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美洲狮小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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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做增加你的工作量,但能不能请你体谅下我作为他老领导的苦心?”
张剑之苦笑,“我刚刚才把案子交接给罪案调查处的人。”
“那能不能麻烦你再把案子要回来呢?”
张剑之叹了口气,“行,你等我,我现在去办手续,把人带回陆上,最迟下午你可以见到他。”
“能不能上午,我约了施展下午谈案子,在这之前我想先见一见高长庚。”
“恐怕不行,罪案调查处的流程很复杂,手续一箩筐,我尽量吧。”
“好吧。”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那个……主任,住在你隔壁那个小姑娘情况怎样?”
吴主任愣了楞,大约是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你问的是朱雀?”
张剑之干笑了两声,“就是那野猴子。”
吴主任微微一笑,“她刚刚还在我这里,吃了半个西瓜,活蹦乱跳的。”
张剑之低低骂了一句,“个大吃货,就知道吃。”
袁枚十四岁上大学,二十四岁开始教书,二十七岁晋升教授,四年职业生涯,有许多课,自觉讲得很精彩,欲罢不能,但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简直巴不得时光停留。
多了一个听众,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紧张,哪想到一站上讲台,随着底下的人一阵鼓掌,他就开始亢奋了,那些憋在肚子里的诗词歌赋,就好像长了腿一样,管也管不住的,一路飞奔着从他口中窜出来。
四十分钟里他讲得相当尽兴,尽管没有备课。
等到中场休息,女同学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又争先恐后的说道:“袁教授,你最近都去哪里了,也不来学校上课。”
“是呀是呀,我们文学社举办的诗词歌会,因为请不到你做评委,参赛选手水准大失呀呀呀呀。”
“外语系出了个系花,写了个狗屁不通的骈文体,拿到文学院来耀武扬威,可气死我们了。”
都是花骨朵儿一般的姑娘,象牙白一般的皮肤找不到一点瑕疵,精致的眉眼明媚如同二月绽放的玫瑰,花团锦簇一般围在清俊儒雅的男子身边,着实是美景如画。
从前这些阵势,甚至比这艰险十倍的阵势,袁教授应付得都是得心应手的,但是今天他却有点慌张,偏偏学生中有几个尤其高挑的,悲催的堵在他左右和正前方,加上一群吵吵闹闹围着他团团转的小姑娘,他不仅举步维艰,就连用眼光搜索下那个挂心不已的人,都困难得要命。
他口中敷衍着,伸长了脖子,一脑袋的汗,到处张望。
没有人,那个苗条的,纤秀的,笑容清淡秀气的姑娘,不见人影。
失落和沮丧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的袁教授的心情,如果非要形容,他觉得自己比较像是拼命卖唱的花姑娘,卯足了劲,使出生平绝学,海唱了一通,虽然博得了满堂喝彩,可是最心心念念那情郎的赞赏,终究是没得到。
怎不由我嚼碎银牙,生生气煞?
真是该死!明明下课前五分钟她都还在的,怎么一下课就走了,难道是我讲的太枯燥,她觉得无趣?可是看她明明也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袁教授在心里将强行抓他回来做壮丁的牛主任诅咒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等围观的学生散去,他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进了阶梯教室旁边的教员休息室,想要讨口水喝。哪想到一进门,就见着沙发上坐着个低头看书的姑娘,不正是遍找不着的美洲狮还是谁?
强烈的释然让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原来你在这里。”
不速之客(五)
施展抬起头,笑了笑,她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同色的铅笔裤,耳畔戴了一副珍珠白的耳环,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有加,又朝气蓬勃,上课时坐在一干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当中,半点也不显突兀,处身在简陋的教员休息室里,则让袁枚陡然想起八个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怎么了?”
袁枚摸了摸鼻子,老实说的说道:“我以为你嫌我上课太枯燥,自己回去了。”
施展有些惊讶,笑着说道:“怎么会?你的课讲的很好啊,我就没发现课上有几个走神的。”
袁枚心里暗爽不已,嘴上却说:“没有吧,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呢。”虽然只是偶尔,大部分的时候,她都还是听得很认真的,他是老师,他看得出上课的时候学生是否有用心。
美洲狮尴尬的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不习惯长时间听同一个人说话,确实有点分神。”
她顿了顿,仿佛是给保证一般,认真的说道,“以后不会了。
袁枚双眼亮晶晶的,她说以后,她说以后……
施展见他笑迷迷的堵在门口,也不进也不退,有后进的老师想进来休息,给他堵在外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袁教授,你挡着人的道儿了。”
袁枚哦了声,点了点头,又过了片刻,仿佛那认知才抵达他大脑,“啊?啥?”
施展好笑的又补充一句,“你挡了别人的道儿了。”
他猛的回头,果然看见三个教员无奈的站在身后,手里拿着课本,显然是刚刚下课的样子。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挡了你们的路。”
他忙不迭的跳到一边,想给人家让道,结果一脑门撞在门框上,登时鼻血长流,连眼睛都遭了秧。
他痛得蹲在地上,捂住鼻子,眼泪也哗啦啦的,刚刚那一下,撞到鼻子的同时,也撞到泪腺了。
几个人眼见他血流成河,赶紧扑上来,递纸巾的递纸巾,揉额头的揉额头。
“袁教授,你不要紧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有人上来掰他的头,“撞到鼻子要仰天看,这样才不会失血过多。”
袁枚狼狈地简直想找个门缝钻进去,他半蹲着,被人掰住头,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呈四十五度仰视,眼泪像个水龙头,顺着眼角,狂奔如瀑布。
有路过的学生见到,纷纷上前围观,一时把教员休息室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实在是太,太悲催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透过嘈杂的关切的人声,他听出的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Think of me; think of me……
那是美洲狮的手机铃声,她还没有改。
他一边快活着,一边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然后最悲催的事情就发生了。
“……你说什么?有人进了我家?!什么时候?……好,我马上回来。”
袁枚急了,真他妈的该死,怎么会挑在这个节骨眼儿!紧接着他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人进门的时候,没有惊动警报器?
他心里有些发慌,犹豫了一秒钟,一发狠,算了,豁出去了,不就是鼻子肿了么眼睛红了么,丢人现眼就丢人现眼吧,家里都进贼了,还操心啥形象。
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施小姐。”
没有人应。
袁枚心里着慌,费力的分开面前的人从,“施小姐……”
她已经走了,沙发上空无一人,玻璃窗户打开着,海蓝色的窗帘迎风摆动,柔软如波浪。
袁枚一颗心,霎时跌到了谷底。
她,丢下他走了。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西班牙人把凶猛的战斗犬带到了南美洲,那个时候,美洲狮还是南美潘帕斯草原的王者,四季如春的草原野花盛开,他们在辽阔大地奔驰,无往不利,无所畏惧,他们如火如荼的生存着,人类,只不过是他们锋利牙齿下零碎的玩具,于是人类愤怒了,到了20世纪20年代,一个阿根廷的育种者,安东尼奥。瑞斯。马丁那兹博士,为了狩猎美洲豹和美洲狮,开始尝试将西班牙人的战斗犬与本地的猎犬进行杂交培植,最终,一种用班牙斗犬、西班牙獒、大丹犬、牛头犬、波音达和拳师犬杂交产生的动物——杜高犬出现了,它们嗅觉灵敏,肌肉发达、耐力持久,就算是无路可走的荒野,也能跟踪美洲狮的踪影,它们严厉,时刻都保持着狩猎的天性,更善于攻击,更有头脑,更敏捷,也更热衷于打斗,它们被称之为美洲狮杀手,从它们产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美洲狮王者命运的终结。
它们只需要一出现,就会令美洲狮颤栗。
施展隐隐有预感,她生命中那只杜高犬出现了。
她恐惧着,在轻松舒适的校园生出的那一点悠闲和喜悦,因这未知的恐惧,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是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张剑之已经先他一步,带着几名同事赶到现场,正在采样, “我一早上接到吴主任的电话,正在处理高长庚的移送案,中途接到个匿名电话,说有人闯进你家,我让附近的兄弟过来看,果然门大开着,但是家里各样物品都摆放得很整齐,又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施展呆立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
张剑之伸手去摸她发抖的指尖,果然是冰凉的,“妹儿,你是不是猜到来人是谁了?”
美洲狮没做声,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张剑之捏住她两腮,微一用力,撬开了她的嘴,威严的说道:“不要咬嘴唇,你这毛病恁多年也改不了,有什么事都有哥在,不要怕。”
施展突然冲进书房,打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不出所料,那地方空空如也。
她面色如雪。
张剑之不无忧虑的问道:“丢东西了?”
她发了会儿呆,才木然说道:“我的日记本,是放在这个地方的。”
张剑之大皱眉头,“这么说,来人是你的旧友?”
施展嗯了声,默然半晌,摸出手机来,写了条短信发给袁枚,随后才说道:“来的兄弟也可以回去了,我可以肯定来人是谁。”
“是谁?”
施展出了会神,蹲在办公桌下,把抽屉锁了回去,“我们去海军医院吧,顺便叫上李主任,商量下案子究竟该怎么办。”
不速之客(六)
李主任接到施展的电话,赶到海军医院,彼时还是一头雾水,这实在有些违背施展一贯的做法,要知道她最不喜欢的,莫过于是办案的时候被上级干预。
吴主任正在打点滴,他下午要出门的事已经请示过医院,虽然主治医师表示不同意,架不住他态度坚决,也只能让步,眼下交由一位实习的小医生做各项准备工作,其中一项,就是将下午要注射的点滴,悉数改在了上午。
实习的小医生非常年轻,但是却非常沉稳,眉目清朗,白衣如雪,此际低着头一丝不苟检查各项药物,侧影优美得宛如一幅画。
见着李主任进门,吴主任有些惊讶,“李主任,找我有事?”
李主任摇头,“是施展叫我来的。”
吴主任心下一凝,“出了什么事么?”
“我也不知道,只说是让我来这里等她。”
跟在他身后进门的康南自打进门开始,眼睛就没转过方向,死死黏在那小医生身上,“主任,这个医生是你的主治医生么?”
吴主任笑出来,“不是,临时调来给我用的。”
正说话间施展带着张剑之推门进来,见到康南,不由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助理那一肚子花花思想登时化作了云烟,飘到九霄云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跟着主任过来的,不,是主任叫我过来的。”
施展皱眉,“回去。”
康南眼圈一红,险些哭出来。
李主任见着有些不忍心,出面求情道:“人确实是我带过来的,左右她也算是跟过这个案子,让她听一听也无妨,长点见识也好。”
他话音才落,就听到隔壁一阵叮叮当当声响,有个声音活泼的小姑娘在门外吵吵,“张剑之,张剑之你是不是来了,我听到你说话了,你快开门。”
张剑之呻吟了声,“倒霉。”
“张剑之你给我开门,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老爸的,你害得我受了伤,你答应他以后对我言听计从的,你这是言听计从的态度嘛,没见过你这么不守信用的家伙,开门开门……”
张剑之额角青筋暴起,冲在场的众人点了头,“我出去一下。”
这出戏一插,康南的事就成了其次。
他拉开门,闪身出去,压低嗓门说了两句话,隔着墙也听不清楚,不过很快那吵吵闹闹的女声就听不到了。片刻之后他再度回来,带着一副惨遭**过的神情,走到小小的眼镜助理康南跟前,闭着眼睛,咬牙大声说道:“你不准喜欢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康南呆住了,“啥?!”
张剑之忍辱负重的长叹了口气,又提高了声量,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我说了,你不准喜欢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康南脸涨得通红,跳脚骂道:“谁会喜欢你呀,少自作多情。” 偷眼去看哪白衣的见习医生,生怕他误会。
倒是李主任惯常在风月场所厮混,这会儿看出些端倪来,忍不住低声的笑,多半是外边那吵吵闹闹的小姑娘喜欢张剑之,为怕他被康南勾了魂,于是逼着他宣布人身归属。
张剑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门外却传来得意的笑声,跟着脚步远去,想是外头那小姑娘终于走远了。
施展这当口也反应过来,虽然心事重重,还是忍不住莞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剑之,“朱雀这小姑娘,醋劲儿不小啊。”
张剑之狼狈的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