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仙度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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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仙度拉
作者:墨旱莲
重生
2012年,据说是世界末日的那一天,12月21日,是我30岁的生日。
一切如常,原先被世人预想过无数遍的灭顶灾难——海啸,地震,火山喷发,核爆炸,人间炼狱——没有发生。
随几个狐朋狗友从KTV出来,已是晚上11点多,我喝了点啤酒,没有开车,小白要送我,我没让。
小白——目前还不是我男朋友的男朋友。
江边吹来的风微微刺骨,独自一人沿江堤漫步,我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口,想着自己刚许过的生日愿望——今年定要把自己嫁掉。
我不想当剩女已经很久。
却仍是剩女一枚。
还真不是我眼光高。
是因为这年头好男人,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都死绝了。
不是我武断。
是我经历3次背叛后的经验之谈。
为了赶在世界末日之前尽欢,浮躁的人们背弃了一切情操道德——世界末日没来,欠下的早晚要还。
我诅咒着背叛者,借着沿江璀璨灯火远远望去,树枝光秃,江水平静。
“咚”的一声,打破了一切平静。
寻声望去,有个小点在不远的江水中挣扎扑腾,我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眼,想或许是只跳龙门的鲤鱼,疾步靠近,仔细观察,是个落水的人。
来不及多想,脱下羽绒服扑通跳进刺骨江水,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学过游泳,却也仅限于会游,能不能把人救上来,我并不能保证。我奋力游向落水者,终于靠近,终于可以托举,却发现,她在放弃,她在排斥,原来,她并不想活。
江灯点点,月光清冷,我用尽全力将她拉出水面,终于看见她惨白的小脸,那么年轻貌美的一张脸,却写满毅然赴死的决心。
她想死,已然不顾我的死活,我不想让她死,已然忘记自己的死活。于是,我呛了大口的江水,刺骨江水浸入四肢百骸,我的小腿开始抽筋。
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结局。
猛吸一口气——或许是我今生最后的一口气,将她推上岸边。
沉入江底前,远处渔船汽笛声缓缓响起。午夜12点,江面冒出最后一串气泡,江水稀释最后一丝温度,一切归于最初的平静。
30岁的生日,已成忌日。
这是一场很难醒来的梦境。梦中,身体薄似蝉翼轻如鹅绒,临界冰点,浮于无际穹夜。意识无法自控,任由身体向着透亮的圆形拱门疾速飞去,穿越间,惨白的光束刺眼,急速下坠的身体倏然裂成碎片,耳畔混响空灵幽远——她放弃生,你放弃自己为她生,生生不弃,终有一人命不该绝。从今往后,你将替她而生,前尘过往,无可追寻——光束逐渐消散,无尽的黑,点点笼罩,包围,吞噬。救护车呼啸而过,吼叫声,怒骂声,瓷器坠地的破碎声,此起彼伏,无穷无尽,没有一丝力气睁开双眼看清这一切,可怕的梦魇,究竟何时是个尽头。
再次睁眼,环顾四周,斑驳月光自窗外投进,四下无人,一张书桌,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橱,码放在墙角的几摞书籍,是这间不足十平米小屋的所有摆设。我挣扎着下床,一阵眩晕,一阵恶心,呼吸间肺部微微刺痛,却不能阻止我探究一切的决心。拿起书桌上的一面镜子,借着月光看到自己重生的脸庞,正是那日被我救起的女子,20上下的年纪,惨白的脸色,惊人的美貌。
倒吸一口凉气,刺得肺部生疼。原来,我没死,她也没死,从今往后,我替她而生。
过往
书桌上的台历,停留在2012年12月。21号那日,被黑色记号覆盖。
墙上时钟嘀嗒脆响,时针指向12点20。
诡异的一切让我慌乱迷惘,世界末日的最后一秒,玛雅人口中的第五太阳纪结束之前的最后一秒,地球磁场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异变,带我重回这个世界,却已然成为另一个人。
人们常说,如果时光倒流,会怎样怎样,如果一切重来,会怎样怎样,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会怎样怎样。现在,我拥有这一切的如果,却不知会怎样怎样。
时间分秒向前,容不得我有半点喘息,这是哪里?我是谁?原来的我去了哪里?荒谬无比的问题个个击来,敲槌间头痛欲裂。
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这一张绝色倾城的如花容貌,正直豆蔻年华,究竟遭受了什么,要竭力放弃所有生的希望,至死不渝。
打开书桌抽屉,8本笔记本排列整齐,似是等待主人随时检阅。随手翻开一本,发现即便在这么微弱的月光下,纸上的小子密密麻麻,竟然清晰可见,芊芊瘦弱的字体,没有一个笔画能舒展开来,我想,这该是个多么谨小慎微的人。
日记本的首页上,姓名:谢斯琪,生日:1989年12月21日。算来,2012年的12月21日正是她23岁的生日。
如饥似渴,不顾身子的虚弱,我认真看完每本日记,直到酸胀的眼睛看不见纸上的任何一个字,抬头看向窗外,天已微亮。
8本日记,是她在每天深夜记录下的点滴过往,写满辛酸委屈却无人知晓。而现在,她是否终于如愿得以解脱?
重又躺回小床——她们,是时候出现了吧?
门把手清脆地转动之后,房门“砰”得撞上墙面,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止于床边。
“真是能装,淹不死也睡死……”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诅咒般的恶毒。
“子孑,怎么说话的,她毕竟是你妹妹。”一个中年妇女缓缓开口了,那语气,竟似是袒护和赞扬。
“妈,这都躺了2天了,你就让她一直这么躺下去?”另一个女孩冷冷开口了。
“比起死了的麻烦,还是躺这省事的多,最近老谢身体不好,你们也收敛一些。”女人沉沉说完,转身要走,到门口忽又回头说:“你们还不出来?消停会吧,一会老谢可能会来。”
尽管闭着眼睛,我却依然能够感受到燃烧愤怒的两双眼睛是多么的不甘和不屑。
门被使劲带上,一切如同只是场梦。
周子孑,周子孑,双胞胎姐妹,年长谢斯琪两岁。15年前,谢斯琪的亲生母亲在去云南演出的路上遇泥石流不幸身亡,半年后,谢斯琪的父亲谢恩泯迎娶刘丽——这对双胞胎姐妹的亲生母亲,之后,谢斯琪的世界只剩残碎的梦魇。
刘丽经营着一家地产公司,规模不大,却也算事业有成。入赘寡言的谢恩泯,冷漠强势的刘丽,乖张善妒的子孑子孓,这一切,是老天送给刚满8岁的谢斯琪的礼物。表面一团和气的姐妹们,背地里年复一年地上演着虐与被虐的剧集。只可惜,因为谢斯琪的胆小无能,谢恩泯大概全不知情。
那些伴随岁月流逝刻下的伤痕,除了腿脚胳膊的伤疤,更多累积在了谢斯琪的心里。姐姐用烟头烫她的大腿和胳膊,在她的床上撒满钉子,扒了她的衣服抽她耳光,使绊让她滚下楼梯,将她反锁在学校闹鬼的实验室,貌似不小心打翻煮沸的汤撒在她的腿和脚上,在学校里造谣她早已不是处女还流过一个野种……
这些,她居然都能忍。
因为她知道姐姐们如此对她的理由——她们心仪的男孩子,都以她为借口将她们拒绝。
原来,男孩子更喜欢漂亮的,孱弱的,娇小的,需要被保护的,难怪上辈子活了30岁的我被他们抛弃了3次,是因为我相貌平平,强悍,英勇,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从不表现出自己需要被保护的一面吗?
直到有一天,当谢斯琪无意听见谢恩泯已是癌症晚期,至多还有半年的活头,却一直在瞒着刘丽怕她受委屈。这一噩耗顿时让她觉得人生再无指望和意义,与其等着父亲死后饱受折磨,还不如死在他前面来的痛快。于是,她选择在23岁生日那天跳江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我,被迫在30岁生日那天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肚子很饿,我刚想下床,门把手又转了起来。踯躅的脚步停在床边,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哽咽传来:“女儿,你受苦了……”
饶我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谁了,本是满腔愤怒的控诉,却被他如此无奈悲催的一声,震出一滴泪来。
“斯琪啊,我知道你醒了,你睁开眼看看爸爸好吗,看看你这个无能的爸爸……”
缓缓睁开双眼,对上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这张脸,年轻的时候该是多么英俊迷人,而如今,却写满沧桑和病态,再无半点生气与光彩。
我的眼神或许过于犀利了,他短暂地愣住几秒,随即重又换上懦弱神态。“饿吗?身上疼吗?我让王妈熬的粥,我给你端来……”
“不用了爸,我好多了,我一会自己去喝。”王妈,呵,她几时费心替斯琪熬过粥?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似乎还有很多很多想问,很多很多想说,却怕刺激到我,终究什么也没说,只喃喃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说着,止不住地猛咳起来,大概是怕影响到我休息,他冲我摆摆手,弓着背踱了出去。
饿着肚子推开房门,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个大的离谱的家。
水晶吊灯从近20米高的屋顶垂下,粉色和白色是房屋的主体色调,巴洛克风格的家具,处处装点着蕾丝和鲜花。顺着楼梯看上去,2层是双胞胎姐俩和刘丽的房间,3层堆放着她们无数的鞋包配饰和华服。日记里的我若不是被姐俩使唤,从不上去,只在半地下的小屋呆着,紧挨着车库,那才是我的房间。
“哟,小姐终于起来啦。”
说话的是个50上下的老女人,系着鹅黄色的围裙,堆满假到骨子里的笑容,这,或许就是那个王妈?
被她这么一喊,楼上两扇房门同时打开,姐俩的皮拖鞋踏过木制的楼梯,一步一步踩到我的面前。
一时分不清谁是子孑谁是子孓,也根本不给我时间去分辨,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眼看就要扇到我的脸上。
早该想到她们的蛮横,却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见面礼。
30岁的我,小时候曾在少年宫学过几年跆拳道,虽然水平业余,但总不至于被这两个取名蚊子卵的丫头片子扇个巴掌。
“啪”的一声,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要打我的那个说话了。
我斜斜盯着她反问道:“你干什么?”
“你放手!你这个贱货,居然去跳江,跳就跳吧,居然还没死成,害我老妈被你那窝囊的老爸扇了个耳光,我这是替你还给她!!”
“我老爸窝囊,你老妈被我老爸揍,你老妈岂不更窝囊!”我冷冷地说。
又是一只手,飞快地向我另一边脸飞来,敢情这家孩子说不过都是用武力解决的。
下一秒,两只蚊子都被我捏在了手心,她们的眼光里,有那么那么多的不信。
“死过一次才知道活着的好,奉劝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我松开双手,姐妹俩趔趄了几步。
转身前,不经意看见王妈快要掉下来的下巴。
背后生风,暗暗叹气,真是想清静一下都不能。半蹲,弓背,侧转身,拽住了冲上来的人影,腰部发力往前一扔,那个人已经在地上呻吟哀嚎。
看着地上的不知是大蚊子还是小蚊子,我说:“警告过你的,这是不听劝的下场。”
有人倒抽一口气,却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我轻笑出声,摸着饥饿难忍的肚子走了出去。熟悉的城市,喧闹的街道,曾经的我,现在又在哪里?
那个被叫了30年叶文裴的我,那个小时候每个星期天都会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去少年宫学跆拳道和小提琴的我,那个因为父母离异而后再也无人过问的我,那个几年来接连被男友抛弃的我,那个几天前刚过完30岁生日许下生日愿望的我,现在在哪里?
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曾经的家门口。
大门开着,熟悉的面孔进进出出,多年不见的父母居然如同老友一样聚在那里寒暄。据说,她找了个做服装生意的香港人,现在常年定居在深圳;据说,他找了个小他20多岁的舞蹈老师,最近正琢磨再要一个孩子……
都这么忙,还来操办我的后事,真是费钱费心了。
花圈,挽联,遗像,烛台,纸花,没有惊天恸地的哭嚎,一切安静如常。
“对不起,借过一下。”
身后有人轻拍了我的肩,是呵,我挡在了正在自己家里举行的叶文裴追思会的门口。
回头,四目相对,他那一瞬间的惊讶大概是我的美貌与哀愁,我那一瞬间的惊讶只因为我认识他——陆涛——那个四年前因为要出国和我提出分手而后来并没有出国的我的前前前男友。
他的手里执着朵孱弱的菊花,他的头发留长了些——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总爱理寸头,我说他头发长些会更帅气,可直到分手,他仍旧理着寸头——而现在,他的头发竟是长了些。
“请问……你是?”他没有再往里进,比起叶文裴的追思会,他显然对我更感兴趣。
“我是她的学生……”
“哦,怎么不进去?”
“不了,我马上就走。”
他犹豫了一下,很和气地问我:“你……还想学琴吗?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