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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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宦璋吓得hun飞魄散,磕着头,一叠声的叫道:,“长官饶命,长官高抬贵手!”
秦林嘿嘿冷笑,吩咐陆远志:,“安排一队弟兄先回京师,把这家伙柙入诏狱,好生招待!”
陈宦璋心都吓得从嗓子眼冒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长官、长官!您答应饶小的xing命啊!”
“我答应不杀你”秦林嘴角一撇,语声中不无讥诮:“所以本官只把你关进诏狱,一直到你寿终正寝为止哦,看看,本官言而有信吧?”
陈宦璋顿时软瘫如泥,被北司官校像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等待他的,将是暗无天日的深牢大狱。
,“走,咱们去找周裕德”秦林把胖子手臂拍了拍,脸sè有点不好看:,“如果没有料错,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陆远志张大了嘴巴。
果然不出秦林所料,再次见到周裕德的时候,他已经是具渐渐变冷的尸体。
犯人是自杀的,秦杯把北镇抚司官校带来清理内鬼,戚金领着一群边军看管罪犯,这些边军上阵打仗厉害,看押人犯却欠缺经验,被周裕德趁着解手的机会,从鞋子里找到药丸吞下肚,立马呜呼哀哉。
,“其实这家伙真有点jiān诈,如果不是低估了本官,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也许到现在还能逍遥法外吧!”秦林叹息着,翻了翻周裕德的眼皮,严重充血的结膜证明他确实死于砷化合物中毒,就是那种俗称〖砒〗霜的玩意儿,要了他的命。
除了一开始犯下低估秦林的错误,其他方面周裕德已经做到了极致,案情曝光之后一层层的推诿抵赖,一个谎言套着另一个谎言,虚虚实实的转移秦林的注意力,最后从容自尽,以生命为代价掐断了继续深挖细查的线索,不能不说是一位厉害人物。
秦林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没有找到那枚属于宫禁之物的闲章。
陆远志却道:,“可惜他惹到了秦哥您,所以他被逼得只能自杀,除此之外,连别的一条路都没有!”
“好了,不需要安慰我”秦林拍了拍陆远志的肩膀:,“事涉宫闱,必须谨慎小心,咱们暂时还不能直接上门去查闻香门,更不可能去问王皇后。但是,分析种种迹象,我也有了新井线索”
眼角余光注意到王象乾走进了锦衣卫百户所,秦林便住口不说。
陆远志兀自愤愤不平:,“那枚闲章嘛,咱们去查抄周裕德家里,可能还会找到呢!”
,“绝对找不到了”秦林微微一笑,又道:,“不过王知州应该很想查抄周裕德家里吧,咱们不妨把这个差使让给他。”
王象乾正好走近,闻言大笑起来,朝着秦林施礼:“闻弦歌而知雅意,秦长官真有周郎之才!”秦林拱手回礼:,“这下百姓就不必先交了闻香门的地租,又要交朝廷的税赋,连带着王知州的官声也要好起来了吧!”
王象乾这趟来就是为了此事,他回去也好好想了想,百姓们把田地投献给闻香门,mi信鬼神倒只有三分,另外七分则是为了托庇门下,少交乃至不交朝廷税赋,这样的话就算要给闻香门缴纳地租,一进一出也还不亏。
是的,周裕德死了,蓟州百姓被骗投献的土地可以拿回来,但秋收之后地租就已经交给了闻香门,现在州官再来催逼税赋,他们这个冬天怕是不容易过了。
虽然查明周老憨爷别并不是被催逼税赋而自尽,王象乾也有些后怕,想想暗自失悔,然后就被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周裕德是帮着闻香门在蓟州搜刮百姓的神坛大师兄,他家里油水绝对够多,照道理他犯下大罪,找顶帽子扛上去就可以抄家,这些财产不就能冲抵百姓的税款吗?
不过来的时候王象乾就寻思,抄家这种油水夹的事情,锦衣卫还不抢着干,能轮到州衙这边?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口,秦林就先答应了,他心头这感ji呀真是一言难尽。
,“秦将军,素不相识,您竟然肯如此帮助下官,下官真正铭感五内!”王象乾极为感佩的说着。
,“的确素不相识,不过本官和令尊有过一面之缘”秦林微笑着,记忆中有一段湖广巡抚王之垣在张紫萱和她两位兄长面前马屁连天的场面”“湖广巡抚王公,那是两年前在长江,江陵相府两位公子的船上。”
王象乾恍然大悟,继而红着脸嗫嚅半晌,非常不好意思。
秦林拍拍王象乾的肩膀:,“你是个好官,只是有时候xing子稍微急了点,对百姓来说你就是这一方的父母,其实只要耐心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他们就会站到你这边,有愚夫愚fu,但从来没有愚民!”
“下官”王象乾一揖到地:,“谨受教。”
512章 数据分析
秦林以北镇抚司大印奉诏办案,便宜行事,自接在蓟州斩了周满兴,又下令北镇抚司暗探们密查闻香门,这才启程赶往蓟镇总兵所在的三屯营。//
身后,知州王象乾将闻香门神坛大师兄周裕德假传教、真行凶的恶行广为揭lu,周家庄、乃至整个蓟州的百姓尽人皆知,纷纷退出闻香门,而以前投献出去的田地,也在官府干涉之下纷纷回到了原主手中。
周裕德本来就是富家员外,这又借闻香门敛聚了不少财富,王象乾查抄他家财产,所得正够抵充百姓的税赋,他终于可以对朝廷、对张相爷有个交代了。
比起王象乾对秦林的暗自感ji,百姓们表现得更为直接,周家庄和附近的百姓人人立了生祠”“锦衣卫指挥使秦公讳林长命百岁多福多寿”每逢节日便顶礼膜拜。
人都说了,闻香门那是假的,秦长官这是真的,趋吉避凶、邪秽不上门,就算遇到冤屈也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喝,比贴门神还管用!
,“他们真的做了我的长生禄位?”夜宿遵化城,秦林一边在驿馆房间看着文牍,一边笑着问道。
陆胖子眉飞sè舞:,“那可不是,我看了上头的字句,什么百子千别,什么福泽绵长,哈哈,秦哥你抵触邪魔外道、救万民于mi途,实在功德无量啊,满天神佛都要保估你!”
秦林笑着摇摇头,嘟哝道:,“百子千孙,福泽绵长?那他们还不如写桃huā运旺,佳丽三千,嘿嘿……”
什么?胖子有点没听清楚。
,“好sè的家伙”阿沙躺在chuáng上,慧黠灵动的大眼睛盯着天huā板有些发怔,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牛大力在外头把宿卫的各项事务安排妥当,这才走进来。
陆远志看看左右,关上门,压低了声音:,“秦哥,记得在蓟州提到闻香门和宫中有联系,你说有新的线索,因为王知州前来拜访就打断了,不知道究竟是井么?”
秦林拿着一份全国地图,先用红笔从北直隶越太行山到山西大同的大致范围,划了一道线。
这是?胖子和牛大力都没看懂,说是南北分界线吧,好像太偏北了,红线以南占了八九成,以北的面积只有一两成。
,“近年来白莲教起事,要么在湘西,要么在江南,我翻阅了大大小
小的案件,发生地点从来没有越过这道线”秦林指着那条红线,嘿嘿一笑:,“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很可能是白莲教南北两宗的某种界限?”
chuáng上翘着tui摇晃的阿沙,立刻停下了摇晃,尖着耳朵听秦林说话,偷眼看看那道红线,差不多就是总教和雁北分舵虽未明言,却实际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分界。
见陆远志和牛大力屏息静气,秦林又用铃笔在图上画了大大小小的圆圈:,“看看我现在所画的,是上次白莲教北宗掳掠在各地掳掠儿童的案件,以州县为统计,被掠人数越多,我的圈儿就画得越大。”
不是北宗,是雁北分舵!阿沙撇撇嘴。
陆远志、牛大力两个看着秦林画那些圈儿,这些府州县,有的没有儿童被白莲教掳掠,有的被抓了两三个,有的则朝过五名,秦林按人数决定圈儿的大小。
最后,秦林又拿出毛笔,开始了最后一项工作:,“现在,我画的是各地闻香门的堂、分舵和神坛,闻香门是公开传教的,咱们北镇抚司有它在各地的信息。堂最大,我给它画个双层圆点,分舵次之,就用大圆集,神坛最小,就用小圆点,两位兄弟,看出什么来了吗?”
陆远志惊得一格大tui:,“天哪,原来闻香门就是白莲井宗!”
可不是嘛,地图上凡是画双层圆点的地方,圈儿就大,凡是画大圆点的地方,圈儿就小,凡是画小圆点的地方,圈儿就最小,或者根本没有!
数理统计,同样是破案的有力手段,尤其是案例越多,越容易从广泛的统计对象中找到蛛丝马迹,白莲北宗劫持大批幼童,正是一个较好的分析蓝本。
秦林以无可争辩的事实认定,闻香门和白莲北宗掳掠幼童一事,在逻辑上有着相当高程度的正相关,也即是说,两者很有可能根本就是一体两面,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白莲北宗的教主是石自然,上次见到的,“少教主”叫做石中天,但闻香门是公开传教的普通会门,门主叫王森,这王森是受石自然控制的傀儡吗?他们又是怎样从人人喊打的邪教,摇身一变成为正常的民间宗教会门?
这些事情,都必须等待查访的结果。
,“是的,白莲北宗有八九成就是闻香门”秦林掷下了笔”“不过陈宦璋在那种情况下不会说谎,王象乾也告诉本官,听说闻香门和王皇后有联系,那王森自称王娘娘族兄,又有宫中信物,事情涉及宫禁就不得不格外谨慎,咱们锦衣卫只管外朝谋反悖逆,没必要扎进宫中争斗,本官决定安排密探暗访,暂时对此事静观其变!”
陆远志和牛大力也晓得涉及宫闱就不得不千般谨慎万般小心,两人脸sè一暗,咬牙道:,“请长官放心,属下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把这件事对外泄漏半个字!不过……”
胖子朝躺在chuáng上的阿沙努了努嘴,牛大力也沉着脸,神sèyin森可怖。
一阵夜晚的风从门缝里吹过来,蜡烛的火苗跃动,烛光照在秦林的脸上,忽明忽暗,yin晴不定。
他伸出手斜斜往下一劈,“只有一种人不会乱说话……”
,“喂,你们、称们要做什么?”阿沙警觉起来。
,”
那就是嘴被堵住的人!”秦林大笑着,抓起一大把mi线塞到阿沙嘴里,堵得满满当当。
陆远志和牛大力两个闯祸精栓着肚皮直笑”“秦长官您亲自动手灭口,兄弟就先闪了!”
这两位害怕误伤,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明白自己被秦林耍了,阿沙张牙舞爪的和他打起来,拳来脚往,最终还是被秦林拎着头发,一脚踹到了外面套间的chuáng上,随后内间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秦槌打着呵欠,悉悉索索的钻进了被窝。
哼,真动手十个你也被我打趴下了!阿沙双手枕着头,翘着脚在chuáng上发呆。
这几天她都hun不守舍,就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把白莲北宗就是闻香门的真相告诉秦林,想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
脑瓜里面,好象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喋喋不休的说:,“雁北分舵虽然脱离总教,好歹也是无生老母座下弟兄,怎么能出卖给朝廷鹰犬呢?要那么做的话,岂不成了本教的叛徒?”
另一个声音却说:,“雁北分舵当年和méng古鞑虏勾结,已经是汉jiān,现在又滥杀无辜,实在是凶残邪恶,借朝廷的手清理门户,难道不应该吗?何况秦大叔对你那么好,就帮他一次又如何?”
两个声音整天在脑子里吵架,阿沙几乎快被弄得脑袋裂开了,最后睡觉都睡得不好,白天则看着马车的天huā板发呆。
这下好了,秦林自己找到雁北分舵就是闻香门的证据,确定他们就是一体两面,阿沙终于不再左右为难,可以香香甜甜的睡个好觉。
,“可不是我出卖教友哦,雁北分舵你们这群败类,自己弄得天怒人怨,哼,秦大叔把你们抓起来一个个都砍了,那才大快人心!”阿沙嘻嘻直乐,忽然又自言自语:,“咦,石自然那厮怎么和王皇后搭上关系了?他们这步棋倒是走得好管他的,反正这群白痴是斗不过秦大叔的!”
想着想着,阿沙就甜甜的睡着了,嘴里还带着mi线的甜味儿,是秦大叔塞进她嘴里的……
第二天从遵化城出发,没多久就到了蓟镇总兵驻地三屯营。
距离三屯营还有十来里,准确的说刚出了遵化城还没多远呢,秦林一行人就遥遥听得锣鼓喧天,马蹄声声,盔甲铿然井响,千军万马朝这边迎过来。
许许多多的旌旗,大书责官衔名号:蓟镇总兵官、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少得……
戚继光一马当先,老远就冲着秦林抱拳,脸上笑容满面:,“秦兄弟远道而来,愚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秦林正准备从马车里钻出来,戚继光已经滚鞍落马,双足发力,踩得地面黄沙纷纷扬扬,犹如一道龙卷风似的奔来,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