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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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召南冷冷瞪着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慢慢地吐出来:“你,给,我,滚,下,去!滚!”
宋未晚被他的狂躁吓了一跳,突然意识过来对方这是放自己走,忙不迭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下了车。
他的怒火更炽,摇下车窗道:“宋小姐,你可千万赶得回去才好。这里,可不好打车。”
她下车太急,不小心扭到了脚,火辣辣的疼,偏偏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他反唇相讥:“滚!”
话刚落,那辆车像箭一般蹿了出去。那一刻,他愤怒地想:就让她在这前不着后不落的地方自生自灭去吧!这个点,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路过的车辆,她自找的!
大桥上路灯成双,每隔几米就铺设着,照得整座桥晕黄闪亮,四下的静寂倒也没有显得太可怕。
宋未晚被一个人丢在了高架桥上,她性子倔强,看见很难打到车就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原本站着还不觉得,此时走了两步,她才发现脚踝处钻心的疼。路还这么长,她又喝了不少酒,此时酒力发散得更厉害,走得跌跌撞撞,背后也出了一层汗。酒意上涌,昏昏沉沉想要睡觉,可是,顾召南存心要整她,把她丢在这里,很难拦到回家的车。
沿着路像孤魂野鬼一样走了片刻,她终于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耐性,索性一拐一拐的朝着桥路边而去,今晚,也许只能吹着在这江边度过了。
今夜头顶有不少星子,还有皎洁的月光,可是,星月再亮,都照不亮她心里的悲凉凄怆。就在片刻之前,她曾经在那个恶魔的身下,发出那样淫/荡的声音。
羞耻像黑洞一般,蚕食着她的自尊。
她趴在栏杆上,朝下面看去,隐隐还能听到江水潮响。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怎么也停不住,全部都要融进底下的江水中吧?
她捂着嘴巴也挡不住,终于豁出去,抱着栏杆放声大哭。也只有这样四下无人的空旷处,她才豁得出脸让眼泪这样肆意。
她多恨自己这样软弱,更恨为这样一个软弱的自己掉眼泪。
顾召南突然掉转车头的时候,车速已经飙到120,一个猛刹车,车头转得凶狠,发出的声响很刺耳。忘了直行的交通规则,忘了所有的原则立场,更忘了原本的怒火怨愤,这一刻他也特别恨自己,原本应该铁了心硬着性地开回家,可是,才跑了多远,又忍不住回转。
终于还是放不下!还是放不下!
他怎么就这么贱!
他一边暗骂自己,一边担心,这么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车往后开了一段,同时各种胡思乱想几乎叫他焦躁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前方不远处,那个抱着桥边栏杆哭泣的,瘦削小巧的身影。
只是一个恍惚,他陡然回过神,猛踩刹车,又是一声刺耳的声音。他的车胎再高档,也经不起这样反复地糟践!
车身终究还是过了桥边那个人几米才停下。他狠狠的咒骂:“Shit!”来不及细想,又匆忙下车,头顶的灯光照着他匆忙的背影,明明西装笔挺,却有一丝莫名的狼狈仓皇。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是顾召南,是这个城里寥寥可数的站在最顶处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哪里需要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折腰回头?
他更忘了,自己是她最恨的男人,最不想见的男人。
他只是,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
她的双肩因为哭泣而抖动,于是,他的心也就跟着抖动了。
他跑得那样快,那样急,好像晚一秒,就会错过。
等到了她身后,手指快要触及她,却像被电到一般突然停住。他听到她边哭边骂:“许劭严,你这个王八蛋!”
许劭严!又是许劭严!
他以为,她哭得这样惨,是因为自己欺负了她。
却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她爱的因由,甚至连恨的缘故都算不上。
这结果,有多悲哀。
一瞬间,所有的焦灼与怜惜,全部都散了。这一刻,他像是从自己的梦里陡然惊醒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放不下她。她遇到任何的不幸又怎么样呢?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他的手颓然放下,声音低沉到连自己都听不到:“宋未晚。”
他有点懊恼,自己怎么还要开口说话?明明应该安静地转身离开,当做从来都没有来过,给自己留下点尊严。可是,偏偏做不到。
“邵严?”她转身,朝他看过来,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饶是如此,他依然能看到嘴角那一抹弧度,是甜蜜?是期冀?即使也恨着那个人,可是一想到仍然会笑,许劭严在她心中永远是不同的。
夜色深沉,这个名字,只是两个字,明明如此讨嫌,清清淡淡从她口中说出,瞬间就像是变得温柔了。
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江边的栏杆上,被夜风吹得长发都凌乱了。她张开双臂的动作,分明是以为另一个男人来到,在索要拥抱的姿态,似娇似嗔。
这画面多好看,可是为什么,他却从心底感到泛着寒意的残忍?
这一刻,他捏紧了拳头,突然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恨不得用力推过去。只要轻轻用力,她就会翻身从桥上坠落,见鬼去吧!
他真的有这样的冲动,可是下一秒,他却将她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小小的柔软的身躯撞进他怀里,那身子被夜风吹得冰凉了,可是,还有更凉的是他的心。他想,她一定又要在自己怀里撒野了,拳打脚踢、冷嘲热讽什么的,各种反抗与挣扎。
可是,出乎意料。
“你怎么才来?好困!”她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没了其他声音。
他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压根不是对他说的。
而她,说完这句话,已经睡得昏沉。
8曾经
“这回的全年级第一是谁?”
“又是那个转校生,长得很帅的,许劭严。”
“啊——又是他呀?”
宋未晚站在成绩公告栏前,抬头看一眼榜单最高处的那个名字,自从转学过来一个月,连续四次都是第一,的确是实力强横的优等生呀!
“许邵严。”她喊住他的时候,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了。学生的人潮往教学楼方向涌去,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因为下一课是数学。大家都知道,严厉的数学老师最恨学习不积极、不认真的学生。
可他,还是头也不回,逆着人潮往外走。
而她,蓄谋已久地跟着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开口。
少年回头看他,一脸清淡的神情,连语气都是淡淡的:“有事?”
宋未晚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搭理自己,一时间愣住,呆呆地看着他。不过是与自己一般的年纪,他已经发育得身姿挺拔,配上简单的白色衬衫与黑色校裤,莫名就是比同龄的学生多出了些许贵气。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甚至都没有事先打听清楚,他家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就这样临时凭着一腔冲动的热血,找上了。
或许,应该多了解点情况的……
他本来就有点不耐烦,见她呆呆傻傻站着的模样,心中莫名涌上烦躁的情绪,却因着良好的教养微微颔首,说:“我有事,先走了。”
“哎?等等,我还没说完……”
对方大步向前,压根没有理她。这一回,宋未晚的粗大神经终于受不了了。在人潮散得尽了的时候,她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傻子似的一边追一边喊:“许劭严,你给我站住!喂,你有没有礼貌——”
对方理都不理她,甚至开始奔跑,宽大的校服被风吹得鼓鼓扬起,即使是背影,也如同白杨树一般俊秀挺立。
宋未晚一边追,一边恼火,可是见着那背影,好像什么脾气都渐渐得散了。
那一年,她追在他的身后,像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尾巴,穿过了篮球场与图书馆,最终在学校最边角的小树林追上了他。
许劭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难缠的女孩子,他转过身,铁青着脸说:“你究竟要干什么?”
“许,劭严——我,我——呼——”她喘着气,跑了这么远,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剧烈运动过,还是因为害羞。她脸颊上的红晕特别深,断断续续地说,“我,喜欢你!”
一句话破了几段,只有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坚定、清楚。
她仰起头来看他,心跳得那样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等待他的一句回答,似乎要鼓起全部的勇气,也挡不住那些惴惴不安的小心思。
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掉。她甚至记得,那天天气那样好,阳光从头顶的树缝中倾泻下来,将他整个脸都模糊在逆光里,刺得她睁不开眼。
那是她的17岁,她追过的男孩,有着最耀眼的光芒。
“你说——什么?”
“娭?”
宋未晚惊讶的抬起头,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是,听得清楚声音。
他说:“喜欢?”
微微的不确定与小犹豫,仿佛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如果不是早就打听清楚,他换女朋友的频率可以以周计算,她大概要以为,这个男孩子单纯得听不懂自己的话。
她不容他逃避地重复说:“许劭严,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听得懂。”
“嗤——”男孩嘲弄般的笑声是最直接的回应,他的语气冰冷又生硬,“你喜欢我什么呢?能喜欢我多久呢?”
“我——”她想了片刻,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可是就是喜欢。”
其实,她撒谎了。她最喜欢的不是他帅气英俊的样子,也不是杰出耀眼的成绩,而是,那倨傲冷漠的姿态。只是,这句话不能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轻蔑地望着自己,用那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变态!”
哦,天哪,她在心里狠狠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说,自己喜欢的是他这调调,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绝对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她宋未晚这样阳光温暖的女孩子,喜欢上许劭严这样沉默孤独的男孩子,本来就不正常。
她不说,他也未必信。
“嗤——”又是一声冷笑,更糟糕的是,他显然把她当成了最浅薄无知的那种女孩子。
宋未晚有些手足无措,想要跟他说,不是你想的这样,可是,对方慢慢地朝她靠过来,叫她更加乱了。
那张脸,终于看得清了,帅气英俊,却也带着她看不明白的怒气。宋未晚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已经轻轻捏上了她的下巴。
这一刻,她的脸与他靠得这样近,红得快要烧起来了,只是对方指尖的凉意提醒着她,眼前的状况,有些诡异。
许劭严冷冷地说:“现在喜欢我,以后可能就不喜欢了,是不是?”
“啊?”
“你们这些女人,都是这样浅薄的吧?”
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他径自给她扣上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宋未晚愣住了。
“你说你喜欢我?”许劭严叹口气,似乎遗憾,实则是恶毒地低声说,“可是怎么办?我不喜欢你,最讨厌你们这些女人,这副善变的嘴脸!”
这些女人……
嗖嗖的冷气从脚底窜了上来,她不知道,有哪些女人一再让他失望,以至于一棍子打死了全部。
顾召南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此时是夜色最深沉的时间。从50多层的高楼俯视下去,已经可以将城市最繁华的灯火夜景尽收眼底。
如今的他,即使离开了顾家自立门户,依然混得风生水起,俨然可以与那个人分庭抗礼,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寂寞?
身后的床上,睡着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她在甜蜜的梦里,哭着喊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顾召南暴躁地掏出烟,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才算是将怒气压了下去,可是,在对方第8次喊到许劭严名字的时候,他突然打断道:“宋未晚,你够了!”
“邵严——”
“再喊一次他的名字,我就再睡你一次!”
原本“熟睡”的女人,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愤怒地瞪着他说:“顾召南,你不要脸!”
“我还可以更不要脸!”顾召南阴阴地说,“宋未晚,睡在我的床上喊别的男人的名字,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她突然噤声,因为深知这个男人的危险。
顾召南静静看着她从张牙舞爪的样子变回温柔无害的假象,仿佛刚刚的小冲突没有发生过。时隔四年,她再回来,变得越发难以捉摸了,他阅人无数,却看不穿她此时心中究竟想什么。
她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也就问出了口:“为什么?”
“什么?”宋未晚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她的眼睛骨碌碌闪着光,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顾召南也分辨不清,她是从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问:“为什么回来?”
“为了你呀。”
“我?”顾召南轻嘲道,“这个回答很有意思,虽然你一回来就爬上我的床,但是,归根到底还不是为了许劭严?”
她一个弱女子,刚进顾氏,没有他的帮助,怎么可能站得稳脚跟?只是,要想要他顾召南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