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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无处藏身-第9部分

小说: 无处藏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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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同同她还想挑个什么样儿的呀?
他在衣柜里精心选了一套纯白色的丝毛混纺西装,衬着他古铜色的皮肤,绝对够酷。大朱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对自己今晚的打扮非常满意。
马同同喜欢用香水,大朱就跑到五星级大酒店,买了一瓶原装进口的法国“毒药”,不管它是什么香型,就冲这牌子的名称,够味儿!
他把香水掸在袖口和领口处,梳理了一下天生自来卷儿的头发,梗起脖子又照了一照,妥啦!
大朱原地旋转了一圈儿,再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这才掏出手机来,给马同同打了个电话:
“同同?我一会儿来接你,你在哪儿?”他不想给她考虑的余地,一口气抢先安排好了下面的日程。今晚他必须见她一面,到这个周末,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跟她上床了。
谁知马同同的一句话就把他浑身的热情给浇灭了:
“你没搞错吧?谁说想见你了?这两天我太忙,过些日子吧!”
“我靠!你怎么这么让人扫兴啊?”大朱忍不住高声叫起来。
“你说话怎么像个没文化的乡下人?”马同同在那边哼了一声,就撂了电话,大朱愣在了原地,张着大嘴动弹不得。
这个马同同,她到底是怎么啦?
自从那个叫江宁的女人搬回来住,马同同的性情更加乖戾了,她神出鬼没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和江宁搞同性恋。真他妈的邪了。
女人们就是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江宁那个婚姻失败的小怨妇,说不定对马同同施加了什么不良影响呢!
大朱想着,下意识地拨通了马同同宿舍的电话。他想像着接电话的可能是一个富有磁性的女声,那一定是江宁。
可是,对她说点儿什么好呢?大朱还没有想好,他急忙搜肠刮肚地准备着最刻薄的词儿,可是直到他把那些词都背得烂熟,电话也没人接。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录音响起来:“我是马同同,我现在外出,请留言。”
这个小妖精!大朱还是不死心,他今天晚上如果见不到马同同,恐怕连觉都睡不成。
大朱坐在自己的车上,发动机响了好一会儿了,水温也已经上升到标准范围,可还没想好到什么地方去。他心神不定地开车上了路。不一会儿,就看到外面的景色有些熟悉亲切。噢,原来自己居然跑到马同同宿舍附近来了。前面就是她住的楼了,大朱一踩油门,汽车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小区。
既然来了,就上楼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在这时,大朱的眼睛直了:他看到马同同挽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好像是江宁,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小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汽车转眼没了踪影。
“马同同,你这个小狐狸……!”
大朱一急,想骂人,却一时找不着解恨、过瘾的词儿。
一个星期过去,陈立文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贺琳心里装着那张写着肉麻字眼儿的纸条,便怎么看陈立文怎么不顺眼。但她表面非常平静,饭菜照样色香味俱佳,家里的一切仍然井井有条,她还不想马上让他看出自己情绪上有什么变化。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陈立文一上床,她就紧张得要死,生怕他来碰她的身体。她那本来就带着沉重枷锁的身体,经过那两张该死的纸条的蹂躏,已经对陈立文的肉体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排异”反应。
现在,贺琳在黑暗中闭着眼睛装睡,悄悄听着旁边的陈立文在不停地翻身,长长地叹气,不知是因为那个写纸条的女人,还是因为自己的冷淡。
管他呢!是他不义在先。
贺琳心乱如麻地想着女儿贝贝,这几天她总也不回来,打电话都找不到她,不知道这孩子在忙些什么。自己和陈立文结合的事,本来贝贝就不大痛快,可是那孩子懂事儿,她看到妈妈打定主意要嫁给陈立文,也就不想发表不合时宜的看法了。
贺琳明白,贝贝的父亲给她留下了无尽伤痛的同时,也给贝贝的心灵造成了难以愈合的创伤,这孩子从心底里排斥男人,她不会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当她的继父。
“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做我的爸爸。”这是贝贝在听到陈立文的名字时说的一句话。
贺琳总觉得贝贝不常回来,里面有一种对她和陈立文的无声示威和抗议。也许那孩子的直觉是对的?陈立文果然不是真的爱她?那么,陈立文当初上天入地寻找她,费尽周折说服她在多年后嫁给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立文又在翻身了,并叹了一口长气。贺琳突然觉得忍无可忍,她忽地坐了起来,强压怒气:
“你能不能安静点儿?这么长吁短叹的,别人怎么睡呀?”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睡着了。”陈立文连忙伸手过来拉她的胳膊。
“你天天回来这么晚,外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那批装饰画儿,人家度假村那边儿催得紧,得赶着画完……”
“白天干那么累的活儿,怎么晚上还睡不着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唔……也没什么,有点儿技术上的问题,说了你不一定懂。”
“我当然不懂你们男人的事儿了,要不然,也不会深更半夜傻乎乎地在这儿听你叹气。”
陈立文好像在琢磨贺琳的弦外之音,半天没有出声。
黑暗中,两人僵持着,贺琳突然感到紧张,我这是干什么?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了么?想着,她重新躺下:
“我要睡了,太晚了。”心里想的却是,你不用嘴硬,如果有一天抓到你们,别怪我不客气!
陈立文这两天的确呆在画室里,可是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在忙绘画的事。
江宁开始时躲着他,现在又突然失踪了。她不在单位上班,宿舍里的电话号码又没有告诉他,手机更是一直不开,他又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到处找她,见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个女人,本以为她性情温柔,宽厚平和,可是一出手就是一个狠招儿:跟人玩儿失踪!
陈立文是个介于现在和过去时代中间时段的人,他虽然对追求女性颇有心得,可是对这种年轻女人的感情刺激游戏却很难适应。
恼火之余,他往学院跑了几趟,发现江宁两次缺课,连上周末系里组织的活动也没有来。
这个人,飞上月球了还是怎么的?
焦躁的陈立文这才觉得问题有些严重,看来江宁确实动了肝火。“纸条儿约会”事件,如果不搞清楚,真不知道怎么向她交待!可是,他从值日生那儿拿来的花名册一点忙也帮不上。
一心不可二用,他这几天没有精力照顾家里的事,贺琳就开始向他发难了。陈立文觉得贺琳的脾气变得令人难以接受,当初他看中的是她的温文尔雅,她的老实厚道,没想到这个女人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了。这么多年过去,什么人都会发生变化的。
陈立文感到,自己人到中年的从容、自在和尊严,统统因为一个江宁的出现而受到了空前的挑战!我这是怎么搞的?他气急败坏地自责道。
可是当他反复问自己,你真的喜欢江宁么?回答又都是肯定的。虽然江宁这女人越来越不可捉摸,甚至让人难受,可他仍然不愿意就此放弃她。
想起江宁的种种好处,陈立文竟不顾自己是躺在贺琳的身旁,就陷入了甜蜜的幻想之中。
她肚里那个孩子怎么办?一想到这儿,陈立文的心情更加灰暗了。
北京的大学女生,在社会上的活跃程度和生活的前卫姿态,向来与卫慧笔下的上海女大学生不相上下,尤其是艺术院校的女生。
受她们的影响,普通高校的女生也正在成为后起之秀。除了外语系和艺术系,中文系的女孩子也不甘示弱,尤其是大二的女学生,马同同就是其中之一。
到了大二,老练多了,学习上的事也看得很透,应付得过来了,就开始“心有旁骛”,到外面打打短工赚点儿外快,或是跟上某些大腕、大款混一阵子,捞个“免费体验社会生活”的机会。
马同同也有野心,可她不是那种把自己的脸蛋儿和身体当作商品,随时可以拿来换点什么的轻薄女孩儿。她有自己的一套“玩儿法”,既要有个异性伙伴儿,可以一起享受多彩的时尚生活、打发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又不要受制于男人,尤其是她并不想托付终身的男人。
大朱是那种让人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也找不到太多优点的男人。
冲他的有钱有靠山,做个老公的确不错,可是冲着他那公子哥儿的作派,则更适合做情人,因为他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容易朝秦暮楚、这山望着那山高。所以,要和他厮守一辈子,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当然,对待马同同,大朱算得上极有耐心了,至少认识这半年多,他还对她保持着极大的热情。
马同同心里有时候非常依恋他,有时候却恨不能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不过,看到大朱为了她而沮丧失望和一脸无辜,她又常常觉得对不起他,甚至感到自责。
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有谁说得清楚呢?
马同同在中文系读书,同时又在电视台音乐频道做客座DJ,一周内有一两个晚上主持一档外国音乐欣赏节目,其余时间自由自在地做大学生。这样,经济上独立了,就能够以自己的经济能力支撑自己的消费欲望,提早享受时尚生活。
不完全依赖男人(有些时候还是要依靠他们一下的),自己照样可以活得很潇洒,这可不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做得到的,何况马同同和所有漂亮女孩子一样,有着非常丰富的“自然资源”。
自己并没感到“刻骨铭心的爱情”,却跟大朱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没有想明白,也许,两人真的有这么一段缘分?
昨晚,她放下电话,突然觉得对大朱不公平,这个有几分傻气的男人其实不坏,她暂时也不想摆脱他。可是她还是没有情绪跟他出入豪华酒店,去那些闹哄哄的地方,当他的花瓶儿,供他炫耀。
她故意不接他的电话,拉上情绪低落的江宁出去看了一场电影。
今天晚上大朱又把电话打过来了,他第一句话就是:“昨晚你跟谁看电影了?”
“你跟踪我呀?你这个无聊的家伙!”马同同一听就火了,她扔下话筒,把原来想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来昨晚大朱真的跑来找她了,而且还跟踪了自己!马同同突然感到这个男人有几分可怕。
大朱的电话又打过来,马同同看到熟悉的号码,干脆就关了机。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她又主动把电话打到了大朱手机上:
“喂?是我。”
“什么事?”大朱的气还没消。
“我刚才心情不好……”她在等着他先软下来。
“我现在心情也不好。”大朱说着,并没有放下电话的意思,他在等着马同同进一步的表示。马同同明白,一个再窝囊废的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何况是大朱呢?于是她使出了女人的小手腕儿:
“我想起来一个好地方,去散散心?”马同同的语气柔软了,她知道这一手非常管用。
“说吧。”大朱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男子汉嘛,大张旗鼓地端起来的架子,一时怎能轻易放下?
“你先来接我吧!”马同同突然扔下了电话,内心的烦躁一下涌了上来,她跑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马同同从卫生间出来,正遇到江宁进了门。看样儿江宁比自己还要烦,她脸色灰灰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准是又被情人泼了一头冷水。”马同同打量了江宁一眼,就急忙化妆,穿好外衣,往门外走:
“晚上我有约会,你自己想办法弄点儿吃的吧。”
近来马同同常常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已经好久没有给江宁做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了。当初马同同一搬进来,她就被这个表面娇小玲珑、实际相当能干的小姑娘迷住了。这个讲话一口京片子的女孩儿,却烧得一手川菜,每个星期至少有一两个晚上,她会弄出点儿花样来,让江宁大饱口福。
可是现在江宁根本没有食欲,她懒洋洋地放下画板,就势往沙发上一坐,就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你这个人,纯粹让我给惯坏了!你不吃,可饿不着我……”马同同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大朱在外面等我呢……”
江宁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她听到马同同在外面用力磕上了防盗门,“踢踢蹋蹋”有节奏地沿着楼梯走下去。马同同的高跟鞋又高又细,却总能走出这么轻盈快捷的步伐来,真是一绝。
她努力振作了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拿过那只画夹子,打开,把那张习作铺在地板上。沙发挡住了一部分直射过来的光线,画上的骷髅女人看上去面容更加狰狞。她把它又搬到餐桌上去,就着灯光仔细研究起来。
画上修改过的部分,用的也是普通碳笔,班上的同学几乎都使用这种碳笔。
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意思?是威胁?还是恐吓?
下课后,一个同学在门口喊了她一声,说有人要找她。她出去之后,却没有找到那个“要找她”的人,回来时就发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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