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宇文琦立即垮下了一脸小脸,宝儿见状,则道:“那我……”
宝儿话没说完,也让宇文瑞给截断了:“阿姐,我记得阿娘出来前交待过,说有几句话要您亲自转达给外祖母的,让你别四处乱跑,你还记得吧?”
沈时屿笑了一声,觉得这三姐弟真有趣,不过看着宇文琦那跟女儿肖似了七成的脸蛋,忍不住放缓声音说道:“赵王身体好点了吧?今日风有点大,我一会让人送碗姜汤过去,给你驱驱风。”
“本来就没什么事,是林太医喜欢夸大其词罢了。”宇文琦晃着脑袋,不以为意地说道。
“乱讲!”宇文瑞不由得敲了敲小弟的额头,“前几些不小心受寒病了一场的人是谁?以后不准半夜再给我溜出房间看那什么月光培养诗兴文才,再有下次,我就让人晚上锁了你的房间。”
其他事情可以由得宇文琦开玩笑,但是身体这一点,宝儿和宇文瑞两人俱深受母亲影响,特别是宝儿,更是亲眼目睹当年事况经过,因此两人都特别小心。训了一顿后,宇文瑞对沈时屿说道:“麻烦外祖父了。”
“呵呵,不麻烦。”沈时屿边应道边对长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地亲自带路,引领三姐弟去内厅中给程氏见面。
程氏正坐在大厅旁边的套间中,沈重云将人带到后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一旁等着。果然,一番见礼问候后,程氏就说道:“洛王和赵王一直待在这儿陪我们也太委屈了,不如去前院跟你们说话吧。”
虽说大齐礼教并不是很森严,可两个小男孩混在一群已婚妇和千金闺秀中确实是奇怪,于是宝儿也说道:“看好小弟,别让他玩疯了。”
待宇文瑞应下后,不忘向程氏说一声,才拉起早就坐不住的宇文琦,跟在大舅舅的后面,朝前面走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季子融也会跟他的父亲一起过来,希望这两人不要又吵起来。
坐在这里的都是各府的诰命夫人,但有皇室身份的就独宝儿一人,可谁不是场上练出来的,气氛不但没有拘束,反而越加地热闹起来。只不过,眼光都若有若无地朝角落里的一对母女看过去。
程氏先是问了宝儿好些话,待听到沈茉云过得很好时,心情才轻松起来,她也看了一眼某个角落,声音压低了一点,说道:“祁国县公府的姑娘也来了,旁边那个是她的母亲林夫人。”
宝儿听得眉头一跳,也没闪避,大大方方地看了过去,一年未见,印象早就有些迷糊,如今看去,并没多大区别,看上去仍是那副乖巧沉默的样子,嫩**的衣裙倒是衬出了几分小女孩的娇憨。相较起来,反而是那位林夫人更惹人注意,满头珠翠、大红的织绵襦裙上绣着富贵雍容的牡丹图样,外缠紫色披帛,典型的贵妇人打扮。而这位贵妇人也正看向宝儿,在触及她身上那套红色男式衣袍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不喜。林氏出身世家,从小受到的就是正统闺阁教育,这种女子穿男服的行为在她眼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但宝儿是公主,想说教也得先拈拈份量,又一想到女儿被太后金口许给了赵王,两人正是亲姐弟,心中不免有些抵触。
其实女子穿男服,在前朝就已经成为过一种时尚,大齐虽然没了这股热潮,可偶尔还是能在街上看到这样别致的风景。
宝儿没注意林氏眼底的些微不痛快,应该说她根本就不屑于去注意,母亲的话她可是记得很牢的。她是大齐的河洛公主,堂堂天家贵女,哪有闲功夫去计较这种小心眼小手段。她对程氏笑说了几句,便起身朝那祁国县公的姑娘走去,先是对林氏一笑:“林夫人,我与曼娘许久未见,想坐这儿跟她说些话,你不介意吧?”
曼娘正是祁国县公长孙女的小字,往来的闺阁千金皆是以小字相称。
林氏只能答道:“当然不介意。”
气氛略显古怪了一些,众家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就是姑娘们,也好奇地朝宝儿看过来,眼中有羡慕有向往。
――――――――――――――――
沈茉云听了剪容的回报,不由得摇了摇头,回过头对倚在榻上的帝王抱怨道:“宝儿被您宠成什么样子了,居然换上男服就这么大刺刺地去了宴度,您就不担心明天御史或者太傅们又向您哭诉了?”宇文熙正在看书,听了沈茉云的话,也只是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闲着没事做了,就只会拿些小事来说嘴,爱说就说罢,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债多了不愁。”
沈茉云又想叹气了,“女儿本就是娇宠,宝儿我就不说了。可琦儿那里,您……”
一般来说,儿子不是都应该严管吗?其他皇子皆是如此,偏偏不管宇文琦的行为多荒唐,宇文熙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偶有训斥也不过是面子上的事。
宇文熙翻过书页,道:“琦儿身子骨不好,朕多疼一些,有何不妥?”
而且宇文琦能哭能闹,调皮精灵,偶会有惊奇之举却又不出大格,单只是从儿子的角度去看待,宇文熙可是相当满意喜欢。
沈茉云听罢,微微摇头,便不再拘泥于孩子的问题,而是招手让剪容拿出一管青色的竹笛,调好音色,然后缓缓吹了一首《阳关曲》。
曲调跌荡起伏,尽诉塞外阳关友人离别之情。
在沈茉云吹起第一个音符时,宇文熙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身体半倚靠垫,嘴角含笑,眼眸半闭,手指随着曲调在腿上轻轻地打着节拍。
吹完一曲,沈茉云放下竹笛,对睁开眼朝她看过来的宇文熙笑了起来,道:“不知怎地,突然间想起那句‘西出阳关无故人’,一时感概,便借曲抒抒情。班门弄斧,让皇上见笑了。”宇文熙却是说道:“吹得不错,不过后面那几节有点走调了。”说罢,朝她伸出右手,示意她将竹笛给他。
沈茉云忙递过去,宇文熙接过后,将竹笛抵在唇边,清亮的音乐响了起来,正是适才那首《阳关曲》。
同样的曲子,这一次听起来,却是缠绵依别中多了几分豪迈气息,而且气道要更为浑厚。一曲终,沈茉云“啪啪啪”鼓起掌来,真心诚意地赞美道:“皇上吹得真好。”
宇文熙听得一笑,便让沈茉云坐过来,心情极好地手摆手教起她来,“吹到这一节时,手指要微微错开,再换指……”
讲完后,沈茉云再一次拿起那管竹笛,心中默念了一遍宇文熙刚才所说的要点,随后才抬起手,红唇附上洞孔,流畅的音符顿时流泄而出。
听了一会儿,宇文熙突然微微睁大双眼,怔了一下,随即却是轻笑起来。
这是诗经中的《陈风·泽陂》。
待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沈茉云故意问道:“如何?”
宇文熙大手一揽,将她归入怀中,笑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100。外出(下)
在偏厅中的女眷;多是诰命,少有勋贵家的夫人;林夫人虽然是祁国县公府的二房;可倒底并不是承爵的长房;说起来名头是不小,要是日后分了家,这档次立即就低了。不过自从京城传出了太后已经把二房的嫡长女指婚给赵王为正室嫡妃的流言后,对外应酬时;二房的身价无形中就上涨了几分。
看着正在跟女儿曼娘说话的宝儿,林夫人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曼娘指婚给了赵王对二房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河洛公主的性格……未免不羁了点;要是赵王受其亲姐影响;入朝办事也是这般跳动,对女儿来说,可就真不是好事了。
“我与文安郡主她们约好了,三天后去校场那里打马球,你要是有空闲,不若一起来玩吧?”宝儿笑吟吟地说道,一身红色长袍更衬出了她那英气飒爽的神韵。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宝儿这是在对曼娘抛出橄榄枝。虽然曼娘的性格木讷了点,可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一直都很乖巧,或许配自家小弟也不错吧,宝儿这么想着,于是也愿意花时间来尝试了解再做决定。
曼娘先是看了林夫人一眼,见母亲眉头轻皱,不由得低头轻声道:“谢公主好意,可是我还没骑过马呢,就是去了,也只能在一旁看着,还是算了吧。”
宝儿微微挑眉,她也没想过要曼娘下场比赛,邀她前往只是想观看一下她的行事性情,如今碰了一个软钉子,心情顿时差了起来。除了父母,谁敢这么跟她说话,于是脸一沉,神情淡了下来,说道:“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说罢,便端起一杯葡萄酒慢慢啜饮,不再搭理身旁有些无措的曼娘。
一时间,气氛有点僵硬。
程氏见情况不对,正想出声打个圆场,却不想让安远候府的霍三姑娘抢先了:“我前几日遇到了文安郡主,她也跟我提了一下,说一定要借此机会一冼雪耻,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大意失荆州,输给公主。”
宝儿一听,乐了:“怕她不成?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霍三姑娘今年不过十三,一抿唇,笑容也娇俏可爱:“巧了,文安郡主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场子缓过来了,林夫人见状,多少松了一口气,然后心中叹气,这河洛公主的脾性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女儿日后真嫁给了赵王,虽说会跟着赵王开府另住,可大姑子这么难伺候,曼娘指不定会怎么受委屈,看来,要想办法好好地教导女儿,扳过来才行。
过了小半个时辰,前门响起了鞭炮声,依礼,沈苍云两夫妇会从侧门走出去,待新妇进门了,然后再从正门走进家中。自然,程氏是太婆婆,不用如此,只是和丈夫端坐在厅中,看着孙子和孙媳妇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婚礼的场面很热闹,宝儿她们也随大流地坐在厅中,看着新人进来行礼,送进洞房,然后新郎倌复又被提出来让人猛灌酒。
宝儿看了一下,见跟宁王大婚时的程序差不多,便不再看下去,同宇文瑞一起,拎着宇文琦回到他们的位置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聊天,偶尔还与其他人分说几句。
忽然见到桌上摆着一壶酒,宝儿一时好奇,便倒了一杯,喝了几口,麻麻的,有点辛辣,呛口。宇文琦瞅了瞅宝儿,又看了一下宇文瑞,小手慢慢地挪向前,试图染指桌子上的那个酒杯,不想却被一个突然如其来的声音阻止了:“赵王,您不是吹了风,正头疼着吗?还是喝姜汤吧,这酒,还是少碰为妙。”
宇文瑞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低下头一看:“阿琦,你……”
宇文琦不甘不愿地收回手,避开宇文瑞的视线,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口舌招尤,老师没教过咱们的季才子什么是谨言慎行吗?”
季子融不理会宇文琦的讽刺,走过来先是对宝儿行礼:“见过河洛公主。”
宝儿却是挥手笑道:“行了,你摆出这番姿态给谁看啊,在宫中也没见你这么规矩。”
季子融说道:“赵王适才不是说我不够谨言慎行吗?未免给人留下话柄,还得先齐了礼再说。”霍三姑娘的席座就在宝儿旁边,见状不由得挨过来说道:“哟,季公子也来了。”
季子融朝霍三姑娘看过去,因为并不知道霍三姑娘的身份,便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
宝儿也没有给两人介绍的意思,径直道:“你们两个真是前世冤家,第一次见面就吵得差点将屋顶掀起来。第二次碰面,杨太傅心爱的砚台就遭了殃。第三次见着了,只差没大打出手。我说子楚,你比琦儿大这么多岁,让着他一点又如何了?”
子楚是季子融的字,只见他微微露出一丝苦笑:“公主殿下,不是我不想让,而是……”
话没说完,却被宇文琦打断了:“谁要你让了,阿姐,你别多事。”
宝儿身子一弯,手指伸出揪住了宇文琦脸颊上的那点肉,不客气地说:“谁多事了?恩?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没良心的小鬼。”
霍三姑娘就这么被凉在一旁,觉得有些尴尬,宇文瑞注意到了,便朝她座位的方向仰了仰下巴,说:“那边好像有人在叫你。”
霍三姑娘忙道:“谢洛王提醒。”然后便坐回了自已的席座上。
另一端,宇文琦却是难得的倔上了:“这是我的事,阿姐你别管。”
今天是大表哥的喜日,宝儿也不想发火,可是宇文琦的态度却让她火大了,眼一瞪,“你……”
宇文瑞赶紧上前拉开宝儿,劝道:“阿姐,今天可是外祖父一家的好日子。”然后转过头,对宇文琦说道,“你也少说两句。”
好说歹说总算分开了差点又起冲突的长姐和幼弟,宇文瑞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排解这事儿比平日里习武射箭还要累。
而罪魁祸首则是郁闷地站在一旁,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宇文琦就是跟他过不去?总不会是嫉妒他吧?若是真的,简直比皇帝会突然立河洛公主为皇嗣更让人吃惊。要知道,杨太傅对这个小学生可是满意得不得了,逢人就夸。
吃吃喝喝了一阵,一个侍卫过来请示,大意是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该回宫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