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晓芙-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眼睛咕噜噜转着，随我一同起了身。
“晓芙，外面的天气晴好，你有打算没？”洗碗的时候，肖文韬又站到了厨房门口。
“秘密——无可奉告。”我不想理他。
“真是古怪的女人。”肖文韬叹气一笑。
“你才是古怪的小子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我嘀嘀咕咕，回头望了一眼，见他还杵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样子。
“对了，我今天还得出去溜溜，进行一下光合作用，提高一下太阳指数，晒晒心情，免得发了霉。”他一拍手，又打了一个响指。
“好主意——不过，你中午回来吃饭吗？”我停了手里的洗碗动作，转过头去看他，“我可不是关心你的出行，只是在判断，是不是要顺便做你一份午饭。”
“我晚上九点左右回来吧，今天就在外面喝喝风就成。”肖文韬回答爽快，一溜烟就跑开了。
“好极了！”我赞同道，“别担心，九点十点回来都一样，十点回来更佳，彻夜不归也不是问题。”
**
洗过两幅碗筷，我又把餐桌和厨房的台子擦了一遍，出来的时候看见肖文韬背了一个红黑色的旅行包站在门口。那包还是鼓鼓的样子，好像肖文韬每次出门都带上全部家当，随时准备一去不复返。
“怎么还没出门啊！”我大失所望。
“跟你说拜呗，我不在的时候午饭做好些。”肖文韬对我一笑，这才开门。
“婆妈，唠叨，烦人，扯淡！”我对此发出的嘀咕的没一句是肯定的。
**
现在正是四月的时候，天气已经没了冬的寒峭，今天的阳光也很明媚——不过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并没有别的约会，仍是待在了家里，想起来真是对不起大自然的恩赐，可是于我树袋熊恋家不好动的习性，倒是很吻合。
我这一日果然没有出去，连家门也没有跨出——上午打扫了房子的卫生，吃一碗面当午饭，午睡后开始坐到沙发上看书，然后拿了冰箱的排骨开始炖汤，又煮了一点米饭。
我不时望向客厅的壁钟，看看是不是九点将近了，结果时间时针越过期待的数字了，还不见门口有动静。
肖文韬十点整才到家。
“迟到了喔！”他开门露脸，鞋子还没换下，我就已经站到了门口狞笑起来，像是抓到了偷吃的小孩等待对方脸红。
“你等我吗？”肖文韬答非所问，脸上却有一种惊讶的神情。
“看你好戏才是真的——如果你超过了十二点回来，我就从里面反锁，让你流浪街头。”我反手叉腰，下巴微抬。
“那我只好蹲在门口，大喊‘娘子啊，你怎么可以不让为夫的回家呢？’”肖文韬从不甘下风。
“你今天去看黄梅戏了？”我泄了气，对这样的玩笑一点儿也不欣赏。
“今天在外头游荡了一天。”他换了鞋子进来，站到了我的跟前。
“倦鬼归巢了。”我对他的身高压迫一点儿也不惧，仍想捡回一点风头，“瞧你，还真像个浪荡游神，与我这打扫干净的房子形成的反差，真是不小！”
“有没有给我预留晚饭？我现在，你听，咕咕作响呢！”肖文韬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向我一笑。
“厨房，自己动手。”我告诫自己，要镇定着应对着他的可亲面容，把他的爽朗一笑当做孩子般的赖皮，寻思道，“在外面游荡一天，还要我伺候你晚饭？让明天的太阳从北边出来吧！”
**
我坐到了餐桌旁的一张椅子上，悠然地看着肖文韬进厨房端汤饭。
“一天中最美妙的事情，就是在外面累了、倦了以后，能有个休息修养的地方，三言两语，一二个温和眼神，便觉得满足不已，好似我这样，在外面待上一天以后，虽然中晚饭不吃，可是我知道这个城市里有个房子的灯为了亮着，回来以后也能吃上热饭菜，便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肖文韬发表了一番感叹，这才端了碗大口吃饭。
“你是文科生吧？要么吃个饭还得这么感动一番？其实，回家吃饭只是很平常的事情，例如小的时候，母亲会为你做早晚饭，又对你叮咛嘱咐——不过那会儿，你恐怕会觉得心烦还来不及呢！”我看他模样有几分斯文，总觉得他吃饭的时候或许该慢速一些，又小心计较着，自己的打量会让他引为笑谈，便装模作样把手中的书翻了翻。
“父母亲虽好，终归不是能陪伴一世的人，一个人一生要经历的人事太多，可是父母、朋友、子女最终都会离你而去，最终陪伴在旁的，还是那个经常要别扭的配偶。”肖文韬喝了一口排骨汤。
听听，这哪像是个记忆不全的人说的话！
“吃个饭而已嘛，干嘛神神叨叨的——”我说，暗想碰上这么一个“哲人”，还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要不是我早把你的汤饭准备好，用小火将汤温热着，你这会儿你还有功夫蘑菇么？
“所以，我对我伴侣的最大心愿，便是能在一起，和气生财。”肖文韬作了一个结论，把一大碗米饭吃完，又喝了半碗汤。
“你会碰到的，瞧你如此春光明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拜倒在你的旅行包下呢！”我觉得他的要求不难满足，便也说了一句实话。
“你觉得我很好？”他向我看来，嘴唇上闪烁一些油光，惹得我都想用纸帮他揩去了。
“对啊，光是你中上等的外在，就能欺瞒很多人了。”
“是吗？”他听起来又像是毫不在意了。
“萧十一郎，告诉你，我是盼着你出人头地的女人——之一，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一本正经起来。
、第三章
“嗯？”他表情犯疑。
“等你某天飞黄腾达了，如果那时候还存有记忆和良心，你就会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可爱的房东，为你煮过多少次的饭，陪你说笑解闷——”我摇头晃脑的时候对上了他期待的眼神，准备好的玩笑话儿才刚开始说，就卡了壳。
“晓芙？瞧你一个时常卖文的人，也需要点精神食粮，这就是我给你的回报了。”他接我的话说。
“不好玩了——”我垂眼，起身向房间走去，“吾欲美容乎，宜早眠矣！晚安，早安，明天别让我早起了，你可知道，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是回家吃饭，是能一觉睡到自然醒啊！”
回房以后，我认真检查了门锁，确定自己是从里面把房门锁上了，又到窗子边瞧瞧，确保自己锁好了才舒了口气，为了能舒服地自然醒来，我都把自己的房间整成一个密室了，窗户和门都锁好，连空气都不流通，只是为了不让早上的那样一件事情再次发生——
想想看，被一个成年的男人闯进卧房，见了自己的不良睡姿不算，还被他瞧去了睡眼惺忪、两眼无神的落魄状，真是不妙至极，难堪啊难堪！我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损毁于此！
我这么思索着，从房间连带的洗漱间里出来，换了清凉的睡衣后，摸黑躺到了床上——
“萧十一郎——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难道我的生活中真碰上了失忆的桥段？”
我对着眼中的一片黑洞洞叨念着，寻不到答案，慢慢地沉睡了去。
**
“这样——一顿饭不吃奖励五十块，连续一天不吃奖励二百块，坚持三天直接就给五百——”坐我对面一个胖女人推了推眼镜，“你知道的，现在都讲环保，你不吃饭就是节约了粮食，这是应该鼓励的。”
“啊？！”我差点儿目瞪口呆，“这不对吧，三天得奖励六百才是，你怎么少算了一百？”
“呦，还是个伶俐的女孩子——”胖女人一哂，又推了推眼镜，“那好，如果你坚持三天不吃饭就给奖励六百。”
“没问题，我从今天开始禁食——就当是减肥了！”我一咬牙下了决心，大义凛然间意识到对方的脸色有点儿不同。
“哼——”她的脸颊绯红，眼珠转到一边。
“对不起——”我抱歉道，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减肥”二字让她着了恼。
“没事——如果你饿死了我就直接给你五十万，当然那会儿你已经不在了，我直接给你父母就是。”胖女人压低了声音，眉目间已无刚才的言笑晏晏。
“饿死就不必了，不过作为一个环保爱好者，禁食省粮是应该的——”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我赶紧说道，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一，二……”就在我试着数清楚胖女人有几层下巴的时候，我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喊“禾晓芙”，却不像是眼前人发出的——
准确来说不像是个女声——
是——
萧十一郎！
**
又是他！我怒从中来，对这破坏我干环保赚生活费的声音，深恶痛绝，睁开眼看见昏暗一片。
“咚咚咚！”
“晓芙——禾晓芙——”
敲门声和呼喊声来自门口，此起彼落，好像外面的人有十万火急。
“萧十一郎——有何贵干？”我迅速下了床，抓一件衣服披上——如果不是担心待会儿会被楼下的住户投诉，对破坏我美梦和门板的行为，我才爱理不理哩！
“晓芙，我饿了！”拉开门，眼中一片明亮，只见客厅灯光大开，门口的肖文韬则看起来无辜极了。
“你这个败家子，又在浪费我的电。”我心里琢磨，嘴上也不肯饶他，“萧十一郎，今天可是完美星期天啊！你为什么就不让我好好休息？告诉你，我周日禁食，今天不做饭了。”
“那好——只有我去做了，不过我从未下厨，到时候肯定要牺牲很多的东西，你可别怨我把试验品摆了一厨房。”肖文韬对我的宣告毫不在意，连恍惚一下的表现都没有。
“谁怕谁！”我反手叉腰，气势凌人，“姑娘我告诉你，今天冰箱里就剩俩鸡蛋了，我本来还打算要清洗这家电呢，昨天把电都断掉了。”
“禾晓芙——”肖文韬仍然是安之若素的模样，“那我就把你整得干干净净的厨房和客厅，搞得乌烟瘴气，说不定把消防都招惹来！”
“你怎么做呢？”我对他的威胁完全不买账。
“我用微波炉炸鸡蛋！”肖文韬轻轻说出了这几个字。
闻言我脸色一黑，把门砰一声关上。
半个小时后我再次把房门打开，眼睛一转还见肖文韬抱胸站在旁边。
**
“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的目光是向着天花板的，“既然是完美星期天，我们就一起买菜做饭。”
“萧十一郎——”我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出来，不是怕你炸我房子，只不过是出门有约了——至于你要炸房子，冰箱的材料不够，你可以到附近的菜市场再弄一些回来，作案后也要火速逃离，否则伤害了自己的好皮囊——我就真要愧对你了。”
“你真的要出去？”他转过头来看我。
“Yes！”我拉自己的房门关上，背了单肩包走向门口，“今天我就不回来了。”
说完这句我就开门出去了，一路上哈欠连天。
**
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就听过“三十之前睡不醒，三十之后睡不着”的喟叹，心里总想着三十啊三十，你快点来吧，否则我可要浪费无数小时在懒睡上了，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让我愈发无奈：离三十岁越近，我越能好睡，简直无可救药了。
想起自己工作也快两年了，大学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提前一年毕了业，而后也没有随大流或留守或涌向了特大的城市，就回了念中小学的城市，住到了从前的房子，到自己念过的小学教了书，日子一直过得平平淡淡——虽然自我安慰，平淡就是真生活，可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我这是在嘀咕什么呢？！
一定是被闹醒的后遗症！我晃晃头，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怀想思绪。
**
搭公交车，走一段路，半个小时后我就到了朋友林敏君的家里了。万幸她前几日告诉我今天休息，否则我连睡回笼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累死了——”我一进门就躺到了沙发上，“两日懒觉的计划就被萧十一郎破坏了。”
“萧十一郎是谁？”林敏君对我的话摸不着头脑。
“就是我的房客啊，人长得俊俏好看的，可惜专做磨人的事情。”
“是吗？那我要看！”林敏君被我的“俊俏”一词引得兴致高涨，“就现在！”
“苍天啊！”我对天花板怨叹，这会儿只顾寻地方睡觉，把林敏君对非母性人类的豺狼本性，都撇在脑后了，我真是自作孽啊！
“他这会儿出去了。” 我赶紧打太极，“没三更半夜不会回来。”
“那好，晚上见吧，迟几个小时也无碍的，就是我这天要度日如年了——我可不打算留你过夜。”林敏君此言一出，有异性没人性的秉性暴露无遗。
在家洗漱一番，加上在公交车上受了喧闹和冷风吹，这会儿真捱到了舒服的地方，我却睡不着了，我睁眼闭眼几次，终于打起精神，和林敏君一起去农贸市场买了东西，然后两个人就在厨房里捣鼓起来。
**
今天我和林敏君要做的东西叫做八宝饭，又名，随意创造食品——我们把买来的所有食材都洗净切大块，然后挑选一些切成丁，在瓷碗里用筷子搅拌反复，而后倒入了正放燃气灶上煮白米饭的两只砂锅内，盖上了盖子。
“你看这米饭白嫩嫩的，加之豌豆清脆可爱，红萝卜提神醒目，打碎的黑芝麻细细点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