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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红鞋的血咒-第16部分

小说: 红鞋的血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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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美妙的身体。当年,司跃就是先爱上了我的身体又爱上了我。
  她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的神情,但她认识她的身体,她就是昨晚看到那副画上的女人。
  在一阵大汗淋漓后,青梅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刚好看到司跃的脸,他的眼里写满了关心还有心疼。
  他骂她真是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医生说她低血糖,特别容易晕倒。
  青梅想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病啊,可是看到司跃那么关心,终究没说,她喜欢也享受他关切的目光。
  偷偷的,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好,它们都在,还是那样顺滑和绵软,那一小束被剪断的头发混在其中。
  4
  那两幅画不是司跃挂上去的,除此之外,不管青梅怎么软磨硬缠,他就是对它们闭口不谈。
  青梅问得急了,他便说,以后不许你上楼去。
  青梅虽然不说话,但心里生气,越发地想要了解那画的来龙去脉。只是奇怪的是,司跃在家,或者醒着的时候,一切都安静的很,司跃不在家,或者睡着了,她又会听到楼上的嘤嘤哭声。
  那是一个天阴的下午,青梅一个人在家,伏在茶几上写结婚喜帖。
  那嘤嘤的哭声时远时近地传来,声声压迫了她的神经。她打开电视,想要电视的声音盖过那哭声,但是徒劳。她没办法假装没听到,因为那声音明明细弱却惊雷一般地炸在她的心尖。
  终于,她又上了楼,逼近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门锁被换了,青梅开不了,却听到门内的哭声一阵强过一阵,又变成了笑声,悲怆苍凉,令人毛骨悚然。
  惊措间,青梅一脚踩空,滚下了楼。这次,她的头发挂了扣子,失控时,拽掉了一撮头发。
  青梅又疼又心疼,手摸过去,头皮出了血。
  她去洗手间洗,抬头看见镜中有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完美绝伦的五官,却是光头,和画上的光头女人一模一样。
  她的眼中含着眼泪,幽幽地对青梅说:你说,把你的头发放在我的脸上是不是刚好?
  恍惚间,青梅瀑布般美丽的头发移上了她的头,果然是绝代佳人。
  青梅摇摇头再看,镜中明明是自己,咧开了嘴笑,那笑容和光头女人一模一样,全是诡异。
  司跃华美的别墅里,青梅的尖叫声激烈又绵长。
  5
  青梅哭着劝司跃,把那两幅画扔了吧,或者我们搬家。我实在受不了了。
  司跃把她揽在怀里,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安慰她:别怕,别怕,或许你是婚前恐惧症,压力太大了。要不然,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青梅摇头,眼泪小溪水一般的流淌下来。她实在是贪恋在司跃怀里这片刻的安慰,她舍不得,舍不得,只能忍。
  她的头发已经越来越少了,比以往掉得厉害,又频频出现意外,或许她可以去咨询一下保险公司,有没有给头发的商业保险。
  接待她的保险公司客户经理说演员艺人的关于头发的保险都是投保于国外的保险公司,国内暂时没有这个服务。不过本市有过投保身体和脸的两项案例,只是当事人都死了。
  在青梅的强烈要求下,她看到了那两个投保人。一个叫小玉,她的照片告诉青梅她就是画上那个五官绝美的光头女人,她投保的是脸。而另一个女人叫方敏,照片上的她脸并不好看,但是客户经理说她的身材好极了,绝对的黄金比例,比模特还好,她投保的是自己的身体。小玉的脸在一次意外中毁容,即使拿到了保险公司的赔偿还是选择了自杀,而方敏是为了保持身材得了厌食症而死。
  客户经理说,青梅小姐,如果你真的要投保自己的头发,我可以帮你联系国外的知名保险公司。
  青梅摇摇头,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6
  如果她没有猜错,小玉和方敏是司跃的前女友。小玉长得美,身材和头发却不好,方敏身材好,却没有美貌的脸。司跃爱她们,和爱自己一样,先爱上的是她们身体的一部分,才是人。
  回到家,婚纱已经送来了,隔日就是婚礼了。青梅挽起了头发,换上了婚纱,看镜中的自己。恍惚间,她长高了,腿长了,变美了,脸也美得绝伦。现在的她长着小玉的脸,方敏的身材,挽着青梅的头发,真是perfect,完美。再也不会有这样完美的女人了。
  她听见小玉和方敏咯咯地笑,她们异口同声地告诉她:
  如果她的头发哪天没了,她也会死,也会很快地加入到她们之间,变成墙上的一幅画,在夜间哭泣。是头发帮她得到一个男人的爱和幸福的一生。头发没了,爱没了,幸福没了,一生完了。
  不,不是这样的。
  青梅大声地喊,如果爱的只是头发,这爱情太偏执。爱一个人应该不仅是爱她年轻时鲜靓的容颜,也应该爱她白发苍苍的垂垂老矣。爱她,不仅爱她成长的陋巷,也爱她疼痛的过去,甚至她无法言说的秘密。头发算什么?她愿意剪去来鉴证爱情。
  手起刀落间,长发丝丝地掉落,房间变成了黑发的海洋。
  醒来时,青梅发现司跃抱着她,喊她的名字。她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已然短了。她微笑问他:介意我短发么?
  他答不介意。他说,他曾经的那两份疼痛的爱情里,因为没有正确地表达而让两个女生含恨死去,现在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再失去她。
  青梅哭了,然后看到她面前的那两幅画,越来越模糊,就像油彩的眼泪在肆虐纷飞。

☆、送你一个梦

  在梦里,我们爱得越痴缠,醒来后,枕边也就越难堪。有限清欢,无限辛酸,这好算一个美梦吗?为何如此令人伤心。
  送你一个梦
  夜色芳菲
  1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
  从认识钟越的那日起,我就知道他已婚,可是我顾不得。我甚至来不及去想爱上他应不应该的问题,就已经爱上了他。每天一下班,便更衣补妆,来到他的“梦浮尘”酒吧苦守。要一杯店中招牌饮品“醉生梦死”,坐在角落里青藤挂帘后面的雅座,痴痴地望着酒吧的门开开合合,等他走进来,等他看见我,等他对我说“HI”。
  酒吧五点开门,但钟越多半在七点以后才到,有时更晚,有时则干脆不来。那样,我就会额外寂寞,而如果这天他跟我在打招呼之外多说了两句话,我就会开心一整天,把他说的那句话,说话时的神情,眉毛眼睛,在脑子里重复一百遍,直至生根。
  我想,到我化烟化灰的那天,到我白发成霜得了老年痴呆症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也会记得钟越的模样。真正爱上一个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这样苦苦地爱了一个月零三天后,我决心向钟越表白。那天我比往常更早地来到“梦浮尘”,可喜的是,钟越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也早早地来了。像往常一样,他冲我温和地笑,问:“来了。喝点什么?”
  我鼓足勇气,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吗?”他愣一下,说,“生日快乐。难怪打扮得这么漂亮,这件衣裳很适合你。”
  其实我每天来穿的都是白衬衫,不留意看不出来,会以为是同一件,但是有品味的人眼中,就有另一番风采。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他时,穿的是一件公主袖的胸上有蕾丝的洛可可式衬衣,第二天换了日式学生装有领结的。而今天,今天是我的24岁生日,我特地换上了最心爱的窄袖小腰身的维多利亚式暗格长衬衫。
  难为钟越竟然留意到,于是我知道两件事:一,他的心思细密,品味奇高;二,他心中其实是在意我的。
  这让我终于有勇气表白。
  我从自己第一次走进“梦浮尘”,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听他弹吉它唱歌、为我调“醉生梦死”说起,一直说到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对他的迷恋,对“梦浮尘”的依赖,对爱情的渴望与心愿。
  “今天是我24岁生日,我可不可以请你,陪我度过24小时,那将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最珍贵的礼物。”
  “24小时?”他很吃惊,半晌说:“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做对不起我太太的事。”
  “我知道。”我赶紧解释:“你放心,我绝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我从没想过要做第三者,我只是想让你陪我24小时,让我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生中最好的礼物。只要你太太不知道,也就不会受到伤害了,不是吗?”
  “可我同样也不想伤害你呀。”
  “不不,这不是伤害,是赐福。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也从没指望有什么结果,我只是希望能同你共度一天美好的日子,那样,我就可以用一生来回味,会拥有最美好的24岁生日。我请求你,可以吗?”
  钟越苦恼地看着我:“芳菲小姐,其实我早就想同你说,一个女孩子,不该这样天天泡在酒吧里。爱情不是一时一次的事,一旦开始,就没有人可以把握过程与结果。对于注定是悲剧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开始?”
  “不,不会是悲剧的。”我笃定地说,“我只想好好爱你,不要你对我负任何的责任,甚至不会要求你爱上我,而只是,只是接受我的爱。让我留住这个美好的回忆。”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爱他,如此炽热,不计代价,我愿意用一生来争取他一夜的爱情,如此而已。
  喝到第三杯“醉生梦死”的时候,钟越似乎终于妥协了,他走去吧台那里,亲自调了一杯酒递给我,玫瑰般的颜色,凝脂般的质地,他说:“24岁生日,的确是一生中最可贵的日子,别再喝‘醉生梦死’了,这杯‘醉梦情痴’,是我专门为你调的,就当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2
  我喝下了那杯酒。事实上,哪怕钟越为我调制的是一杯毒药,只要是他亲手递给我,我也一样会甘之如饴。
  那当然不是毒药,那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美酒,仿佛热恋的滋味。
  酒后,钟越挽着我的手走出去,夜色清凉如水,他递给我一个安全帽,让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我抱着他的腰,将头贴在他背上,这样亲近,这样温柔。
  车子一路疾驰上飞鹅山,我们站在山顶,望灯火盏盏,波海茫茫,有白色的游船泊在维港边,远远地似有歌声,像个梦。也许,这时候的我正在梦中,只是不知道,是我在钟越的梦里,还是钟越在我的梦里。
  风乍起,夜未央,我们在星光下深深拥吻。我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卧室里,昨天的白衬衫还没有换,残留着酒气。我脱下它,仔仔细细地叠好,找到包装盒,收进柜子里,仿佛收藏一份珍贵的记忆。
  24小时,我的生日礼物,飞鹅山之吻,那吻的感觉留在唇边,多么温馨美好。那一切,是梦吗?多么完美的一个梦,比我所希望的更令我满意。
  这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沉浸在昨夜的梦中不能自拔。那一种缠绵的滋味,让我无限依恋,多么希望可以再次入梦,可以在梦中呆久一些,可以一直这样沉睡不醒。
  一下班,我便又换下工装,换上一件绣满白色玫瑰花的白衬衫赶去“梦浮尘”。
  钟越看见我,并不觉得惊愕,却十分烦恼,温和地问:“昨天你不是说过,陪你24小时,你就会从梦中醒过来,不再沉迷吗?”
  “可那只是一个梦,不是你真的陪我。”
  “我说过我不可以对不起我太太。”
  “那么,再给我一个梦。”我退而求其次,“能不能,再给我一杯昨晚那样的酒?”
  “醉梦情痴,不可以多饮。不然,用情太深,结局是会很伤心的。”
  纵酒伤身,重情伤心,而如今,我却一切都顾不得,只愿用全身心来交换一杯酒,一个梦。
  我请求:“再给我一个梦吧。昨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都没来得及用心体会。这次,我会明知是梦,而让自己在梦中自然醒来,从此不再纠缠。”
  我又获得了一杯酒,一个梦。
  梦境像我所希望的那样,我在梦中成了钟越的情妇,反正是梦,又何必在乎做情妇是不是道德的,对的。我们颠鸾倒凤,我们醉生梦死,就像混沌初开的第一对比翼鸟,天地汪洋的第一对接吻鱼,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然后,他对我说:“你该醒了,我要回家了。”
  “请你在梦中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天会亮,梦会醒,我毕竟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不能一直活在梦里。对不起。”
  我不错眼珠地看着他,想把这一幕刻进脑海里。因为明知不久长,不真实,格外眷恋。他慢慢地披上衣裳,拉开门,走出去。我愣一会儿,忍不住追下楼,看到他踟蹰的影子被街灯拉得老长老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夜晚的马路上,人声稀罕,月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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