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圆润的离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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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了盒饭以后,女女开始犯困,坐在位置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因为椅子硬,睡的很不舒服。
上了洗手间回来的三生一看,哪里忍心,走过去蹲在她身前,抬头问她:“坐我腿上,嗯?”
女女打着哈欠摇着头:“不要,你会肚子痛。”
“不会。”三生眼带笑意地凝视着她,“人多就不会。”
“真的?”女女半信半疑。
“嗯,真的。”
女女这才起身,等三生坐下后,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侧着身子缩在他怀里,脑袋往他颈侧一靠,闭着眼睡了起来。
没一会儿,女女就睡着了。三生一直地低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心下一片平静美好。
等小不和肥猫从洗手间回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三生拿食指往嘴上一比,两人立刻乖乖闭了嘴,小心翼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再后来,三生也睡着了,脸靠着女女的头,呼吸又轻又浅,手却紧紧地环抱住她。
怕打扰他们,肥猫奸笑着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个牌子。那天下午路过的人纷纷默契地安静偷拍,而后一脸暧昧地笑着走开。
那块牌子上写着:昨晚操劳过度,正在补眠。
嗯,春天是个和谐的季节。
2011年9月3日晚19:24
阿在
part 31
'31'
一旦上了高中会发现,时间过的相当快,除了“眨眼之间”外,没有比这更贴切的词了。
所以,眨眼之间,铭双和申妄也就毕业了,一个十六岁,一个二十一岁。
一到暑假,言女女就像每年夏天一样宅在家里当一具脱水的行尸数日子,言枭风成天闹着要教她游泳,最后都被女女给无视掉了。有时候她心情不错时也会躲到泳池边的屋檐下看他和尹三生潜水。
言枭风头发短,只比寸头长一点,从水里起来的时候拿毛巾一抹太阳一晒就干了。尹三生正好相反,毛多又长,从水里钻出来爬上岸后习惯性地摇着头甩水,动作就像个犬科类动物,过后拿毛巾往头上一搭就去洗澡。
虽然是大夏天的,但室内开了冷气,湿头发一吹就容易感冒。奶妈经常这么叮嘱,所以每一次女女洗了头出来都会被三生拉到床边给她吹头发。
后来女女发现,三生反而没有吹干的习惯,他总是喜欢自然干,又从来不用梳子,难怪头发总是蓬松到有点微微的卷曲。
也不记得是哪一年开始,每当三生顶着一头湿发走出浴室时,女女就会手持吹风筒坐在床边等他。久了以后,也不用她再叫了,三生洗澡出来就会乖乖地坐上床盘着腿,埋下头让跪在他身前的女女给她慢慢地吹。
有太多的习惯,以日常和默契为桥梁,逐渐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这年暑假,铭双来过言家两次,一次就在言家坐了一天拉着女女聊天说地,一次是拿着水上乐园的门票来的。再聪明也不过十六七岁,小孩儿心性根深蒂固。
不过最让女女奇怪的是,铭双第二次过来时只有她一个人。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申妄也竟然让她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一整天。女女观察了很久,又没能从铭双脸上看出什么,问她她也只是笑笑,说妄也有点事来不了。
只是比起她的话,女女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后来听三生说,白天他有接到申妄也的电话,拜托他照看铭双。
那天晚上送铭双回家时,女女看见申妄也身边跟着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只是眉目之间带着相似的桀骜,而那个人一见到铭双就开心地大叫:“铭双姐你终于回来啦。”
只这一句话,女女就笃定,她不喜欢这个人,万分的不喜欢。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人是申妄也的妹妹申空。
申空像是嗅到什么,抬眼一看,发现了前方的尹三生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走了过来,一边问:“你是尹家的……?”
没等她走近,女女就挡在三生身前,面无表情地说:“离远点儿。”
对方的表情被这毫不留情的排斥弄的有点把持不住,申空尽力维持着不冷不热的笑容说:“小朋友,我没找你。”
“小朋友”三个字彻底让言女女把申空放进了黑名单,她冷着脸看着申空,也不说话,却偏偏就是有足够的气场让别人觉得有压力。
申妄也见气氛不对,开口道:“别这样,她是我妹妹申空。”
女女望了他一眼,视线移向旁边隐没在阴影里的铭双,最后看着申空,附和地点点头说:“哦那好。”顿了顿又道,“那你再站远点儿。”
申空整张脸都在隐隐的抽搐。
女女不知道,铭双因为她的话突然心情大好,一扫一整天隐藏的抑郁。她转头对申妄也说:“我送送他们。”也不等他回答,径直走到言女女身前,拉着她往外面走。
到了分岔口,沉默一路的铭双终于开了口:“女女,谢谢。”
女女侧过脸望着她:“他不可以欺负你。”
“谢谢你的打抱不平。”
“他放纵他妹妹。”
“那是他亲妹妹。”
女女停下来,很严肃很认真地问她:“铭小双,申妄也喜欢你。”那个家伙不开口,那她帮他说。
铭双却听的一愣,眼睛左右躲闪。
夜里降了温,穿过枝叶的细风吹散了她的额发。
最后她还是低了头,声音里带着笑和无奈:“女女,我等不了了。”
女女没有懂,铭双也未再做任何解释。
那天的最后,铭双抱着言女女说:“拜拜。”
那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正式的道别。
一个星期后的早上,申妄也冲到言家找言女女,他整个人已经处于半颓废状态,眼睛都是红的,一见到女女就抓着她的肩膀问:“铭小双在不在?”
女女疼的猛吸气,三生见了忙把妄也拉开:“冷静点。”
只是,这三个字用在现在的申妄也身上非常不合时宜。他或许是清楚的,这里没有他想要的味道,但他不愿相信,心里仅存的希望都放在了这里。这是他最后没有涉足的地域,他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比这里更最后的最后了。
女女揉着肩膀问他:“发生了什么?”
这个是申妄也现在不想也不愿面对的问题,所以他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
他决心再找一遍,最后再找一遍。
然而晚饭后,他又回来了。这一次,他显得更憔悴,已经没了力气再吼。他跑了很远很远的路,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是结果都一样,而他只能再次回到这里。
他不抱任何希望一般,靠在门边哑着嗓子问:“言女女,她在不在?”
女女没有回答他,她知道他是明白的,明白这里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她又一次问他:“你们怎么了?”
申妄也低着头久久沉默不语,久到女女以为他没听见快要再问一次时,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他说:“怎么办……我把她,弄丢了。”
因为申空的到来,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仔细想想又觉得铭双没什么变化,一样能吃能睡爱傻笑。
申空之前一直在外地读书,最近才回来,好几年没见了,所以老拉着申妄也陪她逛小时候爱去的地方。所以起初他也没有去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改变,直到一天夜里醒来,他发现铭双根本没睡,一直睁着眼睛看窗外,安静地思考着。
这是铭双的习惯之一,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之前,她会考虑很久。
说不上为什么,申妄也开始有点害怕。他很怕铭双一个人闷头想,想他所不知道的事,构筑他挖不去的墙。
她的勇敢总是来的突然,像困在心底的野兽,在她脆弱的表面受到攻击时便会放出来,以保全自己不多的全部。无关乎对象,哪怕是他。
那天起,申妄也开始变得紧张兮兮,本来就因为申空的阻挠而越发减少了看住铭双呆在她身边的时间,已经足够紧绷的神经又因为她的阿刃的到来让整个人变得敏感而尖锐,像一只领地受到侵犯的兽类,死活不让铭双跟阿刃回老家。
铭双很气,问他:“你可以陪你妹妹,我为什么不可以陪我哥哥?”
“那不一样。”申妄也看着远处的阿刃冷笑,“小空和我有血缘关系。”
和一个不讲理的人讲理是自找罪受,所以铭双不和他争,只是叹息一声:“就算如此,我也要走。”
“不可能。”妄也挡在门边,抵死不让。
“妄也,我必须回去。”铭双抬头望着他,眼里带着执着,以及更多的悲伤,“我妈妈……我的养母,她去世了,我要回去看她。”
妄也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至少还保有正常的理智。他陪着铭双一起回了老家,而申空不愿落单,也跟着去了。申空不肯和别的人坐在一起,妄也无奈,长途车上只好挨着她坐在另外两人的后面,一路上死瞪着前面的人,看着阿刃一会儿问铭双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会不会热。
“铭父看见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阿刃这么安慰着。
铭双只是笑笑,又开始看着窗外。
为了守灵,铭双在老家带了三天。因为家里不大,申妄也只好去住阿刃家,留下铭双和申空一起睡。
三天里申空一直很安分,人前表现的异常乖巧懂事,直到第三天的下午,铭父去送最后一批客人,留下铭双和申空两人打扫屋子。
铭双扫到铭父房间时,看见他桌板下没有藏好的信纸,那是他这几天一直偷偷看的信。忍不住好奇,铭双抽出来一看,台头竟然写着“小双”,署名是她养母的名字。
居然是给她的。
铭双放下扫帚,挨着桌子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那上面写的最多的就是抱歉的话语,写着他们如何收养了她,又如何答应把她还给钱家,甚至把她隐约知道的一些事情阐述的很清楚,而她看的很平静。
因为没钱治病,钱天海答应他们只要把铭双还给钱家,就替她养母承担所有的治疗费。然后,他们只考虑了一天就答应了。
——“可惜我命该如此,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小双,你不要原谅妈妈。”
她以为自己真的足够冷静,但到了最后,手却抖了起来,眼泪跟着往下流。或许是太久没有哭过,或许是最近有太多的压抑,眼里的咸水收也收不住,全都往手背上落。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夺走信纸,铭双愣了半晌才回头,就见申空正大段大段地看着,一边面带嘲讽地瞟她。
铭双急的伸手去抢,申空一路躲着逃着把信给看完了,握着信纸好笑地说:“搞了半天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啊!被人扔来扔去还想把后路留在我哥身上,成天赖着他?”
这话戳中了铭双的死穴,她无法否认,至少她曾经真的这么做过。她抿着嘴伸出手:“看完了?给我。”
申空冷笑,那笑容像极了申妄也,异常刺眼:“我说不呢?”
铭双眼一眯,突然纵身一抢,不料对方握的紧,只听嘶的一声,信纸成了两半,“对不起”和“小双”各自孤单落在一头。
申空表情有点挂不住,把手里的那一半一扔,说:“自找的。”
铭双蹲下身,慢慢捡起那半信纸,吐字清晰:“我没人要,关你什么事?”
“你在我哥面前摇尾乞怜,当然关!”说起来就气的慌。
“摇尾乞怜?”铭双突然笑了,她站起身,攥着信纸看着申空,“比起我,你更符合有尾巴的禽兽样。”这是一句难听的实话,把对方说的脸都白了。
毕竟是小孩子,申空急的乱吼:“你是人类就了不起?你妈是人类就了不起?最后还不是被病痛折磨死!活该当人类!”
铭双走到桌边,慢慢放下信纸:“你就不会死么?”
“我会啊。”申空抬高头,“但我不会死的这么难看,还是拿自己的养女去换钱治病!”
“那好,”铭双看着自己的手掌,说,“我教你体会一下人的死法吧。”
在申空反应过来以前,对方已经扑了上来,被她双手死死地掐住脖子仰倒在地。她吓惨了,甚至忘记变成狼的形态去反抗,只是一味地胡乱挣扎。她看着上方的人眼里明明没有半分的杀意,手上的力道却一分不减。
禁锢在心底的野兽,终于挣脱了牢笼。
原来到了最后,她还是一个人,连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她可以变成一个人的女儿,也可以变成另一个人的,甚至还可以变成钱。唯独不是一个人。
“是不是很难受?”
“是不是很痛苦?”
“体会到了吗?这就是人类——”
申空眼一睁,突然哭了起来,气息不稳地叫着:“对不起,对不起铭双姐……!”
然后,有人冲了过来分开了她们。
阿刃握着铭双冰冷的手,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担忧地问:“怎么搞的?冷静点小双!”
铭双只是睁着眼看着对面,申妄也抱着咳嗽不止的妹妹抚拍着她的背脊,而后望了过来,眼里带着愤怒。
“铭双,你疯了吗?”他直呼着她的名字,“你居然想杀我妹妹?”
狼,种族意识很强,它们是非常重视族人的物种,从不允许它人肆意伤害。
见铭双不否认,他更气,气到忽略掉她哭过的脸。这几天堆积在心里的压抑紧张不甘和气恼,通通混淆在一起,寻到了发泄的出口。
“我不管你有多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