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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听谎-第3部分

小说: 听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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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定的时间并不算早,季冉下班后又在办公室里逗留了一阵才启程去那个地方。可到了公司楼下以后却迟迟拦不到出租车,在这个交通拥堵的时间点发生这样的状况也算正常,但她看了几次时间,终于也有一些焦急。虽说她不至于心急火燎地赶去赴沈昱城的约,但失信总不是她的风格。
季冉向远处继续张望着,没有注意到有辆车在她身边缓缓地停下,等她发现的时候,里面有个人从驾驶座那边开门下来,胳膊肘搭在车门上与她对视,季冉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位她避之不及的上司,愣了愣才点头打招呼。

陈竟隔着一个车身的距离对她说:“这个时候是打不到车的,你去哪里,顺路的话我送你一程。”
季冉犹豫了一下,谢绝说:“不用了,我再等等吧,谢谢副总。”
“刚才看你的样子挺着急,是有事吧,迟到真的好吗?”
他表情认真语调沉沉,说得煞有介事。盛情难却,再拒绝似乎拂了人家的好意还拂了人家的面子。季冉又犹豫了几秒,终于试探着说了地址,对面的人思考了一会,扬扬手说:“上车吧。”
陈竟说着已经率先进了驾驶座,季冉也只好拉开自己那边的车门坐上去。除了迟到那天与他打过一点交道,这几日她连话都没有和他说过,现在看来他虽然平时不苟言笑,倒是有一副乐于助人的好心肠,可想想这一路都不知该如何同他相处,季冉还是觉得有些伤脑筋。

她把车门关好,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正襟危坐,见他用眼神提醒,又反应过来,一边拘束地系着安全带一边背台词般地说:“麻烦您了副总,十分感谢。”

也许是她的措辞逗趣,旁边的人扫来一眼,好像微乎其微地勾了个笑弧,说:“你能不能不要用敬语,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年迈。”
季冉想不到他会开玩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认真的,连表情都变得有些僵硬,连忙澄清道:“副总,我没有那个意思。”
陈竟又扫来一眼,然后又看向前方路况,似乎还轻轻摇了摇头:“既然都下班了,也不必还用这样严肃的称呼,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还是说……是因为我告诫过你不要迟到,你就觉得我很难相处?”
“不不,我觉得你……”很友善很亲切这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季冉卡壳了一下才不知褒贬地说:“很有领导气质……”
这次她总算确定陈竟在笑,因为他连眼角都浮起了细微的笑纹,清朗的笑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也不再问那些叫她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慢慢敛了笑声,表情变得平淡自如,跟办公室里的形象倒是相去甚远,季冉一瞬间甚至觉得他这副闲然的状态有些像某个人,一不留神多瞄了两眼,反应过来后又很快低下头去。

安静而封闭的空间里气氛总是不太自然的,季冉看着手边那个CD盒,翻了几下,找话题道:“原来你喜欢爵士乐。”
陈竟也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瞥了眼,“哦,这些……前些年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在音像店打工,员工有折价优惠,我就收藏了些。回国的时候也不舍得扔,就一起带了回来,毕竟也算是一段回忆。”
他的语调清清淡淡,一下子就显得和气了许多。季冉发现他的确是个很好的诉说者,不光在公司的会议上能很有气势地指点江山,眼下也能从一个话题引开,然后侃侃而谈,把他在国外上学时的很多趣闻说得很有意思。所幸季冉也算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偶尔适当地给点回应,体现自己的专注和兴趣,这一路总算没有开场时的那般尴尬。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陈竟问说:“你要去的这个会馆挺有情调的,圈内挺有名气,是约了男朋友?”
季冉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缓缓地转过脸去看他。陈竟见她的反应有些奇怪,轻笑说:“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问问。”

她的停滞不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一时间不能把“男朋友”这个词和沈昱城联系起来,或者说,她也找不到一个体面又可以让大众接受的词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季冉又静了两秒,也笑了笑,很笃定地说:“不是的,只是个普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_电脑罢工了一天,俺会尽快的~~~



、第四章

到了那家会所以后,季冉跟服务生报上沈昱城的名字,果然被顺利地带到一个贵宾包厢里。她进门的时候窗边的人很轻地扫来一眼,随后就又漫不经心地回过脸去。
她在他对面坐下,沈昱城仍然看着外面,只用很淡的声音问:“想点些什么?”
“随便。”

沈昱城也并不坚持什么女士优先的风度,低声吩咐几句,服务生领命离开,房间里就又恢复到原先的沉静。沈昱城仍是没有正眼看她,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兀自看了一会手机,又看向窗外的黄昏,似乎很专注的样子。季冉也无心主动找话题,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瞄了两眼,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倒是可以隐约看到城市一角的风景,但那些规规矩矩的建筑和川流不停的人群在她看来都还没有房间里的装潢摆设有意思,她从脚下带着奇异花纹的地砖开始一点点地观察着整个包间,眼光扫过一整片黑红色调古典风格的吊顶,又细细观察着搁台上雕琢精致的朱雀玄武的摆设,几分钟后,闲下来的目光还是落回到面前的人上。

沈昱城似乎剪了头发,可是并没有显得多有精神,这可能与他的表情有关系。季冉猜测他今天心情应该不太好,或者是有什么大事让他一直费心沉思。因为他一直垂着眼帘,眉心压得很低,连下颌的线条也略微绷紧,她印象中熟悉的那些轻佻和迷离的神色都从他脸上消失不见,他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也握成拳,指节突显,像是微微用了些力气。沈昱城把外套随意地搭在扶手边上,衬衫也扯开了两个扣子,虽然不至于乱得狼狈,却也不似平日那样齐整讲究。
季冉突然对他这副状态有些好奇,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

似乎终于觉察到她的目光,对面的人转回脸来与她对视了几秒:“你看什么?”
“没什么。”季冉快速地垂下眼去,随手摆弄着餐桌上那些很精致的瓶瓶罐罐,很诚实地说:“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有兴致约我吃饭。”
沈昱城比她更加坦然,舒一舒眉,面色沉稳地看着她,声音仍是低沉而没有感情:“跟兴致没关系,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但是又不想她太吵,你显然比较合适。”
不如直接说她无聊又无趣。季冉轻微地白了他一眼,把目光转移到同他相反的方向,然后遂了他的心愿三缄其口。她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却也不由得在心里抱怨,此人自己心情不佳还要拖别人下水,真是不够厚道。

恰巧这时服务生又推门进来给他们上酒上菜。季冉看着那些考究的餐具,终于知道陈竟口中的挺有情趣的会所是什么意思,只可惜眼下这种凝滞又枯闷的气氛着实对不起这里的好情调。季冉尝了几口菜,心想沈昱城也许是这里的常客,因为这些菜都做得极为清淡,不是普通菜肴应有的味道,而是像这里掌勺的厨师知道他的偏好,刻意将食物做成这样的口味。
然而这实在把一桌好菜都打了个折扣,季冉吃了一会便停下来,抬眼向面前的人瞥去,沈昱城似乎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低着头慢慢地搅拌着碗里的汤,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直到后来他终于也抬起头来,看到她餐盘上几乎没怎么动,挑挑眉轻笑两声,有些嘲笑意味地说:“为什么你们大多数女人都一样,为了装矜持淑女就吃得那么少,难道真的不饿么?”

他话语犀利口气不善,季冉听清楚了他的话,但不知道他的其他女伴是否也像她一样,纯粹是因为不合口味而难以下咽。她并不在乎他的误解,却也不愿像他这般无礼。她没有把真实原因说出口,只是托住下巴偏着头,开玩笑地转移重点道:“大多数?也就是说有例外的了,是谁那么让你印象深刻?”
沈昱城眯了眯眼,神色变得有些飘忽,不知道是不是在思索。然后片刻后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右手捞起自己的外套,站起身来略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既然吃够了就走吧。”

按约定今晚是回他家里,他们的车子在闹市区不急不慢地行驶着,车内的空间却如方才晚餐时一样沉寂。季冉觉得这条路不太熟悉,疑心沈昱城是否走错了路,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不辨方向地随处乱转。
在她的思绪还没有停止的时候突然听到刺耳的一声刹车声,季冉顿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还好被安全带给扯了回来,肋骨的地方却被嘞得很痛。
季冉抬起头,发现原来是沈昱城险些闯了红灯。

“你小心点好不好!我不想……”她本想轻声怪他两句,却隐约听见沈昱城长长地呼了口气,很轻。他用手撑着额头一脸漠然,似乎也没有听见她说话。
季冉只好硬生生地把后半句“我不想同你一起陪葬”咽回了肚子里,她更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赴他的约。

好在后来沈昱城似乎再没有神游天外,车子又安静地走了一段,季冉终于想要开口问他这是去哪里。可话没出口就见他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把车开进了一个建筑物前的停车位里。

沈昱城一边开门下车一边说:“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否陪我进去看看?”
她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季冉从另一边下车,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去,她在门口看见一个牌子,原来这里正在办一个个人画展。
这个艺术馆的格局设计得空灵玄妙,白色的灯光衬得整个房子格外素雅亮堂。看客不多,仅有的几个,即使在讨论也是窃窃私语,整个展厅都仿佛沉浸在严肃的艺术氛围中。季冉从不知道沈昱城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不知道原来他对美术有研究。他背着手一步步地慢慢前行,每一幅画都细细地看过,专注的模样前所未见。

是谁说过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来着,眼前这人垂下眼睛微抿唇角的样子的确还蛮好看的。季冉抱着双臂百无聊赖地跟在他身后,觉得这会儿的时光格外漫长。其实她对这些高雅的艺术并不在行,除了能看出哪个是油画哪个是工笔画,其他的都一无所知,对这位画家的名字也从未听说过。

然而她始终没有去打扰他的雅兴,当做消磨时间一样地跟着他慢慢一点点地挪步。半个多小时后,沈昱城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副画前。季冉瞥了一眼,觉得这用精致木框裱起来的画面有些熟悉,可能是让她想起了那位著名荷兰画家的名作。那是一片漫山遍野的向日葵,油墨鲜艳色彩明亮,只是这样看着就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勃勃生机。或许她身边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沈昱城在这副画前逗留的时间更加长久,期间他还想抬手去触一触画面,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一旁的工作人员开声制止。

“如果你那么喜欢,可以买下来摆在家里,这是可出售的。”季冉指着那个价标,好心地提醒着。虽然那个价钱在她看来不可思议,但对于身边这人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沈昱城回过头看着她,眉心微拢,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这个提议。可几秒钟后他又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问说:“你不觉得它与我格格不入?”
季冉猜测他应该是在问这画与他家中设计的搭配问题。想了想,的确如此。他家里以黑白色调为主,也有很多透明玻璃的设计。但无论如何,这么一副艳丽的图画摆进去,想象着都很奇怪。
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被他这么一问,又只好建议道:“没关系,那就收藏在你的保险箱里,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那就会糟蹋了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季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无语地撇开眼说:“那随便你吧。”
沈昱城又沉吟了一阵,有些发凉的手指拉起她的手,沉声道:“走吧。”

这一晚他们做得很激烈,没有缠绵的铺垫,他直冲进去,她便被撞得难以遏制地发抖,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喘不过气而休克昏迷。季冉觉得她像是陷在了一个泥沼里,四面不知名的奇怪生物缠着她的身躯把她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里拽,下陷的速度快得她来不及抓住任何一点可以救生的浮萍。而事实上她一手紧紧地握住床头的柱子,一手攀住沈昱城的肩,她在恍惚间眼睛一开一合,似乎看见了他肩上被她抓出了几道印记。她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似乎把她当做什么发泄的工具,一瞬间手上不留情地加重了力度,那几道印痕上又立即像是多了一点血色的小口。男人并没因为痛感而放慢动作,反而像是一匹被鞭打的快马,疯狂地侵占了每一处他可及的角落。

在一切都停止以后,沈昱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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