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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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日暮东山晓,岁月催人老。
花开花落又三春,昔日相知牵绊倦游人。
韶光十载空流转,怅忆音容远。
若得一朝喜相逢
33、恩怨 。。。
,踏破阳关黄泉路。”
刚才那个声音伴着一阵幽沉的弦音,轻轻吟唱。
水木华心中一动,又是一个伤心人,莫不是他的相思之人已经故去了吗?
对面屋顶跃上一人,低头弹拨手中的一个长条方筒,端有一细条柱,悬单弦,只见左手拨弦,右手摇柱,一根简单的琴弦,竟奏出婉转低回的惆怅之曲。
水木华听了,心潮起伏,左手执壶,右手抽出长剑,在屋顶随乐曲刺、劈、挂、撩、点、穿、绞,他尽情浑洒,诉尽心伤!
34
34、情悟 。。。
那人高叫一声:“好!”说着甩起长筒,打、劈、扫、托,招式刚柔并济,如长河倾下,气势磅礴而又波荡水溢,竟也是一件兵器。
水木华弹剑高歌:“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琴,世上如侬有几人?”
那人掌轻扬,琴平推,唱和道:“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素缕一径虹。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自由行。”
他用手轻拨一串串跳音,唱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水木华振剑悾惚,唱道:“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他长琴收入怀中,仰天一叹:“仰观苍穹叹参商!”
水木华收剑入鞘,低头一酌:“伏察四方怜北南!”
两人同时道:“终日不得见!”
那人高叫:“好兄弟!咱再来!”
客栈中有人叫道:“什么人这么吵,让人怎么睡!”
那人一声冷哼,脚尖一扫,一块瓦片飞下,只听“哎哟”一声,再无人敢言。水木华见状微微一笑。
那人脚下不停,踢瓦、碎瓦、操琴扫出,只听啪、啪、啪,碎瓦片纷纷而下直朝水木华脚下屋楼的门、窗、墙飞去,并不透过,只是嵌入其中,窗棂薄,墙壁厚,力道拿捏的刚刚好。听他口中诵道:
“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苍龙野于东”
客栈是方形结构,四周一圈楼宇,中间一天井,水木华所在的正是东方。
水木华一惊,看他打入的瓦片,正是二十八宿中东方四十六个星座的位置。
这三垣二十八宿共二百七十七座一千三百一十九星的完整星图世上早已失传,只在青云山洞中存有一个版本,他倒也钻研过,却没想到有人能如此完整的布出。
“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白虎啸于西”水木华踢瓦嵌于那人脚下的楼宇,布出西方五十四个星座。
“哈哈…‥哈哈,痛快!”那人纵声长笑。
“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朱雀翔于南”水木华接着布出南方四十二个星座。
“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玄武龟蛇北”那人脚下如飞,布出北方六十五个星座。
那人一跃而至水木华身边,一脸激动,道:“兄弟,我只知这二十八宿,那“三垣”兄弟可知?能否见告?”
水木华点头,两人坐于屋顶,指点苍穹。
“紫微垣,位北斗东北,有星十五,东西列,以北极为中枢,成屏藩之状,东蕃八星,由南起曰:左枢,上宰,少宰,…‥。西蕃七星,由南起曰:右枢,少尉,上辅,…‥。 天市垣,位房心东北,有星二十二,以帝座为中枢,成屏藩之状,东蕃十一星,由南起曰:宋,南海,…‥。西蕃十一
34、情悟 。。。
星,由南起曰:楚,梁,…‥。太微垣,位北斗之南,轸翼之北,有星十,以五帝座为中枢,成屏藩之状,东蕃四星由南起曰:上相,次相,…‥。西蕃四星由南起曰:上将,次将,次相,上相,南蕃二星东曰左执法,西曰右执法。”
水木华一一指点能看到的星,那人则念念有词的诵记。
“那有人以这二十八宿的运行、变化,演化出一种叫“繁星如海”的阵法,兄弟可知?”水木华点头,念道:“九扬纱巾头上盖,腹内玄机无比赛;降龙伏虎似平常,斩将封为斗木豸。三绺髭须一尺长,炼就三花不老方;篷莱海岛无心恋,斩将封为奎木狼,…‥。不仅有阵法,还演化出了一套暗器‘苍芒’,剑法‘星魂’,可惜太过繁难,我也只是得窥一点门径!”水木华没有全背出阵法的口诀。
“原来真有口诀,那变化有多少种?”那人叹道。
“二十八路,二百零七种变化!”
“果真是这样,我教中一般教众习练有二十四种变化,那昴宿内也不过是四十八种变化,已是威力无穷,竟有二百零七种变化!可叹!可惜!…‥”那人顿足长叹。
水木华听他又是一句“可叹!可惜”,不禁一笑!
“冥教,商高!”那人拱手施礼,水木华拱手还礼:“水木华!”
“我是邪教人物,兄弟不嫌弃吗?”
水木华心中一痛,淡然道:“正邪何能用一字分得那么清楚?”
“说得好!我本是世家子弟,正派人物,却终日尔虞我诈、沽名钓誉,反是入了这冥教虽不能尽如人意,倒也还算活得坦荡自在!”
“刚才听商兄几句词曲,也是思念故人吗?”水木华问道。
“相思之苦最消磨心肠,这辈子竟不能听那伤心之词…‥”那人刚才的一番神采飞扬如被霜打。
“兄弟可有心上人?”他问水木华。
“不瞒兄长,正是刚才兄长慨叹的紫燕子!”水木华试探道。
“那我真是唐突了,我本想趁这“挽花节”物色个绝色人物回教,派个大用场,唯看中那紫燕子,没想到人家并非那“玉轸阁”中人物,看那神采、气度也不像啊!所以在这儿叹上两句,还望兄弟海涵!不过…‥”
他用眼观瞧水木华,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倒不辱没那紫燕子,只不过…‥。
“兄弟可是为那紫燕子身边的青颜公子伤神吗?”他猜度道。
水木华默默摇头道:“她本是对我情深一片,可我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冷拒于她,她也是因为我,受了很多苦,我那时才知道,自己对她已是情毒深种,无药可解,待回头,她却已不在原地等我!故此伤神…‥。”
“兄弟,凭我冷眼观看,那紫燕子虽与那青颜公子情意绵绵,但却于眉梢
34、情悟 。。。
眼角略带忧愁暗恨,必是对兄弟不能忘情,老哥劝你一句,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用手敲了敲水木华的酒壶。
他接着道:“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个懵懂少年,出生于世族之家,受教于名门正派和博学大家,娘亲早亡,我便从小看着星星想念她,可就是因为爱观星辰,那一日在无量山上遇到了冥教的流花,那时她们教中得了一套阵图,只有图没有口诀,教中她又最为聪敏,所以主要由她钻研星图。我二人一见如故,在那无量山上一观就是七日,情深义厚,约为情侣。可是很快就被家中和冥教所知。她教中让我入教,以防她泄露阵图,我家中,父亲怒发冲冠,对我狠狠一顿惩罚后,关了起来。流花来寻我,我那狠毒的继母假意哄骗,给她下毒,后对她说,毒无解,我也将入仕途,前途一片光明,劝她不要拖累我。
流花善良,一心为我,毒既不解,争无可争,怎能再累我!终留下一书,道得她教中不允,她已另觅良缘…‥!
我看了书信,自是不信,拼了命,逃出去寻她,她含笑陪了我三日后,假意嫁于别人。我愤愤而去。
自此后,两人天各一方,苦苦煎熬,我思前想后,终不相信,再寻得时,她已油枯灯尽,我们没有时间怨恨,欢欢乐乐地又过了七天,她才离去!
这一生,我们在一起一共十七日,可这十七日胜过百年几千日,我对她苦苦相思,却是苦中带甜,她走时,瞩我,她姐姐的孩子是冥教幼主,主弱仆欺,让我好好辅助他。我自是拼了全力去做。
那时我的家人对我说,她心中恨你,才在死后还利用你,让你入那邪教。
我嗤之以鼻,十几年过去了,我早已领悟,她是想,在她走后,我必痛断肝肠,了无生意,所以定要给我找些事做,而且必是一年、两年的做不完,才能让我好好活下去!
这些年来,我算是想通了,所谓情深不寿,实是情到深处,忘了自己只想着对方,却忘了,自吞黄莲时,对方如何能快乐。想着自己,就是想着对方,多么简单的道理却要反其道而行。流花身中剧毒,为了我,断情绝爱,若我不能及时赶到,她亡故了,我才知情,这一辈子,定是生不如死。
与其两人都受煎熬,不如同甘共苦,即使时光短暂,也是人生尽欢!”商高这一生没有痛快地找人倾诉过心中积郁,他对着水木华哭哭笑笑地尽诉情伤!”
“人生在世须尽欢吗?”水木华仰头遥看苍茫夜空,皎月光洁,普照人心。他如醍醐灌顶,心中畅亮。他哈哈一笑,仰头长啸,如龙吟虎啸。
商高含泪高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
34、情悟 。。。
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夺过酒壶,痛快淋漓地大口吞下。
水木华躬身深施一礼:“兄长,多谢教诲!”
“小兄弟,愿你共效鸳鸯比翼飞!”商高转身要走。
“兄长,教中可是有烦难事,小弟可能效力?”水木华站立屋檐,笑意澹然。
商高深施一礼,恳切道:“确实有求于兄弟,我们那小幼主被困在一个绝境,教中有人居心叵测假借他的名义为非作歹,我孤掌难鸣,便想救他出来。而那是个绝地,不但有天险,人守还有“繁星如海”阵,所以如弟能成行,那真是天助我教!”
“近日得空,必携紫燕子同去拜访兄长,再讨还今日这杯酒。”
“兄弟,我…‥,大恩不言谢!如要访我,去元黄城找九江客栈就说要见商高,那里的人会带你入教,我沽酒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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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悟情 。。。
一夜辛苦,夙夜回山庄沐浴后直接就睡,苏夕看她躺下,转身要走。
“苏,你别走了,陪陪我吧?”
“嗯!”苏夕走到床边。
“脱去外衣吧!”
“嗯!”苏夕脱衣上床。
夙夜偎过来,嗅了嗅那熟悉的味道,贴在他温暖的胸前,闭目昏昏欲睡。
“苏,哥哥什么时候会来?”她迷迷糊糊地问。
“快了吧!”苏夕揽着她,低声道。
“你想他了吗?”苏夕接着问。
夙夜没有回答,头埋在他身上,却把手抬起来,慢慢顺着他的脖颈抚上了他的脸庞,软滑的细指停在他的唇上,似是不让他再说下去,她用指尖一遍遍抚触他的唇。
苏夕浑身僵硬,唇上的麻痒让他难以忍受,但揣度不出她的意思,而不敢妄动。
“他是不是已经来了?”夙夜闷声问道。
苏夕伸手握住柔夷,放在自己心上,问道:“你怎么知道?”
听她轻轻一叹,再不说话。
午后,夙夜先醒了,苏夕没有象以前一样在她睡后离开,而是卧在她的身边睡着了。夙夜望着他,即使睡着了,那双纤眉也没有展开,心中一阵烦躁。她悄悄起床,出卧房门,庄子里闲来走走。
厨房的潭大娘正在水盆里洗果子,夙夜看那果子圆圆的、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便蹲下来,拿一个尝了尝,酸的很,酸过之后方有些甜意。看夙夜吃得呲牙咧嘴,潭大娘呵呵直笑。
“这果子虽不很好吃,却是这个季节的鲜果,别的地方没有,在我们村子里,地性热,才在这个季节长的旺象,你没见过,大雪压山,唯有我们村子里,家家树上,红腾腾的一片,可好看了!”潭大娘夸耀道。
“大娘,你们那村子远吗?”夙夜又拈起一个吃起来,这吃多了,就不觉得酸了!
“不远,就在咱这山坳里,姑娘去玩玩吧?”潭大娘正想回家看看,便怂恿夙夜去玩!
“你们这地方邪门的很,我每次出去都有事发生,虽有惊无险,却实在伤神!”
“这里本是山野村庄,这几年,却有些乌七八糟地人来,你争我斗,哎,连我们也跟着吃苦头!”
“哪里也不太平啊!”夙夜席地而坐,叹道。
“那山里红太酸了,你别吃多了。”苏夕过来拽她起来。
“苏,我们去大娘村子里玩玩吧?”
“你还没玩够?”
“哥哥,已经来了,还不知要去哪儿,他要我回山上怎么办?咱们去吧?”夙夜恳求道。
潭大娘带着他们很快就转到了山间小村庄,依山而建的稀稀落落的石屋,果真是家家户户种着山里红树,堆堆叠叠长的茂盛。
潭大娘家上有老婆婆,下有儿子儿媳还有个小孙女,一家人到了午后都歇工在家。看他们去了,都高兴
35、悟情 。。。
地招呼。
听说潭大娘家来了客人,而且还是“挽花节”上的紫燕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