。
而简宏成与他暗暗称之为小狼狗的简敏敏新聘总经理刘之呈的谈话并不顺利,刘之呈不受他的利诱,也不肯说出接管那么一家资不抵债公司的利益所在。简宏成摸不到刘之呈感兴趣的利益点,就无法对症下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谈到一半时候出门让他那开调查公司的朋友继续调查刘之呈,他不信找不到刘之呈的弱点。
等简宏成回屋,刘之呈微笑起身道:“简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简宏成也笑,“没吩咐了。我送你下去,我也该回去睡了。回头有时间再找你聊聊。”
刘之呈道:“简总请留步,不用对我客气。我还是那句话,女简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对我这个目前没有独当一面经历的人委以重任,我非常感激她,一定竭尽所能报答她。简总请放过我,你提的条件太诱人,我怕再接触下去我会违背原则,对不起女简总,更对不起我的人格。”
简宏成笑道:“说这么严重干什么,我又不会让你去做作奸犯科的事。好吧,你可能受了我姐影响,心里已经先入为主以为我一定会害我姐。反正来日方长,起码还债也还有半年,我们慢慢认识吧。今晚也是我心急了点儿,你别放在心上。”
刘之呈笑眯眯地与简宏成握别。他走后,简宏成才甩着被握痛的手,对女助理道:“那小子特别阴险,不声不响让我吃个暗亏。阴险却力大无穷,有潜力啊。这种人有原则?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想从简明集团捞到什么。”
“那简总今天心急了,该多观察几天再约谈。”
简宏成摇头,“行了,你们明天一早回深圳。我今晚再处理一些事就回上海,只能车上睡。你回到深圳后把陈昕儿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装箱寄给我弟弟,让他处理。别惊讶,不结婚了。”
女助理愣愣地看着简宏成出门,陈太白叫了?
简宏成赶到简宏图家,将简宏图从被窝揪出来,劈面压上一条冰毛巾,硬是将简宏图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