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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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找啊,这往后还不知道怎么着呢,想 想都愁得慌,得了,这些也轮不上他当奴才的操心。
少卿一进别院,管家就忙道:“二姑娘来了。”
少卿皱紧的眉头立时舒展开来,哼一声道:“还算她有点儿良心,吩咐灶上老邹今儿晚上做一道西湖醋鱼。”管家应了一声,忙下去吩咐,暗道,就看爷这儿上心样儿,这位二姑娘弄不好最后真成了小王妃,还是底细伺候着吧。
少卿撩帘进来,见凤娣斜靠在炕上正瞧医书,心情顿时好起来,他喜欢她在这里自在的样儿,仿佛这里是她的家,以前也没想到自己会跟她认真,等他醒悟的时候,却已经陷了进来,所以,她必须是他的。
少卿道:“我听说你把安子和送去王子正哪儿了?”
凤娣玩味儿的挑挑眉:“听说?听谁说的?”
少卿伸手抽走她手里的书,道:“怎么,打算放过裴文远了?”
凤娣撇撇嘴道:“我也没把他怎么着啊。”
少卿低笑一声:“什么时候走,?”
凤娣道:“等常志来了就走。”
少卿低声道:“你说,若是我派人半道上把他杀了,你是不是永远也走不了了。”
这算不算情话儿,虽然听着有些另类,可怎么听怎么像,即便凤娣的脸皮厚,也不禁有些热,眨了眨眼道:“晚上吃什么?”
少卿不禁想,若她能日日这般问他,许自己就满意了,少卿卸下外头的斗篷,下人接了去,洗了手脸才坐在凤娣对面就叫摆饭,凤娣看见那道西湖醋鱼,不禁道:“不知西湖边儿上的醋鱼做的是不是这个味儿?”
少卿笑道:“我以为你是去开药铺的,难道错了不成?”
凤娣也笑了起来,歪歪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虽说去开铺子,难道不该吃喝玩乐一番。”
少卿颇遗憾的道:“太子的病刚好些,一时却离不开,不然,跟你去西湖荡舟才自在。”
凤娣道:“太子好些了吗?”少卿点点头:“用了你的法子,每日进一盏独参汤,从年上养到这会儿,好多了,想来再过俩月就能痊愈,今年皇上若南巡,太子殿下势必要跟去的。”说着帮她盛了一碗莼菜汤。
后来凤娣想想觉得这男人其实挺阴险的,在别院住的这几日,从早上饭到晚上的宵夜,莫不是南边的吃食,等她到了南边儿一吃,就不禁想起他来,记得他说过,吃鲥鱼,品龙井,观钱江潮,赏苏堤月,这样方不辜负江南至美,自己手里可不正是有四绝只称的西湖龙井吗。
“大公子,您交代的礼儿备好了,何时动身?”
凤娣放下盖碗站起来道:“这就去吧。”迈出门想起什么问了句:“昨儿三舅爷使人送了多少龙井茶来?”
常志道:“足有二十斤呢。”
凤娣道:“留下五斤,送五斤回冀州府,京城就送十斤吧,给我师父送些过去,让他老人家也尝尝儿鲜儿,剩下的……”说道这里,看向许贵儿道:“交与他安置。”
、第67章
胡家的宅子正在西湖边儿上,依湖而建;独享了这一片湖光山色;黛瓦白墙的建筑;既有江南园林的秀色;也有民居宅院的清幽,凤娣得承认,胡家这宅子太让人眼馋了,要是她也能有这么个园子,这辈子都不回冀州了,就在此终老算了。
她 三月下的江南;如今已经是四月中;这一个多月里她买下了一栋门面四间到底儿三进的院子;因前头门面临着余杭最热闹的庆春街,足使了她两千两银子,原先也是 药号,破了本钱,当在四通当里,她才捡了这么个便宜,可见这里的房价之高,到底是一方阜盛之地,竟比京城也不差什么了。
凤娣进而想到,现代时候的房价儿,琢磨等庆福堂开遍全国,手里的银子富余了,是不是可以考虑置些产业在手里,不拘商铺还是宅子,挑着有升值空间的,也算余家的不动产,租赁出去,也是一份进项,就算以后铺子有什么闪失,总有条后路。
不过,眼前得先拜望这位江南药号里的老大胡有康,让马方送了贴儿上去,不大会儿功夫,出来个五十上下的青衣人,瞧衣裳打扮像是管家。
胡 大可不着痕迹打量了凤娣几眼,便在江南也耳闻了这位大公子的一些事儿,皆因这位干的事儿太过惊世骇俗,先是顶着余家大公子的名儿出来管事,保住了余家的庆 福堂,又收了兖州府登州府的回春堂跟安和堂,以至于以前根本提不上边儿的庆福堂,隐隐跟他们胡家的松鹤堂打成了平手。
二老爷不是说了吗,若胡家没有朝廷供奉,单论铺子里的收益,恐还不如这余家呢,这位大公子稳住庆福堂之后,却又干了一件事儿,把她实为余家二姑娘的身份公诸于众,虽如今仍以大公子的名头在外走跳,却谁还不知,这就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可着大齐往上数百年里,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且她还不是没根儿没叶儿之辈,后头戳着小王爷周少卿,便是自家二老爷见了,也要给些面子,更何况大老爷呢。
想到此,忙躬身道:“大公子是难得的贵客,我们大老爷本应亲自出来迎接,无奈腿脚不便,不好走动,特命小的出来请大公子进去叙话,大公子莫怪罪才是。”
凤娣道:“老爷子客气了,老爷子是前辈,作为晚辈早该登门拜望才是。”
跟 着胡大可进了里头待客厅,凤娣是知道这位老爷子腿脚不好的,却没想到已经站不起来了,坐在一张下面按着木轮子的椅子上,让人推着才能动,凤娣琢磨,他坐的 那个椅子估摸就是古代的轮椅,虽精神矍铄,却颇显老态,两鬓跟下巴上胡须都已灰白,不过目光深邃,精光内蕴,即便坐在椅子上,看上去也相当威严。
凤娣忙躬身见礼 :“晚辈给老爷子请安。”
胡有康打量她一遭笑道:“大公子客气了。”
凤娣让许贵儿把礼物呈上,管家接过去,胡有康瞄了一眼,不禁道:“这颗参已初具人形,至少应有百年,大公子这礼太重了些。”
凤娣道:“老爷子好眼力,也不瞒前辈,这是在下无意而得,听说前辈身体微恙,便拿过来,只当晚辈的一点儿心意罢了,前辈莫推辞才是。”
胡有康捋了捋胡子:“如此,老朽就谢公子了。”跟管家道:“收起来吧。”一时坐下待茶,胡有康道:“听说你买下了庆春街原来寿年堂李家的药号,可收拾妥了,何时开张纳客 ?”
凤娣道“今儿晚辈特来请教前辈,想这月十八开张纳客,前辈瞧可妥当吗?”
胡有康暗暗点头:“我这身子不中用,到时让宗华替我过去贺喜。”
凤娣忙道:“不敢劳动前辈,少东家若去已是蓬荜生辉。”
让管家送了凤娣出去,胡宗华从后面出来道:“爹,您真让我去贺喜不成。”
胡 有康道:“此人虽是女子,可精明不失磊落,明明身后有小王爷撑腰,却只字不提,从进来就谦逊有礼,已经给足了咱们胡家的面子,若咱们再不识趣,就着实说不 过去了,你二叔说的有理,江南的药号,也不止松鹤堂一家,她庆福堂开便开,各凭本事罢了,没必要弄的跟乌眼鸡似的,有道是和气生财。
说着,看了他一眼不禁道:“我瞧着这大公子比你强多了,咱胡家的买卖没见怎么着,你倒是先纳了一个外宅。”
提起这个胡宗华就郁闷,本来在京里二叔已应了让他纳琼裳进门,不想他爹却说,胡家从老祖宗那辈儿开始,就没有粉头进门的先例,若非要纳,在外头置个宅子与她就是了,胡宗华没法儿,只得在青吟巷里买了三进的宅子,纳了琼裳,想着以后寻机会再说。
虽琼裳未说什么,胡宗华这心里总觉着愧对她,可他爹就是瞧不上琼裳,每每提起这些,都要说上两句。
胡有康见他不言声,遂道:“我怎么听说,这一个月里你都住在外头?”
胡宗华吱吱呜呜的道:“铺子里头忙,不及家来。”
胡有康哼一声道:“不及家来,却日日宿在青吟巷。”胡宗华不吭声了,胡有康叹了口气道 :“如今你也大了,爹也管不动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胡宗华道:“那庆福堂开张……”
胡有康道:“怎么你不想去,瞧不上人家,觉着你堂堂一个松鹤堂的少东家,去给庆福堂贺喜折损了你的面子。”
“那倒不是,只我若去了,岂不是抬举了这丫头。”
丫头?胡有康道:“若你爹膝下有这么个争气的丫头,也不指望你了。”
胡宗华给他爹数落了一顿,闷着气回了青吟巷,琼裳忙迎上来,帮他换了衣裳,又捧过茶来才问:“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气成了这般?”
胡宗华道:“还不是余家闹的?”
“余家?什么余家?”琼裳目光闪了闪,胡宗华道:“我记着你跟我说过,虽祖籍是南边儿,你家的药号却开在冀州府,是也不是?”
琼裳脸色一暗道:“正是。”
胡宗华道:“那你可知道庆福堂?”
庆福堂?琼裳脸色一变:“爷说的余家是庆福堂余家吗?”
胡宗华点点头:“你说一个丫头不在家绣花儿,做什么买卖啊,还跑来江南,害的我给爹数落了一顿不说,三日后还要去给她贺喜。”
话音刚落只见琼裳噗通跪在地上:“爷,您要给琼裳报仇啊。”
胡宗华一愣,忙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什么话儿不好说,哪值当如此,你放心,万事皆有爷呢。”
奈何琼裳却道:“爷应了琼裳,琼裳才起来。”
胡宗华见她珠泪晶莹滑过粉面,抽抽泣泣鸦鬓轻点,越发显得可怜可爱,哪还顾得什么,忙道:“你起来,地上凉,看冰着身子,爷应你就是。”
琼裳这才站起来,胡宗华拉着她的手道:“什么仇?仇家是谁?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琼裳咬着牙道:“不共戴天之仇,仇家就是庆福堂的余凤娣。”
胡 宗华一愣,却听琼裳道:“我家的药号正是冀州府的延寿堂,余凤娣勾结官府地痞,冤枉我夏家毒杀人命,大堂之上,我父冤屈不过撞柱而亡,我夏家的八个铺子连 同祖宅都归了她余凤娣,我娘苦无生计,只得带着我们兄妹二人回祖籍投亲,半道上却病死,我哥哥自小有傻病,一眼没瞧见,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待我出去寻他, 却不想给人牙子拐到了烟雨楼,若不是爷怜惜,奴家还不知怎么个结果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琼裳有一口气在,也誓报此仇。”
“这……”胡宗华做梦也没想到,琼裳的仇家竟会是庆福堂的余凤娣,却真不好办,他二叔一再叮嘱他不可跟庆福堂斗,怕引来灭族之祸,况余凤娣后头可有个小王爷。
琼裳度他的神色,忽的面色转冷道:“说什么同生共死,原来那些话儿不过哄我的罢了,若不报此仇,琼裳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不若一头撞死的干净。”想到此就往门柱子上撞去,胡宗华唬了一跳,忙过去抱着她:“爷何时说不帮你报仇了?”
琼裳望着他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胡宗华只得点点头,扶着她坐在炕上,道:“只这件事需从长计议。”见她又要掉泪忙道:“你莫急,余家这丫头靠上了小王爷,又有皇上御赐的祖训,若动她,却要想个周详的主意徐徐图之方好。”
琼裳道:“我却有一个主意。”说着他耳边儿嘀咕两句,胡宗华摇摇头道:“衙门里岂能不忌讳她身后的小王爷。”
琼裳道:“咱这余杭新任的知府大人是哪个?”
胡宗华道:“你不提我倒忘了,新任余杭知府邱思道,之前正是冀州任上,如此,却更不妙了,当初既帮着余家,自然有交情来往,如何肯帮着咱们。”
琼 裳道:“这当官儿有甚帮不帮的,不过是瞧着银子罢了,哪家银子多,自然就会帮哪家,且,据我所知,余家跟邱思道并未交情,当初为什么帮了余家,奴家至今也 没想明白呢,你不妨寻个机会试试他的口风,更何况我深知道余凤娣的狠毒霸道,你就瞧她怎么吞了兖州府的回春堂就该知道,她是个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别看面 儿上敬着胡家,私下不定就想着扳倒胡家,把江南也变成她庆福堂的天下。”
胡宗华一拍桌子道:“痴人说梦,就凭她一个丫头,想扳倒我胡家,只怕她没这个本事。”
琼裳道:“你莫当她是个丫头就小瞧了她,这丫头的手段最是阴毒狠辣。”
胡宗华哼一声道:“你莫着急,待我想想。”
“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狗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现在整个余杭都在传,说咱庆福堂卖的都是没用的假药,在冀州府的时候,曾经吃死过人呢。”
凤娣点点头:“我说自打咱们铺子开张就如此冷清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马方道:“这明显是有人使阴招儿,要败坏咱庆福堂的买卖呢。”
常志道:“想来是想拿咱们冀州府那档子冤案做引子,造谣生事,就是为了让咱们庆福堂在江南站不住脚,可开张那天,江南各家药号的东家都来了,大公子也在开张前去了胡家,论说,这理儿这面儿都有了,还有谁能为难咱们庆福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