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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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力挽狂澜,一举扭转局势?郑桢隐隐怀着希望,希望秦林像以前几次接触时那样,总是无往不利。
“来人呐,送秦将军出宫!”张鲸得意的笑着,两名小太监立刻跑到了秦林身边。
张鲸是故意的,他笑容格外的yin险毒辣,巴不得秦林像以前那样你不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吗,你不是从来都牛吗?这会儿快想方设法抗辩啊,咱家早给你设下套子钻啦!
不错,刘守有已将秦林“勾结”金樱姬,与海外诸藩属订立盟约,有不臣之心的情报,添油加醋一番,趁张诚不在的时候秘密告到了万历这里,而张鲸也绝不会放过机会,从旁敲了好好敲了顿边鼓。
没有,秦林并不曾抗辩,他的表情简直就像一出声sè俱全的活剧:先是大吃一惊,嘴巴张开合不拢来,接着眼神变得茫然失措,嘴角甚至还抽搐几下,最后把既忧惧、又委屈的目光投向了万历。
那一瞬间,万历也有点儿不忍,毕竟秦林是他心目中的忠臣,甚至几次三番有救驾之功,但眼中一丝光芒闪过,他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秦爱卿,慈宁宫乃母后荣养之所,外臣不好总来这里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微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秦林装出副忍辱受屈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怨言,就连谢恩的声音也能听出是努力控制着声带的颤抖。
唉,这厮怎么不上套呢?张鲸心中无比的失望。
李太后看看万历,低声道:“皇儿,母后对秦将军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为了母后拜佛祈福,叫他受的这点小小挫折?”万历信心十足的宽慰着,太后内心的一点点负愧,很快就在儿子鼓励的目光中完全消散。
万历嘴角就微微往上一挑,暗暗得意于刚才的试探:刘守有告秦林结交海外藩属,怀有不臣之心,朕这番试探,看来他还是很忠心的嘛!
哈哈,刘都督和秦将军就是要争才好呢,要是像张太师那样,把江陵党经营得铁板一块,朕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自己的帝王取下之术,万历还是很午信心的。
郑桢看到秦林落寞的背影心情复杂至极,既有些惋橡、难受,又有种难以明言的庆幸:曾经被她钦慕、需要仰视的秦将军,却仅仅因为太后、皇帝的几句话就黯然失sè,天下终究是掌握在陛下手中啊于是每当朱翊钧投来炽热的目光,郑桢的笑容就更加妩媚jiāo俏,她心中争宠、固宠的信念,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强大。
慈宁宫里的人们或者唏嘘感慨,或者幸灾乐祸,他们绝不会想到,秦林“落寞”的走出慈宁宫之后,腰背立刻ting得笔直,惶恐的神sè刹那间消失无踪,眼神变得犀利而坚定,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是的,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灵台一片清明!
秦林这号人物,从来就不会把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当作人生信条,但几次三番的破案立功,几次三番被朝缝提拔重用,满朝尽说是头号大红人,圣眷优隆,自然心底生起三分知遇之感。
当然这种感受和传统的忠君仍差着老远,细说的话,大约就像对前世大学里,那位将满腹经纶倾囊相授的老教授,还有工作之后,总是鼎力支持的老局长那样吧。
在今天的事实面前,这种感觉已彻底消失无踪“自古帝心最难测、从来伴君如伴虎”秦林将徐文长经常唠叨的这两句在心中默念几遍,洒然一笑。
什么圣眷优隆,什么天恩高厚,在别人固然孜孜以求,秦林却觉得不值一哂,原因没别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圣眷、帝心上,对他来说无异于把命运完全交由别人掌握。
即使是皇帝,也不行!
叫什么圣眷见鬼去吧秦杯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又暗暗用力握紧了拳头,只有不折不扣捏在手中的实力,才是权势的根本!
先前几名引路的小太监,此时早已避之不及,远远的看见秦林神情举止,si底下暗笑这位秦将军莫非因失了圣眷,已经神志昏乱了?
张鲸手下两名小太监,一个叫来顺,一个叫喜旺,竟像押犯人似的跟在秦林身边,见状就yin阳怪气的道:“哼,有人哪还笑得出来,真是不知死活……”秦林哪里和他两个计较?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自顾着走路,倒叫来顺和喜旺没趣没趣的。
“秦将军、秦将军!”
郑桢jiāo呼着,引四名捧着盒子的宫女匆匆追来。
秦林停下脚步,当着众宫女太监故意装作不认识:“姑娘这是?”
郑桢福了一福,大声道:“郑氏见过秦将军!方才慈宁宫传斋饭,陛下想起这时候将军一定还没用午饭,便命赐将军一份。”
原来万历又玩起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路数,觉得刚才待秦林太过分,怕冷了忠臣之心,所以又特意赏赐斋饭,郑桢就自告奋勇来追秦林。
她故意大声说出来,只怕当场听见的太监宫女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个个面面相觑:得,秦将军真是了不起,刚被从慈宁宫赶出来,陛下又派新得宠的郑氏送斋饭给他,这圣眷可不能不说隆重之极了。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来顺和喜旺,一下子就瘪了气儿,站在旁边不说话。
狗屁的圣眷!秦林心头冷笑不迭,陛下这帝王之术用得ting顺溜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惜了,老子不是皮卡丘!
说到底,这四盒斋饭也不是什么圣眷,而是扎扎实实的实力,如果没有审yin断阳、屡破奇案的真本事,如果没有朝野内外加起来堪与刘守有相抗的势力,试问万历会不会刚赶走秦林,又送这四盒斋饭?
面上丝毫也不流lu,秦林面朝慈宁宫方向诚惶诚恐、感ji涕零的谢恩,又朝郑桢使个眼sè。
“秦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陛下还有旨意传给你”郑桢说罢,高昂着头颅,傲然的目光往几名宫女身上一扫,她们便自觉往后退几步。
宫女太监们越发心惊,一个个把秦林羡慕得不行,赏赐的斋饭不值钱,但荣宠非常,派新得宠的郑氏前来送饭,这就更加荣耀,甚而还有口谕带来,越发与众不同啊!
来顺赶紧把喜旺拉了一把,两个人躲到旁边直抹冷汗,后悔刚才不该冷嘲热讽,暗自嘀咕要是秦将军计较起来,张鲸张老公能不能保住咱俩?
旁边的宫女太监都笑,你们俩算哪根葱?在秦将军心目中,恐怕连个屁都不如,他本没空来理会你们呢。
“那就好,那就好,他老人家就把咱当个屁给放了吧!”来顺、
喜旺额角汗水哗啦啦直淌。
秦林确实没空理会这两个小角sè,他从郑桢口中得知,刚才就是威灵法王进的谗言,大概就是他刚到慈宁宫门口,小喇嘛进去通报之后,额朝尼玛大喇嘛出来阻拦,威灵法王就在宫里谗害忠良,说什么凶戾血腥之气浓重无比,冲撞了佛爷、菩萨,匆匆结束了佛事,惹得李太后极为不乐,便对秦林说了那番话。
“那么,他那些神通究竟如何?是些寻常江湖把戏,还是确有其事?”秦林mo了mo下巴。
郑桢秀眉微蹙:“果真神通广大,绝非江湖骗子,否则宫里这么多人,早就识破啦……”
她说了一通,秦林边听边点头,若有所思。
正在此时,大汉将军陈铭豪领着人疾奔而来:“不好了,秦将军,出事了!法王法驾在东安门外遇袭!”!。
627章 闪亮登场
片刻之前,大约就是泰林跨出慈宁宫门槛的时候,措嘉达瓦尔品第威灵法王的法驾,也刚刚前呼后拥的走出东安门。
扎论金顶寺一十八名护教罗汉为开路先锋,个个生得凶神恶煞,全都穿白sè僧衣、红sè僧袍,头戴毗卢法冠,手持加持宝锉、镜钹、金刚锉诸般法器;近百名头顶扣着兜帽、大半张脸被遮住的苦修僧随后而行,簇拥着法王那顶十六人抬的黄顶紫帷步辇。
众番僧口中念念有词,一路行来梵音大作,又有番僧抓起香花望空抛撒,花瓣漫天飞舞,或者沾起净水洒落,雨lu星星点点洒向人间………
这位法王的道行如何高深、神通如何广大,确实人所未见,但派头之煊赫,恐怕西天佛祖临凡、南海观音降世,也要和他差得老远呢!
那沿途百姓见了这阵势,慌得赶紧跪拜—往日里番僧虽然作威作福,可这回来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天佛子啊,连朝廷都如此推戴,还能有假?
东安门出来往东一条街过去,到金鱼胡同口子上再顺大路往北拐,直走到底就是威灵法王驻锡的隆福寺。
这条南北向的大路两侧胡同特别多,西边是锡蜡胡同、烧酒胡同,东边有堂子胡同、金鱼胡同、干鱼胡同、格树胡同,道路纵横交错,照说是个容易出事儿的地方,却从来都是平平安安的。
原因很简单,这里不仅紧邻着皇城根儿,东南边不远就是校尉营、巡捕厅,东北面一里多远还有个总理京军各大营的戎政府谁胆子生毛敢在这里瞎胡闹?
远远听到梵音漫天,胡同里的百姓都走到大街上凑热闹顶礼膜拜的也为数不少,番僧们见状就越发得意个个抖擞精神,把鼓儿钹儿敲得震天响。
哪晓得乐极生悲,突然半空中一声闷雷也似的怒吼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妖僧休走圣教爷爷来会会有这邪魔外道!”
循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锡蜡胡同的一间民房顶上已多了道人影儿,此人生得面如锅底、眉毛耷拉下来一副苦相,身材不甚高大.穿件麻布褂子,lu出黝黑如铁的肌肉手中握着的生铁禅杖粗如儿臂,腰间挂口戒刀,正是白莲教应劫右使“铁面杀生佛”艾苦禅!
“保护佛爷法驾!”额朝尼玛大喇嘛吆喝着,“曲仁、次仁、阿尼、曲比,护法卫道!”
四名护教罗汉迎了上去,掏出菩提子、铁莲子朝着艾苦禅ji射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异响。
艾苦禅不慌不忙,将禅杖舞得风雨不透,只见铁莲子打在上面火星四溅叮叮叮一串响声,尽数被拦了下来。
“爷爷超度有们吧!”艾苦禅托的一下从房顶跃下禅杖朝着四名番僧砸落。
扎论金顶寺的护教罗汉也非等闲之辈,四柄金刚杵、降魔权齐齐伸出,与艾苦禅斗在一处。
“圣教青阳堂主紫寒烟在此,妖僧受死!”烧酒胡同民房上一名女子身段妖娆婀娜,头戴青纱斗笠,青纱被风吹起容颜若隐若现,左脸带着的铁面具凶暴可怖,lu出的右脸却美艳无比,纤纤素手持着柄圆月弯刀,那刀锋亮如银月!
这位青阳堂主身形宛如鬼魅,一缕青烟似的疾驰而来,额朝尼玛大惊,立马又分出四名护教罗汉去抵挡她,金钹、宝铿与圆月弯刀打了个旗鼓相当。
“还有我白阳堂主萧云天!”堂子胡同走出位白袍书生,负着双手施施然走来。
正好旁边站着一名端净水的苦修僧,立刻抡起铜钵朝他头顶砸落,那铜钵足有二十来斤,这一下砸中了还不脑浆迸裂?
萧云天不闪不避,伸手往前一抓,那苦修僧只觉眼前一花、心口一痛,xiong前便多了个拳头大的血洞,再看萧云天手中,赫然是颗蠕动的心脏!
额朝尼玛心中着慌,暗道白莲教果然高手如云,急忙又派出四名护教罗汉与萧云天ji战。
“好酒啊好酒,各位要吃酒,什么时候能少得了我红阳堂主练辟尘?”干鱼胡同又走出位中年酒鬼,腰间挂一只酒葫芦、一柄宝剑,生得面如重枣,顶着颗发红发亮的酒糟鼻,走路跌跌撞撞。
额朝尼玛使个眼sè,两名苦修僧分别从左右逼了上去,这两位刚刚举起手中的兵器,看不清练辟尘有何动作,只见一溜儿银光从眼前闪过,喉头便是一甜,颈间鲜血喷出两尺有余。
“好酒、好酒!”练辟尘张嘴承接鲜血,竟扎扎实实续喝了两口,朗声笑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果然够劲!”
额朝尼玛怒发如雷,脸上青气浮现,强忍着怒气又令四名护教罗汉去敌住练辟尘。
此时十八罗汉已去了十六名,法王驾下除了近百苦修僧之外,就只有额朝尼玛大喇嘛和他的一名师弟。
没想到白莲教大举来袭,额朝尼码心下着慌,回头看看不远处的皇城,暗暗叫苦不迭:禁军怎地还没来?白莲教和咱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发动如此规模的攻势?万一他们那位教主………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只听得一声清朗的长笑宛如九霄凤鸣,椿树胡同口子的民宅顶上一道婀娜的身影,白衣如雪、银面雷寒,正是白莲教神功盛德光明至大圣教主来也!
额朝尼玛顿时hun飞魄散,慌忙叫道:“中了魔教的分瓣梅花计,快退、快退,保护法王法驾退入皇城!”
哪里来得及?远近各处民房顶上,十余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冒了出来,只听得弓弦绷绷绷宛如雨打芭慈,半空中箭矢带着尖锐的啸音劲射而至。
这些黑衣人都是白莲教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