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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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即便是她吼叫。田遥,骨子里骄傲非常的田遥,也未必会听她的。别看眼下这样,有一天,他会嫌弃她不够温柔、太霸道、是个醋罐子。
她要怎么办?
嫁,还是不嫁?
田遥见她哭了,对枫叶沉声喝道:“走开!”
这回红椒没有阻止,枫叶没敢留下,退得远远的,站在那边看着。
田遥心里绞疼,冲口对少女道:“红椒,你放心,我……我一定不纳妾。”
他从来没见过红椒这副模样,居然当他的面哭了。
小辣椒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可是她眼下慌张无助的很。
他不管不顾地就说了那话,掏出一块帕子,递给红椒。
红椒不接,用自己的丝巾擦泪。
她低声道:“田遥,你是很骄傲的。你不要随便就答应我,你要好好想想,你做得到吗?你做不到的。我不是说你贪花好色,反正你就是做不到。你们这些人,骨子里都很……很……多情,你做不到的。”
她找不出话来形容,便用了“多情”二字。
其实她知道,不是多情,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世俗观念。在这点上,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多年前,娘教她们姊妹《女诫》的时候,就很小心地阐述了她的想法,掩盖在三从四德下面。
那时她还不太明白,眼下才真正体味其中三味。
娘用她特殊的方式,教导出了不同的女儿,她怕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了。
这么想着,忍不住泪如雨下。
田遥沉默下来,他已经明白红椒的意思了,也意识到问题的根本:不仅仅是因为喝花酒,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丫头。
他在清南村生活了那么些年,回想起张家和郑家的一切,真的很特别。
京城其实已经悄悄传开了:张家和郑家不喜纳妾。
也因此,便形成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家拼命想把女儿嫁入两家,却少有人愿意娶两家的女儿。
大家都在拭目以待,要看张家剩下几个闺女嫁给何人。
玄武将军张灵儿自然是不同的,再说,她嫁的也不是王公子弟,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除了她,张郑两家其他女儿能不能像她们的娘一样如愿呢?
上次有位同僚要为田遥做媒,他说已经向张家提亲了。
那人惊讶万分,很不客气地指出:若干年后,也许他会因为在外吃一顿酒、在家摸一下丫头的手,而被妻子“狮子吼”。纳妾那是想都不要想。
他当时听了很不舒服,却并未深想。
可是,眼下不能不想了。
他隐隐觉得,张家似乎把纳妾一事看得太过严重了。
刚才他冲口而出说了往后不纳妾的话,其实家里那个人他还真不太好处置。
田遥看着对面的少女,月光下。她的身形有些孤单、柔弱,就像多年前拖着手脚镣去流放一样。那时他恨不得跟了去呵护她,那时他发誓,要官居一品保护她……
呆呆地望着她,思绪万千。
心疼,心乱,心烦!
他很想跟她再保证一次,可是……
过了好久,他才轻声道:“红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丈夫一诺千斤。我是该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了,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再回答你。”
红椒没有应声,仿佛对他没有指望了一般。
一阵说笑声传来,是山芋他们过来了。
大苞谷累得气喘吁吁,整个人挂在山芋胳膊上,被他拖着走。
枫叶忙走过来,三人迎着大家。
等走近了。田遥勉强对山芋笑道:“老远就闻见一股臭气。我说你们这训练的法子也太难受了,每次练习完。身上都臭不可闻,怎么见人?”
山芋笑道:“每次练习完,都从头洗到脚。鲁三叔说这样更利于身体结实。”
黄豆蹙眉看着他和红椒,有些疑惑。
大苞谷也直起身子看着田遥,又望望随香荽走出去的二姐红椒,眼珠转了转。不知想什么。
说笑着,大家便出了园子。
黄豆扯住田遥,两人落后一步,问他道:“你跟红椒妹妹说什么了,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田遥火大。冷笑一声道:“你这么关心她,想干什么?”
……
山石后的玉米听着二人一路低声争吵着走远,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容,又有些悲伤。
等周围都静了,正要出来,忽听又有说话声过来,忙又定住身子不动。
是大哥板栗和葫芦表哥从小葱姐姐的灵苑过来。
就听葫芦道:“白凡那边到底要怎么办?”
板栗“哼”了一声道:“怎么办?当然要查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从来就没有不露破绽的阴谋。”
玉米听了浑身一震,使劲闭住气,不敢透出一点声息。
就听葫芦道:“不知怎么了,我有种感觉,这个白凡将是我们最强大的对手。”
板栗断然道:“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
葫芦又道:“这园子太大了,你没多派些人加强守卫?”
板栗无奈道:“怎么没有,东西南北四面,二门外全是护卫。可是不好把护卫们弄到园子里面来,不说避嫌了,人多了反而容易被人趁乱。所以说,住这么大的府邸,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等声音渐渐远去,玉米才放松身子,然后慢慢走出来,往园外走去。
守门的婆子见了忙道:“五少爷,刚才四少爷找你呢。”
玉米“嗯”了一声,径直往王府东面跑去。
才跑了一会,就觉身后有声音,转头一看,是黑娃,如同鬼魅般靠近。
玉米停下脚步等他。
黑娃笑道:“五少爷,刚才不见你,小的到处找呢。”
玉米闷声道:“我在园子里面逛了一圈。”
黑娃道:“哦。我去找了,没看见五少爷。”
玉米不吱声,转头就走。
曾经,这个小厮高强的身手令他沾沾自喜,常缠着他陪练武艺,眼下他却半点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再说,正殿那边依旧人声喧哗,他听了心里十分难受。
他们在干什么呢?
以往这个时候,兄弟姊妹们不是聚在奶奶那请安,就是在爹娘那,说笑一会才各自去歇息。今日大苞谷认祖归宗,他们八成都聚集在爹娘那里,因为奶奶那有客人。
再也不用想这些了。
他生活已经翻天覆地改变。
第504章 往事如梦
到了东院二门口,黑娃看着玉米头也不回地进去,理也不理他,有些发愣,站了好一会才转头走了。
玉米回家,花生正在他屋里坐等。
听说他回来了,忙迎上来拉住,急问道:“五弟,你刚才去哪了?”
玉米低声道:“在园子里!”
花生纳闷道:“真的?那我们找半天都没找到呢?”
忽然想起什么,扯着他往外走,一边道:“不说了。走,跟我去见爹。他说等你回来就去见他。”
玉米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书房。
张杨正在书案后看书,南瓜也在一旁坐着。
玉米看见张杨,滞了一下,才低头行礼道:“见过小叔!”
张杨点头,命他们兄弟都坐下,然后眼神犀利地盯着玉米,似在审视端详他。
“你难受吗?”他猛不丁问道。
“难受!”玉米红着眼睛道。
张杨见他坦言,微微点头,道:“然我张家被抄时,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遭受的比你多何止百倍。可是他们扛过来了!”
玉米低头不言。
张杨威严地说道:“这件事没完!”
玉米浑身一颤。
张杨道:“可是,不论真相是什么,小叔都希望你能置身事外。你要记住:你是张家儿子!”
花生低声道:“五弟,爹说的对。说不定啊,你还跟白凡有仇呢!你想想,他找了你来代替六弟,还把你弄的啥都不记得了,肯定不是好人。”
玉米听后面色古怪地瞅着他。
南瓜白了弟弟一眼,温和地对玉米笑道:“白大人今日对五弟颇多维护。然我张家也从未亏待过五弟。所以,不管五弟跟白凡是不是有渊源,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你都应该置身事外。”
张杨沉声道:“不错!当年你年纪幼小,不论怎样都属无辜。可是,如今你已长大,希望你不要令张家失望才好。刚才回来的时候,大哥大嫂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待你呢!”
玉米先听他话中带着警告,心一沉。接着又听说张槐郑氏牵挂他,便红了眼睛。
他低声道:“侄儿记下了。”
张杨又嘱咐了一番话,才道:“去吧。你小婶让人煮了艾叶水给你洗澡。说是在刑部呆了许多日子,该去去身上晦气。花生,你陪弟弟去。”
花生忙笑道:“我也洗一个。”
遂拉着玉米一起对张杨施礼后告退。
等两人走后,南瓜忧心道:“爹,我观他今日十分不对劲呢。要不要……”
张杨打断他话。道:“这事你大哥大姐会安排。你只管跟从前一样待他。”想了想又道:“记得小心些。”
南瓜点头。
张杨又静默了一会,忽然冷声道:“哼,若他真是只狼崽子,养不家,那也怪不得我们!”
南瓜叹了口气。
张杨将他唤到跟前,道:“这个白凡。行事无迹可寻。为父左思右想,还得从他初到青山书院查起……”
他低声对大儿子说了一番话,“明日一早为父就要去衙门。你去告诉你大哥……”
南瓜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
且说玉米,洗了一个驱邪清晦的艾叶澡,拒绝了花生要陪他睡的提议,道:“不瞒四哥。我心里乱的很,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花生无法。只好嘱咐他不要多想,便回房去了。
玉米躺倒后,才合上眼,浑身疲倦都涌上来。
恍恍惚惚的,仿佛听见娘招呼:“玉米,吃饭了。”
听声音,依稀是郑氏,又似乎是另一个女子。
在黑白梦的天地里,呈现一片山野,树林内有栋茅屋,一个包头巾的女子在屋里屋外忙碌着。
“玉米,来写大字。”
“玉米,今天我们来学《论语》。”
“玉米,把昨天背的诗温习一遍。”
……
倏忽一转,似乎那个女子躺倒在床上,苍白的很。
“玉米,你一定要记得回家!”
“玉米,你一定要记住你爹的名字!”
……
“娘!娘!娘——”
玉米在睡梦中不安地滚动,使劲抱住头,忽然惊叫大喊,猛然坐起来。
他发现浑身汗透了,喘息不止,头更是疼痛欲裂。
夜已深,周围静悄悄的,月辉映在外面窗户上,依稀可辨房内家什,都冷冷地凝视着他,让他觉得陌生。
他仿佛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一双含泪的眼睛,站在窗前看着他:“玉米!”
“娘!”
他无声地哭了。
隔壁丫头被惊醒,点了灯过来敲门:“五少爷,五少爷?”
玉米沉下心,擦了一把泪,深吸一口气,对外叫道:“没事。下去吧。”
丫头听他声音还算平静,答应一声就回去睡了。
玉米觉得头疼的很,便扯过搭在床架上的衣裳,将宽腰带抽出来,用力把头捆紧,然后靠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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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正如玉米猜的那样,板栗兄妹都聚集在郑氏外间屋里。
连小葱也没回房,把儿子和张念祖放在一起睡了,自己跟弟妹们说笑
郑氏将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大苞谷拉到矮榻上坐下,用一大块布巾为他擦头发。
“掉粪池里了?”一边的张槐笑问。
“没有。就是胳膊差点被大哥拉断了。”
大苞谷靠在娘怀里,舒服地哼哼两声,顺便告了大哥一状,将他扯着自己在粪池上窜的情形说了一遍。
郑氏便责怪板栗道:“他身上的伤还没长好,你折腾他做什么?”一边揭开儿子衣领查看。
板栗笑道:“早好了。小葱都看过了。”
小葱也急忙证实道:“已经好了。如今就是调养。”
郑氏见大苞谷身上确实平复了,但是却留下一身疤痕,心里一阵难过。忙掩上衣服。
她一边替他拢头发,一边跟小葱商议,如何清除那疤痕。
小葱说完全消除很难,内外一齐调养,应该能变淡。
小苞谷挤到张槐和郑氏中间坐下,歪靠在爹身上,笑看娘搂着六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话,偶尔插一句嘴。
板栗便笑道:“大苞谷,你瞧七弟。比你那时候可强多了。要是你是他,看见娘这么疼哥哥,准要吃醋哭闹。七弟就从来不会。最乖了。也不像你那样淘气。”
大苞谷听了这话,竟没有争执,伸手捏捏弟弟的小脸,欢喜地点头道:“七弟是乖,又讨喜。七弟。六哥不知道娘生了你,本来没给你带东西的,后来回来,听老鬼说娘又生了一个弟弟,我就帮你挑了一样好东西。你见了肯定喜欢。”
小苞谷听了眼睛一亮,道:“真的?”
大苞谷点头道:“当然真的。”
香荽立即道:“我也要。大苞谷。你把给我们的东西都卖了,现在怎么办?”
大苞谷笑道:“能怎么办?没有就没有啰。”
红椒道:“别信他!肯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