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倾城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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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碰见两个十岁左右的小道士,小容上去问路,两个小道士脸红红地指了指,就飞快地跑开了。
舒白房间并不难找,小容很快就找到了,可站在门前,她拿着簪子在门口徘徊犹豫许久,仍然没有敲门。
晚春的夜依然泛寒,容轻朝急急忙忙跑出来,只穿了一身中衣,这会儿冻得浑身哆嗦,只能靠灯笼微弱的温度取暖。
舒白房里点着灯,却很微弱,从外面瞧不见里面人影。小容咬咬牙,刚准备敲门,便听见里面一声问:
“谁在外面?”
清冷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小容不由一慌,还来不及避开,舒白已“唰”地打开门,见来人是她,不由有些诧异。
“你来做什么?”愣了片刻,舒白有些不自然,侧身挡了挡里面。
小容很好奇地探身往里瞧,下意识地将簪子收入怀中,把来找舒白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你在里面做什么?”
“没什么。”舒白的声音更加不自然,上前一步将小容挡在外面,“你怎么找这里来了?”
“为什么不能来?”小容总算记起正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个……那簪子……我……”
舒白挑眉,表情稍稍松了,似在等她下文。小容犹豫半天,恨恨一跺脚,大咧咧说道:“那个,刚才,我,那个,刚才,我……”
“说重点。”舒白懒得废话。
“你……”忽然想起他似乎受了伤,小容忽然拉起他的手心虚地看了看,“你没伤着吧?”
“没有。”舒白若无其事地抽回手,“药喝了没有?”
小容摇摇头,舒白立时怒了:“居然还没喝?!没喝药也敢乱跑?”
容轻朝很委屈:“我、我……我就顾着找你来了嘛……”
舒白默然,正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听梓师弟的声音:“师兄——师兄你在吗——”
容轻朝刚要回答,舒白忽然拽住她,一把将她嘴蒙上就往里拖,迅速而无声地合上了门,随后将灯吹灭。
灯笼在地上滚了几滚,很没骨气地灭了。门外叫声越来越近,门内一片黑暗,小容被蒙了个眼冒金星,顿时不满地呜呜直叫,同时挥舞拳头以示抗议。舒白额头青筋暴突,捂得更加用力,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让他看见你半夜来找我,明天我不得让师弟们嚼舌根嚼死!”
小容乖乖地闭上了嘴,没再挣扎。
听梓在门外喊了一阵,见里面没反应也没灯,只得悻悻地离开。一时间,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或许是气氛使然,舒白手指划过的地方竟隐隐发烫。容轻朝微窘,趁他手松挣脱开来,佯怒道:“你敢吃我豆腐?”
话音刚落,还没等舒白想好应辞,小容就觉得鼻子一阵痒,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舒白顿时失笑,“你这样跑出来,大半夜的,也不怕冻着?”
小容很无辜地揉着鼻子,“我就顾着找你来,而且旁边好像也没我的衣服。”
舒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自旁边拎了件外衣给她披上,刚要说话,却发觉小容一双澄亮的眼睛直直看着自己,他拿着外衣的手一抖,才惊觉自己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
身上暖和一阵又冷了,本已披上肩的外衣悄然滑落在地,小容奇怪地抬头看他,外面月光不亮,看不太清楚,只看见舒白默然地扭过头,脸上颜色似乎有变。
小容也有点尴尬,讪讪地换了个话题:“你刚才在鼓弄什么?怎么不让我看?”
舒白鸭子死了嘴还硬,强辩道:“我可没拦着你什么,你看错了吧?”
“真没拦着?”
“真没拦着。”
算了。小容也没打算追问下去,把这事撇在一旁,又问:“你师父这道观可还在郄修篁势力内?”
舒白很干脆:“靖南王治内,天抚郡,郄世子一时半会过不来。”
终于能比较彻底地逃离郄修篁的魔掌,容轻朝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膝盖一软,险些栽在舒白身上。
“为什么要救我?”小容勉强靠在一旁,十分不自在地问道。
舒白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为什么救你?”见她点头,舒白失笑:“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救你。况且我也不能放着你就这样死了,难道你有难我还能见死不救?”
“也对。”小容无言以对,苦笑,“小宋的事……对不起……”
月光朦胧,舒白的轮廓也映得很朦胧。小容看着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多谢……”
没想到小容忽然这样来一句,舒白顿时瞪大了眼。
“……我不说第二遍。”小容窘迫地转过身,匆忙辩解,“那个,那个……刚才有人来找,应该是叫我去喝药,我还是先走了。”
小容捡起外衣递还给他,门被轻轻拉开,她站在门前,月光如水倾泻满身。舒白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拿着外衣的手探出去又僵在半空,欲言又止。
可就在这时,房内忽然响起猫儿低懒的呜咽声。
舒白霎时僵住。
小容疑惑地转过身,循声绕过木乃伊般站着的舒白,上去点亮了灯。
只一眼,小容便双眼发光,就差上去把猫抱起狠狠蹂躏一番。
舒白床上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眸子金亮,胖乎乎的,长得非常可爱。它见容轻朝看过来,旁若无人地舔了舔爪子,又抬起两只前爪在脸上揉了一通,接着趴下去睡觉。
“它……它是你的?”
忽然反应过来这猫在舒白房里,小容很是疑惑。舒白别扭地上前抱起白猫,吞吞吐吐地道:“本来……本来看你心情不好,这猫又逗人得很,想逗逗它再给你……给你送过去,看你能不能心情好一点……”
舒白的声音越来越低,容轻朝看着他羞涩的表情,又看了看白猫在舒白怀里慵懒的样子,不禁啧啧叹了两声。
天然呆。
真是天然呆。
小容看白猫半晌,惴惴地朝白猫伸开双臂,白猫犹豫地盯她半天,终于挣开舒白跳到小容怀里,心满意足地寻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容轻朝心情大好,在白猫身上抚了半天,问舒白道:“它叫什么名字?”
舒白扭捏半天,“……小白。”
白猫在怀里不满地动了动,小容险些笑场,“小小小小白?!”
一个大白一个小白,这名字委实取得大俗若雅,委实大俗若雅。
看来舒白很宠这白猫,小容想半天,还是打算不夺人所好,“那你的意思是……”
“……让小白陪你玩几天。”
小容简直要跳起来,对着舒白甜甜一笑,抱着白猫就跑走了。舒白微张着嘴,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待容轻朝走后,房内回复安静。舒白关了门,回身吹灭了灯,“砰”地一声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郄修篁对她所做,舒白不疾不徐地笑了笑,翻过身去把头埋在被子里,睡觉。
要是再来这么一遭,惊心动魄地折腾上几天几夜的,他可吃不消。
限制级想法
容轻朝的伤并不致命,治起来却也不轻松。
要忌口要喝药要休息,小容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房间里。好在有小白陪着,生活才没那么单调。
这间道观的老道长有四个得意的徒儿,其余都是打杂的路人甲。郄修篁第一舒白第二,听梓小师弟第四。她有伤在身,除了刚醒来那一面,就怎么没见过其他人。
她白天带着小白去找小舒,让他带着在道观里转悠;回道观以后有老少道士提供笑料;晚上抱着团成一团的小白睡觉,小白毛茸茸的,又很暖和,十分讨她喜欢。
也许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好了伤疤忘了疼,所谓饱暖思□,容轻朝熟悉周围环境后,开始有了一些邪恶的想法。
比如把小白的毛捋过来捋过去,看着小白炸毛哈哈大笑;比如有事没事找道观里的小道士出言调戏一下,看着小道士满脸通红地跑走;比如……
当然,把舒白和小白日夜对调一下的限制级想法,被小容犹豫地抹杀掉了。
一开始小容并不知道是谁在给自己治伤,某日才从舒白嘴里确定下来,这道观的老道长竟真是一位隐世不出的神医。
既然早晚要告诉她,那当时舒白为什么拦着听梓不让他说?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这就是你拼命给孩子找后门进重点学校,结果不知道孩子他爸就是重点校长的心情。
容轻朝很愤怒很无言,但小舒很坦然,悠哉游哉把小容领到自己师父面前。小容开始很愣很傻,但反应过来后就像老百姓见了解放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老道长哭诉。
比如她孤苦伶仃在山上过,要应付平日里生活琐碎,还要艰难困苦地把路边捡回来的舒白照看好,听得小舒在旁直翻白眼。
老道长可不管那么多,给了小舒劈头一番痛骂,就安慰小容去了。
小容的前世记忆虽然恢复了,但这具身体的记忆却一直没有恢复的迹象。
听完容轻朝的陈述后,老道长很少见地摆出严肃的神情。他思考半天,只让小容平日多注意饮食,口味清淡些,情绪也要放平和,连药也没开,就让舒白把她领去吃喝玩乐。用老道长的话来说,就是情绪很重要。
还能有什么办法?小容只得接着待在道观了。
这里的温度比山里的尼姑庵高了不少,小容每晚都穿着亵衣睡觉。这会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身边窸窣响,以为是小白又闹了,便伸手去抓小白。
舒白一定没安好心,说什么把小白送来给她开心,结果变成了她一直在逗小白开心。这死猫,脾气比舒白还怪,经常晚上闹得她睡不着。
小白玩累了,一般在她枕头边睡着。小容在枕头边摸了一阵,什么也没摸着,身上反而觉得凉了,便揉揉眼,奇怪地睁眼看去。
不过这一眼,便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抱起被褥,满面羞愤地看着面前的人。
舒白一手抱着小白,一脸无辜地坐在她身旁,另一手还端着药碗,只是脸上有可疑的晕红。
两人僵持半天,小容才想起那句必备台词,立刻怒叫道:“你这个流氓色狼老变态死道士!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舒白很无辜地开口:“我只是把药端来而已,谁让你自己从被子里爬出来?而且谁让你……”说话的同时,舒白的眼睛还很不老实地在小容肩上溜来溜去。
其实,说实话,容姑娘身材不错。
舒道长眼睛一眯,露出很有内涵的表情。
“闭嘴!”容轻朝恼羞成怒,一把抓起枕头朝他摔去。舒白眼也不眨轻松闪过,手里药汁一滴没撒。
“喝药。”从容躲过小容的攻击,舒白理所当然地把药碗递上。小容忿忿剜他一眼,伸手出来端药。
但见葱指纤纤,玉腕微露,凝脂胜雪,舒道长心神一动,手指微颤,将滚烫的药汁溅在专心接药碗的小容手上。
房间里立时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片刻后,舒白从尖叫中缓过神,眼神呆滞地看着惨叫的容轻朝,讷讷道:“这药……”
“我喝……”小容两眼泪汪汪,不忍心亏待自己的伤,乖乖地把药给喝了。
舒白怜悯地看着她,把药碗接过,问道:“烫着了?我看看。”
小容闷闷地把手伸了出去。舒白长指一伸,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扯了过来上看下看。
“二师兄——”
身后传来四师弟听梓的声音,舒白反应极快,将小容往被褥里一推蒙好,随即一脸云淡风轻地转过身去,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二师兄?”听梓见他木头一样站着,不由奇怪地看了看房内,“容姑娘呢?”
“应是出去了,有事?”舒白淡淡问道。
听梓素来是个乖小孩,也是个剑痴,脑子里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因此也没想太多,便道:“师父遣我来,请二师兄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退下。”舒白拂了衣袖,看着听梓退下。
房间里静默半晌,才有了闷闷的声音:“可以出来吗?”
“想闷死的话,你就接着待在里面。”舒白长长地出口气,“你手上没被伤着,实在难受凉水冲冲就好。师父叫我,我……”
“噗……”他话还没说完,容轻朝就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舒白有些懊丧,将乱蹬的小白拎开,微愠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哈哈……”小容笑得更厉害,舒白一脸郁闷,把小白往她那边一丢,拿着药碗就跑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小容笑得愈发张狂。片刻后笑声渐止,容轻朝敛了笑意,将小白放在一旁,回身翻了翻枕头下。
舒白他,还是没有拿走这支簪子。
容轻朝看着手里剔透温润的玉簪,神色复杂。
端午快要到了,某日,小容在被小白自被窝里闹腾起来后,无精打采地瞥了眼面前的萝卜稀饭,泪汪汪地抬头看着舒白。
“还是稀饭?”容轻朝试探地问。
舒白以一种“你想吃什么”的表情斜她一眼,朝地上的小白努努嘴,“难道你想吃……”
小白正在地上慢条斯理地吃鱼,还是舒白亲手做的红烧鱼。小容眼巴巴地看了半天,怯怯地说:“那我可不可以自己做?”
“可以。”舒白阴阴一笑,咧开一口白森森的牙,“只要你能自己出去备好东西,而且不要让人看出是修道之人。”
容轻朝幽怨地瞪他一眼。
唯一的一身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