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极致重生 作者:萨琳娜(起点vip14.05.14正文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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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迎送宾客?
说着好听,听着也像个肥差(崔家来往的都是士族勋贵,贵客们也大方,手指缝里漏一点儿,也够那些负责接待的小厮吃喝不尽了。),但事实上却是个冷衙门。
因为,翰墨不是去崔家的前院宾馆当差,而是去了辰光院的中庭。
呵呵,别看着都是中庭的宾馆,两者的区别却很大——辰光院只是崔家十几个院落里的一个,平常来往的客人用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连袜子都不用脱。没客人,迎宾的小厮也就没啥事儿,想捞好处更是不可能。
其实吧,捞不到好处,对翰墨的影响并不大,他真正感到恐惧的是,自己去了中庭,也就变相了被主人流放,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主人,没了主人做依仗,他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小管事?
哼,与其当这样没有前途的小管事,翰墨宁肯继续跟着郎君身边做小厮。
只是……谈何容易
原本,翰墨想利用木槿让他传的话,再次见到郎君,然后再趁机求求情,让郎君准他回来。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竟连书房的门都没有进去。
都是阿大这个死贱奴,果然是市井里长大的狗咋种,不识抬举翰墨一边怏怏的往回走,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阿大。
“翰墨,怎么样?小妹的信你转交给郎君了吗?”
范德志呆在崔家中庭的宾馆里,正无聊的一圈圈的转着,好容易看到了翰墨,忙快走几步赶到近旁,低声问道。
“郎君正忙着晒书,娘子也在,我担心被娘子知道,便没有说。”翰墨并没有告诉范德志自己已经调离书房的消息,他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随后见范德志眼中带着几分质疑,便故作无所谓的安抚道:“放心吧,范大兄,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在哺食前把信转交给郎君。只是,郎君肯不肯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嘿,大不了就告诉范家兄妹,说信已经送了,但是郎君不肯见她,这、这也不是他翰墨所能左右的呀。
翰墨想得很美,但范德志也不是傻子,他因引薛礼来崔家的事儿,惹恼了大夫人,以至于自家的娘子也不能来崔家请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崔家内院发生的事儿。
再加上范德志从小在崔家下人堆里长大,仆妇间的那些小花样儿,他比谁都知道。
一听翰墨的话,范德志便知道这事儿不能指望他了。
不过,范德志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懂得交际的一些技巧,虽然已经猜到了翰墨打得主意,但他并没有说破。
反而一脸的感谢,又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翰墨,范德志道:“恩恩,这事儿哥哥就拜托你了。郎君那儿,你也帮我家小妹多说几句好话,就说今儿是七夕,木槿虽远在长寿坊,但心里却时时记挂着郎君。对了,我小妹还说,她去岁七夕的时候,曾经和郎君一起在月下许愿,如今愿望达成了,她还想和郎君一起在月下还愿……”
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范德志才辞了翰墨出来。
走出宾馆房间的时候,范德志和几个身穿深褐色仆人服侍的人错身而过。
“咦?这、这好像是萧家的下人。”范德志微微眯了眯眼睛,叫住负责迎宾的一个小厮,递上一个荷包,问:“敢问小郎,这是宋公府上的贵仆吧?”
小厮应是新补上来的人,并不认识早年就出去当差的范德志,他熟稔的接过荷包,用力捻了捻,荷包里发出叮当的脆响,嗯,应该是几十枚铜钱,不算少了。现在是盛世,物价极低,一文钱能买三个鸡蛋呢。
小厮很满意,反正对方问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便爽快的收了荷包,压低声音回到:“回这位郎君,正是我家八少夫人的娘家宋公萧家派来的人,说是给八少夫人送节礼呢。”
范德志的眼神很好,他在几个深褐色的仆人中看到了一个浅灰色的身影,便一指那人,继续问道:“这人看着颇有几分儒雅之气,应该是个读书人吧?难道也是宋公府上的人?”
小厮顺着范德志的手指看过去,哦了一声,道:“是读书人,据萧家来人说,这是八少夫人的父亲,萧驸马推荐给郎君的幕友。”
幕友?崔幼伯又没有出仕,聘请什么幕友呀?
范德志满脑子的问号,他忽然悲哀的发现,自从两个月前那件事发生后,他们家距离崔家的核心越来越远了。如今更是连点儿小事都不知道。
这种变化让他很不安。
范德志虽然入了禁卫军,但他很明白,在京城这种权贵多如牛毛的地方,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家族做靠山,别说一个小小的卫官,就是大将军,也很难在京城立足。
而他,崔家部曲出身,能依仗的也只有崔家。
“郎君,某还有差事要做,您慢走”
小厮见范德志愣在那里,便随意的揖了一揖,转身离去。
范德志没有说什么,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再拉近跟主家的关系。
只可惜,上次他们兄妹做得太绝,让崔家在薛礼跟前丢了个大丑,这次他送来的节礼,也被人丢了出去。而他本人,若不是有金子开道,恐怕也——
“噫?这不是老五家的大郎嘛,你怎么站在这里?”
正想着,范德志忽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他忙循声望去,看清来人的面孔后,他不由得惊喜过望,“二叔祖,是您呀”
第069章 改变(三)
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穿着一身姜黄色的胡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虽有些清瘦,但看着却很健康。
“当然是我,你小子,听说被主人放出去当卫官了?呵呵,不错,真不错,没给咱们老范家丢脸。”说话间,老者已经走到近前,亲昵的拍了拍范德志的肩膀,满意的说道。
“呵呵,大郎给二叔祖请安,二叔祖,您老不是一直在旧都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了老者,范德志心头的郁结一扫而空,他得意的想着:哎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他正愁着如何跟主家拉近关系呢,老天爷便把二叔祖送了回来。
老者,也就是范德志的远房二叔祖,名范信,跟范德志这一房是刚到五服的族人,亦是崔家的部曲。
但跟范德志这一房不同,范信在崔家部曲中属于高端人士,他年轻的时候曾是老相公崔守仁的亲兵,跟着崔守仁上过战场,也曾经救过老相公的命。
只可惜,范信在战乱中伤了身子,失去了生育能力,一生无儿无女,几年前老婆也过世了,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孤老头子凄然过活。
幸运的是,崔家不是贾家,范信也不是苦逼的焦大。
崔家对范信这些陪主子上过战场的忠仆都非常优待,给他们安排了闲散的差事,每个月还有规定的粮食肉蛋供给,过世的也有丧葬补贴,基本上算是活着养老,病了给治,死了管埋,让这些忠仆们得以善终。
“老相公给旧都的田庄来了信,说是想找我们这群老东西叙叙旧。呵呵。这不,我今儿刚到,还没去给老相公请安呢,就遇到你这个小子了。”
范信说得颇为自得,他虽上了年纪不能做要紧的差事,膝下也无儿无女,但在崔家却没人敢作践。
为啥?
还不是因为他曾经跟着老相公扛过大刀、上过战场?还曾经把老相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
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六十年,但旧日的情分还在呀。
就说在旧都的田庄,上百顷地的田庄上,有几百号的部曲、佃农,也有十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但没有哪个人比他在主人面前有体面。
月俸就不说了,每年节日里他和几个老兄弟,都能领到从京里发过来的牛肉。
没错。牛肉!牛肉呀。
在严禁屠杀耕牛的年代。他范信,却能吃上老主人赏下来的牛肉!
啧啧,每次领到牛肉的时候,整个田庄上上下下满都是羡慕的眼神,看得范信那叫一个得意。
现在更有体面了,老相公竟然为了他们几个,特意给田庄写了信。还派专人接他们回来……这辈子活成他这样儿,值了!
听了这话,范德志眼中的小星星更多了。看向范信的目光也热切的差点儿把老人家烤熟了,他亲热的说:“哎呀,二叔祖真是太有体面了,当年跟着老相公的人那么多,现如今还能让老相公念念不忘的,也就二叔祖您了。”
范信摆摆手。“你小子站在门口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范德志哪敢说自己是来给妹子送信的呀,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继续问着感兴趣的话题:“二叔祖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可是要在祖宅养老?”
老相公把老部下招来,应该不是单纯想说两句话。
范德志眯着眼睛,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他想到了,是了,老相公辞了相位,如今闲散在家,前些日子府里还传出消息说,老相公在亲自管教八郎君。
现在八郎君已经从祠堂出来,老相公应该又无事可做,所以便找来当年的老部下,想跟他们一起回忆回忆往事,然后一起养老吧?!
这么想来,二叔祖岂不是能在老相公身边长待?
意识到这一点,范德志的心跳得更加激烈,他脑中的那个想法也愈加渴望。
“谁知道呀,我们几个不过是听老相公的吩咐做事儿,呵呵,以后到底咋样,还得听老相公的命令!”
范信也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会留在京城,但这事儿还没有得到落实,他也不能说得太死,只好含含糊糊的说着,随后又道:“行啦,我还要去给老相公请安,你小子也别在这儿傻呆着了,该忙什么就去忙吧,别耽误了主人的正事儿。”
范信并不是忘了范德志一家已经脱籍,而是在他以及崔家绝大多数的部曲心里,不管户籍是否独立,他们都是崔家的人,即使出了府,也不能跟主家断绝关系。主家若是有事儿,他们也要随时回来帮忙。
范德志忙点头应了,“是是,给老相公问安是大事儿,二叔祖您快去吧,千万别耽搁了。等您忙完了,小子再来借您,我阿耶去岁守岁的时候,还念叨着要陪您喝酒呢。”
范信是个孤老头子,平日里也喜欢自家的后辈。范德志一家,虽和自己的血缘远了些,但他的父亲和范德志的祖爷爷,那也是兄弟呀,不用往上数五百年,他们两家也是一个根上冒出的芽儿。
听到范德志的话,范信也高兴的直点头,“好好好,等我见了老相公再说。”
一老一小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开各忙各的。
范德志望着范信瘦弱的背影,脑中的念头愈加强烈。用力握了握拳头,他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跨鞍上马,快速往家赶去。
忙着赶回家和父亲商量大事的范德志,却忘了长寿坊的妹妹还在伸着脖子等回信。
然而,直到中元节后,木槿再次返回亲仁坊,木槿也没有等到七夕节的情人。
“娘子,到了!”
小丫头从牛车上跳下来,看到崔家气势巍峨的大门后,惊得有些不能自已,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儿傻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门房的人看到这里的异样,过来问了问,听说是八郎君的通房丫头要进府,仔细问了是谁,又遣人去府里核实了消息,这才懒洋洋的一指后侧的角门,把她们打发了过去。
木槿掀开轿帘,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曾经熟悉的大门。
说是熟悉,那是因为两个月前,她刚刚从这个门出来,且是被人捆着丢出来的。
一想到那日的屈辱,木槿扶在门框上的手紧紧的收缩着,青白的手背上青筋迭起。
“娘子?娘子,该下来了!”
小丫头站在角门前好一会儿,却不见木槿下车,忙再次提醒道。
“哼,急什么?”木槿听到小丫头的大嗓门,脑门的青筋也开始造反,突突的直跳,她用力咬了咬下唇,用疼痛遮盖了那一阵阵的头晕,“真是个没见识的田舍奴儿,哪有在门前下车的道理?看什么看,还不去叫门!”
走角门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这丫头竟然还在外头就催她下车,懂不懂规矩呀?!
木槿气得用力一甩手,将轿帘放下,深深吸了几口气,她端坐在座位上,摆好姿势,努力使自己恢复到在崔家的气质和神态。
只可惜,经过两个月的‘别业’生活,再加上怀孕初期的各种反应以及各种进补,木槿早就不是两个月前那个聘婷娇弱的小美人儿。
此刻,她面庞滚圆似蒸饼,身形也比过去增宽了两三倍,头发有些枯黄,头上半点儿首饰都没有。
为了使自己好看些,木槿出门前,特意找了多杏黄色的牡丹绢花戴上,只是,不知为毛,往日戴上这绢花,只会衬得她愈加娇美。
可现在看着,怎么看怎么像乡下来的黄脸婆。
而更可怜的是,木槿许是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