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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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安想，彻底和过去告别吧。她把屋子里关于顾莫生的记忆全部挑出来，顾莫生的照片，从顾莫生家偷的他的奖状，顾莫生的T恤，甚至还有顾莫生的袜子，顾莫生买个自己毛绒玩具，写的满满的关于顾莫生的日记……
打扫完，把这些东西丢进储物间，发现，整个屋子都变得空荡荡的。沙发上没有了印有顾莫生头像的抱枕，墙上也是有一个相框的印记，白白的颜色在有些发黄的墙面上很是突兀，甚至连要喝水，都没有了杯子。
因为那个杯子，上面是两只拥抱着的小猪。许安安曾说，一个是她，一个是顾莫生。
最后，就是把手机停了，就连手机都锁进了抽屉。因为发现，自己的手机就是为那一个人开的，只是希望接到那个人的电话，收到那个人的信息。
如果那个人，不会再打电话来了。这个手机，又有什么用呢？许安安一次次的按下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有一次次的把它清零。等手机停机，她再按下去就打不通任何电话。
这个是最好的克制办法，许安安想。生活中，没有了顾莫生，也死不了。
许安安甚至相起了亲。有一次许大海和陈姨来房子看她，陈姨热心的介绍说自己一朋友的儿子有多优秀多优秀，想让她见见。要是以往的许安安一定是一口回绝，这次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好，然后定了和那人见面的时间。
她在网上查，失恋最好的解药就是，进入下一场恋爱。
可是许安安却丝毫看不出来那个人哪里有陈姨说的优秀，眼睛太大，没有顾莫生的深邃。睫毛太长，跟个女人似的。顾莫生的睫毛虽然不长，却弯弯的很整齐，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拨一下。嘴皮太薄，一点都不像顾莫生……
又是顾莫生，又是顾莫生……许安安为自己这不经意的想起感到羞愧，只有和面前的人微笑的点头，说你好。
那人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小人不停的骂自己：“他有什么好？为什么要不停的想起他，你忘记了他是怎么说的了？他说，自己的爱慕只是小时候的荒唐想法，自己现在该长大。为什么还要去想？你是不是真的犯贱啊，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全部丢掉？有一点尊严行不行！”
骂完自己，心里舒服点了，然后很机械的吃掉对方点来的一碗面。
吃完了，礼貌的和相亲对象说再见。然后又回到杂志社开始忙工作，一个个的核对潜在客户的电话，然后准备各个击破。
自己必须得工作，不然会被那些充斥的想法给整的自己疯掉。
只有累到极致，才会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不会做乱七八糟的梦，不会有太多伤心。她不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自己失恋了。
开始被老人带着跑了几次业务，部门的人还算好，因为都是男的，倒对自己照顾。可是，第一次单独跑业务，就被将了一军。
赞助商说，许小姐是吧，你能把桌子上的酒全部喝完，我就签合同。
许安安这才明白以前编辑部的同事老说，业务部的人要有金刚不换的胃，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现实果真是这样，对方也不会因为你是女的而怜香惜玉，看女人出丑，好像是更精彩的一件事情。
许安安看着面前整整六杯的白酒，狠狠憋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灌进胃里。乘着醉之前拿出合同：“吴老板，我喝了，您可得签字。”
后来，就不醒人事。那个吴老板原本只是想着为难为难这个初入社会的女孩子，却没想到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他签完了字，她红着脸傻呵呵的开始笑，抱着合同就不撒手。
她抱着合同就开始从桌子上埋起头睡起觉，大家过去劝着说送她回家，她一脸敌意的把大家推开，大声喊：“你们都是坏人，不要靠近我！我要睡觉！”
“许小姐，要睡觉可得回家哦，不然妈妈会着急的。”吴老板看着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玩笑开大了。和个小姑娘计较什么，能出老跑业务的也真不容易。
“我没有妈妈！”许安安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别哄我！”
没妈？单亲家庭？还是孤儿？这丫头身世也有够可怜的。吴老板想，也不好把许安安扔下不管，只好让一旁的司机把她抱起来，想着送到宾馆了事。
可是醉了的许安安，自我保护意识很强。醉酒后力气倒大了许多，身子也沉，一推便把司机推搡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许安安喊：“我不要跟你们走！”
“那总得有人来接你吧？谁愿意管你似的。”司机没好气的说。
“我要莫生哥来接我！莫生哥会管我的！”许安安确实醉了，一点都不记得顾莫生对自己说过的狠话，只记得自己有一个莫生哥。
顾莫生就是救自己与危难之中的骑士，除了他，谁也不行。
12
12、第十二章　生日　。。。
喝醉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给别人惹了多大的麻烦，等到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小床上，习惯性的想抱身旁的毛绒熊，一伸手却空荡荡的。
这才想起，毛绒熊已经和那些有关顾莫生的记忆扔到了储藏室。手缓缓攥紧，然后塞到枕头底下，轻轻叹口气。
阳光已经透过单薄的窗帘撒了进来，许安安这才想着拿起一旁的闹钟看时间。这些天来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稳，时间竟已经到了九点。
伸个懒腰起床，放闹钟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闹钟的位置下，压着一张纸条。接过来一看，竟是熟悉的笔迹。
我熬了粥，醒来记得热热喝掉。女孩子别喝那么多酒，以后记得。顾莫生
竟是顾莫生，许安安觉得自己的手都轻微的颤抖起来，仔细确认了好几遍，真是顾莫生的笔迹。马上下床，三两步跑进厨房，电磁炉上放着的，正是已经凉了的米粥。糊糊的，看起来却很香的样子，许安安这才发现自己的胃里抽着疼，急需这样的温暖。
也不急着去上班，缓缓喝着顾莫生熬得粥，再不时看看手中顾莫生的字条。总是有拿出手机给顾莫生电话的冲动，最后却还是忍住。
顾莫生说，女孩子别喝那么多酒，顾莫生给自己熬了粥。至少说明顾莫生不是讨厌自己的，许安安一直干枯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场浅浅的春雨滋润，总算没有那么难看。
许安安努力想回忆昨晚的情形，却发现一点零碎的记忆都没有。顾莫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给自己煮粥，自己完全记不起来。
不过，这又有什么。屋子里当初充盈着顾莫生的气息，让许安安觉得心安，喝完粥又精心抖擞的去上了班。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一天，回到单位因为签了合约被部长夸，甚至还拿到了回扣。晚上便约了十几天天未聚的南苗一起吃饭。
不过是十几天未见许安安，南苗却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丫头瘦了一圈，言谈中全是心疼：“顾莫生又怎么你了？”
南苗知道，能这么折磨许安安的，也只有顾莫生了。
许安安摇摇头：“没啊。”
“没怎么你能瘦一圈？”南苗握住许安安的胳膊：“看，胳膊都细了。还能说没事？”
“我减肥！骨感美你不知道么？”许安安狡辩。
南苗不信，只有一个劲的给许安安夹菜，可没料到许安安吃的不多。南苗问，许安安害羞的一笑：“昨晚顾莫生给我熬的粥还有半锅呢，我想回去热着喝掉。”
“粥有什么好喝的，等明天再喝。”
“明天就坏了。”
“那就倒掉，这么一桌子菜我怎么吃得完？”南苗还是把碟子里的菜夹进许安安的碗
里：“一个粥能值多少钱？”
“多少钱都买不到！那是顾莫生熬给我的！”许安安用一种你根本不懂的语气强调。
南苗这才反应了过来，突地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看向许安安：“顾莫生煮粥给你？昨晚？你们……”
“没什么啦……就是……”许安安说着说着，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想打电话给顾莫生，却始终也再没了当年的勇气。
勇气被消磨一次，总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感情还在，却不敢再进一步的在他面前暴露。
南苗看许安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焦急的问：“他和那个女朋友分手了？”
许安安摇头。
“那是，准备分手？”
许安安依旧摇头。
南苗泄了气：“许安安，你丫真是没骨气。顾莫生不就给你熬着粥，你至于这样么？你这么多年为他做的事情，他就算熬一辈子的粥给你都还不过来。没想到顾莫生也是这么脚踩两只船的人，真他妈贱。”
“不许你这么说他！他才没有脚踩两只船。”许安安连忙为顾莫生辩白，说话的语气却也硬了起来。就算是多年的好友南苗，她也不允许她这样说顾莫生。两只眼睛瞪起来，气鼓鼓的像是水里呼吸的鱼。“他从来和我承诺什么，从来没有！”
“那么，许安安你才是真的贱。”南苗被许安安的表情和语气气的无奈，扔掉手中的筷子，恨铁不成钢的站起来，指着许安安的鼻尖：“你丫能不能给我争气点！你能不能有尊严一次？”
“我有啊，我今天没有打电话给他。我都一个星期没有主动联系他一次……”
“这算什么？！我是说，你能不能心里没他！”南苗打断许安安，这丫头，傻得让她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不用说，一定装满了所有关于顾莫生的记忆，全是和顾莫生有关。
许安安有些委屈，原本是有些高兴的，却因为南苗的指责一下子失落了。张口想辩白，却被南苗有些生气的脸给又憋了回去。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还是许安安手机响了起来才解了围。是苏步青，在那头犹豫了半天才问：“安安，还好吗？”
许安安一顿，缓了缓才回答：“嗯，还好。”
两个人电话里一直沉默，沉默了半天，一如生日那天那个尴尬的夜晚。
那晚，苏步青把许安安从洗手间给拉出来，一直拉到顾莫生面前，然后提上许安安的包，就又牵着她出了闹哄哄的生日聚会。
原本她是主角，却提前退场。在所有人的错愕中，许安安如同一个落汤鸡一般，被苏步青牵着，然后丢上他的
车，把车开的老快，直到了河堤边。
正好到了晚上八点，河中心的音乐喷泉突然启动，随着音乐的节奏，河水被洒向天空，各种形状在面前盘旋。许安安感觉到河水打在自己的脸上，和着眼泪流个不停。
然后，就听见一旁的苏步青说：“许安安，你要是跟了我，我决不让你哭。”
苏步青说的这句话许安安听的模糊，微微一怔，却装作没有听见一般。蹲□子，把头埋起来。这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说。
刚刚被一个人拒绝，她又怎么能狠下心来再拒绝别人。
被婉拒后那颗心有多痛，许安安明白，所以不想在这样的夜晚里，又多一个心痛的人。
可是苏步青，却铁定了心要说下去。他声音很大，能透过全场蔓延的音乐声传进许安安的耳朵。他说：“许安安，顾莫生不要你，我要。”
许安安突然想起，那天自己那个所谓的初吻，就给了身边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苏步青。就在那个早晨，突然有些害怕。甚至开始不敢单独面对苏步青。
果然，还真有这么一天。
想想，苏步青虽说和自己斗嘴斗到大，自己穿个衣服都会遭到苏步青的调侃，有时候自己会把隔壁的那个坏男孩恨得牙牙痒，嘴上一次次说的绝交。下次玩什么的，大家却又凑到了一起。
而且，苏步青除了嘴上不饶人以外，其余都不坏，甚至还很照顾自己。对于自己，他倒一直真诚的。
可是，一旦变了味……
许安安蹲在地上许久，直到苏步青不再说话，她才站起来，没事人一般的说：“我想回家。”
苏步青怒了，眉头蹙起，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顾莫生，低声吼：“许安安，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许安安点头，小声说了三个字，却立马转身往回走。和苏步青，一秒都不敢再带下去。
对不起，她说的是。
苏步青一愣，却没有放弃。小跑两步抓住许安安的胳膊：“你应该考虑考虑。”
许安安摇头：“不用，真的不需要。”
“用，需要！”苏步青化被动为主动，拉住许安安不让她先走，却还是坚持送她到楼下。然后看她上楼，还不忘提醒她：“我给你时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许安安的背影一顿，然后逃也似的跑回家。其实换手机，一是为了和过去道别，另外也是，她怕再面对苏步青。
爱情不是选择题，答案不是A，就是会B，不是B，那就一定是C。
许安安的世界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再去喜欢除顾莫生以外的人。就算亲近如苏步青，她也做不到。
好多天没联系，她以为她渐
渐忘记了，却没想到，苏步青还是会打过来电话。自己新换的号码，他还是很容易查到。
“听说你调去了业务部？那么拼干什么，不要命了你。”苏步青努力用以前稀松平常的语气，却隐隐的透露出了自己的紧张。
许安安一听，却立刻知道是谁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