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秘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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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时常出现肠 胃痉挛现象。我们都站在窗边,看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汽车停在哪里。当看到 汽车开向宿舍楼的另一端时,到第二天晚上以前便可以放心了。”
特列韦尔的朋友们、犹太共产党人也遭到无情镇压。巴勒斯坦共产党的 全部领导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消灭了。巴勒斯坦共产党中央委员埃夫拉伊姆·列 辛斯基屡遭野蛮殴打,强迫他招供和说出搞间谍活动的同谋。后来他疯了, 一边用头撞墙一边叫喊:“还有谁的名字我忘了?还有谁的名字我忘了?” 巴勒斯坦共产党的创建者之一达尼埃尔·阿韦尔巴赫 1937 年时住在苏联,在共产国际工作。 特列韦尔写道:“阿韦尔巴赫的儿子和兄弟已经死了,但是一直没人来抓他。他在难以忍耐的等待中都快疯了。他的内弟在房间里不时地走来走去,并且大声叫喊:‘我的天啊!我们能不能知道他们想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借口 逮捕我们?’”在许多年以后的赫鲁晓夫时期,利奥波德·特列韦尔遇见了阿韦尔巴赫的妻子。这个老妇人把一个破提包紧紧地按在胸前。提包里装的是她历经苦 难一直带在身边的宝物——家庭照片。“我的丈夫、儿子、兄弟和丈夫的兄弟全被逮捕和处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幸免于难。可是您知道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相信共产主义。” 不管怎么样,特列韦尔本人也继续为苏联服务。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成了苏联派驻德国的著名情报员。特列韦尔对西方共产党领导人保持沉默感到愤怒,可对自己的沉默却作了如下解释:“我们能做什么呢?放弃为社 会主义而奋斗么?可我们已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这一事业。提出抗议和进行 干预么?可我们记得季米特洛夫对不幸的保加利亚人说的话。”“当家的”了解这些议论。他对他们所有人都给予了准确的评价,并轻松地毁掉了老通天塔。 共产国际的成员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当家的”只留下了那些善于出卖朋友,即通过了做驯顺奴隶的考试的人。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人戈尔基奇 也消失了。未来的南斯拉夫总统约瑟普·铁托出卖了戈尔基奇。铁托在写给 季米特洛夫的信中说:“除了一些知识分子外,国内没人知道他。他这件事(铁托因心中有愧才这样提逮捕戈尔基奇一事)对党不会产生任何重大影 响。”
铁托在 1938年来到了莫斯科。他正赶上800名显要的南斯拉夫共产党人被捕。季米特洛夫在与铁托的多次长谈中审查了他的忠实程度。铁托这次来 不仅出卖了一些朋友,而且还出卖了前妻。她被当作盖世太保的间谍而遭逮捕。铁托给“当家的”写了一个便函进行解释:
“我以为她是经过审查的,因为她是一个穷工人的女儿,后来又嫁给了曾被判处服15年苦役的一位德国共青团著名活动家。我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警惕性不高,这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大污点。我觉得,我们党内的各种坏分子可能会利用这一点来反对我,因此应该注意到这一点。”
铁托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亲人的举动,已使他通过了考验。库西年、陶里亚蒂、卡冈诺维奇、加里宁、莫洛托夫、布琼尼等人也都曾顺从地出卖过自己的亲人。通向总书记职位的道路向铁托敞开了。1939 年秋天,当传奇式的南斯拉夫共产党人米莱蒂奇在遭受多年监禁后来到莫斯科时,“当家的”还是选中了经过考验的铁托。饱受苦难的英雄米莱蒂奇在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地下室中消失了。新的共产国际诞生了。这个被管教得循规蹈矩的、绝对听话的共产国际于1939年通过了与希特勒缔结的公约。在“当家的”需要的时候,它又顺从 地自动解散了。
第十一章 看管圣火的人
篝 火
在每一个“人民公敌”被捕之后,他的所有熟人和亲属亦随之被捕。因 不慎说错一句话或报纸上出现印错的字也要抓人。有人用放大镜在纺织品的 图案中仔细察看。这种疯狂的恐怖行为当然有其实用意义。正是这一切点燃 了壮观的恐怖篝火。每一次逮捕行动都是在向夜间这堆神秘莫测的火上添一 点柴,这堆火要长期燃烧下去。只有经常性的恐惧感才能使国家和社会制度 保持稳定。共产主义帝国后来的崩溃证实了这一点。“当家的”应该不间断 地注视圣火的变化情况,以使这堆篝火越烧越旺。篝火虽然越烧越旺,但它毕竟没能把国家彻底烧光。
20 世纪的奴隶
针对党的恐怖行动一下子变成了大规模恐怖行动。人民公敌的家属、他 们的熟人以及熟人的熟人,构成了变为囚犯的人的无穷无尽的链条。发展到 军队的大规模恐怖行动把成千上万身强力壮的人弄到了劳改营。托洛茨基曾 经幻想过的免费劳动力大军落入了斯大林之手。恐怖行动不仅解决了政治任 务,而且也在解决经济任务。他已有可能廉价地实施最艰难的工程项目。他 的囚犯建成了白海——波罗的海大运河和莫斯科——伏尔加大运河,在难以 通行的地方修筑了道路,在极圈内建起了工厂??在 30 年代末,很大一部分 铜矿石、黄金、煤、木材等是劳改营的人开采出来的。在他的工业动脉中, 这种秘密的免费劳动力流动得越来越强劲了。此时,在重大工程开工前,内 务人民委员部的一些机关便会得到需要逮捕多少人的公开指示。“当家的”规定了无情的制度,并亲自过问有关情况,以使他要求过黑夜生活的那些人孜孜不倦地推动国家去实现他那伟大的梦想。 在科雷马(位于俄罗斯亚洲部分的东北部)这个被上帝遗忘的沼泽和永久冻土地区,有个叫加拉宁的人胡作非为。他时常把一些病号说成是“拒绝工作的人”。在巡视工地时,他常迎面将这些人击毙,几个警卫员跟在后面 给他更换手枪。死者的尸体被堆放在劳改营的大门口。去上工的各个劳改队 得到的警告是:“如果你们也拒绝工作,将有同样下场。”我不去描写地狱般的劳改营。介绍劳改营里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情况的专著已有不少。受尽折磨的囚犯永远也离不开故土。我们的运河两岸布满了开 挖这些运河的无名囚犯的坟墓。多少年过去了,可是,每到洪水季节,大水 都会冲刷出一批又一批死难者的坟墓。死者的白骨从土地里翻出,赫然映入 我们的眼帘??“当家的”曾高度评价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奴隶们所从事的 劳动。1938 年 8 月 25 日,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会议讨论了提前释放在劳改营 中表现突出的囚犯的问题。可是“当家的”说:“能不能想个别的什么方式 来评价他们的工作?从国家经济的角度来看,提前释放不好。表现好的人可 以释放,表现不好的人要留下来。”
1939 年通过了一项命令:“被判处在内务人民委员部劳改营服刑的人, 应服满刑期。”表现好的人也仍然留了下来,直到死去。 给他们甜点心吃但别放他们出来?? 逮捕科技界知识分子也是那个免费劳动力问题的一部分。“当家的”在这方面制定了一个奇异的计划。莫洛托夫在与丘耶夫的交谈中介绍了一点有 关情况。
丘耶夫问:“为什么杰出的工程师图波列夫、斯捷奇金、科罗廖夫会被 逮捕呢?”莫洛托夫答道:“他们多余的话说得太多了??图波列夫属于苏 维埃政权非常需要的那种知识分子,可是他们这些人在内心里持反对态度, 他们流露出了这一点。于是我们想出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图波列夫之流被投 入监狱,但同时命令肃反工作人员:‘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给他们甜点 心吃,但别放他们出来。要让他们工作,让他们设计国家需要的军用品’。”“当家的”关于科技界知识分子的秘密计划我听到有人说起过这个计划,可我总觉得这是一种无稽之谈。然而,在 莫洛托夫的谈话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计划的要点:1。知识分子在内心深处 总是反对苏维埃政权。2。因此他们会轻易地卷人反苏活动,并为此而遭到消 灭。所以,为了优秀知识分子自己的利益,应该把他们隔离起来。在隔离中 为他们提供一切工作条件——食物、书籍乃至与女人的约会。把智力高度发 达的人组成一个集体可为他们开展工作打下良好基础,同时也可减轻监视他 们的工作。但主要的一点是:隔离可以使保密工作达到最佳水平。对于军事 研究来说,这一点十分重要。斯大林一直在准备实现伟大的梦想,因此他希 望那些才智卓越的人在严格的监视下夜以继日地、全神贯注地从事军事领域 的研究。他正是为此才想要搞“沙拉什卡”——被捕科学家工作的研究所。 大多数杰出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应该逐渐进入“沙拉什卡”。知识分子陆陆续 续进了监狱式的研究所。可是,第一次恢复名誉(为了表示要与违反法制的 行为进行斗争,他决定释放一批科学家)和后来发生的战争毁掉了总体设想。 战后他又积极地重新着手办这件事。
可怕的 1937 年?幸福的 1937 年!!
在开始搞恐怖行动时,“当家的”对创作界知识分子动了很多脑筋。恐 怖行动应该就用那堆圣火改变创作界知识分子隐藏的敌意。1936 年的恐怖行动,他是从猛攻文化界搞起来的。宣布要“改造艺术战线”。开展了一场名为“让千百万劳动者理解艺术”的运动。在这个口号下 对先锋派的残余势力加以彻底摧毁。肖斯塔科维奇被击败了。1 月 28 日的《真理报》发表了一篇题为《胡言乱语取代音乐》的文章。这篇文章把肖斯塔科维奇的歌剧《姆岑斯克县的马 克白夫人》打入了冷宫。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篇未署名文章的背后是谁。全国 和所有的党组织都要学习这篇文章。那时肖斯塔科维奇的名字已为人们所异 常熟悉。人们在商店和地铁里排队时,都议论这个恶毒的作曲家。劳动者和 人民公敌一起,在无数的会议上一致痛斥这部他们谁也不了解的歌剧。
大批判不间断地进行。无休止的严厉批评贯穿整个 1936 年。党的批评家 们不断发表针对党外作家的严厉文章。《文学报》建议帕斯捷尔纳克想一想: 狭隘的傲慢态度和自命不凡会把他引向何方。莫斯科已在传说:这位诗人自由不了几天啦!
《真理报》发表了题为《华丽的外表与虚假内容》的编辑部文章,从而 将布尔加科夫的剧本《莫里哀》毁掉了。布尔加科夫的妻子在日记中忧伤地 写道:“米沙的命运我清楚。他将会成为孤家寡人,一直到死都会受到陷害。”
1936 年是在意识形态恐怖中过去的。不过,肖斯塔科维奇、帕斯捷尔纳 克和布尔加科夫都没有被投入监狱。
布尔加科夫的妻子写道:“我们在家里迎来了新的 1937 年,迎接的方式 是把标有 1936 年字样的杯盘劈里啪啦摔个粉碎。愿上帝保佑,让新的 1937 年比过去的一年幸福些!”
“当家的”在 1937 年说;到时候了。党的文艺领导人和党的批评家完成 了任务:意识形态领域的大批判吓住了文艺界知识分子。现在严厉的批判者自己该按照消灭老党的计划被消灭了。在可怕的 1937—1938 年,迫害帕斯捷尔纳克和布尔加科夫的那些人,也 就是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协会过去的全部领导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了。中 央主管文化的领导人、老布尔什维克克尔任采夫也被枪毙了。布尔加科夫长 期以来的死对头——诗人列夫·别济缅斯基和剧作家阿菲诺格诺夫被开除出 党。党的批评家在夜间生活中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布尔加科夫的妻子欣喜若狂地每天写日记: “《真理报》一篇又一篇地发表文章,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了霉。这令人心情愉快地想到,毕竟还是有复仇女神的。” “报应临头了,报纸上对基尔雄(党的剧作艺术领导人之一)的评价很坏。”
“我们走在一条小巷里,奥廖沙赶了上来。他劝米沙去参加莫斯科剧作 家的一个集会,说会上将要整整基尔雄。”但是,布尔加科夫拒绝去迫害以前的迫害者。
“所有看报的人都认为,现在米沙的处境应该好转了,”布尔加科夫的 妻子如此看待 1937 年。莫斯科的许多人也高兴地认为,恐怖行动是这场可惜的血腥革命的终结。
描写斯大林的小说
“5 月 15 日,米沙朗诵了描写沃兰德的小说。” 布尔加科夫写这本被他定名为《大师和玛格丽特》的小说不无用意。小说在作者死后才出版,并且成了俄罗斯知识分子最喜欢的小说。
这本小说的主人公是个名叫沃兰德的魔鬼。不过,这是个与众不同的魔 鬼。小说的卷首题词用的是歌德的话:“你到底是谁?我是那总想作恶,可 又总是行善的力量的一部分。”
沃兰德出现在苏联莫斯科后,把自己的全部魔力都倾注在了那些违法乱 纪的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