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陨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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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风儿,坐好。”
“快点松手!让我站起来!”
“可是,”莫名把风儿的身子往自己膝盖上提了提,让他坐得舒服些,“我们只有一张票,而且,车厢里禁止站立。”
、第61章 游戏 (3150字)
列车开得很稳。
不过,在这样的速度下,要是想不稳,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车厢里其实很宽敞,因为座椅与座椅之间的距离,被安排得很大,似乎是考虑到来往客人的特殊性——一方面,有些族类的成员身体庞大,另一方面,由于不同族类之间存在差异,乘客们有时不喜欢离对方太近。
莫名他们现在遇到的就是第二种情况。
对面的座位上是一对幽灵老夫妇,带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面目模糊的小孩。老先生一上车就开始睡觉,老太太一直在忙活着哄小孩子睡觉,结果是自己先睡着了,而小孩在啃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指头以后,渐渐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也睡着了。
这一家人虽不热情,却也不讨厌,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当其他人不存在,不像某些人。风儿这样想着,又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和莫名身边的、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家伙,心里不免暗暗恼火。
那家伙说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总之应该不是个人类,虽然看上去和人类很相似。感觉上,年纪应该不大,头上戴着顶怪滑稽的黑色礼帽,比脑袋大得多,就像一口巨大的锅扣在了一个小西瓜上,那西瓜只能露出窄窄的一条缝,让人看不出是生瓜还是熟瓜。
此人自上车以后就一言不发。起初,风儿还觉得有些愧疚,毕竟莫名这样抱着自己,在旁人看来,会觉得有些反胃,可是在车开了一个小时以后,风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实在是太讨厌了。
这时,那人又一次佯装看窗外,把帽沿抬了起来,透过那一点点的缝隙,窥探着风儿的表情。
简直…比莫名还要变态。
风儿愤愤地咬了咬自己的唇,把头扭过去,靠在莫名肩上,装睡。
而莫名这个不识趣的人,偏偏在这时候正了正他的身子:“乖,先别睡,会冷。”
风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小点声。”
莫名却依然不识趣:“没关系的,你看,他们睡得很熟,应该不会被吵到。”
风儿气得想咬他一口:“手,拿出去。”
莫名很无辜地笑笑,把手从风儿衣服下面抽出来,然后环在了风儿的腰上,把他的身子拖得离自己更近些。
风儿敏锐的视觉很不情愿地捕捉到,那个黑乎乎的家伙又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嘴角浮起了一丝暧昧不清的笑容。
风儿简直想杀人。
莫名偏偏在这时伸出一只手,摆弄了两下风儿的衣领:“怎么了。”
“没事,”风儿强压着火,“就是有点无聊。”
莫名叹了口气:“也是。要是有个朋友愿意一起玩点什么,就好了。”
风儿一愣。
他注意到莫名的眼神。
或者算不上眼神,只是不存在的目光射向某个地方时给人的错觉。可是刚刚…莫名黯淡的,没有光泽的清澈眼眸,分明转向了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不是风儿。
然后风儿就听到那顶巨锅下面传来了几声嘎嘎的尖笑,刺得人耳朵都疼:“哈哈哈,好啊好啊,玩什么?我奉陪!”
莫名浅笑淡淡:“这位兄弟,想来是经常坐车了。”
“哦?怎么看出来的,厉害!”黑礼帽似乎很感兴趣,“是又怎么样啊?”
“是的话,就请你定吧,”莫名很好意思地把风儿往腿上提了提,就好像一边在和朋友聊天,一边玩自己膝盖上的小宠物似的,“我们不常坐车,不知道都有什么好玩的。”
那人却不答话,反而饶有兴趣地露出一点眼睛来,研究着莫名怀里的风儿,窘得风儿恨不得拉开车窗跳下去。
“哈哈,那这样吧!”黑礼帽像变戏法似的晃了晃手,然后把一副纸牌摊在了自己腿上。
风儿暗暗吃了一惊。
这家伙手的灵巧和速度,居然和莫名不相上下。
“见过纸牌的吧?”黑礼帽说着就开始洗牌了。
莫名叹了口气:“风儿会玩么?”
风儿摇头,顺便瞪了那人一眼。
“啊呀,都不会吗?有点麻烦了啊。”黑礼帽嘴上这样说,语气却没有丝毫的遗憾,傻子都听得出来还有下文。
“要不然,”莫名似乎也很感兴趣,“教我们一种简单的玩法吧。”
“唔…哈哈,有了!”黑礼帽又嘎嘎地笑起来,让人想起旱地里渴得够呛的鸭子,“那就玩个三岁孩子都会的吧!猜大小。”
莫名微笑:“怎么猜呢?”
“这样,你我各自抽一张,谁的点数大,谁就算赢。”
风儿忍不住插嘴:“那赢了又怎么样呢?”
“赢了的不怎么样,”黑礼帽虽然不是在笑,声音却也尖得吓人,真不知道对面的幽灵一家是怎么保持睡眠状态的,“倒是输了的,有惩罚。”
“罚什么?”风儿有些紧张。
“回答问题,任何赢家想知道的问题。”
风儿松了口气。
莫名笑了:“看来风儿是很想玩了。”
“谁说的!我只是…”
“哈哈!你不算哦!”黑礼帽对着风儿很有深意地咧了咧嘴,“还是让你的主人来吧。”
我的…主人?!!!!风儿咬得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前兆,莫名连忙解释:“误会了。”可是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摸了摸风儿的脑袋,以示安慰。
名!!!你比他还要可恶一千倍!不对,一万倍!!
“那么,我先抽了。”黑礼帽说着,食指和中指从成堆的纸牌上一点,然后一张牌就夹在了两指之间了。
莫名笑了:“风儿来吧。”
“我不要。”
“乖,我看不见。”
风儿全身一震。
“哈哈,这话倒像是说给我听的啊!”黑礼帽看来很会听人说话,“不过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风儿有些迟疑地看了莫名一眼,莫名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风儿随便抽了一张,送到莫名手上。
“好了,我们亮牌。”黑礼帽把牌翻过来给风儿看,“我很小了,红桃八,估计是你赢了。”
风儿有些窘迫:“嗯…”
莫名苦笑:“我们认输。”说着把牌翻了过来。
黑礼帽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哈哈!方片四…天意啊天意。那么,我可问了。”
“好。”莫名答应得很愉快。
黑礼帽又瞄了风儿一眼:“你就告诉我,他跟了你多长时间了?”
风儿涨得满脸通红,又不好发作,只好咬着嘴唇把头低了。
“三个月吧,”莫名似乎也很喜欢这个问题,“具体有点记不得了。”
“啊呀,才三个月吗?”黑礼帽似乎很钦佩,“驯得真好呢,很乖啊。”
“其实也不是很乖…”
“名!”风儿实在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你看,比如说现在。”莫名无奈地笑笑。
“哈哈!就是佩服你们人类这一点,”黑礼帽又投过来一道猥琐的目光,“自己没什么力量,可就是没有你们驯服不了的东西。”
风儿的心忽然颤了一下。
真的是这样么…自己,慢慢被驯服了么…被莫名人类的温柔和神一般的残忍,征服了么?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莫名和黑礼帽都已经各抽了一张了。
“你输了。”黑礼帽说。
“好吧,”莫名苦笑,“请随意问。”
黑礼帽一愣:“不让你的小宠物看看吗?万一我骗你呢?”
莫名笑笑:“那也只好认了。”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我问你,你们去人间做什么?”
莫名立刻回答:“去找风儿的一位好朋友,串串门。”
“串门?哈,人类就是喜欢串门,”黑礼帽也立刻相信了,“以前去过人间吗?”
“去过吧,可是,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莫名微笑。
“哈哈,那时候,是去做什么呢?”
风儿渐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时,列车驶进了一条黑暗的隧道。
、第62章 黑色往昔 (3200字)
眼前,由昏暗渐渐变为纯净的黑暗。
不知为什么,原本有节奏的钢轮摩擦铁轨的声音,不知怎么就听不见了,刚刚还在私语的几个邻座女人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只能听见风声,呼啸的肃杀的风,把整个耳鼓灌得很满。
胸口,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是闷,又像是疼…
风儿忽然庆幸起自己坐在莫名怀里了。
身体,被包围在一片熟悉的气息里,后背,紧紧贴着一个人温暖而平缓的心跳…很安心。
似乎是为了安抚风儿,莫名的手又悄悄滑进他的衣服里。换作平时,风儿肯定会叫的,可是现在,他却把整个身体放松下来,让莫名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肤上自由滑行。
这条隧道,很长。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纯净的黑暗,单调的风声,还有环绕在身边的温暖的呼吸…很容易让人入睡。
风儿似乎是睡着了,隐隐约约地,还做了些梦。哪怕是梦里,也感觉得到莫名就在自己身边,于是噩梦自动退去了,留下的是好梦。
可惜好梦都是记不住的。
当莫名轻轻把自己摇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笑。风儿连忙揉了揉眼睛,想赶快清醒,不想让莫名看出来。
“风儿睡得好香。”莫名笑着,把手悄悄从他衣服里抽了出来。
风儿的脸红了红:“我们到哪了?”
“自己看看。”
刚刚睡醒的眼睛似乎还不太愿意睁开,听觉却格外敏锐起来,风儿侧耳细听,果然,车轮声和车厢里的杂音,又都回来了。光线比刚才好了很多,显然是从隧道里出来了,风儿试着小幅度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伸手拉开挡住车窗的帘子,向外看。
窗外,是一片朦胧的,泛着淡淡幽蓝色的星宇。
“啊…”风儿禁不住惊叹起来,“这是哪里?”
旁边传来黑礼帽尖锐的干笑声:“哈哈,星空啊。”
风儿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想应声。
莫名微笑:“我们现在,在时空的边缘。”
“刚才的隧道,是不同时空之间的缝隙吗?”风儿问。
莫名微笑着点了点头。
风儿又把目光伸到了窗外去。透过玻璃窗,看不到列车的头和尾,也看不见原本闪着寒光的铁轨,仿佛自身的存在失去了原有的证明,又仿佛在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具有了无限的可能性——没有来时的痕迹,也没有前行的轨道。自己真的像置身于夜空之中,幽蓝的夜色,或浓或淡地泼洒在整个天宇上,把天空做成了一张大大的画布。这画布上,漂浮着无数模糊的光团,像蒲公英的种子,轻柔而缥缈,大多是白色,也有的是淡淡的黄,或是绿,融在幽蓝色的背景里,柔和而自然。
“风儿看到星星了吧。”莫名也凑到玻璃前边,黯淡的眸子里映出了星云模糊的光影。
“嗯,”风儿点头,“很好看。”
“嘿嘿,”黑礼帽的尖嗓子过分热情地插了进来,“据说,人能在这里看到往昔啊。”
风儿虽然没有发问,却显然在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黑礼帽发现这一点之后来了精神:“咳,盯住那些星星,想着你从前的事,那些事,就会真的被搬到你面前,当然啦,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莫名苦笑:“看来我们是做不到了。”
黑礼帽似乎很感兴趣:“怎么讲啊?”
风儿没好气地解释道:“他没办法看着星星,我记不起从前的事。”
黑礼帽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啊呀呀,你们算是碰对人了。”说着又把手里的牌变戏法似的洗了洗,“我能让你们看到。”
风儿警惕地扫了他一眼。
这个人…很奇怪。
在进入隧道之前,风儿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这个黑礼帽,似乎具有某种能力,能够牵动人的思绪或是情感,就连莫名…
风儿相信,如果不是火车进了隧道,莫名还会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嘿嘿,”黑礼帽似乎看出了风儿的顾虑,把帽子正了正,想让自己显得正经一点,可是这么一来,却把脸挡得更严实了,“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先来。”
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黑礼帽伸出苍白而细长的手,把牌重新洗了一遍,然后很正重地抽了一张。风儿注意到,他的指甲是黑色的。
男人不可能涂指甲油,也就是说,那是他指甲本来的颜色。
“哈哈,草花。”黑礼帽似乎有点遗憾,“本来想给你们看看更有意思的,可惜了,那么,就看看我的朋友吧。”
那是一张草花三。
风儿看了它一眼,忽然觉得那几颗草花似乎在牌面上跳了一下,于是不自觉地集中起精力,盯着它看。
黑色的图案,渐渐在眼前变大,变清晰…等风儿想要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忽然变成了某个陈旧的杂物堆,仔细看上去,好像是某个马戏团的后台。风儿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腿,没有,自己的形体不存在,又习惯性地看向旁边,当然莫名也不可能存在。
这是某个时空的片断,是抽取扑克牌的那个人的往昔。
果然是马戏团,风儿想。前台,似乎传来嘈杂的音乐声、欢呼声、笑骂声、口哨声,还有不知道什么野兽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