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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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她还想为残留的希望作作努力。
许诺成了酒吧的一个另类,每天来只是坐在角落,静静等待。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个陌生人,维克多也替许诺挡了许多无聊的搭讪者。维克多劝许诺别再等,也许是他记错了,那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许诺微笑着摇头,再等等。
许诺带来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白浩龙又替她兑换了些转到她卡上。白浩龙每次都劝她回去,许诺说很快就回去了。
其实她越等越心慌,可能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可她的心却不肯承认。
许诺反复思考,觉得维克多既然见过这人不止一次,他肯定不会只是偶然路过。可为什么这么久没再出现,难道他有什么变化,比如搬家了?这都有可能,又或者他知道有人在找他,而他不想被人找到?
这个念头在许诺心中慢慢扩大,也许,她可以换种方式等。
接下去的日子,许诺开始变妆出现在酒吧,浓艳的装扮、一头粟色的假发、夸张的墨镜没人认出她就是许诺。
许诺不再孤单地坐在角落,而是坐在最显著的吧台,对着维克多讶异的眼色,她轻轻眨眨眼,手指一比,让他悄悄。
维克多会意地笑着点头。
许诺不再抗拒别人的搭讪,但礼貌客气地拒绝着再亲密地接触。
她仍在等,眼神仍在场内搜索,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终于,在她变妆后的第七天。当她继续会在吧台喝着鸡尾酒,维克多突然神秘地靠过来,“是他。”
许诺心跳猛然加速,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慢慢地端起酒杯,装作不在意地向门边扫视。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休闲西服的男子缓慢走进酒吧。
许诺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可他始终低着头,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他径直走向酒吧的一个酒落。
许诺连忙向维克多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维克多回意地眨眨眼。维克多向同事嘀咕了几句,就走出吧台,向那人的角落走去。
许诺继续转身坐回去,可内心的紧张让她口干舌燥,只能不停地喝着酒。
不一会儿,维克多回来了,对同事说了个酒名,然后走到许诺面前,点点头。
许诺努力地咬着唇,深怕自己会激动地叫出声。是他,维克多确认了是他。
许诺看着服务生端着那人点的酒走过去,她放下酒杯,慢慢起身,将墨镜往上推了推。酒吧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她夸张的装扮,他应该看不出她的脸。
许诺故意绕道经过那人的桌前,正巧服务生将酒递给他,他沉沉地说了声谢谢。声音很沉,沙哑中透出几丝醇厚,没有一丝温度,却一下击在许诺心上,这……这声音,似曾相识。
许诺强忍住内心的狂烈,继续向卫生间走去,快经过他的桌子时,她微偏头,快速瞄了一眼他的脸,遮在帽下的侧脸有着艰毅的下鄂,下巴的弧线弯度熟悉得她好想落泪,她曾仰着头抚过那段弧线。
她咬着唇,继续走向卫生间。
她利用在卫生间里的几分钟,快速地调整内心的紊乱。
她还没和他说话,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他。现在唯一做的事就是继续盯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她不能急,如果这人真是他,一定会有机会认出来。
许诺很快走出卫生间,仍是故意经过他的桌前,再走回吧台。
维克多看到她回来,低声问,“怎么不上去问他?”
许诺轻轻微笑,“不急。”这一次,她有充足的耐心,等了这么多久,她的心已经等得起。
许诺借着与人攀谈的机会,一直偷偷盯着那人。
他坐在角落,酒喝得不多,但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许诺有点疑惑,如果是以前的拓承志,一定不会这样抽烟,他在抽烟方面很节制。可那人的动作真的很像,连点烟的动作惊人的相似,也是双手夹烟,对着右嘴角。
许诺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热血沸腾,到底是不是他?
那人坐了约一小时,终于起身。
许诺赶紧结账,冲维克多轻笑。维克多明白了,她打算跟踪那人,对,这样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下次他还会不会来。
那人付了账,缓慢地走身,缓慢地向外走。
许诺盯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奇怪,他的动作完全像个老头子,动作迟缓。
不管那么多,许诺还是跟了出去。
那人出了门,拦了辆的士,上了车。许诺也跟着钻进辆的士,跟了上去。
的士穿过三条街,在一个巷口前停下。
许诺让司机停下,看着前面的的士离开后,许诺才快速付钱下车。
那人已经向路边的一条巷口走去。
许诺不敢跟太快,在路边停靠的车后慢慢移动。
当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许诺赶紧跟过去。
那人走得很慢,许诺不得不躲在一些阻碍物后遮住自己的身体。
终于,一段不算长的巷子,那人走了快十多分钟。穿过巷子,那人往一排旧房子走去。
许诺慢慢躲在巷尾注视着那人的方向,看他上哪个楼梯。
那人停在一个二层楼房前,一截铁梯直接通向二楼。
那人在楼梯前停住,好像在喘气,然后戴着帽子的头扬起望了望,然后,向楼梯慢慢移动。
许诺的呼吸也随着那人缓慢的动作变得缓慢,心跳也变得很微弱,在夜里让她觉得浑身无力。
那人右手抓住楼梯扶手,向上爬楼梯。
许诺紧紧盯着他向上移动的身体,突然心底的PH值失衡,酸值飚升,鼻尖一股酸楚直向眼窝蹿去,眼瞬间模糊,脸湿了。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每上一步,都很吃力,他用力抓着栏杆,似要用手撑住整个身体,然后,上一阶撑一下,整个身体都很别扭。
当然别扭了,因为他有只腿不是登上去的,而是拖上去的。
许诺紧紧捂住嘴,泪在眼里狂奔,淹没她的脸,淋湿她的心。这……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难道这就是他要躲着她的原因吗?
他瘸了!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守候
许诺流着泪,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艰难地登上楼梯,直到他立在那道红色木门前,看到他单手撑门,身体前倾,突然发出痛苦的咳嗽声。寂静的夜里,一声声的咳喇声似抽在许诺的肺里,痛楚在肺里翻腾,她用力捂住嘴,深怕自己也跟着咳起来。
许诺看着他一边咳一边开门进屋,当那道身影消失在关上的门后,她终于止不住哭出声。
许诺背靠着墙,难过地哭泣,她懂了。那么骄傲的拓承志,怎么肯以这幅模样来见她。承志,承志,是我害了你。许诺用手背紧紧压住眼,却怎么也止不住狂奔的泪。
在承志失踪的日子里,许诺虽坚信他没死,也假想过他可能遇到的各种险境。但她从没想过他会瘸,让高傲自负的拓承志以后都一拐一瘸地出现在公众面前,她相信他情愿摔死也不愿意接受别人同情的眼光。
他不会在爱的人面前失去唯一的自尊,拖着一条残腿,以前的强势、霸道再不复存在,他宁可选择孤独也不要怜悯。所以,他离开。
许诺一想到承志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心底一定涌出许多厌恶,厌恶同情,也厌恶自己是同情的对象。他腿痛的时候,会不会很难受?难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许诺一想到承志抚着伤腿难受的画面,眼泪琏琏。承志,你怎么撑过来的?封闭自己,装天下第一号孤僻的怪人,让所有人讨厌,这样你就不会受伤吗?如果没人填平你心底的窟窿,躲得再远,还是会痛。
许诺深深为承志经受的一切心痛,痛恨自己没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承志,一定是老天爷知道你太痛,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再痛下去,才悄悄告诉我,让我找到你。
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明白,生命太脆弱,谁也无法预料是明天先来还是意外先到?既然明天永远都是未知数,为何不好好珍惜今天?我们已经错过了许多,剩下的再也经不起浪费。
承志,其实我们该感谢老天,只是让你缺了一条腿,如果他夺去你的命,叫我满腔真情为谁付。
庆幸,我们今生缘未尽,无须待来生,不是吗?
许诺抬起脸,掏出纸巾抹去脸上的泪痕,深吸口气,露出笑容。她取出粉扑把脸上花掉的妆补好,点红唇,满意地眨眨眼,她要以最美的一面去见承志。
许诺挺起胸,扬起头,径直向那幢房子走去。
许诺一边走,一边在心底告诫自己,承志一定会说出很多理由拒绝,无论如何不退缩,不许哭。如果承志看到她的泪,一定觉得她在内疚和同情。只要她把承志当成普通人对待,他就不会自卑,她一定要帮他重新找回自信,在她眼里,他永远最完美。
可当许诺登上二楼,立在那道大门前,心底的怯懦又悄悄冒头。
承志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突然看到她,会不会又惊又喜?如果他生气,赶她走怎么办?
许诺足足在门口站了三分钟,才终于举起手,咚咚咚敲响门。
许诺摒着呼吸静静聆听,屋内一片沉寂。
再敲,咚咚咚,力道加重。
仍是毫无动静。
许诺的心跳加速,耳边清晰地听得到扑通扑通声。
承志,承志,开门。许诺在心里轻轻叫唤,她不敢叫出声,害怕他听到她的声音更不会开门。
终于,当她又举起手时,屋内传来细小的拖步声。
他来了。
“谁?”沙哑暗沉的法语。
许诺听到这个声音,心差点蹦出喉咙,脱口而出就要唤他的名字。
许诺知道自己现在戴着假发和墨镜,他不会一眼就认出她。她故意压低嗓音,用法语询问:“请问皮雷斯先生在吗?”
门后一阵沉默,片刻后,简短而低沉的回答响起,“找错了。”
许诺稳住狂跳的心,沉着地继续用流利的法语说:“怎么会,地址明明写着这里。先生,能麻烦你一下吗?帮我看看这地址是不是你这儿?”
许诺假装对着猫眼扬扬手中的纸条,心跳越来越快。她好怕听到他让她走。
屋内停顿片刻,终于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条缝,屋内人半个身影躲在门后,只微探出半个头,他在屋内居然还戴着帽子,一身黑袍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许诺微笑,表示毫无恶意。
门才又打开些,屋内人站在门边,低着头望着她手中的纸条,示意她递过去。
许诺将纸条递过去,看着那人拿着纸条一看,脸色突然一变,下腭收紧微露愠色,许诺嘴角轻扬。
他当然会生气,那是张空白纸条,什么也没写。
那人生气地用法语低吼:“快滚。”说完,眼看就要摔上门。
许诺一抬手挡住门,鼓足勇气喊出心中百转千回的名字:“承志。”
那人身体猛然剧震,抓门的手倾刻颤抖得紧紧抓住门,下一秒重重地摔上门。
“承志,我是许诺。”许诺扑在门上拍喊,我是许诺。泪禁不住又在眼里打转,她抬起头硬生生地给逼回去,不能哭,不许哭。能重逢,再多的笑都不够,干嘛还要哭,她绝不能在承志面前哭。
许诺一边忍着泪,一边拍打着门,“承志,我知道是你,开开门,我好想你。”
安静的夜被她陡然响起的拍门声惊醒,门后却毫无回应。许诺知道门后的承志,一定在听,听她的呼唤。承志,我知道你怕,你怕我嫌弃,怕我心疼你,怕我会哭,我答应你我不哭,我哭你会心痛,我绝不哭。但请你开开门好不好,别再躲着我,如果我再错过你,一定会后悔终身,我不要,不要。
许诺一遍遍拍打着门,求承志开门。许诺将所有的泪都吞回肚里,轻声地恳求,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无论有什么事,让他们坐下来慢慢说。
可是,屋内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他不肯开门。
邻居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来瞧,奇怪大半夜的怎么有人在拍门。
许诺挤出笑,用法语解释:“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吵架了。”邻居们露出奇怪的表情,但还是耸耸肩,让她小声点,再吵闹他们可要报警。
许诺点点头,邻居们陆续关上窗。
许诺靠在门上,轻轻拍,轻声说:“承志,如果你不开门,我不会走。”她听到门后轻微的声音远去,他进里屋去了。
“承志,承志。”许诺小声地唤,里面毫无反应。
许诺靠着门慢慢坐在地下,他不出来,她就守在门外,再也不让他从她眼前消失。
许诺双手抱膝,头枕在膝上,心里一遍一遍默念他的名字,一想到他的腿,悲从中来,心又难受得好想哭。她只能紧闭上眼,任泪水在眼眶内浸淫。承志,你为我受的痛,我一点点来体会,用下半生慢慢抚平。我已经找了你快一年,再多等几日又何妨,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怎么样想,都无法将我从你身边推开。谁叫你用你的命换回我的命,你救回来的,就不能不要,我赖定你了。
夜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