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圆润的离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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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课程加到十点半不说,现在连早操都取消,把时间安插给了早自习。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累到课间除了上厕所就是睡觉,饭吃的再多还是不够,所有能挤的时间都挤给了课业,忙得不得了,连周末都开始排课。
言枭风觉得女儿在学校受了虐待,死活要让她退学,结果被女女和奶妈一起狠狠地鄙视了。
“不然……不然我去找你们校长‘聊聊’?”他不死心地提议。
女女一口喝光了鸡汤后,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一脸平静地说:“你去啊。”眼睛里却写的是“去了我就和你绝交”的威胁。
好不容易这周末没了课,作业却一大堆,特别是数学,光试卷就有三张。女女一吃完饭就跑上了楼,进房间就往窗边的桌子面前一坐,伸手抽出书包里的卷子,一手拿过笔盒。
这时三生开门走了进来,本来不想打扰她的,没料到女女耳朵尖,一下子转过身,手肘撑在椅背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说:“可不可以坐你腿上?”
三生哪里会拒绝女女,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女女高兴地跳下椅子,等三生一坐下就把屁股往他腿上一放,背靠着他的胸口舒服地叹息,过了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仰高了脸问他:“会不会无聊?”
三生拿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说:“不会。”比起面壁思过一整晚,能这样抱着一个想要拥抱的人 ,看着她时而苦恼时而恍然大悟地写着作业,何其幸福。三生因为女女,总是变得很容易满足,又很容易不满足。
女女试卷写了很久,草纸上来来回回地算着,多少还是有些烦躁的,但是圈着自己的那股温热与熟悉的味道总能抚平她的毛躁。
三生确实也不觉得无聊,两手环在她腰间,看她写写算算,一会儿又闭着眼靠近些嗅闻她的耳后,她累的往后靠的时候他就伸手帮她顺头发,给她按揉太阳穴。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女女才算做完了大半,她累到不行,心想幸好明天也是周末,不然她真的会一口把试卷给吃掉。
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后往桌上一趴,脸贴着桌面两眼放空地休息,这时背上压下些许重量,三生也侧着身趴了下来。他枕着自己的手肘,一手玩儿着她耳边翘起的毛,两人脸对着脸,都不说话。
过了会儿,女女往他鼻子前凑了凑,然后顶了他一下,见他愣住,她露出得逞的笑容。
三生像是不服输,张口要了她的鼻尖,这下换女女愣住了,看着她呆住的脸他好心情地勾起了嘴角,这一次落在她鼻尖上的是轻柔的吻。
有时候这样就好,不需要言语,仍旧能使彼此变得亲密。
三生不是没有发现女女最近特别爱黏他,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往他身上贴,不是坐在他腿上就是让他抱着看电视,走路要牵手,睡觉爱钻他的被窝。
三生是不讨厌,却觉得奇怪。直到奶妈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原因时,那瞬间,他的顿悟让身体整个僵硬到无法动弹。
“三生啊……”奶妈叹息,“再过几个月,女女就十八岁了。”
十八岁。
空白,刹那侵蚀脑海。
啊啊,他都忘了,兀自以为还有足够漫长的时间给他去迁就她。
他居然忘了,她要成年了。
而女女,或许早就认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所以她才……
“狗狗。”女女抬起头,“这件怎么样?”
喧闹的市区,鼎沸的人声,街上车来人往。女女站在一家店的橱窗前,摇着他的手指着一件男士的米色针织衫问他。
她最近特别热衷于给他买东西,衣服,鞋子,春夏秋冬装。
三生蹙眉:“我不要。”
简直,简直就像践行礼物一般,他一点也不想要。
很少被三生这么冷言冷语地拒绝,女女很受打击,怔怔地望着他,样子有些无措,像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突兀地言辞。
三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握紧了手心里的那只手,宛如害怕她跑掉一般,挽救似的解释着:“我是说……我不缺,不用买。”
“可是我觉得很好看,你穿的话一定很好看。”她说的那么认真,眼里充满了期待,一副很希望他穿上的样子。
三生抿嘴,而后无奈地叹息:“……进去吧。”
一个永远穿着深色尤其是黑色衣服的人,突然有一天换上一件米色的,本身就沉稳而内敛的性格,现下更是辐射着一股有内置外的温润气息。
三生对这个颜色有些不适应,低头拉了拉领口,问:“很怪?”
女女从沙发上跳起来,围着三生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他身前,拉着他的手踮起脚伏在他耳边说:“她们都看傻了!”
三生这才看向两旁的服务员,眼睛就跟挂在他身上了一样,看的目不转睛魂不守舍。只一眼,三生便收回了视线,盯着女女问:“你呢?”
女女愣了愣,手指从他指缝间穿过与他交握,笑着说:“看傻了。”
每次被女女赞扬时,那瞬间获得的满足感总能撑破他的防线,让他变得冲动变得不能自己。他俯身,吻着她的耳朵说:“你喜欢,就好。”
晚上看电视时女女照旧缩在三生怀里,一面看着搞笑的综艺节目,只是她没怎么笑,无意识地玩儿着他的手指。
三生把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闭着眼舒服地假寐。
“怎么办……”女女突然把脑袋往他锁骨上蹭了蹭,“狗狗,怎么办?”
三生垂眼,只能看见她的眼睫和鼻梁,他“嗯?”了一声,静待她的下文。
女女很久没有说话,久到三生以为她睡着了时,她突然仰起脸,那距离太近,眼里的光被电视里的照的明明灭灭,看不出情绪,声音却淡的像被水晕开的墨迹一般,她说:“我不想把你让给她,怎么办才好?”
洪管家打开门时竟然看见是尹三生,他激动的鼻涕都流了下来。
“三、三生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三生颔首,说:“有点事。”
在会客厅没坐多久,尹晚风便从侧门走了进来,他把茶水放在三生面前的矮桌上,一面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组织他行大礼。他这个弟弟在家永远都是这么拘谨,总把自己表现的像个外人一样礼貌而疏远。
“二哥。”三生还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坐吧。”尹晚风在他旁边坐下,问,“什么事?难得见你从言家跑过来。”事实上却已经猜了个大半。
这个时间女女正在上课,三生抽空过来的。他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半晌才道:“我……又被人买了吗?”
果然。尹晚风在心里为弟弟叹气,表面上还是平淡地说:“嗯,有些时候了,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时候的事?”
“你成人礼那一年。”
三生怔了怔:“那么……早。”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怀揣着继续呆在言家的妄想,真可笑。
尹晚风把视线落在对面墙上的国画里:“你喜欢她吧。”说的如此肯定。
三生没有否认。
尹晚风慢慢吐息:“三生,你不该喜欢她。”
手指的力度加大了些,像要捏碎杯子一般。三生闭眼。
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是这是感情,不是别的,没有人能控制得住。而女女的父亲,自己的 二哥,这些人都这么劝着,却从没有试图在最早的时候阻止他。又能怎样。
三生觉得嗓子发干,喝了好几口茶也不见好转。
“她说……等我。”
女女说,她会等他。这亦是他心里最大的支柱与安慰。
尹晚风诧异地回过头盯着三生,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这是不可能的,三生,你知道这次的雇主买了你多久吗?”
这个他确实不知道,三生求解地望向他二哥。
尹晚风有些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脸,终于还是无法遏制住心里的惋惜:“二十年。不是两年,是二十年。”
他说:“无论你们现下的感情多么的要好,多么的坚定。可是三生,人都是会变的,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谁又能保证你和她的喜欢不会变质?或许是她先违背了承诺,又甚至,是你先败给了时间。”
他说:“三生,放弃吧。”
空白与黑暗掺杂在一起,像倾倒的茶水,霎时浸湿了悲哀。
怎么办。
part 42
'42'
6月22日那天,笠瑛来找女女。
即便是意料之中,她的到来仍是击中了心里的某条防线,措手不及。
这天不是暑假,不是周末,这一年高考因为种种原因推迟的比较晚,时间定在六月二十五日,所有的应届生都在为这个时日养精蓄锐。
要说没有压力是假的,即便雄厚的家底,不愁吃穿不愁未来,女女仍是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的努力与心血鉴证的日子。有时候她的认真也带有属于她的固执特质。
这天午饭,奶妈特地打电话过来让女女去学校对面的租房吃饭,说是弄了一桌好菜。三生早早地就在校门口等她了,女女看了短信书也不拿就跑出教室。可惜教学楼还未踏出,有人拦截了她的去路。女女皱着眉一看,嗯,眼熟。
对方像是猜到她记不住自己一般,撩了撩长发,说:“我是笠瑛,今天记住就行,明天起,忘了也没关系。”
啊,笠瑛,那个要带走三生的女人。
眉头片刻后舒展开,女女想,至少表面上不可以输。她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冷冷淡淡地道:“有事?”
笠瑛笑了。她其实算是长的不错的那种女生,可是有时候,你对一个人的长相会随着时间与主观的了解产生不同于最初的审美。所以在言女女的眼里,她的主观告诉她,这女人……真特么丑。
笠瑛说:“我来提醒你,该交人了。”
女女抿了抿嘴,说:“明天。”
“不对。”摇着手指,她说,“今天十二点,你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了。”最后一个词故意咬的清晰。
女女盯了她好几秒,问:“何必?”
“抱歉。”笠瑛有意露出得意的笑,生怕无法激怒对方一般,“我等不及了。”见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又补上一句,“言同学,今晚我可以来你家吗?”
三生在风里嗅到了女女的味道,抬头就见她从远处慢慢朝他走来,短发被风吹的凌乱,衣衫贴紧了身体,另一侧大力拂动。
三生走上前牵过她的手,一边撩开她眼前乱糟糟的额发:“怎么了?”
女女握住他的手,拿脸贴上他的手心,闭着眼摇头:“唔,没呢。”
可是,他知道的。从奶妈的提醒里,从二哥的叮嘱里,从她的表情里,从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的眼里。
他是知道的。
二哥给他看过照片,就算过去再怎么不喜欢记人的长相,那张脸,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个人,从此就要替代女女的位置,而他别无选择。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然后侧过脸贴着她的耳朵问:“饿么?”
女女拿鼻子蹭他脸颊,“嗯”了一声,伸手抱过他说:“背我。”
“好。”
三生转过去伏下身,女女却没有立刻趴上去,相反,她突然转过头,看向背后的某个方向。
笠瑛或许是没料到言女女会突然转过来看向她,做贼心虚地愣了一下,下一秒,她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只见女女朝她举起左手,面无表情地比了个中指,接着直接无视她的恼怒,转回去亲昵地抱住尹三生的脖子。像是故意做给笠瑛看一般,女女有些撒娇似的拿脸蹭着三生的后颈。
笠瑛咬牙切齿地想,你也就只能现在亲热了。
等到了租房时,奶妈已经摆好了一大桌的菜,连言枭风和张管家都来了,正在客厅里坐着等他们。言枭风一见到女女是被背回来的,吓的一口血憋在胸口,冲过去劈头盖脸地审问三生:“受伤了?伤哪儿了?女女,给爸爸看看哪儿疼,爸爸给你吹吹!”
女女一掌拍开她爸的手,从三生身上跳下来,以一种“你觉得我就那么容易受伤吗”的轻蔑眼神瞟了言枭风一眼,便牵着三生径自往餐厅的方向走。
桌上全是她平时爱吃的菜,五荤三素一汤,四个人围一桌吃的很香。期间言枭风接了个电话,眉头一下子皱在了一块儿,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而后又是一脸讨好的笑容给女女夹菜,可筷子没动两下电话又来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这次起身走到了厨房去讲。
等言枭风再回来时,言女女放了碗筷,一脸正经地说:“有事就去忙吧。”
言枭风尴尬的笑笑,歉意地道:“抱歉女女,是以前的……某个兄弟,有点儿事让我过去处理一下。”
“嗯。”想了想跳下椅子,女女走到言枭风身前拉过他的手,“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言枭风简直受宠若惊,像是吃了三黄蛋一样鸡血澎湃,握紧了女儿的手跟着她屁颠屁颠地走到门口。
两人在门边聊了些什么,好几分钟,言枭风起初的兴奋都不见了,眼里突然生出了疼惜,他看了眼餐桌那边后,蹲下身抱了抱女儿。女女难得没反抗,很温顺地回报着他。
奶妈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瞎猜,这俩父女难得这么的和睦,不知是说了些什么。无意瞟了一眼三生,就见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眼睛没了焦点,端着碗的手骨节泛了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般。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女女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