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美洲狮小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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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张剑之双手抱臂横在胸前,身上穿一件白衬衣,似乎是因为刚刚运动过,胸前两颗扣子散开着,隐隐露出结实的胸肌。
男人剑眉之下,一双墨黑的瞳仁似笑非笑,“没事过来转转。”
袁枚哦了声,发现外头天色已晚,想到施展,慌忙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一点力气也无,他惊骇地瞪圆了眼,颤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张剑之似笑非笑,俯身凝视他,薄薄的嘴唇开合,“你不知道么,你中毒了。”
袁枚愣住,“中毒?”
张剑之直起身,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茶几上,“你没发现么,你先前坐的那地方,假山的缝隙里,长了一丛花,乳白色的,花型小巧秀美,但是香气浓郁。”
袁枚想了想,“好像是。”
张剑之弹了弹手指,“那就是了,你知道那花儿叫什么花儿?”
“不知道。”
“那是我从缅甸带回来的,当地人叫它都颂罗,把它拌在饭里,野狗吃了,不出十分钟就会躺倒,是很厉害的麻醉药。
他剑眉挑起,若无其事的说道:“之前玛老板说,她这精舍里都是女人,没有男人帮忙,遇到地痞流氓怕吃亏,我就给了她一点种子,种来防身,没想到今天把你给迷倒了。”
袁枚脸上一阵阵发烧,此际终于知道,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高明,其实一点猥琐心思,一早被人看透。
“我也没有恶意。”
张剑之似笑非笑,淡淡说道:“你要是有恶意,这会儿也不在这里了。”
袁枚尴尬的笑,这时小满推门进来,手里端了个木托盘,上边放了一碗清粥,见到袁枚,弯着一双笑眼说道:“先生醒了?”
袁枚嗯了声,看了她一眼,脸色越发的难堪。
小满却笑眯眯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先生,我原来不知道你对都颂罗过敏,闻了两口就昏过去了,老板刚刚已经责备我一顿,要我来向你赔礼道歉,为怕你身体不适,又特别吩咐厨房熬了这碗粥来解闷气,先生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
袁枚无奈了,只觉着这小姑娘简直是个人精,自己明显是被她给整蛊了,她却还装作天真无辜的样子。他一生之中还没有给人这样的对待过,免不得有些生气,可是人家话说得那么得体温柔,又奉了粥来赔礼,他一肚子的怨气,也实在不好发作,更何况,归根结底,也是自己有不轨想法在先,落到现在局面,也实在不能都怨人家。
这哑巴亏,不吃看来是不行的了。
既然如此,索性做得大方些。
他接过粥来,闻了一闻,只觉清香扑鼻,温度也刚刚好,遂笑眯眯的说道:“谢谢你,我正饿着呢。”
当下不再客气,端起碗来,大快朵颐。
华美之约(五)
一碗粥下肚,他打了个饱嗝,漱过口,小满手脚利索的收了空碗,悄悄儿退了出去。
袁枚默默运气,过了一刻钟样子,四肢百骸果然开始有了知觉,力气慢慢又回笼了,他定了定神,问旁边正悠闲喝着茶的张剑之,“施小姐去哪里了?”
张剑之却笑,“不急,她还在和玛老板学字,我们先聊会儿天。”
袁枚笑了笑,“你想聊什么?”
张剑之随意的交叠双腿,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指着窗台上一盆龙吐珠,说道:“你看窗台上那盆龙吐珠。”
窗台上放着一盆红白二色龙吐珠,此际正开得盛,枝叶掩映的白花素雅如雪,红花却出奇妖艳,配上绿得仿佛要滴出水的叶子,对比鲜明突兀,好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张剑之似笑非笑道:“这盆花养得不错吧,你知道是为什么?”
袁枚不由自主问道:“为什么?”
警官把玩着手心晶莹剔透的小茶杯,“因为花盆底下埋了一只男人的手,”他顿了顿,又说道,“是玛老板亲自割的,用一把M9军用匕首,就是那种单刃,宽血槽,刀背有锯齿的匕首,一刀斩断,剁成肉酱,和花泥混在一起,果然很滋养。”
袁枚脸色变了变,“玛老板为什么要剁那男人的手?”
“因为那男人没风度,和小师妹打官司输了,在法院门口扇了她一耳光,当天晚上就被玛老板收拾了。”
袁枚倒抽了口冷气,怒道:“玛老板也太无法无天了,这还有王法吗?公安局不管的?”
施展打了个哈哈,可是那声音里却全无笑意,“我们是法治社会,当然有王法,可是要公安局立案,怎么也得有个受害人。”
袁枚怒道:“男人不就是?”
老赵冷淡道:“人家说了,是自己不小心摔断的。”
袁枚急道:“可是……”
张剑之人眼中闪过鄙夷之色,“袁教授,你也不用闲吃萝卜淡操心了,先顾好自己再说吧,玛老板是出了名的黑寡妇,我劝你不要挑战她。”
袁枚定了定神,镇定的说道:“我没有要挑战她。”
“你不挑战她,挑战施展也是一样,她是玛老板的恩人,从前她被人陷害,要不是小师妹替她出头,早死了百八十年,她对施展护得紧得很,你要有心存不轨,最好别给她发现,要不然管保你吃不了兜着走。”
袁枚没做声,沉吟了阵,避重就轻的说道:“我对施小姐确实是有心思,不过,不像你想的那样就是了。”
张剑之伸展了下修长的四肢,也没有追问,“那就好。”
两人沉默了阵,袁枚又忍不住问道:“施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张剑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我以为你一进门就知道了?找玛老板学书法啊。”
袁枚愣住,“学书法?”
张剑之斜了他一眼,“怎么?敢情你以为书法这东西只有你们文人才配操练?我们这些武夫讼棍,就没有资格亲近?”
袁枚倏然住了口。
张剑之却又笑,出了会神,这才说道:“其实呢,也不仅仅是学书法吧,九所这个案子,给施展很大的压力,你知道,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出口,玛老板就是她的出口。”
袁枚似有所悟,“就好像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树洞?”
张剑之点了点头,“这个孤独园精舍,就是施展的树洞。”
她有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里,将那些她不愿展示给人看的痛苦和哀伤、脆弱和惊惶都塞进这树洞里。
等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又是坚定果敢的施大律师。
就是那一刹那间,袁枚突然说不出有多么的羡慕施展,在如今这个人人自危坚壁清野的时代,有一个像玛老板这样值得信任的树洞,那是多么幸运的事。
相比之下,背着沉重秘密,在美洲狮面前如履薄冰生活着的自己,又是多么的可怜。
古汉语文学教授低垂着长睫,轻轻叹了口气。
龙吐珠的花蕊在那一刻猝然绽放,花枝招展,迎风吐露的香气馥郁浓艳,熏人欲醉。
从孤独园出来的路上,袁枚出乎意料的沉默,反常的没有再追问施展接下九所案子的可能性,他还沉浸在那种自怨自怜的感慨中。
施展也没有说话,虽然夜色降临,她还是戴着茶色墨镜,将明亮双眼隐藏在重重叠叠阴影的背后,叫人看不清,辩不明。
越野吉普平稳行驶在深夜的环岛路上,这当口已经是午夜十分,袁枚打了个哈欠,今天这一天他操劳的要命,浑身无一处肌肉不酸痛,直想找个地方一头倒下,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但是美洲狮没有发话,做菲佣兼跟班儿的,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要求休息的。
施展沉默的开着车,在环岛路上蛇形。
夜风带着海洋的气息,迎面吹来,美洲狮的沙漠王子经过改装,天窗可以自由开合,她将两边窗户和天窗一并打开,风在她发间和耳边穿梭萦绕,她沉默着,一双清亮犀利的眼望着暗沉沉的夜,一言不发。
袁枚坐在她旁边,只觉得上眼皮似与千斤重,时不时的合上一下下,又慌忙睁开,偷眼去看旁边的美洲狮,生怕她发现,实在太困了也曾经尝试找点话说,可是动了动嘴唇,复又忍住,怕她将自己一脚踹下车。
他可没忘记,施展顶不喜欢的,就是多嘴多舌的人。
车子开到了三间台附近,从拐弯的三岔路口上,突然打横里飚出一辆悍马,朝着施展的沙漠王子直直冲过来。
袁枚正在打哈欠,见那车子好像不要命一样的撞了上来,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施,施小姐,你看那个车!”
施展神色一凛,就是这瞬息之间,那车子距离沙漠王子已经不足百米。
袁枚怕得蒙住了眼睛,语无伦次的大叫,“天哪,施小姐,撞过来了撞过来了……”
施展临危不乱,连打方向盘,想去抢旁边的车道。
但是来不及了,那悍马挟着千军之势,一路风驰电掣而来,以两方的速度论,沙漠王子抢道成功之前,已经被撞下海。
她脑中飞速旋转,当机立断,伸手去解安全带,却发现插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然脱落,旁边那窝囊的男人蒙着眼睛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好像杀猪一般,声嘶力竭,“救命啊,要被撞死了!”
美洲狮气得推开车门,将男人一脚踹下车,左右稳稳掌住方向盘,一轰油门,朝那悍马生生撞了过去。
袁枚在公路上滚了两滚,身子撞在防护栏上,痛得差点昏死过去,不过小命却是保住了。
两个铁血怪物的距离越来越短,就在两车相距不过一人之距时,施展松了油门,久经考验的沙漠王子十分争气,从全速到熄火,只用了零点二秒。
似乎是一种默契,挑衅的悍马也恰在此时停下了。
不动声色(一)
袁枚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上去,趴在车门上,眼泪狂飙,“施小姐,你没事吧?”
施展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这才推开车门,跳下车,冷酷的看着男人,骂了一句,“窝囊废!不准哭!”
袁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都说泪水,要哭不敢哭的样子,狼狈的要死,不过看着施展的眼神却是赤诚地无法伪装的释然和如释重负,“谢天谢地,你没事。”
施展默然,又问道:“我的安全带是你解开的?”
袁枚给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到,以为她又要揍他,登时又抖成一团,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我。”
美洲狮默然,“为什么?”
袁枚擦了把眼泪,委委屈屈的哽咽难言,“我还以为我们都死定了。”
施展哼了声,“那你做什么不解开自己安全带跳车逃生,解我的干什么?”
袁枚不好意思的笑,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条件反射吧。”
美洲狮冷峻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骂了一句,“笨猪。”
袁枚嘿嘿的笑了两声,也不还嘴。
施展哼了声,“这次就算了,下次有事没事鬼哭狼嚎,我让你一辈子也嚎不出!”
袁枚用力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给我上车好好呆着。”
她转过身,走到那悍马的车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驾驶座上那人,高高的扬起下巴,“你,出来。”
悍马的车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身材壮实矮胖的女子,穿着紧身搏击衣,粗壮的大腿短而结实,皮肤漆黑如墨,一双眼看着袁枚的表情贪婪而淫邪。
袁枚刺溜一声飞快的窜进了车子里,紧紧关上车门。
这年月,会被**和性骚扰的,不仅仅是女人。
施展咧了咧嘴角,双手抱臂横在胸前,直视那女子,“你,挡了我的车道。”
那女子张开厚实的嘴唇,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你是不是施展?”
施展皱眉,“怎样?”
矮胖的女人活动四肢和肩膀,“我的名字,叫娜塔莉,我要挑战你。”
施展默然,“你哪儿来的?”
娜塔莉冷笑,“打赢了我,就告诉你。”
她轻巧的移动步伐,开始慢慢靠近美洲狮,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出一拳,直取施展小腹。
施展等她拳风临近,轻轻一侧身,翻转手腕,从左手的钨钢表带抽出一枚银针,想也不想的,顺手就扎进了娜塔莉的头顶百汇穴。
那一针插得又快又准,针头喂有哥罗芳,百汇穴又是人体经脉阳气交会之所,一针下去,五秒钟都不到,哥罗芳的药力已经顺着经络往下游走至全身。
娜塔莉身形晃了晃,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全身麻醉,片刻之后,失去了知觉。
袁枚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她,是怎么办到的?
施展冷笑了一声,踢了娜塔莉一脚,“浪费时间!”
她拉开驾驶位车门,爬上沙漠王子,倒车,绕开悍马,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车速飙到一百六十码的时候,袁枚的脸色开始发青,闭住双眼不住高声诵念佛号,觉得从车窗灌进来的风几乎要把他刮走了。
他口歪眼斜的,把着车门,在大风中苦苦哀求,“施小姐,能不能开慢点?”
施展瞪了他一眼,慢慢的将速度降到一百二十,“以后不准再跟着我出门。”
袁枚哭丧着脸,万般委屈的补充了一句,“那,你还是开快点吧。”
施展没搭理他,扫到仪表板上的手机有个未接来电,顺手回拨过去,“我是139xxxx的机主,你刚刚是不是打过我电话?”
那边沉默了片刻,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