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极致重生 作者:萨琳娜(起点vip14.05.14正文完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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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萧南嫁了人,两人的交往不似过去那般频繁,但每次萧南和崔六吵了架,第一个想倾诉的对象是阿娘(当然,也不排除有告状的嫌疑),第二个便是阿史那晼。
可以说,阿史那晼是天底下最了解、最熟悉萧南人,有时甚至比长乐公主还要了解她。
前几个月阿史那晼跟着阿耶和大兄去避暑、围猎,今天早上才启程返京。
刚进城门,阿史那晼便从来接他们的史家下人口中,知道了好友萧南的近况。
一听说好姐妹得了一场大病,连长乐公主都惊动了,当天便匆匆赶来崔家。阿史那晼当下便想到了肯定是崔六那个混蛋做的好事儿。
乔木整天骑马打猎,身子好得很,冬日那么严寒,她打半天的雪仗都不会着凉,大夏天的怎么会生病?
没准儿是崔六又做了什么离谱的荒唐事儿,生生把乔木气病了。
阿史那晼记得很清楚,当初为了一个什么牡丹还是芙蓉的,崔六硬是搬出了主院,让乔木沦为京城的笑柄,时不时被那些无聊的贵妇们嘲讽。
照她说,乔木已经够心软了,那些个背地里勾搭男主人的贱婢,都该拉到一边先打个半死,然后在扔到盐场、矿场去做工,若是那贱婢再可恶些,就直接卖到平康坊,让她勾搭个够。
再不济,也该像某某公主一样,把那贱婢削鼻剜眼,然后再去让她服侍那个臭男人,看他还夸不夸那贱婢貌美如花。
可乔木呢,最是个雷声大雨点儿小的人,别看明面上喊打喊杀的,事实上她的心比谁都软,从来没有害过哪个人的性命。
不是阿史那晼诬蔑,那些个世家贵女、豪门千金,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谁手里没个人命。
就是她自己,也曾经一怒之下杖毙了一个不安分的丫头。
但乔木就没有,她可能会训斥、甚至责打下人,但从来没有要过谁的命。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纸老虎一样的人儿,却担了个悍妇的坏名声,阿史那晼都替好友气愤不平。
所以,一听到萧南出了事儿,阿史那晼急得连家都没回,车架也没换,直接坐在牛车里便催促车夫往崇仁坊赶来。
结果却看到一个如此陌生的萧南,阿史那晼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阿晼,你做什么呀?干嘛掐我?”
萧南好气的揪住白嫩胳膊上的两指,看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当下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很痛,这表明,你没做梦”
这家伙,每次都这样。
“嘿嘿,我这不是掐顺手了嘛,那啥,还疼吗?”阿史那晼看到萧南娇嗔的样子,跟她记忆中的乔木一般无二,这才讪讪的傻笑两声,心虚的问道。
萧南掳起袖子,露出一截莲藕般白皙圆胖的胳膊,吹弹可破的雪肤上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红印儿,其形状、大小颇能跟阿史那晼的拇指和食指对上号。
“乔木,别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的呢。”阿史那晼讨好的帮萧南揉着那红印,好一会儿,才有把话题引回来,“对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就跟我家大嫂似的,柔柔切切,活似没吃饱饭一样。还有还有,你、你怎么穿了这么一件衣服,颜色好淡呢。”
阿史那晼雷达似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萧南,这一看才发现,几个月的功夫,她的好友,竟从头到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
这让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目光中多了几分怀疑,生怕自己的好友被人假冒,甚至被什么脏东西附体——魏王府侧妃中邪的事儿,她也是听人说的。
“我这样不好看吗?”萧南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简直比淑女样板中的标准尺码还要标准。
阿史那晼紧紧的盯着她,良久,才缓缓摇头,“不好,我看着心酸”
不知怎的,萧南听了这话竟觉得鼻子一酸,眼中泛起了泪光,她一下下拍着阿史那晼的手背,道:“阿晼,今天在我那儿过夜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阿史那晼点点头,萧南不说她也想留下,看到素日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忽然变成一个端庄贤淑的贤妻,她经过短暂的惊诧后,更多的便是心疼。
呜呜,乔木肯定受了许多苦,否则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崔六,你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乔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阿史那晼或许天真烂漫,或许活泼开朗,但绝不是傻子傻蛋。
起初,她刚见到陌生的萧南,确实有些不适应,觉得这人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萧南。
但刚才乔木的一些小动作和习惯性的表情,终于让阿史那晼确定,面前这个富态雍容的温柔女子,正是她自小认识的乔木。
为何乔木会成为现在的样子,阿史那晼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肯定又是崔六的‘杰作’。
想到这里,阿史那晼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恨不得立刻杀到崔家,找到崔某人,狠狠的教训他一通。
萧南看到阿史那晼关切又痛心的模样,眼中的酸意更浓,紧接着脸颊也湿湿的,似有液体滑过。
上辈子,萧南和阿史那晼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见到阿史那晼的时候,萧南已经融合了本尊大多数的记忆,清楚知道了两人的交往,言行间也就多了几分小心。
阿史那晼虽怀疑过她,但还是被她遮掩了过去。
只是两人却不复往日亲密的关系。
后来,萧南和崔六和离,跟娘家决裂,阿史那晼闻讯后,更是气急败坏的跑来问她,是不是有人胁迫她,否则,她为何做出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
阿史那晼是个直脾气,再加上她本就生着气,说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好听。
那时的萧南,原本对她就没有多少感情,阿史那晼关切的询问,在她听来,则是辱骂,是蔑视,是恶毒的诅咒。
什么叫损己利人?什么叫蠢事?
说得她跟个傻蛋似的。
还有,她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还需要你个小屁孩儿教训?
再者说了,你阿史那晼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县主,而且还是借着阿娘的死才得到的封号,凭什么教训她?
阿史那晼听了萧南的话,目眦欲裂,狠狠的盯着萧南许久,直盯得她心慌意乱,这才用力反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道:“……看你以后还管不管闲事?”
从那以后,两人便彻底决裂。
萧南二嫁时,阿史那晼也没有出席婚礼。
平日里的宴席,她也刻意躲着萧南。
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还是她被李敬赶到慈恩寺,偶尔听香客提了一句。
听完后,萧南泪如雨下,她真是没有想到,当年她那般揭阿晼的短,还那么刻薄的羞辱她,她还会帮自己说话。
没错,上世沦为弃妇后,唯一帮她鸣不平的人便是这个心直口快、爽利大方的女孩儿。
这也是萧南内心深处最温馨的回忆。
如今再次看到好友,萧南心底的感动自是不必说,那种满满的亲昵、感动甚至想一诉委屈的冲动……种种情绪无遮无拦的倾泻出来,让一旁坐着的阿史那晼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
“唉,乔木一定受了许多委屈,甚至连公主都不能倾诉,”阿晼误以为萧南的激动是因为跟她久别重逢,彼此间有太多的心里话要说,这才有些失态。
不过,也正是这误会,让阿史那晼彻底打消了对萧南的误会,也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一直到相继过世。
第094章 情敌来了(一)
按照士族间的礼仪,阿史那晼来到崔宅后,先去荣寿堂拜望了下老夫人,跟老夫人闲谈了几句,这才又转道去了中院正堂,再去向大夫人问安。
从正堂出来,接着又去了正堂西苑,也就是崔彦伯夫妇的居所。
现在掌家的是大少夫人王氏,阿史那晼来访,且还会留宿,怎么着都要知会当家主母一声。
幸好阿史那晼的牛车里放着不少猎物,虽是匆匆赶来一时来不及置办礼物,但新鲜的鹿肉、野兔、熊脂用来送礼倒也不算寒酸。
把崔家老中青三代主母挨个拜会了一个遍,萧南才领着阿史那晼乘奚车赶往她的辰光院。
“咦?你重新收拾院子了?”
阿史那晼看着焕然一新的辰光院正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凑到萧南耳边,小声嘀咕,“哎哎,乔木,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但性子变得温温吞吞,就连这院子也彻底翻新了一通。不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比如院子里出了人命?亦或是有什么让人恶心至极的事儿?
阿史那晼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各种内宅隐私场景,越想眉头锁得越紧。
萧南看到她拧成一团的五官,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呵呵,咱们用过暮食再说。哎,我给你说哈,这次你有口福了,我阿娘给我送了两个极好的厨娘,煮的一手好菜,尤其是那个炙小豚,做得最是地道,皮酥脆、肉鲜美,香滑腴润,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呢。”
阿史那晼狐疑的看着萧南,见她眼神清澈,在自己的注视下也没有闪躲,便知她没有说话推诿,也就暂时放下了心,决定好好吃她一顿后,再仔细拷问。
点点头,阿史那晼不客气的说:“那就多上几个拿手菜。正巧我那牛车里还有猎物呢,让那厨娘只管去挑。对了,崔八呢,他现在搬回来了吗?还是继续跟那个贱婢鬼混?”
提起那个让好友受委屈的臭男人,阿史那晼一张俏脸阴沉下来,语气也不怎么客气的问道。
萧南微微一笑,语气很是随意的说道:“我借着重修院子,把他暂居的‘内书房’拆了,他现在只能搬回主院。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目前在东厢房住,有我阿娘给的四个侍婢轮番伺候。”
说到伺候两个字时,萧南禁不住带了几分嘲讽。
她见阿史那晼愣愣的看着自己,便苦涩的笑了笑,道:“阿晼,经过这次的事儿,我算是想通了,指望那个男人,我还不如指望我的孩子。”
“乔木……”阿史那晼紧紧的抱着萧南的胳膊,满眼心疼的看着她,问道:“你,彻底放开他了?不再倾慕那个白衣翩翩俊美如谪仙的崔家玉郎了?”
“倾慕?呵呵,我就是败在这个‘倾慕’上,”
萧南明明笑着,但那笑声让人听了心寒,她双眼落在晃动的车窗帘子上,声音飘忽的说道:“阿晼,何为倾慕?倾慕就是崔玉郎站在高台上,即使看我也是那般的高高在上;而我呢则站在地上,卑微的仰视。”
说着说着,萧南也不知是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悲惨结局,还是想到了本尊对崔幼伯的绝望,惨然的笑道:“为了倾慕他,我抛弃了尊贵的身份。为了迎合他,我摒弃了阿娘的教诲……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个遍,可他回敬了我什么?”
“乔木,别说了,我懂的,我知道你为他改变了许多,也、也受了许多的委屈,”
阿史那晼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扭过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道:“明明你可以嫁一个比崔八强百倍的好郎君,明明你可以挺直腰板在婆家生活,明明……
唉,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还怪你不如侍妾温柔小意。我呸,咱们可是堂堂县主,岂能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贱婢一般行径?”
萧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道:“阿晼,你不懂,当我无助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当我看着那人(崔八OR李敬)和那贱婢(阿槿OR李敬宠妾)在我眼前眉来眼去的时候,我却因为一个‘倾慕’、一个‘爱恋’,不敢像其他嫡妻那般,理直气壮地修理他们。阿晼,你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有多痛,痛得我心都要被撕裂了,痛得我根本喘不过气来。”
浓郁的哀伤、绝望,似阴云般压在了萧南的头顶,也让坐在一旁的阿史那晼清楚得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阴郁。
“乔木,你、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该死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崔八,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阿史那晼被萧南忽然释放出来的绝望情绪吓了一跳,忙摇着萧南的胳膊,连声追问:“乔木,快告诉我呀,啊?你到底怎么了?”
萧南被她这么一摇晃,终于回过神儿来,四周围绕的阴霾之气也渐渐散去,萧南的情绪也平缓下来。
她见阿史那晼急得面红耳赤,心里一暖,反手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都过去了,阿晼,你放心,我现在真的没事。呵呵,其实,我应该谢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我现在还不能醒悟,也不会下定决心。”
“什么决心?”阿史那晼看到萧南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亮光,奇异的,那目光竟让她急躁的心安定下来。
“那就是爱崔八之前,先爱自己,以及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
萧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