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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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紧紧拉着干尸的手,脸色阴沉:“哥,你好好说话,要叫黄前辈,别尸体尸体的。”
这时候周维民有点回过神来了,不像刚才那么虔诚激动,他冷静地盯着黄九婴看看,想了想说:“好吧,是我嘴臭,应该叫黄前辈。”
周秀突然侧过脸,面向尸体“嗯,嗯”了几声,然后说:“黄前辈让你们都给他跪下,他要带天行礼,为你们祈福。”
这个事越琢磨越诡异,可谁也不好说什么,除了空不二,我们几个都跪在干尸面前。
我冷眼观瞧这具尸体,它诡异的脸,竭力张开的嘴,一只干瘪的黑手握在女人丰腴的白色手心里,此时此刻的情景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跪下了怎么不磕头?!”周秀阴着脸呵斥我们。
周维民领着我们规规矩矩地给干尸磕头,三叩首后,大家才站起来。
周秀温柔地看着干尸,用手轻轻擦拭着尸体的脸,充满无限柔情。
谁也没说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周维民道:“老妹儿,你能不能让黄前辈露一手,让我们看看他的本事。”
周秀讥讽地说:“你是不相信我吗?那你随便,爱信不信。”
尤素说:“我说老马,鸟爷,咱们在这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该撤了吧,别给人家添乱了。”
我反应快,这地方早就不想待了,赶紧道:“是啊,两位周总,剩下的事我们不搀和了,告辞告辞。”
我拉着鸟爷,和尤素转身就要走,忽然身后响起周秀尖锐的声音:“谁告诉你们能走的?”
鸟爷不高兴:“我说周总,我们还留在这干吗?尸体帮你们捞出来了,该干的都干了,哦,对了,这里的事我们绝对会保密,谁也不能往外说,你们放心吧。”
周秀冷着脸:“黄前辈不让你们走!”
“你什么意思?”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周秀道:“黄前辈刚才告诉我,不让你们离开它,你们还有事没有完成。”
我们面面相觑,尤素问:“还有什么事?”
“助他成仙!”周秀道。
我气笑了。可以肯定,这个周秀要么不是心机婊,玩着什么猫腻,那就是精神分裂了,尸体能和她说话?屁吧。其实就是分裂出的人格跟她对话。
这具尸体死二十多年,都他妈成腊肉干了,还成仙?!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我拉拉鸟爷和尤素,我说道:“你们自己玩吧,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周秀嗓音愈来愈尖,说道:“周维民!还不拦住他们!”
虽然兄妹俩有矛盾,可周秀从来没直呼过周维民姓名,现在居然喊上了。周维民一愣,不动声色,淡淡道:“如果黄前辈真有神通,自会留住他们,不妨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周秀又气又急:“周维民,你是不信黄前辈?”
周维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直截了当说:“我信他,不信你。”
周秀看着哥哥,周维民大大咧咧回望着她。我还站在那看,鸟爷低声催促:“赶紧走!”
就在这时,周秀的双目突然动了起来,眼珠转得飞快,黑色瞳仁忽左忽右不断横向移动,像双瞳一般。众人大吃一惊,就连空不二也退后一步,露出惊疑之色。
周秀嘴里竟然发出男人一般的声音:“周维民,百罪之身,死坠百窟地狱,百万刀轮斩截肉身,若不归顺,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周维民像是被火燎了,他痴痴地看着周秀和干尸。
周秀眼珠继续挪动着,说道:“周维民一生作恶,唯有超脱一路,还不归顺吗?”
周维民似乎被触动了内心最里面的东西,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前辈救我!前辈救我!”
他挪着膝盖,走到床前,紧紧抓住干尸的另一只手,哭得泣不成声:“我害怕啊,我做噩梦自己坠入地狱了,前辈救我。”
周秀已经恢复常态,轻轻说道:“哥,不能让他们走。黄前辈借我的身体发话了。”
周维民从地上爬起来,对我们吼:“黄前辈不许你们走,谁也不准走,你们就算现在走了,我也能把你们抓回来。我告诉你们三个,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要不然连带你们家人一起遭殃。”
我们三人面如土色,站在门口不动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吗,想走也走不了。
周维民拉着黄九婴的手,哭着说:“前辈,我给你盖道观,给你捐一个亿,你一定要超度我啊,不要让我进地狱。”
周秀伸出空闲的那只手,从上到下轻轻抚在自己哥哥的额头,用半男半女的声音说:“只要听话,我会度你上天。”
第四十七章 真仙的信徒()
我们被周家兄妹无限制关押。
周秀像着了魔一样,整天守着黄九婴的尸体,寸步不离,晚上睡觉也在客厅里打个简单的行军床,不离尸体的五步距离。
我们三人私下讨论过,觉得周家兄妹应该是被心理暗示了,不客气地说是被洗脑了。在某种特定的氛围,见到了一些特定的“神迹”,人就会被潜移默化地暗示。搞迷信的乡下骗子熟谙此道,我们农村老家就有,道场是黑暗阴森的柴房,进门先烧香再磕头,骗子点一蜡烛,幽幽而谈,借鬼说事,然后再露一手剑劈空气见血,无火烧纸自燃什么的,那些农村老头老太太马上受到蛊惑,捐香火钱。
周秀估计是得神经病了,她受到斯时斯地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出现人格分裂,觉得自己能代尸发言。
要说黄九婴的尸体活了,我们谁都不相信,周维民曾几次三番要尸体露一手神通,周秀就是不露,反而用地狱阴间之类的词吓唬住了自己的哥哥,一举攻心。
这些天周维民开始大修土木,在山区劈出一块地方,建盖道观,为黄九婴的尸体作道场。
我们留在山里没什么事,看着那些泥头车进出往返,堆积原料,周维民还请来了省内著名的宗教建筑专家,老头专门研究寺庙道观尼姑庵什么的,负责整个道观的建造。
给道观起名也是大费周章,琢磨半天,周维民拍板叫“真仙观”,符合黄九婴的身份,也有种美好的愿望,希望黄九婴能修炼成仙,好度自己一起上天。
有钱是好办事,道观也就半个多月,初具规模。
我们三个完全被禁足,出不了山门,早上一睁眼大门外就有几个保安看着,算是被软禁了。
就算如此,我们三个也没急着想办法,留在这里看看热闹也好。我们身上的煞气和毒气都已经治好,无病一身轻,这里有吃有喝有光景看,没什么不好的,当休假了。
鸟爷和尤素本来就是社会无业人士,在哪都是混,索性也就不走了。
周家兄妹和空不二似乎把我们给忘了,这半个多月根本就没出现,也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乐的清闲。
我们在一起讨论过,做过事情的预测,黄九婴就是一具尸体,根本没有活过来,那么这场闹剧很可能就在不远的将来以一个尴尬的结局收尾,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
“现在唯一的变数,”尤素有些忧心忡忡:“就是周秀。这个女人现在是彻底疯了,精神分裂症,而偏偏她又掌握着最高的话语权,自认为可以代天行道,一旦她要发布什么离奇古怪违背常理的命令,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鸟爷斜靠在枕头上,把手机拿出来,看着那张照片。这些日子,他没事时候总在研究井盖上的那首诗。“一三二五与三七,四九行来五十一,六十三兮七十五,八十七兮九返七。若人知此阴阳数,便是神仙上天梯。”这首诗,解南华告诉我们,全称叫《神仙接命秘诀》,据说出自一位真正的仙人之手,里面暗藏玄机,如能破解,那就是窥的成仙秘要了。
“研究出啥了?”我问。
鸟爷翻身下床,找到一张纸铺开,拿着笔在上面写出一串数,13、25、37、49,然后在第二行又写下51、63、75、87,最后第三行写下97。
“看出什么来了?”他问我们。
尤素拿起纸看看:“你写的都是诗上的数目字?”
鸟爷点点头。我看看说:“小学生都能看出来,每一行数字之间的数差值是12。这能说明什么?然并卵。”
“为什么每个数之间差12?”鸟爷炯炯有神地问。
“这谁知道,”尤素说:“这首诗流传了近千年,多少人想解密都没成功,我看咱也别费这脑子了。”
鸟爷说:“我最近研究点心得。”
我们疑惑地看他。
鸟爷道:“既然这些数字和成仙有关,成仙必须是修炼啊,我就在想,诗里的这些数目字是不是在讲某种修炼时的规律。”
尤素摸摸下巴:“有点意思,继续说。”
“当然啊,我不懂修仙,”鸟爷说:“不过修炼心法还是听说过的,离不开呼吸,这些数字是不是在讲呼吸数呢?”
我和尤素没有说话,陷入思考中,听着他说。
鸟爷来了精神:“会不会是先呼吸13下,然后中间闭气12个呼吸的时间,再呼吸25下……以此类推。”
“你的意思是,中间数值差了12,是闭气的时间。”我说。
“对。”鸟爷说:“这些日子,我按照这个呼吸数开始进行修炼。道家修炼讲究的呼吸,和咱们平时喘气不是一个概念。我查了查,一个呼吸算是一个周天。”
“怎么讲?”我问。
“用鼻子吸气,上脑经后脊椎下落,转一圈经丹田到口,然后吐出去,这算是完成一个周天。”鸟爷认真说。
“就是说,呼吸13个周天,然后再闭气12个周天的时间,再呼吸25个周天……”尤素说。
“嗯,这些天我就是这么修的,”鸟爷说:“你们没发现吗,我的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精气神确实有了点改善。有点鹤发童颜的意思。”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我乐:“不过你呼噜打得少了。”
鸟爷说:“别打岔,当然修仙不止这么简单,光呼个吸就能成仙得道了。我觉得我这个思路是不错的。”
我伸个懒腰:“然并卵啊。你还想成仙是咋的,寻思这些没用的。”
鸟爷不服气:“我是没有机缘,我要生在明朝指定比什么黄九婴强,现在就是缺少良师指点。”
“现在有个现成的师父。”尤素似笑非笑。
“谁?”鸟爷问。
尤素道:“周秀不是能听到黄九婴的声音吗,你去拜周秀为师,也就是拜黄九婴为师,黄九婴的尸体自然会指点于你。”
我笑:“别和鸟爷开这样的玩笑。“
鸟爷没有说话,脸上居然露出非常认真的神色。我和尤素面面相觑,他不会是真动了这个念头吧。
尤素担心地说:“鸟爷,咱俩是好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咱们现在已经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就别上杆子淌浑水了,有机会离开这里是真的。”
鸟爷支支吾吾没说什么,可能是觉得扫了雅兴,走出房间。
尤素摇摇头,叹口气:“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又这么平淡地过了一个多礼拜,到了真仙观落成的这一日。一大早上就听到山区里鞭炮齐鸣,车声不断。我们昨晚已经洗漱更衣,换上了人家给买的新衣服,准备今天参加这次盛典。
上午九点多钟,跟着保安们去道观。好家伙,也就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工夫,道观修建得像模像样,前后两重大殿,后面还带院子和阁楼。最大的特点是棚顶特别高,整个道观形似鸟笼,占地面积不大,可空间极阔极深,置身之内,犹如进了另一个空间。
前面大殿没有供奉三清,而是在主神位放置着黄九婴的干尸。
当然尸体不能就这么裸放在那,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双手裹布,足蹬云履,头戴道观,脸上还是面具,周围香烟缭绕,一副神仙模样。
周家兄妹社交极广,今天来捧场的人也特别多,尽是富商巨贾,官宦人家,进出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道观前的花篮都摆不下,地毯铺地,还请了一帮戏班吹吹打打,别说周维民是能耐,不知从哪淘来几个道士,留着发髻,似模似样的站在道观门口,迎接贵宾。
这时一辆豪华奔驰停在道观门口,两侧的驾驶门先开,下来司机和保镖,小心翼翼打开后门,从里面扶出个老人。我们在人群后面,一看到这个人就愣了,这老头经常上电视,是国内一家大集团的太上皇,而且在体制内担任要职,真正的手眼通天,权财大神。
老头估计能有八十了,拄着拐棍,面色红润,一看就是会保养会养生的人。
周维民一看他,马上过来,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