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谎-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冉盯着怔怔看了两秒,点头说:“好看。”
身旁有声音传来:“不如去别的地方转转吧,你觉得刘姨会喜欢这些首饰么?”说完不等回应,沈昱城又朝着他们的方向道:“陈经理,我们先走了。”
陈竟抬起头,仿佛有些惊讶:“啊,这么快啊?那好的,你们逛好,再见。”
沈昱城和刘子惜走了以后,空气里默然一阵,季冉轻声说:“你刚才干嘛呢?”
“一时兴起。”陈竟敛了敛笑:“还是说……你介意么?对不起。”
季冉抬起下巴看他,片刻之后抿着嘴角摇摇头:“不会,只是没有必要。”那人根本不会在意的。
陈竟却笑:“你刚才怎么就不抬头看看他的表情?我觉得很有意思。”
季冉把戒指摘下来放好,安静了一会,转了话题道:“对了,你真的要调走吗?”
陈竟也摘了自己的那枚,眼角微微眯起来:“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听你的意见,你希不希望我调走?”
她无言以对。
“其实我以为你知道,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了,看来你平时很少八卦……”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浅笑着问了出来:“其实我还想问你,那边气候和生活环境都很不错的,你想要一起去么?”
季冉几乎完全僵滞,张了张嘴,仍然不知该说什么。
“没关系。”陈竟终于止住笑,轻轻蹙了蹙眉:“你慢慢想,反正还有几个月。”
后来的几天,季冉偶然想起,都不确定陈竟的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这话时表情还是很稀松平常,就仿佛是在问“我听说一场电影很好看,你想要一起去么?”,但她却陡然感觉压力大增。离开这里,到陌生的别处去,而且是同他一起……那是她从未想过的生活。
开春的时候,公司有几个去外地培训的名额,那个城市季冉还没有去过,一直都挺憧憬。再加上培训机会难得,她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提交了申请,两天以后人事部发了结果下来,她如愿地在名单里面。
那个周末天气非常好,她在家里收拾东西,顺便把房子里里外外都做了一遍大扫除,被褥什么的都拿去阳台晾晒后,收回来觉得上面全是太阳干燥舒服的味道,似乎整个环境连同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但多么不应景的是,她接到一个电话,在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除了惊讶之外,她的心情还很复杂。
她接起来,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很静,不知道是在哪里。
一个声音低沉平稳地响起来,他说:“是我。”
季冉也不需要去问沈昱城怎么知道这个号码是她的,如果他真想知道,又有什么难呢?想了一想,觉得没有什么客套的必要,淡淡说:“噢,有事?”
他也很直接:“你真的要和陈竟结婚?”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我有些话同你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时候?”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你走之前,请再让我见你一次。”
季冉安静很久,她很少听见他这样恳请的语气,半分钟后,还是轻叹一声:“算了吧,不管再说什么都没意思了,你不是也要出国了吗……你多加休息注意身体,身上的伤都好了么……还有,你寄养在我家的狗,我很抱歉。”
沈昱城也沉默许久,再次开口时,似乎有那么一些艰涩和沙哑,飘忽地传进她耳朵里:“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如果你这样坚持,那么……祝你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啊……这种四人碰面的桥段码得最开心了……
、第二十六章
季冉在出发去C市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报备行程,顺便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特产或者纪念品。杨慧只让她顾好自己的身体,注意吃穿住行和水土不服一类的问题。
临行前一天晚上陈竟又请她吃饭给她送行,自上次他提出那个不明意味的邀请之后,季冉便一直觉得在面对他时不太自如。即使她不愿承认,但除了充电,其实她也是想借这次出门的十来天左右时间,来换得一些喘息散心的机会,说穿了不过就是逃避的一种方式而已。
然而陈竟的君子风度一直维持到了最后,只叮嘱说:“时时给我些消息,觉得电话不方便的话……短信也可以。”
季冉只能点头应允。
C市绝对是一个适宜安居的城市,这里人们的日子都过得很是闲然悠哉,连给他们上课培训的老师都总是姗姗来迟。每天从培训的大厦走回酒店的路上,季冉发现每家商铺面前都摆一张小桌,或者是在玩麻将或者是在下象棋,周围是一圈围观的人群,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专注,一会儿唏嘘一会儿赞叹,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烦恼,生活就这么简单。
但可能是呆在B市久了匆忙惯了,独自静下来的时候,季冉居然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闲愁,这种矫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几天之后她收到酒店前台送上来的一大捧香槟玫瑰,淡雅的奶油色花瓣和几支纯白的百合掺在一起,简直像电视剧里演戏的道具一样。季冉一头雾水,经再三确认,虽然没有什么附言卡片,但的确是送给她的。服务员走了以后她都不知要把那束花摆到哪里去,只好临时剪了一个塑料瓶子,盛上水,把花从包装纸里面拿出来放到里面。她觉得好像有些委屈了这些好看的花,但花期这么短,它们最多能陪她到培训结束就不错了。
晚上同陈竟打电话,聊到最后,季冉说了句:“对了,谢谢。”她想起上次生病他送她菖蒲,这次的花肯定也是他送的。
陈竟愣了一阵,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信不信,你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差不多得有一百次。”
她有些尴尬,干笑两声:“你还有这种数数的爱好,真是……好新鲜。”
“没办法,你重复多了我就条件反射,我也想听你说点别的。”
“别的……”季冉咬着嘴唇想了半天,“那……晚安?”
对方静了几秒,突然大笑出声,却又慢慢静下来,缓缓说:“唔……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后来季冉每天都把那些玫瑰的根部剪掉一些,并且每日给它们换水,希望它们保存得长久一点。酒店的服务员见到以后,建议她把清水换成茶水或者盐水,还主动帮她找了一个清新素雅的花瓶来插放。果然直到培训期的最后一天,鲜花都还没有枯萎。
那天下午全部的培训都结束之后,公司的同事说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玩过,决定大家一起找个地方庆祝庆祝,最后选了个毫无创意但是是C市最火的酒吧。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辛苦这么多天,大家似乎都需要放纵一下。
那是一个典型的慢摇吧,不是很喧闹,但灯光极其暧昧,窄小的舞池里面有男男女女在身体相贴地左右摆动。季冉一直坐在座位上,她一开始只喝苏打水,被同事埋怨了几声以后,只好随波逐流地点了一杯鸡尾酒。她其实只是想着明日还要搭飞机,加上她酒量并不很好,万一宿醉的话明天肯定不好受。
季冉还想起上一次去酒吧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滇北的古镇,又顺藤摸瓜地想起很多不好的记忆,比如那个人好脾气地背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冤枉她什么什么的。从那时慢慢地回忆到如今,她居然有一点万事变迁的虚空无力感。季冉万般后悔地想,如果她在那时能早早脱身就好了,那也不至于后面有那么多她不能承受的事情,也不至于一直难过到现在,偶尔想起的时候连呼吸都困难,虽然她并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些事实。
同事几乎都去跳舞了,季冉再次把杯子递到嘴边,这才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把一整杯酒都喝掉,一滴不剩。她又觉得口渴,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她喉咙里像是着火了一样,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侍应生,她只好自己走去吧台,想要一杯冰水。灯光迷离幻动,她连脚步都不是很稳。正好调酒师在给另一位客人调酒,先来后到,季冉只好坐在高脚椅上等。这时身边有个服务生走过来对她传话:“这位小姐,那边有个先生想请你过去喝一杯。”
她顿了一下,顺着他手示意的方向看,昏暗的角落里也看不清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只是好像头发稀疏,体型微壮,身边已经坐了两个美女。
季冉无奈地笑了两声,摇头谢绝。
不过是被这么打扰了一会,她又错过时间,调酒师已经开始为另一个客人调酒。季冉把目光聚焦在调酒师那个炫目流畅的动作上面,一时看出了神。忽然又有人把她的左手牵过去,手心微烫。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条件反射地往回抽手,同时侧回脸去看。她本以为会是哪个大胆的客人,却在视线定格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
那点漫不经心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浮在唇角,面前的人用拇指左右划着她的指节,轻飘的声音融在一片暗昧和恍惚里:“哦?那天的戒指,没买啊?”
————(我是续更的分割线)————
季冉被这巨大的冲击震得好几秒才回过神,猛地把手抽回来,那人也不强求,自己拿着酒杯抿了一口,唇角的弧度依然意味深长。
“你跟踪我?!”
沈昱城眯着眼睛笑哼:“千里迢迢跟着你到这里?你以为我很闲的么?”
季冉咬了咬牙,自知失言,可没想到对面的人又无比坦然地笑了两声:“嗯,好吧我承认,我很闲,我跟着你。”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季冉觉得自己要被他气倒了。
“不过我也没有从一开始就跟着你,因为我不知道你来了这里,是阿姨告诉我以后我才来的。”沈昱城解释完后,挑了挑眉,又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只是你要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你妈妈呢?”
季冉攥紧了拳,指甲都陷进手心里,着急地说:“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他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了,阿姨说要捎给我的礼物你怎么没给我,拿去送给别人了?如果那是你自己的东西就算了,可这又不是……”
季冉不等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如果手上有杯水,她绝对毫不犹豫地泼过去。
她步速很快,路过座位时见到正好有同事回来,季冉跟他们说了句她不舒服要先离开,紧接着就往酒吧门口走。外面满满当当地停着许多辆计程车,她刚想随便挑一辆车上去,可眼角余光一下子瞥到了那个很熟悉的身影。季冉侧回身,气急败坏地说:“你干什么?你别跟着我!”
沈昱城好脾气地走近两步,好像很无辜地说:“我没有跟着你啊,我只是看你好像喝多了,想送送你。”又弯了个笑:“走了,我送你回去。”
说罢他想来抓她的手腕,被季冉一下推开两步:“我才不告诉你我住哪里!”
她刚动作完便知自己有些失控,站在原地头皮发麻,不知现在如何是好。对面的人先是直直地盯着她看了一阵,仿佛在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个无理撒泼的幼稚小孩。然后沈昱城低了低头,抬手摸摸自己的眉毛,嘴角紧紧抿起来,肩膀轻轻动了两下,像是憋笑憋得很辛苦。他用泛着笑意的眼角睨她,鹅黄路光下的表情难以形容,但一定带着十分的揶揄。
季冉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被他气得站不稳,空中还飘着一点点绵绵春雨,霓虹灯下丝丝线状,飘在她眼前飘在她脸上,让她连视线都模糊不清。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们么?”沈昱城左右看了两圈,好整以暇地插起了腰,笑得跟个地痞无赖一样:“你知道的,我是无所谓。”
她当然知道他不要脸!季冉再也不想理他,自顾自地走开,开了一辆出租车的后座车门坐进去,跟司机师傅报了酒店地址,前方副驾驶的车门又被人拉开,沈昱城坐进来说:“走吧,一起的。”
季冉二话不说又立马拉开车门下车,关门前听见司机笑着问了句:“小两口吵架啦?”那人回一句:“是啊,她那脾气,没办法。”
她除了想骂人之外再没有别的想法,前方几步就是一个公交车站,季冉疾走过去,上了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大巴,总之能先把那个人摆脱了就好了。
思维混乱地坐了一会,她忽然听到短信声,拿出来看到的是:“这公交车回不去你的酒店,你下来吧,我在你后面。”
季冉本想回他一句,你去死吧,最终还是克制住。半分钟以后又来一条:“雨要下大了,那车开往城郊,别一会儿你想回来都没车回来了。”
她索性连手机都关掉,电池也扣出来。又坐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她一直神游天外,迷迷糊糊,后来窗外的人群景色的确渐渐变得稀少冷清,但还好还是看见有一些出租车的。季冉下了公交车拦了一辆,她知道沈昱城可能还在跟着她,但她再也不想折腾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刚一进门,大雨倾盆。她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身后又嗒嗒嗒地跟上来一个人,头发和外套上似乎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