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倾城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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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容无声地笑笑,敛起了刚才的张狂,忽然规规矩矩朝她道:“许小姐,能否将那簪子还给民女?”
许二小姐停住脚步,疑道:“还给你?”
“正是。”
许二小姐也不跟小容多话,鼻孔朝天地笑道:“好吧,本小姐便做回善人,喏,还你。”
话毕,她伸手将簪子递来,小容刚要接过,却听她冷笑一声,只见玉手一扬,簪子在半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径直落入了霜萼院旁的荷塘中,发出轻微的水声。
容轻朝呆呆地看着泛起涟漪的水面,听着许小姐越走越远的放肆笑声,眼眶一酸,视线渐渐模糊了。
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人的眉头拧紧了几分。她怔怔地站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霜萼院向来是舒长昼重兵把守的地方,今天却没有一个侍卫在旁。不用说,如果不是舒长昼亲自指使,谁敢犯她的晦气?
容轻朝咬咬牙,恶狠狠地记下了这笔账。改天新帐旧账一起算,驴打滚利滚利,让他赔个精光。
她本来想一走了之,可那簪子又十分重要,有时候小容会觉得,这簪子甚至重过了她的性命。
左右小心地看了看,小容忍住掉眼泪的冲动,挽了袖子和裙子,轻手轻脚地探下水去。
水并不是很深,可还是过了大腿一半,她估摸着簪子落下的地方,在那里仔细地摸索着。
夕阳照在水面,将她影子拉得异常凄凉。小容好不容易摸索到簪子,顿时大喜,提拉着裙子往岸上走时却不小心绊在圆石上,一个踉跄栽进了水里,而簪子也很应景地再度掉入水中。
真是……流年不利啊。
琢磨着去拜拜菩萨什么的,小容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度弯下腰去。
小容走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许二小姐干脆利落,将霜萼院搬了个精光,连一件干净的外衣也没给她留下。
好在是夏天,她的衣服很快就干了。不过似乎是对舒长昼绝望,小容安安静静地自后门离开,只带走了一些贴身衣物,一个招呼都没打。
不远处的屋顶上,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一个幸灾乐祸,一个面色复杂。
“王爷,您似乎……玩过头了。”
云绍慢吞吞地道,看着小容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舒长昼却不以为然,半躺在屋顶上,慢条斯理地梳弄小白的毛。
“她真有胆在外面过夜?她要真有这个胆子,就别怕本王把朔阳翻过来找她!”舒长昼冷笑,下手重了一些,惹来小白咆哮。他斜眼看着小白,悠悠点着小白的额头,别有意味地道:“就是她宠坏了你,敢对本王叫,你还是头一个。”
小白再度不满地咆哮一阵,随即摇摇尾巴,径自走开了。
看着舒长昼骤黑的脸色,云绍忍俊不禁,只得换了个话题:“王爷真打算用许小姐来刺激容姑娘?”
“小朝今晚肯定会回来。”舒长昼目光紧紧锁着小容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说服谁。
“去正厅。”舒长昼忽然转身跃下屋顶,顺手揪下在围墙上还没走远的小白,往正厅方向走去。云绍起身,看着满天的余晖,轻叹一声。
回到小别院,小容已是身心疲惫,软软地往床上倒去。
簪子暖暖地压在胸前,小容慢慢地将软枕和被子拢到面前,将头深深地埋进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渐渐洇湿了被枕。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小容伤自尊了,呜咽一声,又把被子往头上扒拉了一点。她一动不动地趴着,直到自己手脚僵硬,以及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声响起。
“饿死我了……”
小容没打算因为舒长昼而把自己饿死,现在天还没完全黑,还能出去买些吃的。她慢吞吞爬起身,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些碎银子和几个铜板,打算出去好好吃一顿,以慰劳自己被伤害的小心肝。
她站起身活动手脚,瞥见旁边空空荡荡的书桌上竟然放着一封信,便十分好奇地走过去,将信展开。
原来是老管家后来又来过,说是丫头和护院的事情已经打点好了,明天人就会过来。老管家还嘱咐她,让她今晚一个人住当心些,最近朔阳又有什么治安动荡了云云。
相比之前的遭遇,老管家的话就显得十分贴心。她甚是感激,便将信收好,转身就走。
调戏被调戏
“阿嚏——!”
书房里传来一下极不雅的喷嚏声,听梓与云绍在隔间候着,冷不防抖了一抖。
没有红袖添香,没有佳人磨墨,他昏昏欲睡地拿着一卷书坐着,不知在神游什么。小白在他身边闲得无聊,两只爪子在墨里染了,随即在他早已摊好的白纸上欢快地小跑起来,按出了十数个梅花爪印。
事实证明,舒长昼这顿晚饭吃得很不愉快。而证据就是,他怏怏不乐地吃了几口,就把一众千金给轰回去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甚是想念跟小容一起吃饭。虽然小容会把他准备夹的菜尽数夹走,最后他只有吩咐厨子再做一份夜宵。
但是夜宵……也会被小容以各种理由蹭掉一大半,舒长昼的身形也就在小容身体力行的监督下变得愈发飘逸与骨感。
不过,他很生气还不止是这个原因。回想起她安安静静离开的背影,他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噌噌地往上窜。
有人轻轻敲门,舒长昼回过神,懒懒地道:“进来。”
一个侍卫低头进来,一言不发。舒长昼拿着书的手一紧,寒声问道:“她还没回来?!”
侍卫小弟在舒王爷的怒火下欲辩不得,弱弱地点点头。
他怕小容觉得没面子,就以各种理由将她往常回府路线上的王府侍卫调走许多,还让侍女们重新打点了霜萼院,备了一桌好菜以及沐浴的热水等着。
可她居然该死地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月上中天,万家灯火,倦鸟都归巢了。小舒郁闷地揣起下巴,琢磨着她该不会是又迷路了吧。
一眼瞥见那侍卫还没有离开,舒长昼清了清嗓子,问道:“还有何事?”
知道自己报上的消息可能点燃火药桶,侍卫小弟欲哭无泪,也只有无可奈何地道:“那……王爷,容姑娘似乎早在外面觅好了住处……”
他预想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舒长昼缓缓抬眼,长指一松,那卷书跌在桌上,唰唰翻了几页,依稀可辨出时清秀时潦草的字体。
“你退下。”舒长昼淡淡地道,侍卫小弟又惊又喜,忙不迭退了出去。
隔壁两人听得冷汗涔涔时,忽听舒长昼道:“听梓,云绍,随我出府走上一趟。”
说是出府,也没见他往王府外走。听梓云绍两人在他身后面面相觑,竟一路跟着到了霜萼院,不由奇怪。舒长昼一言不发地往里走,站在小容房门口很久,忽然火山爆发一般一脚踹开了房门。
在里面等着的侍女昏昏欲睡,被他这一脚吓了一跳,舒长昼一个眼色,侍女们均是一个激灵,连忙退了出去。
一桌饭菜早已冷了,花瓣在木桶里被泡蔫,房里仍弥漫着轻微的雾气与花香。他凝视饭菜良久,转身对外面道:“来人。”
进来的是小容的贴身侍女青杏,青杏小姑娘一个,何曾见过舒长昼发这般大的火,瑟瑟不敢出一言。舒长昼瞟她一眼,问道:“你可知小朝平日都喜欢吃哪几样点心?”
青杏花容失色,“婢子知道……”
“吩咐下去,这几道点心让他们再做一次,本王要带出府去。”
青杏一愣,再度在舒长昼冰寒的眼神下颤抖,忙不迭应下。
吃饭就吃饭嘛,居然吃到这里来了。小容撑着发昏的额头,警惕地缩在马车一角,打量着眼前手执折扇含笑的白衣公子。
她明明记得自己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海吃海喝一顿,花了她足足一两,然后……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奇怪,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姑娘不用怕,在下只是送姑娘回去而已。”白衣公子悠悠敛起折扇,坐在马车中含笑打量她,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小容不知怎的,见到这白衣公子没有那般戒备,反而没由来生出几丝亲切。她亦是打量着白衣公子,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公子一愣,随即道:“在下见姑娘喝醉了,正好顺路,便将容姑娘你带出了酒楼。”
小容很好奇:“怎么个顺路法?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白衣公子抚额长叹曰:“姑娘,这顿饭还是你请我吃的,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小容如遭雷劈,为自己败家的酒品暗暗悔恨跺脚。
她的银子啊!她的银子啊!她以后可没那么好的机会向舒长昼要银子了啊!!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小容隐约记起这公子名叫白清潇,便问他:“白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姑娘你喝醉前不是说了,要回靖南王府么?”
小容很明显又一副遭了雷劈的表情,随即咆哮起来,几乎揪上了白清潇的衣领。
“谁要回靖南王府了——!”小容恶狠狠的样子颇像发怒抓狂的小白,“我要回我自己家,你听见没有?!”
在她的大喊大叫下,白清潇没有多说,只是定定地瞧着她,然后温柔一笑:“好。”
容轻朝立刻不好意思了。睡意再度袭来,她眼睛一闭,再度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驶至小别院大门前,赶车的人将马车停下,低声对里面的人道:“世子,到了。”
“就停这儿,我送小凝进去。”白清潇将车帘撩开一条缝,面无表情地吩咐。
“是。”他颔首应道,又问:“世子要亲自送郡主进去么?属下来……”
“不了,白厉你在这等着。这么多年没见到小凝,得趁这机会好好看看,否则将来带回去,又会被父侯每日抢在身边疼着,我哪儿有机会靠近。”想起自家那个思女成疾的父侯,白清潇就一阵头疼。
“属下明白。”白厉颔首,随即将车帘撩开。白清潇将小容背在背上,很轻巧地跃下马车,没有惊醒小容。
“我速去速回。”似乎猜到白厉在想什么,白清潇微微一笑,背着小容点足飞起,直接翻过墙去。在翻越时,白清潇也没忘了将一个充满凉意的眼神往某个小暗巷丢去。
以后再让他碰上这种事,舒长昼这小子就有得受了。
看着白清潇很快从小别院出来,舒长昼面无表情地站在暗巷里,一手拎着王府厨子做好的点心,另一手拎着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小白。听梓与云绍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均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步。
他们为了赶时间就抄了小路,刚刚要出暗巷,就见到了这辆马车,然后就看见小容被一个年轻公子背着下了马车。
舒长昼很生气,后果很可怕,这是两人达成的共识。
然而舒长昼的火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涨。他眼神紧锁在小别院大门上,露出一缕危险的冷笑。
好……好你个容轻朝,难怪胆子大到夜不归宿,原来是在外面勾勾搭搭?!
“云绍,听梓。”
听见舒长昼叫自己,两人均是一僵。不想舒长昼下一句让他们大为吃惊。
“等在院子里,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话音刚落,舒长昼左手拎点心右手一只猫,眼神阴冷地往小别院走去。
那家酒楼的酒后劲很大,小容没有想到这个身体的酒量如此之好,喝了那么多才醉。虽然她酒品不怎样……好歹还是没有失态到吐了白清潇一马车。
如果不是喝酒伤身,小容甚至打算明天再去买一些酒回来,当做安眠药用。
于是就在这种比较变态的想法下,小容心满意足地抱着软枕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朦朦胧胧间,自己探出被子的手似乎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搭了搭又揉了揉,小容揉揉眼睛,很是奇怪。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卖毛绒玩具的吧,而且她也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哪儿来的毛?
“咪呜……”
微弱的猫叫声在枕畔响起,小容一个激灵,赶紧睁眼,很意外地在床的内侧见到了小白。
“……小白?”小容试探地唤了一声,小白听见她叫自己,看起来很高兴,一个劲地往她被子里钻。
容轻朝高兴坏了,暗道还是小白有良心,便伸手去梳弄小白的毛,顺手将它拎了出来。
可下一刻,小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白会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意味着……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稍稍侧转身子,朦胧的月光下,舒长昼一双几乎冒火的眸子就出现在她上方。
舒长昼在她床边站着,微微躬下身打量她,早就闻见了一股酒味,皱眉道:“你喝酒了?”
小容弱弱地点头。
舒长昼冷笑,小容一下慌了,正要起身时,舒长昼忽然两手压下按住她肩膀,将她牢牢按在床上。
容轻朝大惊失色,连忙挣扎,不想舒长昼力道大得很,双手仿佛钳子一般将她钳住。
“舒舒舒舒舒长昼……你、你要冷静啊……”小容哆嗦起来,语不成句。舒长昼挑起眉,质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刚才?谁啊?”小容一下没反应过来。
舒长昼火冒三丈,当即戳着她额头大骂道:“你居然敢夜不归宿?!你居然在外面勾勾搭搭?!你居然敢跟陌生男人独处?!容轻朝,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小容被他骂得晕头转向,弱弱地辩解道:“我跟他没什么……喂喂喂,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