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藏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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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儿,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可心事也更重了。如果可能,贺琳宁愿女儿永远停留在照片上这个样子,永远长不大才好。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仍然不见陈立文的踪影。贺琳忍不住开始拨陈立文的电话。
他的手机关了,办公室也没人。她不死心,过一会儿再拨他的手机,还是关机。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四周安静下来,邻居们电视里的音乐声渐渐消失,客厅里的挂钟开始报时,是午夜零点。
贺琳和衣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发呆。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贺琳摸了一把身边的床铺,空的。
她激灵一下爬起身,只见枕巾和被单整整齐齐,没有人动过。看来陈立文一夜未归。
陈立文是个聪明的家伙,按他的脾气,不管背后把事情弄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都会把表面文章做好。至少,他会表现得十分尊重她,有事回不来,都会打个电话通知她一下,哪怕是撒个弥天大谎。
夜不归宿,又不打招呼,这绝对不是陈立文的风格。
贺琳的直觉是:出事了。
她又拨了一回陈立文的电话,还是关机。放下电话,她的心不由得乱跳起来。难道他这一回要赤裸裸地暴露出自己的丑恶嘴脸,不顾一切地爬到邹小舟的床上去了吗?
可是,邹小舟度假去了呀?
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立文跟邹小舟一块儿走了。
想到这儿,她急忙跳起来,打开大衣柜,查看了一下陈立文的衣服,又到卫生间检察他每天用的必需品:剃须刀、香水、漱口液……这些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
这个狡猾的东西!他这是在掩人耳目。
贺琳只觉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她一溜烟走到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边喝边六神无主地想着这件事。
那女人一定是对单位同事撒了谎!这两个狗男女现在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寻欢作乐呢!而且就在北京……
贺琳的脸色变了,她把喝了一半的热水连同杯子扔进了厨房的不锈钢水池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美术学院的上班时间刚到,她就一把抓起了电话,两手微微发抖地拨号:
“喂喂?是油画系吗?”
大朱在上海刚刚参加完演出,就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你是大朱吧?我是江宁!”对方声音有点儿低哑,语气焦急。
“啊?是你呀!有什么事儿么?”大朱想不到只有一面之交的江宁会给他打来电话,冷不防吃了一惊。
“马同同让你今晚务必飞回来,她说有急事,要当面跟你谈,晚上十二点整!你记一下这个地址……”
然后,江宁就说了一个北京的地址,她一边说还一边嘱咐他:“马同同让我告诉你,见面之前,你千万不要给她打电话,记住了?晚上十二点!”
她反复强调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整。
大朱翻了半天,急出了一身汗,才算找到了笔,一字一句记完了详细地址,正要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江宁已经匆匆挂了电话。
大朱腾地站起来,又慢慢地坐下去。马同同如果没有火上房子的急事儿,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他的。这是明摆着的,她不亲自打电话,却让江宁转告,说明情况非常特殊。
他下意识地拨着马同同的手机,电话都快要通了,猛然想起江宁的嘱咐“见面之前千万别给马同同打电话”,就像烫了手一样,立即挂断了。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马同同惹什么祸了?她还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他大朱呢!他这样想着,心一软,推掉了第二天的一场小型演出,就毫不犹豫地去了机场。
飞机抵达北京机场,已经是深夜,但是离十二点还有将近两小时。
大朱按照江宁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叫展春园的小区。按照指示路线,他很快找到了一座楼底层的一个侧门,从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亮着灯。
大朱心里纳闷,马同同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狐疑地看了看四周,黑古隆冬,静悄悄的,窗前是一个小花园,几棵枝叶茂密的树木遮掩着灯光明亮的窗户。
手表指针才到十一点。大朱只好转身走到服务区一带,找了一家小酒馆儿坐下,要了一碗面条儿,一碟酱牛肉,外加一瓶啤酒。
一瓶啤酒下肚,大朱迷迷糊糊地只想睡。他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可他不想等了。反正那间房子里有人,说不定马同同早就在那儿了,提前点儿也没什么。
大朱打起精神结了账,就往院子里走。远远地看到窗户里的灯光,他浑身立即酥软了,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马上睡一觉,这两天实在太累了。
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里面没有反应,再敲,还是听不到应门声。
大朱壮起胆子推了推门,那扇房门在他的鼻子前面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房间里刺目的灯光,使从黑暗中走进来的大朱眼睛发花,一时看不清屋里的环境。
“同同,你在哪儿呢?” 房间很大,他的声音传出去又传回来,四周空荡荡的只有空气。
他吸了一下鼻子,感觉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喂!我说你捣什么鬼呢?”大朱的手在旁边的门上用力敲着,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是没有人应声。
大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响亮,他刚才走得太急了,进门又遇到了这么奇怪的情形。
定了定神,大朱放下手里的提箱,慢慢往大厅里走过去。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些异样。他努力捕捉马同同的气息,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东一堆西一幅的装饰画,还有用过了的油画颜料,房间显得十分凌乱。
这是谁的房子?马同同怎么会在这里?
大朱环视了一下大厅,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又走到小卧室门口,往里探了一下头,也没有人。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
大朱下意识地推开了门,顿时,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秃顶男人,四肢摆放得很别扭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白色衬衫血迹斑斑,红白反差,触目惊心。
卫生间湿漉漉的米色地砖上,有几股掺了水的细细的血流,还在往下水道处缓缓移动……
大朱被吓呆了。当他看清眼前的男尸已经被肢解时,差一点儿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在小区里的杂货店、水果店和音像店里转了一大圈儿,时间才十一点多,江宁觉得力不能支,真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她实在没有耐心再等了。
她走到画室门前,刚要上去敲门,忽听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就慌忙躲在门旁的花丛后面。门开了,只见那个戴棒球帽的人闪身溜了出来。
他像一条泥鳅那样,“嗖”地一下,就滑进了门外的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江宁愣了愣神儿,刚要从花丛后面走出来,又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儿匆匆走过来,在陈立文画室门前站住了。
大个子好像还提着个箱子,他犹豫了一下,敲敲门,又推了推门,就进去了。
都是些什么人呢?今晚这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不一会儿,那个刚进去的大个子又连滚带爬地跑出门来,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宁悄悄来到门前,想进去探个究竟。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房间里不会隐藏着一个什么阴谋吧?这么想着,她就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想,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呢!还是准时进去吧,到了时候就能见到马同同,只有马同同在,她才会有安全感。
离开凶杀现场后,大朱立即想到报警。可是考虑到马同同很快就会来这儿,他决定先见了她再说。
这种倒霉事儿,怎么让自己给碰上了?那个家伙到底是谁?怎么会死得那么可怕?不会是……马同同干的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刺激得大朱打了个哆嗦。
难道马同同所遇到的麻烦就是这个吗?她杀了人,让他来帮忙收拾残局,还是想栽赃陷害他?
大朱两腿发抖地站在小区大门口。十二点已过,马同同还没有出现,他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马同同的电话,试探地问道:
“同同!你怎么还没到展春园啊?”
“展春园?我到展春园干嘛?大朱,你不是在上海吗?”
“什么?你听着,现在你马上到展春园来,我在大门口等你!”
大朱急火攻心,只觉得浑身躁热,脑袋都快要炸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鬼地方跑出来的,只记得出门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
他往马路上扫视着,两眼空空洞洞的,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当马同同从一辆出租汽车里下来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想起了自己眼下的险恶处境。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马同同东张西望地看了看,“你不是在上海演出吗?”
大朱愣住了:
“不是你让江宁给我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吗?”
“啊?怎么回事?”马同同似乎一时糊涂了。
“走!”大朱二话不说,拖起她的胳膊就走。
“你今晚这是怎么啦?”马同同挣脱了他的手,“出什么事儿了?”
大朱又拖住她的手:“走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什么呀?不如找个地方吃羊肉串儿、喝啤酒去!”
“别给我装糊涂!”路上偶尔有人走过,看着这两个在黑暗中拉拉扯扯的男女,奇怪地回头看他们一眼,随即就匆匆而去。
“你说老实话,这事儿是你干的吗?”大朱揪着马同同不放松。
“什么事儿啊?你一回来就没头没脑的……”马同同挣脱了大朱的手,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两人走着,走着,马同同突然站住了:“不对!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在前面,就是那个门……”
“这不是……这不是画室吗?”马同同转过身来揪住了大朱的袖子。
“江宁告诉我,就在这儿等你,说是你让我到这儿来的!”大朱拨开了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
“啊?”马同同的声调也变了,“是江宁?她在骗你!”
大朱拎着马同同,就像拎一只可怜的小鸡儿一样,走上了台阶。他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地在她的耳边说:“待会儿进去可千万别出声,这事儿人命关天……”
门开了。两个人小心地走进去。
惨白的灯光下,马同同首先看到了陈立文摆放得到处都是的人体画。大朱不由分说揪住她就往卫生间走。
门口有什么声音响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口,正呆呆地看着他们,那人正是江宁。
“我来晚了。”江宁走到灯光下。
“你……怎么来了?”马同同又遇到了一个意外。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江宁奇怪地反问。
“什么?”马同同瞪大了眼睛,顿时惊呆了。
第一卷 第一十三章
第十二章 失 踪
这天下午,李燕懒洋洋地来到医院。
本来,她根本不想来看望乔伟,在家里犹豫了好几天,才总算下了决心,到医院去尽尽义务。
毕竟两人好过一场。
现在,她已经明白乔伟爱的根本不是她,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发泄情欲的工具而已,一旦那个江宁回到他的身边,她李燕就成了被穿过的袜子。
聪明漂亮的李燕怎么受得了这个?
那天,当她在医院里看到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乔伟时,就明白自己对他的爱是有条件的,这个样子的乔伟,将来如果落下点儿隐形的残疾,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想要一个完整的男人,一个有能力爱她、宠她的男人。
这几天,她和过去的男朋友联系了几回,在认识乔伟前,两人一直在一起。可那家伙好像早已把她忘了,弄得不甘寂寞的李燕不得不又想起了乔伟。
李燕心猿意马地走进住院处,立即被浓烈的来苏水味道呛得不敢自由呼吸。她犹犹豫豫地进了乔伟的病房,愣在他的空床前面。病房里只有那个吊着一条腿的病号在呼呼大睡,旁边乔伟的病床空荡荡的。
“护士!43床的病人呢?”李燕气急败坏地站在走廊里大声喊护士,惹得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纷纷探头张望。
“别喊别喊,这里是病区,需要安静!”一个年轻的护士快步走过来,口罩上面的大眼睛不满地瞟了一下李燕,就头也不回地径直进了乔伟的病房。
“这个病人,真怪,最近老这么往外溜,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护士绕着床走了一圈儿,埋怨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了。
“喂喂,你别走啊,我的病人呢?人丢了,我得找你们要啊!”李燕一肚子气没处撒,追在护士身后不依她。
“他有腿,我也没法儿把他捆在床上啊!你到后面花园去找找吧。”护士故意冷冷地说,连眼皮也不抬。
李燕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儿,才猛地回头,走出了医院。
“神(什)、马(么)、东——西!”她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扬手拦了一辆出租汽车。李燕上了车,对司机只说了三个字:“万寿路”,就泄气地靠在座椅上喘息。
她现在只想马上见到那个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