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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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好多大象正在里面活动,有的在洗象池里头打滚洗澡,有的由象奴牵着慢慢走动,有的正训练两两交鼻。
尤其叫人喜欢的是,这些庞然大物被训练得非常听话,一头头温顺和善,极通人性,虽然身躯庞大,种种动作和神态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象奴都是锦衣卫的校尉、力士,他们俸禄微薄、生活清苦,见本所温指挥诚惶诚恐的陪着一位锦衣同知,又有女眷随行,就知道是哪位达官显贵来看象了,纷纷把自己管的大象牵过来讨好卖乖。
温德胜清清嗓子,大声吆喝:“掌南镇抚司秦长官大驾光临,大伙儿都把精神打起来!”
一听是秦长官,象奴们越发抖擞精神,都晓得这位长官是有钱的,连百官折俸都能包圆了买下,要是讨得他老人家高兴,手指缝里随便漏下点,不也发笔小财吗?
先是学朝仪立仗,也就是大小朝会时那样:大象先按次序分左右两排站好,温德胜亲自敲钟,象就自动懔然肃立,纹丝不动,如同侍卫一般,并不需要象奴去管。
“好乖呀!”徐辛夷拍着手直乐。
朱尧媖也抿着嘴儿笑,却不是很喜欢,她在宫里就常看见象做这个动作。
温德胜又把钟敲响,大象齐齐一声嘶鸣,这几十头大象的声音叠加起来,简直如同雷鸣。
然后象就把长鼻子斜斜伸向空中,左右对面而立的两头大象,长鼻子在空中交叉,如同拱门。
秦林促狭得很,料得这套是朱尧媖见惯的不稀奇了,突然把她胳膊一带,“走,咱们从象鼻子底下走过去。”
可怜的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林拖着走到了几十条象鼻子组成的拱门长廊之下,登时把她魂灵儿都吓飞到了九霄云外。
朱尧媖在宫里都是远远看看,哪儿和大象挨得这么近?和大象这种庞然大物相处,远远看着不害怕,可大象突然间变得近在眼前,一个个大得不像话,活像一群长鼻子妖怪,从它们面前走过,她又惊又怕,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站在外头看铁笼子里关着的狮子,跟被关进铁笼子和狮子待一块,绝对是不同的感受啊……
“咯咯咯、咯咯咯……”长公主殿下碎玉般的牙齿叩击着,身体软得像棉花,双手抱着秦林的脖子,像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身。
秦林也有点后悔了,朱尧媖虽然有些孩子气,身材瘦削像个黄毛丫头,毕竟有十四岁了,像这么吊在自己身总觉得不大妥当,呃,好像是自己存心欺负她似的。
可不是吗,少女青涩的身体和他紧紧相贴,甚至能感觉到温软如鸽的椒乳……
靠,这也太禽兽了!秦林赶紧止住胡思乱想,没办法,只好绷着劲儿,把朱尧媖从长鼻子拱门的另一头拖了出来,交给侍剑扶着。
徐辛夷双手叉腰,黑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姓秦的,有你这种姐夫吗?这么作弄她,人家好歹也是朝廷的……”
秦林没等她把长公主三字嚷嚷出来,赶紧捂住她嘴巴,抱怨道:“是她自己叶公好龙,说喜欢大象,结果走近了又害怕,能怪我?”
“我、我可以摸摸这些大象吗?”
呃,这是谁说的?秦林和徐辛夷都闻声转过头,却见刚才还怕得要死的朱尧媖,又站到了为首的一头大象前面,伸着手想摸又不敢,一副弱弱的表情。
“小姐尽管摸,这象就算拿棍子打,它也不会发急的,”温德胜陪着笑脸,他不知道朱尧媖的身份,以为是秦林的什么亲戚。
想想也是,这些象是要用在朝会的,要是野性难驯,搅扰了朝会、冲撞了天子和朝臣,那还得了?
朱尧媖伸手轻轻摸了摸大象的腿,那象纹丝不动,她胆子就大了许多,又摸了几下。
象奴加意讨好,一声呼哨,大象就跪了下来,把脑袋冲着朱尧媖。
长公主立马喜笑颜开,见大象很温顺,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揪耳朵、扯鼻子、拍脑袋,和大象玩得不亦乐乎。
秦林和徐辛夷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温德胜又讨好道:“这些象不但可以玩,还可以骑的。”
“还可以骑?”徐辛夷杏核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早就跃跃欲试了,当下朝最高大威武的一头大象指了指:“好啊,我要骑它。”
温德胜大声赞道:“夫人好眼力,这头威武大将军是象群领班,朝排序第一。”
原来明朝皇帝很好玩,常给一些物事封号,比如火炮往往有威远将军、神威无敌大将军等封号,这些大象也各有品级,领头的这头更是受封大将军,食一品禄。
当然大象就算封到一品,要骑它照样骑,象奴这就牵着大将军过来趴下,徐辛夷兴高采烈的骑了去。
很快徐辛夷就骑着象到处飞跑,大小姐很没有形象的狂笑:“哇哈哈哈~~原来我骑术这么好,连象都会骑啦!”
哪儿是她骑术好?分明是象驮着她,按象奴口令在室内跑圈。
温德胜想笑又不敢笑:“秦长官夫人,还真是将门虎女,英风锐气羡煞旁人啊!”
秦林摸摸鼻子,对徐大小姐实在无话可说,忽然身后衣襟被扯了扯。
朱尧媖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瘪着小嘴央求:“姐夫,我也要骑嘛姐夫!”
嗯嗯,温德胜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脸,神色变得极其古怪。
秦林额头直冒黑线,竭力忍住冲朱尧媖大吼一顿的冲动:
长公主,你是要骑大象,不是骑姐夫!
437章 白象杀人事件
最大最威猛的,“威武大将军”,已经被徐辛夷骑着满场跑了,温德胜有心要和秦林卖个好,谄媚的道:“秦长官,咱还有一头缅甸进贡的白象,乃是祥瑞之物,您和令妹骑了白象,今后一定事事称心、吉祥如意。// //”
缅甸?秦林皱了皱眉头:,“咱们大明朝不是正和他们打仗吗?”
嘉靖年间,缅甸东吁王朝莽应龙继位为王,此人虽称不上什么雄才大略,却有几分虎狼之心,在中南半岛边陲之地居然也算得上个不世出的人杰,数十年南征北战”扩地自雄,实力逐渐膨胀,从嘉靖末年开始竟出兵屡次进犯云南。
去年莽应龙又率兵进攻大明云南孟养宣慰使司”忠于大明的土司宣慰使思个力战不敌,被俘后不屈而死,缅甸将孟养土地吞并。
因为缅方吞并的是明朝土司的辖地,并没能引起朝廷的重视,对思个的灭亡采取了坐视不管的做法,事后云南巡抚饶仁侃甚至还派人去招抚缅甸,其结果当然是铩羽而归。
这种情况下,缅甸还会进贡白象,秦林自然觉得不大合情理。
温德胜却觉得很正常,睁大了眼鼻不解的道:,“缅甸蕞尔小国,
仰我大明天威,所以将白象入贡。至于打仗,那是属国和土司之间的事情”咱们大明朝何必管他?”
秦林mo了mo鼻子,知道和这位只懂喂大象的温指挥说不明白,便不再理这茬。
朱尧媒听说有白象,自是高兴得很,连连催促要乘白象。
温德胜弄大象是老本行,亲自去把白象牵了来,果然是一头通体粉白中微微带点红的大象,和别的同类那种泥灰sè的皮肤完全不同。
这头象颜sè既特别,装饰也极其华丽纯金的鞍鞘、镶嵌珍珠宝石的各种饰物,简直就像普贤菩萨的坐骑,漂亮极了。
“哇nn”朱尧媒眼睛直冒小星星”高兴得无以复加,飞快的迎着白象跑过去momo它的长鼻子,扯扯它的大耳朵。
果然女孩子就是对粉红sè的东东缺乏抵抗力啊!
“不过是一头得了白化病的大象好稀奇么?大惊小怪!”秦林不屑的撇撇紫温德胜却已经让白象趴了下来,大象背上驮着座儿,朱尧媒迫不及待的骑了上去,温德胜又对着秦林哈腰意思是请他也一块骑,这白象是很了不起的祥瑞骑了能万事如意的。
反正象背上有并列的两个座儿,看看徐辛夷骑着象满场跑,秦林也有点儿心动”便坐了上去。
朱尧媒伸手拍拍白象的身子:“白象你要乖哦,这个秦姐夫很凶,要是惹了他呀,你会挨打哦!”
秦林翻翻白眼,不想和这黄毛丫头废话。
温德胜吆喝一声,白象就站起来,它背上设的座儿离地就有丈把高又摇摇晃晃的朱尧媒立马呀的一声惊呼,紧紧掐着秦林的胳膊。
“长公主啊,有扶手你不抓,敢情我胳膊不疼呢?”,秦林那个郁闷啊胳膊被掐得生疼。
“对不住,对不住!”朱尧赎松开手脸儿红红的,牢牢抓住座位前面的扶手。
地面上温德胜忍住笑,吆喝白象往前走。
还没走上两步,忽然有个人从斜刺里跑出来,一叠声的道:“使不得使不得,这白象骑不得的!”
什么鸟人唧唧歪歪?秦林不乐意了,就算是祥瑞吧,也就是头得了白化病的大象而已,老子骑一骑还能把它给骑黑了?
朱尧媒也瘪着小嘴,很不高兴。
“华老桩”你搞什么鬼?快滚开!别冲撞了秦长官!”温德胜厉声训斥那人,转身点头哈腰的对秦林道:“这头白象是个祥瑞,配了四个象奴”这华老桩是其中之一”驯象的本事是不错的,就是做人不怎么开通”冒犯了长官,见谅、见谅!”,
华老桩约莫四十岁上下,黑漆漆的脸上全是刀劈斧削般的皱纹”看上去老气横秋,衣服十分破旧”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这些驯象的把式,生活都相当清苦,算是锦衣卫系统里头最底层、最被人瞧不起的角sè了。
照说听到管本所的指挥佥事温德胜训斥”华老桩也该退下了,可他眼睛一亮,把秦林打量几下”非但不退还往前走了两步,仰着脸问道:“敢问来的可是那位审yin断阳、神目如电的秦林秦长官?”
温德胜气急败坏,跳着脚,拿驯象的鞭子劈头盖脸朝华老桩身上抽:“你好大的面子,你狗胆包天!秦长官的名讳也是你这狗奴能叫的?还不快滚,留在这里作死!”,秦林听得华老桩口气,觉出有几分蹊跷”便止住温德*,和颜悦sè的问道:“本官便是执掌南镇抚司的秦林,华是桩是吧,
你有什么话要和本官说?这头白象又为什么骑不得?”
华老桩听到确实是秦林,似乎松了很大口气,当即如释重负的道:“都说秦长官断案如神,今个儿天老爷叫秦长官来了,小的心里头这桩事情也说……,
…啊!”
突然之间,隐约有什么声音传来,华老桩抬起手指,惊骇无比的朝上指着秦林,然后lu出恐惧之极的样子,努力想往后转动脑袋,脖子却像僵住了一样,半分也动不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huā?秦林莫名其妙的mo了mo脸。
就在此刻,奇变陡生,白象昂的一声长吼,在震耳yu聋的吼声中,势如山崩的朝前冲去!
秦林被带得身子猛的向后一仰,好在他反应极快,用力抓住扶手。
朱尧媒却稍微慢了一步,刚才停下来说话,她就松开了手,待要去抓那座位前面的扶手,指尖和扶手堪堪差着两寸,身子便被剧烈的颠簸抛离了座位!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白象正地动山摇般往前猛冲,朱尧媒这要是摔了下去”铁定被象tui踏中,这么个jiāo滴滴的小姑娘,那还有命在吗?
还骑着威武大将军疯跑的徐辛夷”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跳了出来,距离却远了,眼睁睁的看着表妹从座位上颠飞了起来,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觉刹那间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揪住,全身血液都涌上了太阳xué。
身子飞在半空的朱尧媒,谈不上后悔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只走过去十四年的经历太过灰sè、太过平淡,在这瞬间让她记起来的也就是和徐辛夷一起出宫的两次经历……”
这就要死了吗?朱尧蟆的身体开始向下坠落”下方,是狂奔的白象,和四只铁炮般的象tui。
就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闪电般伸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腰带,然后用力回拖,电光火石之间竟把她拖回了座位上。
啊呀!朱尧媒只觉自己跌在了什么人身上,男子的气息并不陌生,只是少女的本能使她浑浑噩噩的挣扎着。
“别乱动,我很幸苦耶!”秦林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憋出这句鼻。
可不是嘛,左手牢牢握住扶手,身体要在颠簸起伏的大象背上保持平衡”右手还要打横将朱尧旗抱在怀中,偏偏她还不停的扭来扭去。
嗯,胯下白象飞驰、怀中美人横抱,很拉风很嚣张,可真他妈费力啊!
温德胜和象奴们起初都被惊呆了,回过神来,纷纷围追堵截”使出浑身解数收拾这白象,有人舞鞭子,有人连声呼哨,有人横着铁耙在前面拦挡,温德胜又灵机一动敲响了铜钟,那白象终于老实下来。
好嘛,这回它倒是老实了”徐辛夷也骑着威武大将军跑过来,那头大象冲白象昂昂的叫着,似乎在责备它,而白象也呜呜的回答,好像认错一样。
温德胜又令白象匍匐,它老老实实的俯下身,秦林这才抱着全身瘫软的朱尧媒走下地面,将她交给徐辛夷。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