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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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成霄哈哈长笑,“当世英雄?朕要那个虚名何用!”
他声调一改,嘲笑道:“你以为朕会用这个女人要挟你吗?哈哈,你回去叫你们的皇帝来,朕要同他议和!”他挥手,南夷兵将围拥着他们齐向后撤。
水木华颓然垂下剑。
119
119、血缘 。。。
夙夜被关在了一个大的营帐中,优待俘虏,有人伺候她好吃好喝还附带洗了澡。
夙夜大腹便便地躺床上担心苏夕。
忽听外面有动静,有人掀帘进来了。
龙形虎步,个子高挑,明黄色的长衫,织金云霞龙纹,饰以瑑龙纹坠子,深青色团龙坎肩,身材修长,气质贵重,全无一丝邪魅之气。
只是面上这次戴的却是青玉雕琢的面具,对上那双青莹莹的眼睛时,夙夜几乎有些眩晕。只是不同的是,那里面不是苏夕的纯净,而是深海一般的神秘。
“这真是上天眷顾,你竟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连一丝别人的影子都没有!”
“原来她怀孕、生孩儿时是这个模样,朕天天做梦都想知道,若有一天她能给朕生个皇儿,会是什么样?”他一步一步向床边走来,夙夜没有看到北宫琅那种喜爱中带着慈祥的神情,而是一种狂乱。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冒失和愚蠢。
她不自觉地把被堆在身前护住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来,他并不象刚开始看到的那样冷静、儒雅。
他坐在床边, “她从来都不怕朕,你确实和她不同,她武功极高,几乎与朕不相上下!”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冷泠地氤氲过来。夙夜又向床角挪了挪,怕他一伸手,那双长臂就能把自己抓在手中。
“你说的是我娘亲?我不爱习武,不爱舞刀弄枪,笨得很!”夙夜赶紧表白自己,我确实不如我娘亲啊,她就是一神人,我就一俗女,你就别不分青红皂白地混为一谈了!
他眼中那个笑意啊,真是令夙夜心惊胆战,“她个性太过刚烈了,而你却达观、务实的很!”
夙夜暗道,说得可真好听,你直接说我无耻加虚伪得了。
“人活一世,何不随性一点呢,徒留太多遗憾,虚度了多少年华!”他轻轻叹道。一改刚才的轻浮,反而凝重起来。
“可有的人即使为人所负,亦能忠贞不渝,令人钦佩!”
他语气冷森森道:“你说的是那个无殇,他有什么资格配得上玥!玥心里就从来没喜欢过他,否则怎么会,在他们成婚后,心里还想着朕!”
夙夜虽心中不服,但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娘亲不能忘怀庆成霄也并非不可能。这个人风流不羁、气度不凡确非无殇爹爹沉闷的个性所能比的。
“即如此,陛下又将如何处置我?”夙夜故意提起雪玥,又用无殇激他,就是怕他起歹意,先用话别住他。
“小丫头,论心机,世上胜过朕的人还没有,心眼倒不少,怎么处置你,朕还得想想?”他青眸流转,夙夜腹中暗骂,从京城皇宫口出狂言那一刻起,你不早就想好了吗?
“那个小子,好好的,你就乖乖呆着吧!”说完转身走了。
二天后
119、血缘 。。。
,庆成霄带着夙夜和两个皇子,登船来到漳河,与北宫润河上谈判。两国水军呈雁形排列,双方都有武功高强者,也都各有所忌,所以在各自船上,对面而谈。
庆成霄坐在中间,夙夜坐在他旁边,他的两个皇子侍立身后。两人均着淡黄色的皇子服饰,长子十五六岁年纪,形容俊朗,身材修长,瞥过来的眼神很干净。二子长得极美,人才风流,看去极是眼熟,他们俱是青眸。
夙夜看向对面,无殇和水木华立在北宫润两侧,夜芨和云廷则在他身后,周围众官相拥。
两人客气一番。北宫润质问道:“陛下兴兵侵境,屠我百姓,占我城池,现在又掳劫我国月王,是不是欺人太甚!”
庆成霄毫不在意道:“去年秋,朕遣使上京,为长子求娶东泽的第一美人,以我儿的大皇子之尊求娶当时尚无尊位的白夙夜,没想到遭到拒绝,这对我们来说,是奇耻大辱。今日犯境,只为讨回这份颜面,重议和亲这于两国都有益的喜事。至于攻城略地,没有今日的战果,陛下能坐在这里和朕谈判吗?”
“和亲本就是双方你情我愿,陛下以此为借口侵占我近半国土,岂非小题大作?”
“哈哈,和亲是我们两国世代交好的根基,难道不比儿女情事更重要?你们如此轻之,我们又何必顾忌两国的情谊?”庆成霄言辞犀利。
“陛下即为和亲而来,扣留已经成婚的月王又是为何?”
“她现在已被尊为月王,正与我儿地位相当,今日你们只要答应她休夫嫁与我儿,朕便不再北侵,为朕的儿媳妇留下半壁江山作娘家!”庆成霄扬声道。
夙夜早就料到了他的目的,在东泽众人听来,似乎这是避免灭国的最好办法,只是牺牲了她而已。但夙夜和北宫润等却都明白,只要夙夜嫁入南夷,北宫润就会命在旦夕,只要他一死,夙夜就是继承人。即使北宫润撤销了她的继承资格,她还有雪族嫡公主的身份,也就是前朝的继承人,庆成霄同样可以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的灭了东泽,将两国合二为一。
而夙夜担心的还不止这些。
“月王本就是皇位的继承人,陛下口中虽说的是和亲,心里面恐怕更想的是将这剩下的半壁江山也作嫁妆收入囊中吧?”北宫润只指其目的。
“哼,你那半壁江山还没放在朕眼里,只要朕挥师北上,不肖半个月就能将东泽踏平!但白氏夙夜必须嫁入南夷,谁也休想挡得住!”
“陛下既然有此信心,那就放马过来,我们东泽就是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用一个女人求得暂时的安宁!”北宫润愤怒地站起来。
庆成霄傲然屹立,“她现在人在朕手里,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朕谈判?”
北宫润口中难言,望向夙夜。
119、血缘 。。。
夙夜慢慢站起来,她紧紧盯着庆成霄,一字一句道:“我白夙夜在此立誓,今生绝不休夫,绝不嫁入庆家,如若违背誓言,甘愿立刻五雷轰顶、死于非命!”
她双目炯炯,凛然而立,毫无惧色。
庆成霄双目凝冰,全身煞气四溢,举手向夙夜脸上打去,半途又硬生生刹住。
“你以为立此毒誓,朕就奈何不了你?你现在就收回誓言,否则后悔莫及!”他恨恨道。口中一连串的怪声,夙夜听了,头痛欲裂,更可怕的是,四周响起了细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漳河中突然冒出无数巨大的水鼠,其色如墨,眼中凝红,长牙尖利,密密麻麻地向东泽的船上爬去,“这些都是毒鼠,人只要被咬到,立刻就会毒发身亡,我不仅要这些船上人畜不留,后面的城池,也能灭得鸡犬不剩。这种水鼠还不怕火,我从来没有用过,今日就拿东泽皇帝的人血打打牙祭如何?”他怪声怪气地在夙夜耳边威胁道。
对面水鼠爬上了船开始攻击人,黑压压的一片,有的早就咬到了人,扑上去血淋淋的吃肉,水木华他们武功高的,尚能挥剑抵挡,而多数人不消多时就会尽入鼠腹。船上惨绝人寰的一幕,让夙夜又惊又怕,恶心地只吐酸水,她一下子软下去,跌在地上。
“怎么样,现在答应不答应?”庆成霄得意忘形地问道。
夙夜厉声道:“你这个恶魔,你还不住手,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咦?”庆成霄忽然奇怪地向那边船上望去,夙夜亦跟着看,才看到,云廷呆呆地立在船上,也不动,也不挥剑,但他的周围,水鼠自动的闪开了一大块空地,似是极为惧怕。
夙夜本就怀疑他,这下得到了证明,怒道:“你是不是收买了他,是他一二再地给你通风报信!”
“他还需要收买?朕不过是抓了他老娘,他也就乖乖听话了!”庆成霄满不在乎道。
“不过,这些毒鼠怎么很怕他的样子?”庆成霄喃喃道。
夙夜猛醒,原来不是庆成霄给了他解药!
那边形势越来越危急,夙夜正要屈服,忽然看到云廷蹬蹬跑到船头,向她看过来。两船已经拉开距离,夙夜心中忽地一阵难过,“不,”她大声叫道,“云廷,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你别做傻事,云廷…!”夙夜哭叫着。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拔下头上的猫眼月光石玉簪,那簪子竟闪着光,夙夜忽然想起那盛月光石的旧匣子上镂刻的花纹正是庆成霄每次施法时出现的花纹,她更加恐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云廷。
“云廷,云廷,你不能这样!我嫁就是,云廷…”她向船头跑去,对面船头的云廷一头黑发凌乱地松垂下来,他低着头,双耳不闻夙夜的叫喊。
霍然一抬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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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将簪子的尖头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脸上一片平静,向后倒去。
夙夜一下扑倒,有人接住她,她只望着云廷,嗓子里憋住的哭声爆发出来。
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间,肆虐的水鼠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心有余悸的人们,互相胆寒地对视。
哭到混天黑地的夙夜,听到耳边,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再执拗下去,死得人还会多,都是你害的,你哭有何用!”
夙夜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庆成霄接住,揽在怀中,她奋力挣扎,口中大骂,“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庆成霄放开她,“你不嫁也可以,娶也行,朕相信,你肯定愿意!”
夙夜收起泪水,“庆成霄,你作梦!”
庆成霄挥手,两船重又靠近,“话别说的太早,你敢再说一句,朕让你后悔终生!”
“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怎样?庆成霄,我就是死,也绝不答应…”可话未说完,眼就已经直了。
从船舱中走出来的那是谁?那个人穿的是什么?
她木然向庆成霄望去,黄金面具下露出的是看了千遍万遍都看不够的脸,她心中只有一句话,原来竟然也是一模一样……。
她忽得笑起来,笑得哀怨,笑得凄凉。
“我的苏,你,你瞒得我好苦啊!你好,你真好啊!”她指着那个身穿皇子服饰的人唠叨着。
苏夕惨白着脸,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这个儿子,你总愿意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他,可阴差阳错,我等了那么长时间,这个臭小子也没把你娶到手,害我不得不亲自出马!”
“原来,你就是玉轸阁轸珑的儿子,那古墓中的故事就是我们父母的纠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夙夜紧盯着苏夕,声音颤动着,她不愿听庆成霄挑拨,她也不愿相信苏夕一直在骗她。
苏夕眼中难以言说的痛楚、愧疚几乎将夙夜击倒,“我相信你,你说话!”她柔声道。
苏夕抬眼忽看到水木华正抱着云廷的尸体冷冷地向这边望过来,狂躁卷起,他一把扯碎了身上的淡黄衣衫,“夜,我并不知道,我也是昨日才知!你要相信我!”
庆成霄一掌打过来,苏夕连闪都没闪,重重挨在脸上,“逆子,你敢忤逆朕!”
夙夜已经浑身冰凉,只为肚中还有一处温暖,让她勉强撑住。
她死死盯着庆成霄,“即使是他,我也不答应!”
庆成霄与她怒目相视,“朕今日偏要你答应!来啊,带上来!”
船舱中又有两人被绑着带了上来,夙夜再也挺不住了,脑中轰轰作响,眼前一阵阵发花。
被绑上来的正是白夙芷和北宫燕。
庆成霄一言不发,挥手,两柄刀架在两人
119、血缘 。。。
脖子上。两人都没有动,似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夙芷看到眼前的一切,目中象着了火,他挺了挺腰杆,向夙夜望去。
苏夕忽然跳起,从旁边侍从腰侧抽出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忍无可忍地大叫,“我不能选择你是我的爹,但我可以选择不作你的儿子!”手中钢刀向自己脖子抹去,夙夜茫然地伸手去抓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庆成霄袖中寒光闪动,打歪了苏夕的刀,扶住了倒下的夙夜。
望着已经唇部泛紫,脸上发青的夙夜,他沉吟片刻,挥手令人将苏夕和夙芷他们押下,没理东泽焦急的众人,掉转船头离开了。
120
120、暗棋 。。。
天近隆冬,南兵畏寒,云廷破解了庆成霄的邪术令他心有所忌。他携带昏昏沉沉的夙夜乘舟南下,返回南夷孔雀城的孔雀宫。这里四季如春,宫室恢弘,宫院深处,夙夜终日卧床,身体调养无碍,但精神恍惚、哭闹无常。
庆成霄每日练功、处理国事之余,便常来探望。
一个多月后,庆成霄又来探望,正殿东间,不见她似住日般坐在床上发呆,而是坐在南侧窗前的软椅上,看脚边坐在软墩上的宫女绣花。
夙夜挽着伴云髻,插一支红玛瑙玉簪,双小辫垂下双肩,辫上串缀着数颗由大而小的红玛瑙珠。银白色格绫子偏襟长袄,领边淡粉,半截脂腻玉白的脖颈滑上微尖的下巴,形如弯月娇嫩的耳垂上圆整无痕,并不如常人般穿有耳洞,庆成霄微微一愣,继而莞尔。
娇媚如盛放之花,却又恬真如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