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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长乐未嫁之迎镖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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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夜渐渐深了,火光也越来越细微,已经燃尽了的木头终于耗尽了燃烧的力气。在一片寂静如水的夜晚里,在隐藏着一切的夜色下,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小虫轻轻鸣响。这静得出奇的夜里就连一丁点细微的响动也容易被听到。尽管小心翼翼,也还是容易被有些人听到。那些细小得难以发现的脚步声也很自然地被听力极佳的秦祁舒听入了耳中。在确信了有人走进了破庙的那一刻,她握紧了赤霄的剑柄。
凝神静待,在那人拔剑准备袭向上官桦的瞬间,赤霄夺芒而出,那如冷月般的剑光在来人眼前晃过,成了他此生最后见到的光景。这一瞬间,秦祁舒甚至没有想到要留下这人的性命,向来珍惜他人生命的她杀机闪现,夺下了那人的性命。
在那人倒下的同一时间,七道身影蹿入了破庙里,庄添等人也不输于人地飞身拦在了上官桦身前。这些杀手果然如上官桦所料一般,挑了他们最疏于防备的时刻杀了过来,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料想到他们只是在上官桦的提议下假装松懈而已。
“哼,没想到你们还是有点脑子的,竟然只派了一个人前来送死。”皱了皱眉,庄添朗声笑道。
这一句话为了威慑敌人,也是为了增添己方气势。二流的杀手定会因此而忌惮,但是一流的杀手则不会有任何反应。而不巧的是这七人正是一流的杀手。
“你们是哪里的杀手?夜煞盟的还是似雨楼的?无论是哪个都应该知道跟我们作对的后果是什么?”周筹冷声道。
这一句为了让对方感觉到己方并非泛泛之辈,就算是一流的杀手也会为了先看清情况变得紧张。而眼前的七人没有丝毫反应,向来应该是一流杀手中的一流杀手。这七人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人物。
“你们不用再废话什么了,把上官桦的性命交出来,我们饶你们不死。”七人里为首的一人开口道,那声音冰冷如霜,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们不是泛泛之辈,秦祁舒等人更不是。有点本事的人或许会闻名天下,可真正不得了的人正是那些默默无闻的人——秦祁舒他们便是如此。听了他这样的话,秦祁舒冷然一哂,二话不说,挥动着赤霄纵身跃到了来人身后。
赤霄挥舞,在空气中发出了沉沉的声音。没有绚丽的身法,没有炫目的剑法,平实无奇的一剑带着挡不住的锋芒破空而出,“唰”的一声,剑身没入一个杀手的胸膛,而那杀手的剑只轻轻从秦祁舒的肩上挥过,连秦祁舒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为首的杀手一惊,手中的九节银鞭夺势向着秦祁舒挥去。见他动手,庄添等人都是一惊,纷纷亮出了武器。
“保护上官桦!不用管我!”余光瞥见其余三人亮出兵器,秦祁舒忙道,人还不忘飞身往后,剑花一舞,恰恰挡下了既刚又柔的九节鞭那惊人的一击。
闻言,其余三人护住上官桦与剩下的杀手动起手来。


秦祁舒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她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他的鞭舞得猎猎作响,每一招都看似能轻易躲过,而真正的杀机顺势而发,谋而后动。她无法预料九节鞭的杀机会落在哪里,与此人对上就像是在刀口上飞过,每一招都很危险,让她无法分心。
剑芒与鞭影交映,没有漏洞的剑法遇上了没有间隙的鞭法,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秦祁舒慢慢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无法再与此人缠斗,她一定要想一个一招击破敌人的方法,久战对她来说才是真正危险的事。只可惜,这样紧密交织的鞭法让她无法脱身。她,该如何是好…
秦祁舒不是一个擅长多想的人,直觉总是能够让她找到方法。就在被鞭法弄得目眩神迷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父亲教她武艺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在与人过招时,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准确,但是你每日每夜都在练习的身法一定不会骗你,你自己一定能够保护好自己。
她能听到鞭子舞动的旋律,能够听到赤霄剑在与鞭交手时发出的压抑难耐的声音,而这些她无法用眼睛看到。若是看不到,倒不如闭上——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还有那些她想要保护好的人。
耳边仍是有鞭声鸣响,她能够感觉到看不见的鞭子如何舞动,她能够感觉到赤霄在低低呼唤,她似乎能够听到赤霄那嗜血的欲望——若是要击败对手,便是要释放赤霄。如此思索着,秦祁舒手中的剑像是破茧的蝶,再也不愿压抑自己,那夺人、夺目、夺势的剑法像是腾空出世一般,随着她的身法绚丽的飞舞。她那时如燕子般轻盈,时如鼎钟般沉重的身姿巧妙地躲过的九节鞭那夺命的招式。
这是另一种柔与刚、动与静的完美结合,秦祁舒正是将那完美结合不遗余力地展现的人。剑随她挥动,看似无心胜似有意,让对手迷惑、让对手惊惧、让对手手足无措,也让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上官桦为止痴迷。
这是他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身法,这是他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女子,她是最让他震撼存在。他能够看到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他也能够看到她是多么努力的与对方交手,他看到了她的非凡之处,所以更加的不忍、更加的心疼。想起她吃饭时出神发愣的神情,再看此刻她脸上的严肃,他突然发现此刻的凝重最不适合这个女子。
他,不忍。

赤霄剑突然发出一声长鸣,那舞鞭的男人突然跪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胸前流了出来。与他交手的秦祁舒则持剑而立,月光下这长身而立的身姿让人畏惧。被打的筋疲力尽的杀手们见到如此般的身姿更是心生畏惧,慌张得不知是撤还是留。
“是死还是活,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自己选。”秦祁舒冷冷说着,一双冷眼直盯着那些杀手。
“撤!”一个杀手喝道,然后扶起那跪在地上的同伴,带着其他杀手一齐离开了。
待到他们离开后,秦祁舒捂住胸口,倚着柱子坐在了地上。
“大小姐,你还好吧?”周筹走上前,十分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没有受伤。”秦祁舒回答道,微微有些发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这帮人并不简单,若是再这么斗下去,我们赢不了。”皱了皱眉,周筹长长叹了口气。
“还好大小姐击溃了对手,不然的话…”庄添亦是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不,我们不会输。”秦祁舒断然道,随即站了起来,“天就快亮了,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趁着天还没有亮,你们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听了秦祁舒的话,几人都找了个地方坐下了调息休养。而秦祁舒则重新燃起了一堆火,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坐下后,她拿出了一块帕子轻轻擦拭着赤霄剑上的血。她那双盯着剑的眼眸里不经意地留露出了一抹哀愁。
“你不愿意杀人,对吗?”将这抹哀愁看入眼中的上官桦突然问道。
秦祁舒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笑容:“杀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不愿意为何要…杀人。”上官桦蹙眉问道,心头因为这抹哀伤泛起了丝丝忧伤。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有备而来,那个被我杀死的杀手手中有暗器,他随时都有可能发暗器伤我们的人,我们占先机便要出其不意,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有想到别的办法。”说着,秦祁舒轻轻叹了口气,“这世界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不愿意杀人,但我并不后悔杀了那个人。”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听着这句道歉,秦祁舒感到十分茫然。
“对不起我把你牵扯了进来。”上官桦叹息道。
“说什么笑话呢,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并没有把我们牵扯到什么事情里。”说着,秦祁舒笑了,“我们也是收钱办事,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
“我的敌人会不顾一切地阻止我上京,所以越往后你们遇到的对手就越是强大。”上官桦叙说道,目光落在了秦祁舒那张清秀的脸上,“这样,你们也不怕吗?”
“笑话,你小看谁都不能小看我秦祁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秦祁舒得意地说道,“我可是长乐镇六位嫁之一啊。”
听她这么说着,上官桦忍不住笑了:“六位嫁…是什么?”
“啊,这是长乐镇人给我和我的五个好友取的外号。”秦祁舒简单地解释道。
“好友吗?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上官桦十分好奇地问道。
“你对她们很好奇吗?”想起那几人,秦祁舒眼睛一亮。
“嗯,因为…我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吗?一个朋友也没有?”秦祁舒十分惊奇地问道。
上官桦摇了摇头,笑容依然温和却显得格外寂寞。
遇见这般寂寞的的人,看到此般寂寞的神情,秦祁舒亦感哀愁,于是启唇将那眼前人想听到的关于朋友的事娓娓道来。
将明的夜色依旧清冷,徐徐燃烧的火企图驱散这微微有些刺骨的凉意,但真正驱散寒冷的并不是这一团烧不久的火,而是暖暖的人心。






第9章 第八章
终于到达了襄州,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早早歇下了。而落脚的客栈当然就是戚老板的云来客栈。
见天色尚早,秦祁舒突然来了兴致,信步走上了街。因为周筹等人都要购置此行需要用的物品,所以为了更好地保护上官桦,秦祁舒只好与他一同上了街。
襄州城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到处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可秦祁舒对那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似乎并不感兴趣,既没有在女子爱逛的胭脂店停步,亦没有在那摆满了精致小物的小贩处逗留。她像是早已决定好了目的地一般往前行去。
七拐八绕地,她领着上官桦走进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又窄又长,却有不少人在巷子里。见到秦祁舒和上官桦走了进来,那些人都用一种相当奇特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
“别与他们对视。”秦祁舒提醒道,“不然他们会以为你在像他们挑衅。”
闻言,上官桦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走到巷子中央,上官桦跟着秦祁舒拐入了另外一条小巷。这这条巷子更窄,但是很安静,只能听到有规律地敲击声。
走了没有多远,两人在一个铁匠铺前停了下来。铁匠铺的铁匠专心致志地敲击着,头也没有抬一下。
“两位,我今天不接生意了。”感觉到来了客人,那铁匠冷声道。
“阁下为何不抬头看一眼客人是谁呢?”秦祁舒笑道,刚一开口就引得那位铁匠抬起了头。
“是舒丫头,你怎么来襄州了?哎呀,可想死老夫我了。”铁匠激动地说着,走上前拉住了秦祁舒的手,“都多少年了?六年了?自从你们跑到那个叫那什么的镇子之后,老夫就没有见过你了,哎呀,真是一点也没变呐。你爹娘还好吗?”
“他们当然好得很,倒是章大叔你瘦了不少啊。”秦祁舒见到这位长者似乎高兴,眼中写满了怀念。这样的表情让上官桦心中一暖。
“这位是?”这才看到上官桦的长者开口问道。
“这是我的朋友。”秦祁舒简单地回答道,总觉得已无法用“这是我压得镖”来形容这个男人,或许就是因为那句“没有朋友”让她产生了如此细微的变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声“朋友”听在上官桦耳中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你这次到襄州来可是为了什么事来找老夫?”长者问道。
“其实…我想让您帮我打一套九曲梭。”
听了秦祁舒的要求,长者忍不住一惊:“你怎么突然想要九曲梭了?你学会九曲梭了?”
“我能用第十支梭了。”秦祁舒说着,得意地笑了。
“真是了不起,年纪轻轻居然能够用到第十支梭,真是胜过你母亲当年啊。”长者感叹道,“可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这么危险的东西了。”
“我需要九曲梭,所以拜托您帮我打一套吧,请尽快。”秦祁舒哀求道。
“我这里留有你母亲当年用的那套,可惜其中三支坏了。”长者说着,露出了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补上那三支再打造出第十支就可以了,给我一天时间。”
“谢谢章大叔!那我明天晚上来取。”
“真是没有良心的丫头,五年不见就让我做事。”长者一边抱怨着,一边已经开始准备了。
秦祁舒冲他嫣然一笑:“到时候我会带上好酒的。”
“这还差不多。”
“那就有劳章大叔了。”说着,秦祁舒躬身告辞了。



两人往回走着,延续着一种奇异的沉默。片刻后,突然上官桦开了口:“那什么九曲梭很危险吗?”
秦祁舒微微一怔,犹豫着点了点头——她本以为他没有听到。
“有多危险?”上官桦又问道。
“伤人的东西你说会有多危险。”秦祁舒耸了耸肩,淡淡回道,“就像刀和剑也是危险的东西一样,掌握好了就不会伤到自己。”
“可是它一定比刀和剑危险。”上官桦颇为担忧地皱起了眉。
“那是自然,因为它比刀和剑更加厉害,所以更加难掌握。但是对我来说跟刀剑没有什么两样。”秦祁舒轻巧地说道。
“可它也的确是危险的东西…”
“你怎么那么啰嗦。”听上官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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