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修仙-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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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淅沥的小雨从夜里就点点滴滴,疏疏落落直到天明,子静整夜思绪未平,只觉声声低断的叹息一丛接一丛,似乎竟有满腔心思不能了却一般。
晨起梳妆时,花竹端了水进来,见得她双眼憔悴无神,倒是吓了一跳。子静叫她换了冷水来,用巾子在眼上敷了一阵子,抚镜在看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明眸善睐。
时是初夏,身上穿的还是司珍房做出来的春装。因为今日是乐昌的生辰,子静虽不去参加宴会,但还是拣了一袭粉嫩的鹅黄色葱绿百合裙,以示喜庆。
小对襟上绣着细密的白色百合花,花蕾用的黄色珠子缀成,上身一照,便顿时映的整间寝室都熠熠生辉起来。
晨间用过早饭,子静便取了一卷书在水榭上坐着,一面看书,一面享受着晨风拂面而来的清爽与宁静。
章节目录 第1036章 番外:再见1
午饭后照常练字挥墨,因为昨夜雨丝纷纷,一时兴起,便提笔写下了前人的一阕诗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停笔注目时,却生出几分期待来。她在心中晕开一种朦胧的绮念:或许,上天垂怜的话,自己,这一生,还会有走出宫门的那一天。少时曾立誓,这辈子,一定要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这时匆匆走进生命里的花季年华,想到此后的漫长岁月,青年、中年、在就是老去消亡……
原来,这一生,竟然有这么长的岁月,在等待自己去努力圆满。
她长久的立在狭小的书案边,手上抚着这一卷墨迹初干的诗词,心中沉吟许久,最后才带了一丝微笑,掩卷趴在案上睡去。
傍晚时分,原本子静带了花竹正在汰液湖边散步,她料想此时宫中宴席早已开了,为免乐昌再派人来请,便早早的躲了出去。
两人正说的热闹,远远听得长缇上匆匆走来数人,只是四周大叫道:“曹贵人……贵人主子……”。
子静在湖畔护栏旁驻足停下,与花竹对视了一眼。湖畔风大,暮色中渐渐有雾气升起,那声音若有若无也不曾听得真切,但朦胧中远处确实有人向这面走来。
隔的近了,子静才看清,原来竟然是清和殿里负责传讯的那个朱津打头,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是乐昌身边的宫人。
子静给花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去问。
花竹这才一上前,朱津便气喘吁吁的说道:“贵人主子,不好了,公主殿下……吃坏了东西,现下肚子疼的厉害……”。子静乍一听乐昌的名字,不由的紧张起来。她走上前几步,颦眉问:“乐昌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你慢点说,把话说清楚。”
那朱津想来是赶了很远的路,因为心急,脚下也快,此时到了跟前,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却半天也缓不过气来。
子静心里发急,也顾不得再和他嗦,拉了花竹便径直往设宴的明月紫宸大殿走去。
匆匆跑来报信的几个小太监,互相暗暗对视一眼,暗地里做了一个欢快的鬼脸。
“贵人主子,您别着急,公主殿下只是肚子疼,陛下已经宣了太医来……只不过,她一直吵着要见您,哭的连徐德妃也没办法,这才巴巴的打发了奴才们过来请您……”。
子静稍一驻足,便问道:“德妃既然也在,那查明什么原因了吗?”兰妃年前产下一女,封为金安公主,皇帝随后便下诏,正式册封其为德妃,掌六宫之权。
倒是潘淑妃自从小产之后,便少有奉诏侍寝。一过经年,她意志消沉,终日闭门不出,早已少有音讯传来。
内宫之中,嫔妃们在徐德妃的统御之下,总算还安稳,不曾有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子静一听说德妃也在,心里便安稳了许久。她先前一时急切,此时倒生了几分犹豫出来。脚下放缓了步子,眉尖便轻轻颦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1037章 番外:再见2
“花竹,不如你替我去一趟吧!我如今这身份,实在不便见人……”。心里实在不想再见那个人,她只有尽力避开会面。
子静话未说完,那朱津早苦了脸,一扑腾就跪下道:“贵人主子,您就发发善心吧,奴才要是请不到您的话,芳如姑姑一会儿便要传杖打折了奴才们的腿呢……”
花竹瞪了他一眼,只是问:“芳如姑姑不会无故打折你的腿,必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先,要不……”。她正要取笑朱津几句,便听得那厮早已哭了出来:“花竹姑娘,你是不知道,今儿中午都怪我犯浑,带了公主去了御花园的杨花林子扑蝴蝶……太医说,许是花粉过敏了,也未可知……”。
乐昌自小便体弱,娘胎里带来哮喘之症,春天里都不许出门。便是平时,也有诸多讲究的。子静此时听得花粉之症,心知不好,脚下一顿道:“你怎不早说?这……”。
这面说完,便发足狂奔过去。她自在柳妃面前应承了要好好照顾乐昌,便在内心里把她当了自己的妹妹,加上乐昌也是极为亲近她,后宫诸多嫔妃,只有子静才劝得了她喝药。
这时想来,芳如必是急的疯了,才对朱津下的死令。
今日阖宫盛宴,赐宴之处在明月洲,明月洲其实就是汰液湖中的一座小岛,凌跨湖面有一座垂虹桥,红栏弓洞,如长虹卧波。
子静此时便在湖的这一面,她脚下急切,却听得身后朱津奔上前去,解了靠在一旁的一条小舟道:“贵人主子,咱们坐船过去。”
子静一点头,便咬牙踩上了那轻薄的一叶木船。一时天空下起细细的雨丝来,子静仰面望天,只求乐昌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好在隔岸不远便是明月紫宸殿的所在,子静搭着花竹的手上了岸,众人方从桥上迤逦而下,忽然听见遥遥的击掌声。那是天子出行时的礼节,来不及细想,子静便拉着花竹顺着石阶恭敬跪下了。
她低了头,眼角余光微瞥,便见他今日一身浅蓝色的万福盘龙云纹长衫,那袍角在自己眼前急急的划过。突然,又直直的转了回来。
子静低着头,不敢看上去。心里又急又慌,恨不得他马上走开才好。但皇帝筹措着,少顷,却伸了一只手过来,低声道:“朕和你……一起去看乐昌。”
便是这么温情的一句,他已是极力控制住了心中泛滥的许多情感,才勉强隐忍着说出这句话。
子静一抬头,才见到他眼底沉淀的和好之意。
方才沐浴在雨丝中乘船过湖,这会她已经全身都湿透了。眼底含着几分急切,那盛满清水的眸子里,是一丝的迷茫和疏离到底是疏离了,她,不再是昔日那个躲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孩,她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了他,我们……回不到过去。
心是冷而痛着,但这痛楚因为她此刻活色生香的跪在自己的跟前,而缓和了许多。南宫凌沣暗暗在心底琢磨着,难道,朕真的再也挽不回你的心么?
章节目录 第1038章 番外:生死1
不!朕是天子,除了朕,天下间再无人堪与你相匹配。
那日一别之后,他便辗转反侧,几近不眠的长夜里,他总是不能甘心。便这样失去她么?不,他不能,他实在不能甘愿。
他再次伸手向前,子静惊的跪地退后两步。她躬身拜道:“谢陛下!”一面起了身,垂了眼眸,双手工整的交叉握着,却始终不再看他一眼。
南宫凌沣只得先行几步,她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许是想不到会是用这样的方式相见吧,子静紧紧拉着花竹的手,直到走出一段路,才觉得自己的手心里竟然沁出了湿滑的汗意。
不多时便到了明月紫宸大殿的跟前,因为跟着太近不合宫规,子静便驻足等在殿外。一时皇帝进了殿,便要受阖宫参拜之礼,这样的尊荣,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与他共享,其他嫔妃都要退后几步,或是避过此时再进。
子静驻足回首,这明月紫宸殿自然极为宽敞明亮,宝顶华檐,飞牙斗拱,如同一座宏大的水上楼台。
细雨飘荡的汰液湖中,丝弦歌舞借着水音更显飘渺悠扬,眺望两岸杨柳垂碧,夹杂无数的灼灼桃花,不远处轻笼在烟雨里层叠楼台,在细雨间便如一卷最完美的画轴。
不多时德妃便亲自迎了出来,拉着子静的手,由正殿匆匆行过,走进了大殿旁的侧殿之中。
来不及细说,德妃只是匆匆道了一句:“才刚叫着要你呢,快点……”。子静跟着她一进大殿,便迎面遇上许多注视的目光。
许多往日相识的宫妃,更是对她这般突然出现在了这殿里感到非常的惊奇。这些目光里,有善意的注视,也有不屑的冷淡,更有少数一些人,只看了一眼,便冷冷的哼出了声来:“哟!这不是陛下曾经宠爱过的曹贵人嘛!这一年都不见了,怎么这会突然冒了出来?照我说,既然病着就不要四处走动,免得过了些什么不好的秽气给咱们……”。
说这话的人声音婉转柔媚,只是这话未免尖酸,无端的显出几分刻薄来。
子静只顾往前走,对着话充耳不闻。倒是旁边有个沉静的女声开了口:“香嫔,都是侍奉陛下的姐妹,曹贵人身子不好,咱们更应该和善些对待。你这样说,似乎有些太过的。”答话的正是瑶妃,她经历了上次之事,幸得兰妃求情,子静又向皇帝进言,请求从宽发落。
念在她进宫时日已久,又是皇太后母族中人的份上,南宫凌沣后来与兰妃商量过,只禁足半年,罚俸三月,以示敬犹。
其实宫人心里都清楚,瑶妃的舅舅,便是当今驻守西南,新近平定了突厥之乱的骠骑大将军林碧宇。再加上皇帝的生母亦是她 的远方姑母,这样的身世,皇帝自然要给与几分薄面。
相比之下,与她一同涉案的如妃便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自被皇帝罚去了品级,贬为庶人后,只能终日在永巷中落魄凄苦度日。
这些事情,子静却是不知的。她终日守在芳颜阁里,除了清和殿和冷香苑,她哪里也不去。
章节目录 第1039章 番外:生死2
偏殿里有谈话的声音,说话的正是皇帝南宫凌沣。宫人掀开偏殿的珠帘,子静便顺着德妃一同抬脚进了室内。人刚一落脚,便听得太医们哭丧着脸,磕头说了一句:“回陛下,微臣们都瞧过了,公主殿下的病情,确实是……出痘了!”
子静乍听这句,整个人都惊的呆住了。半响,才踉跄着走近了床前。
太医们见得德妃与子静一同进来,慌忙跪地叩请道:“请两位娘娘保重玉体,公主乃是出痘的前期,此时极易感染。德妃娘娘,您快请陛下移驾出去!”
宫人们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只是因了皇帝在场,才勉力忍住,没人出声。子静两眼发直,也不看任何人,一手撩起了床上的轻纱绣花帐子,便看见乐昌正烧的脸颊通红,裸露在被子外的两只手背,上面已经微微泛出红色的痘印。
南宫凌沣立在床边,显见的忧心似焚。他看见子静俯身下来,却猛的大喝一声:“把她拉开!”徐致见皇帝口气不好,心知他必然是急火攻心,已说不完整的。左右示意,便有两个太监硬着头皮上前去,一左一右拉了子静退后两步。
“贵人主子!太医吩咐了,公主乃是出了痘疹,您千万不要上前,免得传染了。”徐致低声对子静说来,罢了又回头看了看一脸冰霜的皇帝。
南宫凌沣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挥手道:“即刻起,各宫皆禁足宫中,无事不得随意走动!所有人等,全部出去净身净手,凡是这几日接触过公主的,全部人都立即去御医所领了防痘汤药服用。但凡可疑接触过公主的,随身衣物全部集中焚烧。另外,各宫都要用石灰水扫洒庭院,焚艾香净气!”
南宫凌沣不愧是一代君王,虽然心中忧心万分,但他深知自己不但是个父亲,更是这天下万民之主。此时临危不乱,一番话顿时安抚了在场所有人的惶惶之心。
大殿的皇亲中,便有曾抱着看戏心理的亲王,此时也不得不臣服于其睿智和冷静。
一时宫人们都纷纷往外退去,子静兀自立在原处,少顷后,她才缓缓对着皇帝跪下道:“陛下,子静小时候曾经出过痘,我不会感染的。您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乐昌吧!”
她说罢,举头便拜。
南宫凌沣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猛的回转身,只是怔怔的瞧着她。
殿外匆匆有宫人掀开珠帘来报:“德妃娘娘,金安公主醒了,这会正四处找您呢!”
德妃惊的一跳,想起自己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小女儿,她不得不躬身道:“陛下……”。
皇帝不待她说,便迅速开口道:“德妃,你快去照顾女儿,记住,叫近身服侍的那些宫人净身净手,千万不得大意!还有,这些日子不要让金安四处走动!”他的长女已经命在旦夕,一想到那个娇小粉嫩的幼女,心中又怎能不心疼?一经细想,他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