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瞎老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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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校已经起床,而且吃过了早饭。他在屋里踱来踱去,显然由于精力充沛很想发泄一下。
“好啊,”贾尔斯想。“有的是雪要铲。”
他向这位伙伴斜瞟了一眼。这实在也不是个好安置的人,他在战争中受过锻炼;年纪已过中年,眼神里显示出一种奇形怪状特的警觉性,什么也不放过。贾尔斯不明白他到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来干什么。是复员了,还是找不到工作。
巴拉维契尼很晚才走下楼来。吃的是咖啡和一片烤面包这是欧洲大陆的经济早餐。
莫莉给他送早餐去时,他站起来过分做作地鞠了一躬,大声说道,“我迷人的房东太太,我一切正常,是不是?”这使莫莉颇为难堪。
莫莉只好敷衍说很好。在这种时候,她没有心思同别人寒暄问好。
“唉!”莫莉漫不经心地把杯盘碗碟往水盆里一推,说道:“开个早饭,时间七前八后的,真为难人!”
她把盘碟放进碗架后,便忙着上楼去收拾床铺。今天早晨,她不能指望贾尔斯来帮忙,他得清扫出一条通往锅炉房和鸡棚的路来。
莫莉迅速、草率地叠好被子,尽快把床铺平。
电话铃响的时候,她正在洗澡间里。
莫莉先是咒骂电话铃打扰了地,之后又微微感到安慰,因为至少电话仍然是通的。她跑下楼去接电话
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到书房里,拿起话筒。
“谁呀?”
电话里稍夹着乡间口音的声音亲切地问她:“是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吗?”
“是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家庭公寓。”
“请戴维斯听电话好吗?”
“他这会儿可能没空!”莫莉说“我是戴维斯太太。您是哪一位?”
“伯克郡警察局的霍格本警长。”
莫莉轻轻嘘了口气。她说:“哦,是吗呃是吗?”
“戴维斯太太,有一件很紧急的事。电话里不便多谈,我已派特洛特侦探长到你家去了,随时可以到达你那里。”
“可是他来不了。我们给雪困住了完完全给雪困住了。道路都封住了。”
对方的回答信心十足。
“毫无问题,特洛特会到你们那里去的。戴维斯太太,请你告诉你丈夫,要非常留心地听取特洛特的指示,并照他的指示办事。就这样。”
“可是,霍格本警长,什么”
这时话筒咔嗒一声响,霍格本说完他要说的话之后,随即挂断了电话。莫莉摇了一两次话筒,没声音,也就放下了。门打开时,她转过身去。
“啊,贾尔斯,亲爱的;是你呀?”
贾尔斯的头发上有雪,脸上沾了很多煤灰。看上去他热得浑身冒汗。
“怎么啦,亲爱的?我已经把煤斗的煤装满,木柴也搬进去了。我这就去弄一弄母鸡窝,然后再看看暖气炉,行了吧?怎么啦,莫莉?你好象给什么吓着了似的。”
“贾尔斯,是警察局。”
“警察局7”贾尔斯带着怀疑的口气说。
“是的,他们派来一位警长或是侦探长什么的。”
“为什么?我们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我不知道。你看是不是因为我们从爱尔兰弄来了两磅黄油?”
贾尔斯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办过收音机许可证了,是不是?”
“是的,在书桌上。贾尔斯,彼得洛克太太给了我五张债券买下我那件花呢外衣。我想不该那样做的可是我认为那完全是公平交易呀2我是拿衣服换债券的。哦,亲爱的,那么别的还有什么呢?”
“那天我差点儿出车祸,可那完全是另一个家伙的过错,我没有责任。”
“我们一定是干了什么错事了。”莫莉哽咽着说。
“麻烦的是当今干什么都可能是违法的。”贾尔斯郁郁不乐地说。“所以人们才经常有一种犯罪感。老实说,我想和这个地方有点关系。开家庭公寓很可能造成处处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意外障碍。”
“我想酒是唯一可能出问题的东西。可我们还没给他们喝过,为什么我们不该按我们喜欢的方式开这个家庭公寓呢?”
“我知道。说起来不错。但是,正如我说的,现在这种时候,什么事情或多或少都是犯禁的。”
“啊,亲爱的,”莫莉叹息说。“但愿我们没有开这个家庭公寓就好了!大雪封门总要封些日子,房客们将会耍脾气,还要把罐头食品吃个精光。”
“别管它;亲爱的,”贾尔斯说。“现在我们碰到些不如意的事,但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有点心不在焉地吻了吻她的前额,拥抱着她。然后又松开双臂,以另一种口气说道:“你要明白,莫莉,必定是有什么相当严重的事才派个警长到这儿来。”他向雪地挥了挥手。
“一定出了什么紧急的”
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门开了,博伊尔太太走了进来。
“啊!你在这儿,戴维斯太太!”博伊尔太说。“你知不知道起坐间的暖气简直是冰凉的。”
“对不起,博伊尔太太,我们焦炭不够,而且”
博伊尔大太冷冷地打断说:“我可是每星期付七个几尼的七个几尼!我当然不想冻成冰棍。”
贾尔斯惭愧得脸红起来。他只简短地说:“我去把火烧旺些。”
他走出屋子。博伊尔太大转身向着莫莉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戴维斯太大,我要说你们接待的那位年轻房客非常特别。他的举止,还有他的领带;他从不梳头吗?”
“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青年建筑师。”莫莉说。
“你说什么?”
“克里斯多弗,雷恩是个建筑师,而且”
“我亲爱的年轻太太,”傅伊尔太太怒气冲冲说。“我当然听说过克里斯多弗·雷思爵士。他是建筑家。他建造了圣保罗教堂。你们这些年轻人似乎以为《教育法案》一颁布,就有了教育了。”
“我说的是这个雷恩。他的名字叫克里斯多弗。他的父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希望他成为建筑家。而他是或者快是建筑家了,没有什么不对头的。”
“哼!”博伊尔太大哼哼说。“我听起来很玄乎。如果我是你,我就打听打听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了解他吗?”
“跟我了解你一样,博伊尔太太,那就你们俩每星期都付我七个几尼。我需要知道的就是这个,对不对?同我有关系的也就是这个。至于我是否喜欢我的房客,对我无关重要。或者”莫莉泰然自若地看着博伊尔太太。“或者我是不”
博伊尔太大气得面红耳赤:“你年轻,不懂事,应该请教请教比你更有知识的人。还有那个古怪的外国入又是怎么回事?几时来的?”
“半夜三更。”
“真是的,太奇特了!来的很不是时候!”
“把真正的客人拒之门外是违反法律规定的,博伊尔太太。”莫莉轻松地说。“你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吧?”
“我要说的是这位巴拉维契尼,或者他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吧!我看他似乎”
“小心,小心!亲爱的太太,谈鬼”
博伊尔太大跳了起来,好象真是鬼来了似的。巴拉维契尼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她们俩谁也没注意。他笑着,象个老魔鬼似地嬉皮笑脸地搓着手。
“你吓我一跳,”博伊尔太太说。“我没听到你进来。”
“我是踮着脚尖进来的,所以呀,”巴拉维契尼说道。“没有人听到我进来。我发现这样做很有趣。有时我也偷听别人的谈话,那也挺有意思。‘他温和地补充说。“我可是忘不了刚才听到的谈话。”
博伊尔太太有气无力地说:“真的吗?我去拿我要织的毛线我把它放在会客室了。”
她急急忙忙走出去。莫莉不知所措地站在那J儿望着巴拉维契尼。他连蹦带跳地走到她面前。
“我的迷人的房东太太看起来有点心烦意乱哪!”她还来不及阻止,他就抓起她的手来吻了一下。“怎么回事。亲爱的太太?”j
莫莉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这位巴拉维契尼先生。而他却象个色迷似地瞅着她。
“今天早晨什么事都有点难办呐!”她轻松地说。“全是下雪的缘故。”
“是的。”巴拉维契尼转过头去看看窗外。“下雪天什么事都很难办,是不是?要不,下雪就什么事很好办了。”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他沉思地说。“你是有很多事不知道。我想,首先你就不大知道怎么开旅馆。”
莫莉的下巴挑战似地往上一翘:“可以说我们不大在行,可我们要开下去。”
“妙极了!妙极了!”
“而且,”莫莉的声音里流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情绪。“我也不是一个那么蹩脚的厨师”
“毫无疑问,你是一个迷人的厨师。”巴拉维契尼说道。
莫莉心想:外国人真讨厌!
也许巴拉维契尼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管怎样,他的态度改变了。他安静而又非常严肃地说道:“我可以向你进几句忠告吗,戴维斯太大?你和你丈夫可不要太相信别人。你的这些房客,你都了解吗?”
“这是规矩吗?”莫莉有些气恼了。“我认为客人来了就就是了。”
“凡是来你这儿住的人,你最好还是了解一下。”他向前欠了欠身子,并且威胁性地敲了敲她的肩膀。“就说我吧,我是夜里来的。我的汽车,我说是翻倒在雪堆里了。你了解我什么呢?你什么也不知道。对于别的房客,你大概也是同样如此,什么都不知道。”
“博伊尔太太”莫莉开始说,但一看到那位太太拿着针织物又走进房子来时,就没有再往下说。
“会客室太冷了。我要到这儿来坐一坐。”她向壁炉走去。
巴拉维契尼踮着脚快步走到她前面说:“请允许我给你拨弄一下炉火。”
同昨夜一样,他那矫健的步履,给莫莉的印象很深。她已经注意到他似乎总是小心翼翼地背对着光线。而现在,当他跪下来拨火时,她认为她找到原因了:原来巴拉维契尼的面孔是精心“化妆过”的。
这个老白痴想把自己装扮得年轻些吗?唉,白费劲!他的相貌就告诉人他有多大岁数了,甚至还要显得老些。只是他那年轻的脚步与面貌不相协调。或许那也是费尽心机装出来的。
梅特卡夫少校快步走进屋子,把她从沉思中带回到讨厌的现实中来。
“戴维斯太太,恐怕暖气管哦”他谦恭地放低声音说。“楼下衣帽间的暖气管恐怕冻住了。”
“啊,天哪!”莫莉抱怨说。“多可怕的日子,又是警察,又是暖气管!”
巴拉维契尼咔嗒一声把拨火棍掉进炉格里去了。博伊儿太大停下了针织活计。莫莉看着梅特卡夫少校;他突然挺直身子一动不动,脸上显出一种很难描述的神情,使莫莉名其妙。这种神情她无法描绘,仿佛切感情已经被全部排挤出去,只剩下一个木然的面孔。
他语气不连贯地说:“警察?你是说警察?”
她意识到在那呆若木鸡的神情后面,一种激烈的情绪在起伏着。可能是恐惧,可能是警觉,也可能是激动之类肯定是有名堂。“这个人,”她自言自语说。“可能是个危险人物。”
他又说道这次声音微微含有好奇:“警察怎么啦?
“他们打来电话,”莫莉说。“刚一会儿,说他们派了一个侦探长来”她向窗外看看,怀着希望地说。“我看他是来不了了。”
“他们为什么要派警察来呢?”梅特卡夫冲着她向前迈了一步问道。但是她还没有回答门就开了,贾尔斯走了进来。
“这讨厌的焦炭掺了一半石块儿,”他冒火了,随即又补充说:“出什么事了吗?”
梅特卡夫少校转身对他说:“听说警察局派人来。为什么?”
“哦,没事儿,”贾尔斯说。“谁也猜不透。唉,雪已经堆了五尺厚,路上也堆得高高的,今天谁也来不了。”
就在这时,窗子上分明有人重重地敲了三下。
大家都吃了一惊。刹那间他们分辨不清敲的是什么地方。敲击声带着幽灵似的警告。之后,莫莉一声喊叫,,指着那扇落地长窗。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敲窗玻璃,如此神秘的到来只能解释他是乘雪橇滑雪来的。
贾尔斯叫了一声,穿过屋子,摸索着窗钩、然后把窗子打开。
“谢谢你,先生。”新来的人,脸是古铜色的。说话的声音有点粗俗,愉快。
“我是特洛特侦探长。”他自我介绍说。、
博伊尔太大从她的针织物上面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不会是侦探长,”她不以为然地说。“你年纪太轻了。”
这青年的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