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请赐教-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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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十香回道:“当初十香为官只是为了替我爹讨一个公道,现在一切都平反了。对于做官,十香实在不合适!”
他早该料到的,毕竟温十香就是温十香,她本来就不适合朝政。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也不为难你。至于温太师的官职,过些日子就能恢复了!”宿白说着,细细打量着她。
十香勾了勾唇:“谢皇上隆恩!”
那人愣住,许久没看见她这么明媚的笑容,当真想念。
“十香,这对鹦鹉你拿回去吧!”他说着,指了指龙案上的笼子。
温十香随之看去,小小讶异了一番,又想起了当初宿白带着她去花海说的那些话。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看了看龙案前的男子,犹豫的道:“皇上美意,十香心领了!只是这鹦鹉太难喂养,还是皇上自己照料吧!”
她的拒绝,十分委婉,宿白却蹙起了眉头,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可知道定北王来京的事情?”他问道。
温十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摇头。她连定北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来京的事情。
宿白笑了笑:“定北王乃是北方封地的藩王,是先祖皇帝赐封的王位,世代世袭。这一代定北王乃是绫罗郡主的父亲,只因他仅有绫罗郡主一个女儿,所以甚是疼爱。”
温十香蹙眉:“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戴绫罗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此次定北王是为了绫罗郡主的婚事而来!”
这一句才是重点,深深打击了温十香。这么说来,这件事就与百里辞有关系了!他们两个是有婚约的,定北王前来不就是想让他们赶紧成亲吗?
“这样啊!那是好事一桩啊!”她愣了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真的这么想?”宿白愕然,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或者大哭一场,怎知她竟然是这样的神情。
温十香淡淡看他一眼,咬了咬下唇:“皇上若是没什么事,十香先退下了。还有我爹的官职,爹爹说不想做官了。过些时日我们会离开长安,去邻国寻找我大哥。这段日子给皇上添麻烦了,十香赔罪!”她说着,跪下身磕了三个响头。
尔后,起身抚了抚衣角,转身步出了御书房。
——
才将将走出几步,便看见了那方等在路口之间的男子。
温十香顿足,遥遥看着他,想起了方才宿白说的话。那日他爽约,莫非就是为了面见定北王,那么他们的婚事定下来了吗?
说什么好事一桩,她真是越来越会自欺欺人了!
那方的百里辞见她从御书房里出来,却在看见他的时候,愣在原地。他的眉头蹙了蹙,似有一些不满。
“十香!”他干脆唤了她的名字。
温十香一呆,恍然抬头,这才慢慢向那人踱步过去。
近了,温十香再次驻足:“王爷有什么吩咐?”
对于她这样生疏的语气,百里辞只觉十分不满,俊眉蹙起,走近了一些:“你怎么了?”
温十香抬目,看进他的眼里,不觉一笑:“我倒是没什么!方才听皇上说,王爷与郡主将要大喜!十香是否也该说一句恭喜?”她的眼里并没有笑意,本是想好好说话的,但是对于百里辞的隐瞒,她就是觉着不痛快。
“你知道了?”那人的眸光缓缓黯淡下去,语气颇为无力。
温十香却以为他是愧疚,当即退后了一步:“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恭喜!”她说罢,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谁知却被百里辞猛的抓住了手腕,拉了回来。
“你听我说。”他蹙眉道。
温十香仰头一笑,目光正视着他:“恩,你说吧!”当初她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说清楚,那么现在她就给他一个机会。
看她这么平静的模样,百里辞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低头,凑近了一些,呼吸洒在温十香的脸颊上。
十香愣住,耳根微微泛红。
“亲事定在三日后,我可以,请你来抢婚吗?”他的声音十分温柔,荡漾在温十香耳边,不禁让她心神一荡。
抢婚?让她去抢婚?说到底还是要跟戴绫罗成亲啊!干嘛要让她去抢婚,是想再让她在众人面前受一番嘲笑吗?
想到此,温十香猛的抬手,推开了身前的那人。柳眉蹙起,颇为厌恶的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抢婚?你以为现在是温十香还是五年前的温十香吗?你以为我还那么傻傻的喜欢你吗?”她说着,心里只觉十分委屈。凭什么让她去抢亲?当初丢下她的明明是他百里辞,现在却要让她反过来抢婚吗?
“从你抛下我离去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对你死心了!”她说着,仰头将眼泪吞了回去,最后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冷冷一笑:“你真恶心!跟戴绫罗十分登对!”
你真恶心!你真恶心!
这句话回荡在百里辞心头,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他的心里。任凭温十香从他身边经过,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只能傻站在原地,不停的回想着那句话。
他是不是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五年前就已经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还期望她来抢亲。听起来,的确是有些可笑!
因为是定北王亲自到京城来催婚,为了削藩之事能够平顺,他只好应下。但是只要温十香愿意抢亲,就算让他抛下一切也愿意随她离开。但是她今天这番话,却真切的伤了百里辞的心。
——
回到状元府,温十香便开始收拾东西。卫公公来传旨,温府已经解封了,他们可以搬回去住,当然,状元府宿白并不收回,只要温十香想住下去,那也没什么不可。
但是温十香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回到温府去,将状元府留给了唐笙画。
回到温府,一切都已经有人打理好了!看来宿白倒是十分体贴,真应该好好谢谢他。
“小姐,这些布置和以前一模一样呢!”简叶欢喜的道,推着她往往昔的房间走去。
穿过回廊,温十香看向院子里。那株树下的杂草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她想起了埋在树下的玉簪,便想起了百里辞。
“简叶,你先去忙,我一个人静一下。”她喃喃,简叶脸上的笑意止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流清让她传的话,这才对温十香道:“小姐,那日王爷是被皇上召进宫去了。本来是让流清通知你的,但是流清不知道你在哪儿。”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打断了简叶的话,独自步到了院子里。
看她一副不愿理人的模样,简叶只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院子里只剩下温十香一人,她步到花树下,慢慢蹲下身,思忖着要不要把玉簪刨出来。
又想起之前百里辞的那些话,三日后就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让她去抢亲,他到底在想什么?
思忖了半天,她还是决定不刨了。三日后,她就和温华方、简叶一起离开长安,去异国寻找温三水去。
——
隔日一早,十香便与简叶去街上购置出远门需要的用品。毕竟这一路十分漫长,不知道要走多久,还是准备得充足一些比较好。
路过一家酒楼时,她不小心瞥见了临窗而坐的一男一女,心底忽的一酸,面上的喜色便消失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戴绫罗和百里辞,看戴绫罗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已经释怀了吗?只要跟百里辞在一起,一切阴影都会消散了。
“小姐,我们还要买很多东西呢!”简叶提醒道,她这才回过神来。
从那扇窗前步过,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皂荚香。但是那人的目光没有发现她,只是呆呆的支着脑袋,把弄着茶盏。
婚期已经近了,温十香却一直没有找过他。莫非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吗?当真对他已经心死了吗?就算他娶了戴绫罗,她也无所谓?
又过了两日
正是昌平王与绫罗郡主的大喜之日,也是温十香决定离开长安的日子。
临出门时,卫公公上门来,将那两只鹦鹉给了温十香。说是皇上有旨,这礼物就当做信物,他日温十香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意还是不会变的。
这一番深情,对于温十香而言,十分贵重。正因为太过贵重,所以她承受不起。
尽管收下了那一对鹦鹉,她心里对宿白的感情,还是友情罢了!他是皇上,皇家的事情,温十香一点不想介入,所以就算将来她嫁人,也绝对不会嫁给宿白。
“十香,你当真就这么离开吗?”卫公公走后,温华方慈爱的问了她一句。
十香点了点头,挽住了温华方的手:“爹,就让女儿好好尽孝!”
“你已经很孝顺了!真是傻丫头!”他抬手抚了抚温十香的长发,怜爱的道:“其实十香心里还是那么喜欢他对吗?”感情的事,他是过来人。深爱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不论那个人曾经如何对待她,只要是动心了,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温十香闭了闭眸子,看了看渐渐明了的天色。简叶已经收拾好东西,他们这就要启程了。
——
彼时,王府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置在长安的郡主府。在北定王的注视下,一身红衣的戴绫罗上了花轿。今日的婚礼,可谓轰动了全长安。毕竟是王爷与郡主的联姻,这应该是举国同庆的好事情。
迎亲队伍转过街角,便遇上了一辆缓慢驶来的马车。
“老爷,前面有人迎亲呢!我们是否停一下。”马夫的声音传来。
温十香顿了顿,随手掀起车帘,向外看去。只见前方果真步来一队迎亲的人马,那为首的白马上,坐着一名身穿大红色喜服的男子,那男子的脸逐渐清晰呈现,温十香只黯淡了目光,放下了车帘,吩咐道:“把马车停在一旁的巷子里。”
马夫得令,便驾着马车转向了一旁的巷子里。
车子停下,唢呐声却是越发接近了。
白马上的男子侧目朝着巷子里看了一眼,淡淡扫过,脸上并没有喜色,周遭的热闹似乎都无法打动他。
队伍走过,唢呐声远了。
马车里的人才抬手挑起了车帘,探头看了一眼走远的迎亲队伍,淡淡道:“走吧!”
马夫听罢,便又驾着马车步上了长街。长街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哗,这就是长安!举国上下,也只有长安才有如此繁华盛景,只因这里是天子脚下。
——
迎亲的队伍终是到了王府门前,百里辞下马,听从媒婆所说,上去踢了轿门。尔后看着那一身红衣,披着盖头的女子被媒婆背下轿子。
他脑中恍然想起了五年前的温十香,那鸳鸯盖头下的那张容颜,忽的显现在她眼前。一切都变得十分清晰,五年前的温十香猛的窜上了百里辞的心头。
她当日的心痛,会不会也像他如今这般。无数根刺扎在心间,拔不出来。
“王爷,红绸!”媒婆提醒道,百里辞这才回过神来。
抬手接下了那半截红绸,却是想着那日与温十香共同牵着红绸步过红地毯的场景。
脚下的地毯也是一片艳红,虽然比那日更为华丽,但是百里辞的心却是无比沉重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盖头下的戴绫罗侧目看了看他的鞋子,虽然隔着大红色盖头,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身边那人并不高兴。
“吉时已到!”
一阵欢呼声后,两位新人迈着红毯,向堂上的定北王以及宿白步去。今日皇帝亲自主婚百官全都出席,可见皇家十分重视这一桩喜事。
但是百里辞的眉头却揪的更紧,捏着红绸的手也慢慢捏紧,似是十分纠结。他现在就期盼着温十香能够来抢婚,但是那日她明明说的那样清楚,自己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当他们步进堂内时,流清从府外飞奔进来。
“王爷!”
百里辞顿住脚,回身看去。只见流清手里拿着一封信,这一幕实在太过滑稽,就好像五年前一样。五年前也是流清,手里拿着一封信,搅乱了婚宴。
只是今日,这信是温十香写的吗?
“王爷,方才有人送信给属下,说是简叶和温姑娘父女一起,今日离开长安了!”
百里辞愣住,心跳似是漏了一拍,心底冒出一阵恐惧,手里的红绸滑了下去。
堂上的宿白站起身来,想起前几日温十香辞官时跟他说的话。她说她要离开长安去异国,原来是说真的!
“皇上不好了!”府外的侍卫也跑了进来,婚宴顿时乱了。
“什么事?”宿白从屋里步了出来。
那侍卫却道:“牢里传话,说唐萧越狱了!”
唐萧——越狱!
宿白当即提步步出了昌平王府,赶着往刑部去。定北王也站起身来,只因百里辞已经提步,打算离开。
“等一下!”身后传来一道清零的女声。
百里辞顿住了脚。
戴绫罗掀起了盖头,目光盈盈的望向百里辞的背影,问道:“你是去捉拿唐萧吗?”
“我去找十香!”
她本想他能够骗骗她,谁知这个人竟然回答得如此直接。
百里辞提步,他必然要去找温十香。既然她不来抢亲,那他就自己去找她。想要离开长安吗?想要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永远也不出现了!他不许,绝对不允许。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