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三曲-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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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去,温柔地从后面搂住了孟书的腰:“娘子,娘问你三匹白纱够不够,不够她叫人送来。”
孟书诧异地回头看着他:“婆婆不是不让我糊白纱吗?”
“你啊,脾气太倔,”百里飞墨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娘也只是一时兴起,她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闲事,以后你别随便发脾气,有事好商量,嗯。”
孟书点点头,笑了起来。
这边落星正小心翼翼地给趴在卧榻上的百里济蒙揉着腰,突然屋外有婆子禀道:“奶奶,少奶奶说奶奶喜欢红纱,她和少爷亲自挑选了十匹上好的红纱,派人送来给奶奶糊窗子。”
百里济蒙接话:“收下吧,明儿就糊上。”说着,他扭过头望向落星,“娘子,你喜欢什么纱咱们长青园就糊什么纱。”
落星噘噘嘴:“我是想让朝夕院糊红纱。”
百里济蒙轻笑一声:“你管那两孩子糊什么纱,朝夕院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孩子大了,不喜欢大人唠叨,上回奶奶让你铲了那丛芦苇,你不也不乐意?”
落星本来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被济蒙一点拨不由好受了许多。
于是,此后的一段时间,朝夕院糊着白纱,长青园糊着红纱。
番外三:《腰功》
某日,孟书与飞墨正在教孩子说话,落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一个梨核扔到孟书脚边。
百里济蒙随即跟进,一脸阴霾地对落星说道:“大夫不是说你这阵子身体不适不宜吃梨吗?你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说着,他看了看孟书脚边的梨核,眼光越发冰冷,“你真的在吃梨。”
落星急忙摆摆手,一脸无辜:“没有啊,那是小书吃的。”
“是吗?”百里济蒙突然上前,一把搂住落星的腰,深深的吻了下去。
飞墨和孟书急忙下意识地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不一会儿,济蒙直起身,咂了咂嘴,微微一笑:“有梨香味,走,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拉着落星,转身就走。
落星双颊通红,两眼迷离,已经失去了判断及反抗能力,乖乖地让他牵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孟书尴尬地咳了一声:“咳,飞墨,公公婆婆的腰真软和,都弯成那样了。”
飞墨满脸通红,他点点头:“是啊是啊,怪不得飞奇比我小十七岁呢。”
不久,飞墨向父亲讨来秘笈,小两口开始在房中苦练“腰功”。
《喂饭记》
百里府的两个小少爷集千宠万爱在一身,且不说他们洗澡要用玉泉山的山泉,穿衣要用蛮州的山地棉,光是吃饭都讲究得不得了。
就拿他们喝的粥来说,百里夫人规定,两个小少爷的粥只能用雪峰山的米熬,里面佐以鸡汤或鸭汤,使用的鸡必须是在云岭山中放养的鸡,鸭也必须是在自然水域中放养的鸭。
即使如此,两个小家伙还是很挑食,愁得百里夫人将他们的厨子换了一个又一个。有一天百里夫人发现她的大孙子百里初阳酷爱吃粥里的鸡冠,二孙子百里沐玄酷爱吃粥里的鸡尖,于是鸡冠粥和鸡尖粥便成了两位少爷的必备早餐。
当然这鸡冠粥和鸡尖粥也是非常讲究的,因为两个孩子还小,消化不了太硬的东西。所以一定要选刚满月的小公鸡取其鸡冠鸡尖,细细剁碎方能用以熬粥。
可惜,在这么好的呵护下,两个小家伙挑食的毛病仍然与日俱增。
这天早上,两个小屁孩又不肯吃东西,只知道一个劲的在新换的羊毛毯子上你追我赶地爬。真难为了百里夫人,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得不停地随着孙子的动作在毯子上滚来滚去,试图抓住每一个机会将粥勺送到孩子嘴边,嘴里还哄着:“乖孙子,来吃一口,就一口……”
她这样辛苦,儿子儿媳也不好意思先吃,只好站在旁边干等。
“飞墨,你不觉得婆婆这样对两个孩子不太好吗?”孟书摸摸瘪瘪的肚子,不满地嘀咕。
飞墨一皱眉,小声喝道:“怎么能这么说?娘亲很爱两个孩子,也很会教孩子,我觉得她关心两个孩子甚至超过关心我们几兄弟。”
孟书白了他一眼,不吱声了。
百里夫人没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仍然费劲地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孟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轻声对百里夫人说道:“婆婆,您别惯他们了,等他们饿了他们自然会吃。”
百里夫人当没听见。
孟书提高了声音:“婆婆,你先吃吧……”
百里夫人头也不回地打断了孟书的话:“我要管要管就要管,我在喂我的孙子,关你什么事?”听声音,她很委屈。也是,她被两个小孩欺负了嘛。
孟书只得闭上了嘴巴。
这时,一个婆子站在门口禀道:“夫人,老爷让您回院商量个事。”
百里夫人心想可能是什么急事,赶紧叮嘱了儿子儿媳几句,又叮嘱了旁边的婆子几句,然后才急冲冲地出去了。
百里飞墨拿起粥碗正要接母亲的班,孟书伸手一拦,冷冷地笑道:“你先吃,吃完忙去,我来喂这两个调皮鬼。”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百里夫人在地上打滚,她们也坐立难安,生怕被两个调皮的少爷牵连挨骂。而少夫人一出马,搞不定夫人自会骂少夫人,她们安全了。
只见孟书手抬托盘在毛毯上盘腿坐下,微笑地看着两个越爬越远的小肉团。
小肉团们爬了一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刚才跟他们一起玩游戏的奶奶不见了?为什么一直停在嘴边的粥也不见了?于是,一齐回头向后面一看,顿时,两张肉嘟嘟的脸蛋都怔住了。
自然界有生物链,百里家也不例外。孟书怕百里飞墨,百里飞墨怕百里济蒙,百里济蒙怕姜落星,姜落星怕两个小孙子,两个孙子又怕他们的娘亲大人。
见自己用威望震慑住了他们,孟书得意地哼了一声,一手拿一把勺子,左边一口右边一口,有滋有味地吃起了鸡冠粥和鸡尖粥。
两个小肉团见自己的专属食物被抢,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立刻溢满了眼泪。可介于母亲的淫威,谁也不敢率先哭出来。
一个德高望重的婆子忙叫人再上两碗粥,孟书瞪了她一眼,威胁道:“谁让上粥谁来喂。”
这招够狠,婆子不做声了,她可不想在毯子上滚来滚去。
吼完婆子,孟书扭头看着两个小肉团,笑眯眯地舀起了两勺粥,柔声喊道:“过来吧。”
两个小肉团还想表示一下自己高傲的气节,可他们的娘亲又开始作势把粥往自己嘴里送,他们终于急了,踉踉跄跄地爬了过来。爬到娘亲面前,两人一齐张开了刚长牙的小嘴巴,
他们的娘亲则得意地朝那几个年长的婆子扬起了眉毛。
番外相思。月之梦
白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给大地厚厚实实地盖上了一层棉被,放眼看去,一片银白,一片洁净。晚上放晴,半透明的天上露出了一轮冰盘似的月亮。
飞墨早早地便和人约好赏雪作诗,还没吃晚饭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了。我没有女性朋友,司清他们也不能随意进内院,所以我只能整天围着相公孩子家人打转。他们不在,我自然无聊得紧,安排完过年的事宜,我便屏退左右,缩在被子里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看向窗外,忽然发现院中多了一个背对着我的白衣人。他的个子很高,身材却很单薄,宽大的衣摆和及膝的长发无力地在风中飘扬着。他头顶上的那轮月亮,很大,很圆,泛着美丽的银色冷光。可我不知道,到底是月亮将他渲染得如同谪仙,还是他让月亮拥有了绝世的光华。
我想叫他,我知道只要我一叫,这个美丽的人就会奔过来拥住我,永远不放开。
可无论我怎么喊,我的喉咙都发不出声音,急得我快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那人轻轻一跃,轻盈地飞上了天空。不知为何,除了他,我再也无法思考任何其他。于是我一跃而起,冲到了院子里。院里栓着一匹白马,我毫不犹豫地跨上马追了出去。一路上,我见到的只有皎洁的月光和深深的积雪,那个身影却再也没出现。我凭自己的感觉策马狂奔,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见到烟雪,我想见他。
终于,一直伴随着我的月光陡然消失,我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庄。白马脚一软,倒在地上吐起了白沫,我也重重地摔下了马背,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路旁的大青石。
我仍然挣扎着起身,连走带爬地朝前面的庄园走了过去,在潜意识中,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自从二十多年前凌风堂出事以后,凌风堂堂主聂无双的庄园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宅,鲜有人靠近。
庄园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前一片荒凉,门框上挂满了蜘蛛网。我用力推了推大门,大门纹丝不动。于是我查看了一下围墙,好不容易沿着一个棵树爬了进去。
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黄色枯草,枯草间还挂着零零落落的积雪。走廊上挤满了灰尘,门窗紧闭,没有一点人住的痕迹。
我扶着墙壁慢慢地走着,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着,无非是些布满灰尘的房间。转过墙角,一片熟悉的景色跳入了我的眼帘。
茂密的竹林、幽静的小径,还有竹林间那幢精致的小木楼,一切都和拥春城外那间琴行一模一样。满眼的绿,郁郁葱葱,将这个冬日的院子染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我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那条绿阴如盖的竹间小道,一阵清风吹来,竹节轻轻摇曳碰撞,发出了一种幽婉绵长的声音,就像那次烟雪给我弹奏过的琴音。推开小楼的门,里面很干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沿着楼梯往上走,所有东西都是那么熟悉,看来烟雪把整个琴庄都搬到这里来了。
二楼的摆设也和以前的一样,地上铺着凉席供人席地而坐。房间里的一扇及地窗户是开着的,很亮堂。窗户边还落着几片枯黄的竹叶。我脱掉鞋走过去,捡起那几片竹叶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又关上了窗户。
屋中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架精致的雕花琴,可能是因为屋主走得匆忙,所以琴上连外套也没盖。我取下墙上的琴套,想把琴套好。可刚坐下,我的脑袋就一阵眩晕,接着,鲜红的血滴顺着我两鬓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琴弦上,开出了一朵朵耀眼的花。
我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不由恍然大悟,刚才在庄园外撞的那下真的撞得不轻,都见红了,怪不得我连路都快走不动了呢。
没办法,我只好随手将琴套一扔,疲惫地趴在茶几上。忽然,茶几角落上的一张小纸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强打起精神,将纸条抓过来一看,上面写得乱七八糟的,但隐约能看出满版写的都“孟书”两字。恐怕烟雪用小黄鸟送给我的那张纸条和这张纸条是同一个时段的产物。
我微微一笑,拿着纸条的手再次无力地滑落,砸到沾满血滴的琴弦上,拔出了几声颤抖的琴音。我的精神已经恍恍惚惚的了,只能闭着眼睛,让自己思绪随着这憔悴琴魂在屋里飘荡着,等待着,忏悔着。
不知过了多久,小屋里终于响起了咚咚咚的上楼声。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绽开了一丝微笑。
夕阳透过竹帘,一条一条地撒在他脚边的地席上,折射出了一种莹黄色的光芒。烟雪站在那种光芒中间,望着我温柔地笑,那笑足以包容我的整个世界。
我轻声对他说道:“我就知道,在这能等到你,所以我来了。”说着,我的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他点点头,走到我身边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我从茶几上扶起,搂在了他怀里。
温暖的气息顺着他那头包裹着我的及膝长发,慢慢地浸进了我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骨头,催得我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自从他失踪以后,我就一直在盼这一天,这样,真好。
“烟雪,我怕冷,你的怀里,很暖和。”我迷迷糊糊地说道。
他将我紧了紧,轻柔地说道:“那我永远都不放开你。”
……
可还是有人将我从他怀中唤醒。
“少奶奶,夫人传话,少爷今晚喝多了,夫人将他留在长青园。”
我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眼前依旧是烛光颤颤的卧室,桌上的红蜡烛才烧了一半。屋里没有烟雪,也没有雕花琴,更没有那股勾魂夺魄的花香。
丫鬟退下以后,我拥着被子坐起身,发着呆,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看着指尖那滴晶莹的泪珠,我终于控制不住,用被子捂着嘴,放声哭了起来。
相思彻骨,恨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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