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仙度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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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了票谢过他,看了看票面上几个再熟悉不过的大字:“中央交响乐团”。老东家了,场还是要捧的。至于今晚的首席是谁,陆涛会不会参演,对我而言反倒兴趣寥寥。
下班回家换上谢斯琪那套类似工作服的黑西装,顾不上吃晚饭,在萧瑟寒风中匆匆赶往音乐厅。来得有些早,现在还没开始入场,门口聚了些和我一样早到的人,大概都是SJ集团相熟的同事,嘻嘻哈哈很是热闹。我形只影单地杵在刺骨北风中,下意识地跺脚搓手,想着那些在乐团演出的日子,想起这个时间的后台,我总是笑靥明媚地凑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陆涛身边,用手扒开他的眼皮问:“怎么样,我的妆还可以吧!”而他的回答永远是那句:“丑死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愿意相信,他那一尘不变的回答其实是真心话。
“小谢!来这么早啊。”说话的是酒店大堂的宋经理:“这是我爱人何晴,何晴,这是酒店的小提琴演奏员谢斯琪。”他边上的女人冲我客气地点了点头,还未等我回礼,他们的注意力已然转移到了一辆正欲停在音乐厅门口的黑色宝马上:“邹总”,“邹总”,“邹总好……”那些此起彼伏洋溢着澎湃激情的呼唤声,恨不得车上下来的“邹总”是个正缓步踏上红地毯的人气男影星。
我循声望去,在无数个脑袋叠摞的缝隙里,终于看见了“邹总”的庐山真面目,我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我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球后不禁蹙起眉头,怎么会是他?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邹总一出现,音乐厅的大门便打开了,人群鱼贯而入。我落得有点后,剪了票准备去趟洗手间,才发现女士洗手间的队伍早已排到了入场口。
离演出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我朝入场口的反方向走去,那里自墙顶垂下的牌子指着另一个洗手间的位置。
“对不起小姐,这里是后台,请问您有参演证吗?”
我被一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下,有些内急的我指了指墙上的牌子对他说:“我只是来上个厕所……”
“不好意思小姐,没有参演证这里不让进。”
“让她进来(去)……”
两个男人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响起,只在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有所区别。不容辩驳的口吻,别说那个工作人员,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一前一后,台上台下,一个是已然将我当成另一个人的我的初恋陆涛,一个自从在超市里有过一面之缘后便阴魂不散的“邹总”。
我前后点点头,算是感谢,越过那位面有尴尬的工作人员,疾步跨向后台的洗手间。
“谢斯琪,我没记错吧,你怎么来了?”陆涛拦在了洗手间门口,似乎放我进来只为了与我搭讪聊天。
“来听音乐会。”不愿与他有更多交流,我侧过身要进洗手间。
“不想学琴了吗?自从上次见面后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吧!我比较擅长主动。”那要分人吧,以前可都是我追得你。
“我没有电话,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哦,好的好的。今天演出完在SJ酒店有个庆功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用了,谢谢你。”我冷冷说完扎进洗手间,转身的一瞬视线有意扫过刚才那个人所站的位置,四下空空,人早已不见。
为了躲过陆涛的纠缠,我故意在洗手间里磨菇了很久,听到最后一遍进场催促的钟声后才挪出来。
站在入场口,我惊慌地发现剪过的票不见了。
眼看演出即将开始,我急得后背阵阵发热,一遍遍翻着衣服上下左右所有的口袋,回想票会是在哪丢的。“别着急,您再找找。”门口查票的小姑娘好心劝我,这一劝,我更着急了。
折回刚才去洗手间的路,仔细搜查了每个角落,终于在洗手间的台阶下找到了那张正在呼呼大睡的票,折腾了一圈再入场时,演出已经开始了。
台上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致开场词,他说,感谢SJ兄弟姐妹们一年来的辛勤工作,希望大家可以在今晚美妙的音乐声中放松心情,最后他说,大家等着收红包吧,今年的一定比去年的都鼓!
这一句话引发了台下雷鸣的掌声和狂热的尖叫,整场音乐会的□大概也就如此了。
“谢谢邹总!”主持人请他下台,开始介绍指挥和首席小提琴,我出神地看着台上正冲我鞠躬的陆涛顿悟,原来这个邹总就是我的大老板!!!
演出持续了90分钟,虽然演奏的都是些耳熟能详的欢快曲目,但我身边仍然不乏睡到流口水的观众。《拉德斯基进行曲》结束后,返场两次,指挥最爱演出这场戏,下去,看似离开,留整个乐团在那里杵着,听掌声,再上场,洋洋得意来一曲,再下去……乐此不疲。我注意到陆涛每次不耐烦时就会出现的小动作——有节奏地抖着左腿。6年了,他的小动作依旧。
演出散场时,黑色宝马不偏不正停在了我的面前。一开始,我以为挡了它的路,自觉地向路边避让,直到无路可避了才发现,它正停在我的身边等我上车。
“谢小姐,邹总请你一起参加庆功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为我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说不去,太撅老板面子了吧。
弯腰进车,车门“砰”得关上。宝马7系,后排空间足够宽敞,我可以离身边的冰川远远的,远远的。
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想了想,实在没必要由我来打破这样沉默清肃的氛围,便心安理得地保持默不作声。
车很快停在了SJ酒店的门口,下车时,大老板终于开口了,居然还是对我说的,他说:“你跟着我。”
我跟着你?
为什么?
就因为我在超市多吃了几口橙子后来没买吗?你有必要这样揪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吗?
乐团的人基本到齐了。现在的乐团不比以前,人员流动得快,原来与我一批进团的同事出国的出国,改行的改行,我能叫上名字的已经没剩几个了。
乐团团长、指挥和陆涛已在主桌就坐,大老板领着我就要往那去。这让我一度怀疑他是听见了陆涛对我说得话而有意为之。
“邹总,坐主桌我实在不够分量,我坐边上那桌就行。”我看向主桌边上的边上的边上那桌,
想要过去。
“坐那桌你就够分量吗?”他的眼神里释放着让我厌恶的轻蔑。
“我本来也没想来吃这个庆功宴,是您邀请我来的,既然都不够分量,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骨气!做人讲得就是个骨气!
“谢斯琪……”陆涛激动地冲我招手,把自己招到了我的身边:“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过来吧,一起吃!”他想拉我的左手,被我躲过,却没来得及躲开另一个人伸出的右手,他攥着我的手腕将我按在主桌远离陆涛的一个空座上沉声道:“在这呆着,哪也别去。”
变故
陆涛的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因为看见花钱雇他来演奏的大老板的脸色更难看,所以他没再坚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开席,大老板起身发祝酒词,笑意从容,和善可亲,几分钟前的阴戾脸色早已打扫干净,我钦佩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腹诽,让他去演川剧变脸估计都不需要道具的。
半杯红酒下肚,终于可以开吃。男人们你敬我挡的酒桌文化与我无关,在曾经的老东家和现在的新东家老板面前,我最好的表现就是安静地吃。
餐桌转盘是电动的,转得不算快,但遇到不太好夹的菜还是“噌”的一下就从筷子底下滑过去了,害我两次想夹蟹黄豆腐的时候都手忙脚乱没能成功。第三次,就在我告诉自己再夹不到就放弃这道菜的时候,转盘居然停了下来,蟹黄豆腐不偏不正地立在我的面前,难道转盘的开关被人关了?我狐疑地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大老板的手正扥着一心向前的转盘,与边上和他敬酒的人寒暄。
脸“刷”地一下红到脖颈,赶紧匆匆拨了几块豆腐埋头猛吃,他是怎么知道的?
“刘团,谢斯琪也会拉小提琴,她还是叶文裴的学生呢!”
大概嫌我还不够糗的,陆涛也跟着凑热闹,向乐团的刘团长介绍起我来。
“叶文裴?你是说小叶吗?”欣喜若狂欣喜若狂,我在乐团前后呆了两年就辞职了,刘团居然还记得我。
“对啊,我前两天刚去参加了她的追思会,哎,太可惜了……”
听见追思会三个字,餐桌上各类喧闹声明显弱了下来,陆涛很好地吸引了在场除我以外的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追思会?小叶怎么了?”
“您还不知道吗?听说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女孩牺牲了,可那女孩到现在连面都没露过,哎……”
哎你个头啊哎,那个女孩现在就坐在你的对面,几天前的追思会你还给过她名片,陆涛,不用表现得这样惋惜,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
“真是太可惜了,小叶是个好同志啊……”
如果一个人到死才能体现出他活的价值,那该是件多可悲的事。
再也没有胃口了,我怔在餐桌边只等酒席快点散去。身边的服务员不停地启瓶盖,不停地将酒瓶里的红酒倒进酒盅,不停地将刚空下的酒杯斟满,看得我眼花缭乱。
很想找个机会开溜,可每次窥伺良机的时候我都能撞上大老板投来的警告眼神,心虚个什么,陪吃陪喝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
“邹总,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我走到他身边,做了个礼貌的请示。
他只当没听见,将我晾在一边,转头和身边的刘团叨唠了几句,然后刘团和他都起了身。看见主桌上的大老板起身,酒桌上的人陆续开始剔牙,擦嘴,穿衣服,拿包,散席。
“你在这等着。”他仿佛终于记起了我,可离开前交待的竟然还是不让我走。
凭什么?大家都能走就我不能?懒得搭理他,我抓起椅背上的衣服边穿边向门口走去。
旋转门边,他正和几个主要人物一一话别,为了不引起他和陆涛的注意,我顺着人流走出侧门,寒风登时顺着衣领钻进脖颈,我止不住地打了两个寒噤。
没走两步,又是那辆黑色宝马,将我別得无路可退后停下,后门打开。
“上车!”他探出头命令道。
“去哪?”我缩缩脖子,红着鼻头问。
“送你回家!”
这么凶?我求你送我回家了吗?
“发什么愣呢?快上车!”
我在无尽的寒风中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后,貌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进了他的宝马,有什么可纠结的呢,坐在宝马车里发呆,总比在凛冽北风中冻感冒强。
“作为老板给你一个忠告。”他说,喷出的气息中有浓浓的酒意。
“什么?”我很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吐我一身。
“离那个叫陆涛的小子远点……”
太无语了,我原以为他的忠告是让我以后在旋转餐桌上别再吃蟹黄豆腐。
自从那天子孑说要去香港,我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谢恩泯了,直觉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爸呢?最近怎么都没见到他。”周一早晨我故意等在车库门口,遇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刘丽。
“是啊,你爸呢?我还想问你呢!”她说得波澜不惊,径直走进车库打开车门。
“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她越是平静,我越是烦躁。
“我为什么知道?他有意瞒着我,有意不让我见,我上哪知道?” 她说完发动起那辆红色凌志,疾驰而去。
晚上照例从小门进屋,等在车库门口的是她:“跟我去趟医院吧,老谢住院了……”
原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上了她的车后我才注意到她的失态,她那一向轻抿的唇居然一直在微微颤抖。为了什么?将要第二次成为寡妇的不甘吗?
“什么时候住的院?”
“……”
她不回答,也许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看来老谢的确是有意瞒她,一直瞒到今天——猜忌、戒备、隐瞒、欺骗,这是他们另人难以想象的婚姻生活的全部。
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医生说,至多还有3个月,预备后事吧。
半个月不见,老谢原本清瘦的脸颊已与骷髅无异,虚弱的身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见到我和刘丽,他的嘴巴动了动,终不成言。
“斯琪,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好好陪陪你爸爸吧。”刘丽交代完就出去了——没有与她的丈夫说上一句话,没有多看她的丈夫一眼,没有与她的丈夫多呆一秒钟——在她刚刚得知自己的丈夫是一位癌症晚期患者后。
我照做了,并非我对她的言听计从。我想,怎么也是谢斯琪的父亲,算我替她敬点孝心吧。
之后的大半个月,我除了打工,其他时间都在医院里陪着谢恩泯,睡眠不足,体力透支。那天赶上大姨妈来,我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虚脱地冒冷汗,晚上站在酒店大堂拉琴时,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直在转。
转着转着,我便向后倒去。
冰冷坚硬的地板并没有如期而至,一个坚强有力的臂弯托住了我:“谢斯琪,谢斯琪……”他叫得大声,终于将我叫醒。
我的眼睛眯起一条狭长的缝,穿透而入的是他凝重的神情,我哑着嗓子问:“怎么是你?”
他接过大堂经理递来的糖开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