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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46部分

小说: 阴间之死后的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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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系列举动能看出,这是个办事非常有条理的男人。

    我出于礼貌和他握握手,那汉子呲着白牙笑:“是小马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老板。”

    “您是?”我问。

    汉子笑:“山野村夫,没名没姓,你就管我叫忠叔吧。我岁数可能比你父亲要小一些,叫声叔不亏你。”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忠叔的名字我听过,当时周维民吩咐空不二,找忠叔去办事,夸他办事得力。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这要走大街上,肯定把他当成修自行车的。

    忠叔要和空不二说事,我想听又觉得不方便,犹犹豫豫站起身要走。空不二道:“马施主,你留下,整件事你都清楚,和你也有关系,没必要避讳,忠叔你说吧。”

    周维民给忠叔的任务是,一个礼拜内不管使用什么方法和招数,一定要找到尤素和鸟爷。

    我坐在旁边,侧着耳朵仔细听。

    忠叔和空不二没有任何的废话。忠叔脱了夹克,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一边,然后说了三个字:“没找到。”

    空不二抬眼看他,似有问询之意。

    忠叔说话也是一字千金:“各种手段都用了,侯鹏和尤素没有任何踪迹,人间蒸发。”他顿顿说:“目前有两种可能。”

    “说。”空不二道。

    “一是两个人都死了,至少生存的希望不大。”忠叔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外面陡然打响一个惊雷,窗户瞬间爆亮,夜雨瓢泼,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紧紧缩在沙发里。

    空不二不动声色:“还有一种可能呢?”

    忠叔嘴角慢慢露出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两个人都成仙了,登入仙界。”

    忠叔是知道发生这些事的,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周维民对这个人极度信任。

    空不二捻着佛珠说:“这话如果让老周听见,他能疯了。”

    “这是事实。”忠叔道:“我只管调查事实,报告事实,至于你们能不能接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空不二道:“还有件事你查的怎么样?”

    忠叔从裤兜后面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伸向我,我赶忙摆手客气说:“忠叔,你自己来。”

    他点点头,从里面抽出根烟,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慢条斯理点烟。

    忠叔道:“我去调查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女性,一共有十二个人,名字地址都一一落实,我挨个找过她们。”

    他磕磕烟灰,平静地说:“这十二个女人都自杀了。”

    “啊?!”我惊叫一声。

    空不二也有些惊异,看着他。

    忠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铺在茶几上,我凑过去看,上面从上至下罗列了十二个名字,是用油笔写的,笔迹很潦草。每个名字后面写着死因。忠叔指着第一个说:“这人叫张阿花,你们见过,在救助站。她是自杀死的,半夜失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天,最后在后坡的废弃厕所里找到。她用绳子吊死在房梁上。”

    他又指着第二个:“这个叫王欢,遣送回老家以后,一天深夜投河自杀……后面这些你自己看吧。”

    他把纸单推给空不二。

    空不二没有接,抬眼略扫了一扫:“你有什么结论?”

    “这些人的死亡不是孤例,”忠叔吞云吐雾:“十二个人全部死亡,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们看他。

    “黄九婴放弃了这些肉身。”忠叔道。

    我对这个老男人越来越敬佩,他的思维非常缜密,而且不古板。我们现在遭遇的这些事,说出来谁都不能信,全都当扯淡,可忠叔确确实实当正经事办,而且有条斯理地提出自己的设想。

    空不二快速捻动佛珠,看样子他也在思考。

    忠叔道:“黄九婴为什么放弃了这些肉身?这就不好说了,可能他觉得这些肉身已经没价值,可能他觉得这些肉身带来了麻烦和危险,也可能他找到了更好的寄存肉身。他这么一做,老周就危险了。”

    我和空不二听着他的分析。

    忠叔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握在一起,慎重地说:“现在线索基本可以说全断了,如果要帮到老周,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

    “什么?”空不二问。

    “周秀。”忠叔说。

    他解释说:“现在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能找到的人唯有周秀。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健在的人。”

    空不二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我一听到周秀的名字,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找到周秀不算,还要和黄九婴沟通,那么怎么和黄九婴沟通呢?就必须和他神识寄存的肉身发生关系。

    周秀是周维民的亲妹妹,同父同母一奶同胞,难道周维民要上周秀……畜生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啊。

    这是一个致命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人类终极的道德拷问。

    忠叔和空不二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他们都想到了这种可能,谁也没说话,冷冷的大厅里寒气盘旋。

    忠叔站起来:“尤素和侯鹏那里,我会继续派人去找。至于其他事怎么办,你们要征求老周的意见。”

    他拿起外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披上衣服,拿起雨伞推门而出。一点寒暄也没有,身影旋即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

    我看着大门外的雨出神,空不二让我回去休息,他要去找周维民报告和问询下一步的计划。

    周维民修行的那间密室,打死我也不想去,里面的气氛实在妖异。去一次我要花好长时间调整心理状态。

    这一夜我做了许多怪梦,总觉得胸口窝堵了一团东西,呼吸不畅。

    大概凌晨五点来钟,我就醒了,嘴里干渴,浑身冒火一样。我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不管谁是谁非,我要离开这里,离这件事远远的。

    反正工作也没了,索性回老家看看老妈,陪她一段日子。你们爱成仙成仙,爱遁地遁地,我不想再搀和了。

    打定了走的主意,我愈发归心似箭,到卫生间洗把脸,回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手机铃响了,我随手接通:“谁?”

    那边沉默着,我心下烦躁要挂断电话,这时传来一个声音:“老马,是我,尤素。”

第七十章 永远不分离() 
我一听就炸了:“尤素?!你在哪?”

    尤素的声音很虚弱:“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屁话!”我真是不客气:“你现在还有脸找我?!”脱口而出有些后悔,现在不清楚尤素的情况,一旦言语过激,他挂了电话可就再也找不着了。

    尤素苦笑:“发生了很多事……老马,现在我身边最信任的朋友就是你,你能不能来一趟,我有要事要托付给你。”

    我冷静下来,拿着电话在屋里踱步,问:“你现在在哪?”

    尤素道:“你先到罗湖小区,到了之后,我自会与你联系。”挂了电话。

    我看看手机,上面的号码是空白,再打回去提示关机。

    这尤素怎么整的神出鬼没。我想了想,强迫自己冷静,整理一下思绪,决定过去看看。

    我从客房小心翼翼走下来,到客厅看到寂静无人,不想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出了门。保安们已经对我解除了看管状态,可以随来随走,我顺着山路下去,没人阻拦。

    不知为什么,回头看看树丛里的小白楼,想起一些往事,心情有些晦暗。

    我从山庄出来,打了车一路开到罗湖小区。这片小区是市里近两年新开发的,靠近大江,环境优美,周边还有连绵的小山,可以供居民们遛弯锻炼。

    小区很大,四面开放,我走进有点发懵,分不清东南西北。

    看看手机,没有电话进来。我坐在一个楼道里,心下狐疑不已,难道尤素和鸟爷藏身在这个小区的出租屋里?如果这样的话,凭借忠叔之能,不应该找不到他们吧。

    忠叔非常精明,能看出来他就是专门处理脏活的,对于找人驾轻就熟,可偏偏在尤素和鸟爷身上失了手,这说明两个人藏身的地点不一般。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实在想不通。

    我无聊地等着,忽然手机响了,我赶紧接通:“尤素,你在哪?”

    “什么尤素,我是空不二。”那边说。

    我心里一慌,坏了,刚才着急没看来电显示。空不二在电话里疑惑道:“你找到尤素了?”

    “没有啊。”我撒谎说:“这几天总想着他,来个电话就以为是他。”

    “哦,”空不二说:“是这样的,我们请了律师,走了法律程序,申请保释周秀。周秀已经快不行了,奄奄一息,现在住在医院。保外就医已经批下来了,我们打算把周秀接回来护理。”

    我一股火窜上来:“你们不会是想让还有周秀和周维民干那事吧。”

    “那的取决于老周自己的选择。”空不二说:“你在哪?赶紧回来,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

    我气恼至极,我成这些人的碎催了,一个电话就得来回跑。我答都没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看看表,我心里算计,再等最后二十分钟,过了时间,以后不管尤素来不来电话,我都不管了。置身事外,马上买火车票走人,爱谁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二十分钟。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人。

    就在这时电话来了,正是尤素的。

    “我耐心是有限的。”我冷冷对电话里的尤素说。

    尤素没有回应,只是说道:“从罗湖小区的南山公园入口进来,一直往上走,绕过两个山坡,看到有片空地,上面都是健身器械的时候,就停下来,再等我电话。”

    又挂了。

    我揉揉额,真是头疼,没办法,按照他说的走吧。我在小区里转了好半天,打听附近的居民,才在一个陡坡的拐角处发现了南山公园的牌子。

    我往上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进山的路。这里的山区已经开发出来,地上铺着石子路,两边有护栏,崖壁上涂画着各种超萌的卡通动物。我顺着路往前走。

    现在不是周末,山区公园路上空空荡荡,像我这样的闲人毕竟是少数。我顺着铺好的山路,走了两个山坡,累得气喘吁吁,终于看到了有健身器械的那片空地。

    我擦擦汗,坐在一个秋千上来回荡着,不停地盯着手机。

    心里有些疑问,尤素怎么能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

    荡了能有十分钟,尤素的电话来了:“老马,你身边有没有人?”

    “没有。”我说。

    “你顺着路继续往前走,走到下坡的时候,会看到一根躺在地上的水泥管。你顺着水泥管往山上爬,注意地上。不多说了。”他挂了电话。

    我按照他的指示往前走,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我站住了。

    前面的道路中央,斜三十度角陈着一根巨大的粗水管,外面是厚厚实实的水泥,管口直径足有两米,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我走过去,顺着两边看,水管两头延伸进深山的草丛里,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要通过这里继续向前,只能从水管和地面的夹角空隙里钻过去。尤素告诉我,看到这根管子不要向前,而是顺着它上山的方向找。

    我深吸口气,顺着管子往山上爬。杂草很多,树叶也密,爬着爬着,忽然想起尤素的叮嘱,他让我注意地面。这是什么意思?

    走了好长一段,我实在太累了,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风力很小,阳光也很温暖,光线氤氲在树叶上,造成柔和的逆光。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人啊,好好享受当下多好啊,为什么要折腾,要欲求,最后负了卿卿性命。

    我有些昏昏欲睡。这时我忽然发现了一样东西。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黑黑的洞。我赶紧爬起来,走过去,蹲在洞口往下看,隐约看到下面有砌好的红砖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下面还有建筑?

    我趴在洞口往下看,黑暗中忽然冒出一张脸,在洞底抬头凝视我。我吓得一哆嗦,差点从上面掉下去,颤巍巍用手电光亮去照,这一照便呆住了。

    下面的黑暗中,我看到了尤素。他坐在地上,正仰望着我。那种眼神我无法形容,一瞬间就击碎了我的心。

    我没有多想,扶着黑洞边缘,一纵身跳了进去,一把扶住尤素,千言万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尤素并不是自己,手里还抱着一个人,是个老太太,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苍老至极。能看出来这个老太太现在正处于弥留之际,只剩下一口气,将死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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