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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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晚心里不大高兴,却还是坐上了对方的车,不悦地问:“你怎么会过来?”
“我听说你跟廖凡请了假,所以来接你。”许劭严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还戴了深色墨镜,不知道为什么,神态比平日多了几分肃穆庄重。他见着宋未晚,才微微笑了一下,问她,“要去哪里?应该还没吃早餐吧?要不我先带你去吃?”
“谢谢许总,我不爱吃蛋挞蛋糕之类的甜食。”她想起昨天对方让人送来的早餐,忍不住冷冷拒绝。
许劭严心思玲珑剔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态度糟糕的点在哪里,连忙说:“你是不是看到了昨天那些记者乱写的报道了?那些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真的或者假的,对我来说不重要。”宋未晚不想听他解释,“事实上,顾氏现在的确需要蒋氏,而许总你和蒋小姐本来也是男女朋友,关系自然是要亲密点。”
“晚晚,我真的——”
“许总,你个人的绯闻,我想不大合适拿来跟我这个小员工探讨。如果方便的话,送我去西江路137号《娱时代》杂志社可以吗?”
她迅速截断了对方接下来想要解释的话,她不需要听,因为心里早就有了判断,蒋梦溪固然需要找记者来坐实自己和许劭严的关系,许劭严何尝不需要借助和蒋梦溪绯闻的炒作来提振顾氏的股价。所以,对于对方的行为,他更多是保持沉默、采取了配合的方式。
前面路口的灯迅速转换成了红灯,许劭严在车停下的间隙里转过头来看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焦虑。可是对方一脸淡漠,他只能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沈蓉害怕你生气,都不敢回家。”
“所以她一大早就拜托你来跟我说?”宋未晚却将手中的杂志丢给他,说:“堂堂顾氏集团的许总,放着那么多大牌的杂志不上,偏偏要接受小杂志的报道,你想从沈蓉那里获得什么呢?了解我的事情?”
“我只是问问她你过得好不好,并没有别的意思。”许劭严耸耸肩,“沈蓉是你的朋友,你一回来就住在她那里,我想了解,只能找她。”
“作为回报,所以你答应接受她的采访?许总,你有女朋友了,不要再从别人那里问我的消息了好吗?”
她的话刚说出口,许劭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身后那辆车的喇叭突然嘀嘀响起,提醒他前面的红灯已经变绿。他只要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晚晚,你真的还因为四年前我没有留下你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许劭严,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她将头偏向一边,不肯看他,开始思考等下去见了沈蓉该怎么教训对方一顿。
可是,车在下一个路口,拐向了相反方向,等到宋未晚意识过来路两边的建筑物与平时不同时,才连忙转身提醒道:“喂,你走错了。”
许劭严恍若没有听到一般,车直接开上了去郊区的方向。
宋未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到底要去哪里?喂——”
“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许劭严沉声回答他,宋未晚对他太熟悉,光从声音就已经听出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头。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窗外的路牌和风景。
没过多久,车拐进了一个小小的山坡,沿着山坡公路盘旋向上。宋未晚远远看到“墓园”两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他今天穿着这一套衣服,原来是要来拜祭什么人。
车停下,许劭严从车的后座抱出一束白菊,默不吭声地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沿着一层一层的台阶往上走。
台阶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远远听得见鸟叫声,越发显得安静。许劭严步履缓慢,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停下。他带着她穿过一排墓碑,走到其中一个前面。
许劭严将白菊轻轻放下,然后朝墓碑深深鞠了一个躬。朝墓碑上看过去,宋未晚看到一张小小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的脸庞。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神态安详从容,宋未晚忍不住轻声问:“这是谁?”
许劭严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泥巴,然后轻声告诉她:“这里面,葬着我妈。”
宋未晚惊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走上前也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她以前和许劭严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妈,她一直以为,伯母可能只是没有和许劭严在一起生活,没想到……
“我没想到伯母这么年轻就……”
“是啊,服食大量安眠药去世的。她去世的时候,我才不过13岁。”许邵严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声说,“没有人知道她突然自杀的原因,可是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能够堂堂正正进入顾家的门。”
宋未晚惊讶地问:“为什么?”需要用自杀的方式来让他进顾家大门?这是什么逻辑,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我不姓许,许是我妈的姓,我真正应该姓的,是顾。”
这句话,吓了宋未晚一跳。她没想到许邵严会把自己带到自己母亲的墓前,更没有料到他会跟自己讲这样的话,可是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的可能是豪门秘辛,又觉得有些惊慌起来。她连忙想要制止他:“你别再往下说了,我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告诉你。”许邵严转过身看她,即使隔着墨镜,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凝视,由不得她挪开视线。宋未晚从没见过他流露出这样沉痛的表情,“我的名字,第二个字,是邵。从我踏进顾家大门的那一天起,爷爷就跟我说,永远只能是邵,而不是召,让我进家门,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容忍,我永远都不要再奢求更多。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私生子,永远比不上顾召南重要。”
“你是说……你和顾召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不错,当年我爸爱的是我妈,却因为家族商业联姻,不得不娶不喜欢的女人。老爷子不让他和顾召南的妈妈离婚,没想到后来他会因病去世。我妈不希望我没名没分地在外面流浪,可是,顾家有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在,有继承财产的孙子在,我们娘俩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外人。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她相信,顾家就不可能任由自己家的血脉在外面流落,一定会接我回去。”许邵严的手搭在墓碑上端,石头粗糙不平,可是他的手指皮肤却白皙光洁,他大概很用力才能控制情绪,所以指尖都发白了。他说,“晚晚,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必须要回到顾家去,必须要在顾家呆下去,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因为,这个机会是我妈用命换来的。”
宋未晚的心彻底乱了,她慢慢找回一些思绪,想通了许多事情:“你回到顾家,对外说是顾老爷子的外孙,实际上却是孙子,反正他的女儿当年嫁去国外,没有人会想得到……可是顾召南呢?他知道你是他父亲在外面的儿子,对不对?”
“对,尽管我叫顾召南表哥,叫她妈妈舅妈,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我来路可疑。舅妈(顾召南)娘家温家也是财力雄厚的名门望族,很轻易就能查出我的来历背景。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丈夫温柔体贴,疼爱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颠覆了,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发誓再也不会踏进顾家大门。所以,顾召南一直非常憎恶我,做什么都要跟我作对。”
许邵严伸出手,露出他的手给宋未晚看,有一条纵横贯穿整个手心的伤疤,歪歪扭扭,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他说:“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这是怎么受伤的。我当时回答你,是不小心摔的。事实上,这是他妈妈知道实情之后大闹一场,差点用刀刺死我。我当时用手挡了一下,就添了这条疤。
老爷子说过,在这个家里,想要呆下去,就必须学会忍。
所以,我忍。
不能姓顾,我忍。
无法和顾召南一样公平地拥有继承财产的权力,拥有老爷子的疼爱,我也忍。
被舅妈差点刺死,被顾召南羞辱,我还是能够忍。
这些,都不算什么。当时我对自己说,只要我能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你。”
24争取
山上的风有些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被一棵树倾斜的阴影笼罩,宋未晚往后退了两步,终于有阳光照在她的手臂上。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冷,那种山风吹进骨子里的阴冷。
“4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老爷子很生气,对我说如果再见你,就不能留在顾家。在顾家和你之间,我选择顾家,放弃你。”
宋未晚今天听到了太多让她震撼的事情,后果是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只是微微失了个神:呐,原来曾经被许劭严放弃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他带着她来母亲坟前,就是为了告诉她,当初做出那样的决定有多么迫不得已吗?他是背负着母亲的性命走进顾家大门的,她宋未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怎么能和他身上背负的期望相提并论?
在国外那样难熬的日子,她不断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不会这么狠心不见自己。如果这辈子有机会再见他,她一定要问清楚。
只要他肯说,她就会相信。只要是真的,她就愿意原谅。
现在,他真的说了,她也没有理由不信。心里纠结了这么久的不甘终于得到一个解答,宋未晚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
尽管她知道,许劭严对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但她已经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
她低声说:“既然放弃了,何必再费这么多心思打听我的事情呢?”
“那你呢?既然离开了,何必又回来?”许劭严的眉宇间皱出一道“川”字,“如果不是因为我,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你会再回来。晚晚,你也忘不了我,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为了你!”
“那是为了什么呢?”他的目光宛若实质,生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宋未晚,除了我,还有什么原因非要进顾氏?”
宋未晚步步后退,而他,不想和她再隔着这样生分的距离,一点点迫近。
墓地的小道并不大,她只好站住,厉声喝止他:“许劭严,你不要再过来——我,以后都和你无关了,你已经要和蒋梦溪订婚了,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费心思。”
她只是没办法回答自己为什么回来的问题,又不想许劭严联想太多,所以只能搬出蒋梦溪。
果然,这个名字让许劭严瞬间冷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宁愿你永远不要回来,你就看到如今这么不堪的我,这么软弱任人摆布的我。”许劭严的眼中闪过从不示于人前的挣扎与脆弱:“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你,想见你……可是真的见到,我却如此怯懦。”
“邵严,蒋梦溪是顾老爷子中意的女子,而且,你们身上还肩负着顾蒋两个家族将来的利益大计,你应该多和她培养感情,不要费心来问你的前女友了。”宋未晚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劝说。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许劭严说,“如果,我说我想要娶的是你,你愿意陪我一起忍下去吗?”
宋未晚被他的话惊到:“你什么意思?你既然选择了放弃我,那就好好听顾老爷子的话,不是挺好吗?”
“以前我活在顾召南的阴影里,每天小心翼翼,生怕有一天做得不好会被老爷子赶出顾家。可是如今——顾召南已经被赶出顾家了,老爷子身体又不好,只能倚重我……再加上顾氏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想要从蒋家获得支持,只能寄望我和蒋梦溪的婚事。”
“所以?”
“所以,我很重要。”他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自嘲,“以前是可有可无,现在是前所未有的重要,就凭这点,难道我不能努力一把,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不……”
“不要急着拒绝我。”他急急打断宋未晚的话,“你再考虑考虑,或者等等我,好吗?”
太阳渐渐高起,从松柏枝叶的间隙里摇曳出无数细碎的阴影,在他脸上晃动。面对这样认真的表情,她突然失去了一口拒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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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晚陪许劭严在墓园站了许久才下山,她出门本来是要找沈蓉兴师问罪的,现在,似乎没有了再去找她的必要,只好坐着许劭严的车回公司上班。
回到公司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她在地下停车场与许劭严道别,匆匆坐另一部电梯回自己部门。
回去才知道,好巧不巧,廖凡出去办事了,办公室里氛围浓烈,大家趁着上司不在,正兴致勃勃地说八卦。有眼尖的同事看到宋未晚进来,连忙嚷道:“来了来了,刚说到她呢,就来了。”
宋未晚发现自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她莫名其妙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某女同事亲密地揽住她的胳膊,热切地问:“未晚,刚刚小蜜说,你居然和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