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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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中颤动,灾难中的人们用我生命里最初的语言呼喊着上苍的拯救的时候,我无法在这中间选择,无法取舍,也更无法承受!还有,那与日俱增的不安,这些年来日夜吞噬我的不安,每当接触你的目光,我只能从中看到那冷漠的镇定,那曾经我多么熟悉的温情,那曾经那么锐利,仿佛能刺进我灵魂的目光早已离你远去,你变的如此陌生而又遥远,即使在你身边也无法感觉到你的存在,这是怎样的寂寞。然而没人能告诉我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它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
只有当路易用他那纯净的善良的目光看着我微笑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稍许的平静。他那单纯的,只有直觉的目光,简单的一眼就能看穿,纯净的仿佛水晶一般。他只是个迫于生计而操剑的小小剑客,可是他那如同阳光般的温暖至少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解脱,我真的,真的感觉好累。如果我是罪人的话,那么就让我承受我应得的惩罚吧,让我把自己放逐到远离你的地方,那里,或许我能寻觅到一点内心的平静……
“早点睡吧,如果你们明天一早就要上路的话……”奥菲路西亚飞舞的白色斗篷消失在了通道口,那背影有一点憔悴吗?那应该,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吧,模糊的眼光什么都看不清了。
投宿的小马店只有稻草铺的床。一阵阵马粪的味道合着隔壁壮汉们的汗味,透过嘈杂的人声,透过木板门的缝隙传了进来,连稻草上也是陈年的酸腐味。街上不时有喝醉了的士兵走过,孩童的哭喊声里混和着成人的叫骂声。
“清风,你睡这里吧,我在外头铺好地铺了。不会有问题的。”路易,我的路易,你总是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纵然你只是个小小的受雇佣的流亡者,同其他万千的流亡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你的眼里始终那样的灿烂,仿佛太阳神选择了你的目光作为他的宫殿……
“我们还得将就这样的情况好一阵子呢,呵呵。”你又笑了,仿佛再大的艰辛也不过如此,你的微笑几乎可以重新点燃死者的生命。
“你还好吧?这样的奔波对你可不合适呢。真对不起。”呵,你又开始说傻话了。你总觉得照顾我是你的责任,你的仿佛孩童一般的纯真其实才是最应该被照顾的啊……尤其在这离乱的世界上。
“我没什么。真的。坐下吧,你肯定也累了。”
“我不累,这点路对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再说了,连大人都来嘱咐过我,照顾好你可是我的责任。”
大人?
“谁嘱咐你了?”
“奥菲路西亚大人啊。说真的,我可从来没想过象他那样尊贵的人会屈架来拜访我。大人看上去可真让人崇敬啊,他高贵的简直就像神祗。”
“你不用在乎他说什么的。”奥菲路西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路易,这只是单纯的路易!
“清风……怎么了?我觉得大人说的很对啊。他说你从来没有这样长途跋涉过,所以他一定要我照顾好你,你看,大人还给了我们很多御用的特效药呢。”
“路易!别把照顾我当成你的责任好吗?我这样说或许很自私,可是……”
“清风,能照顾你是我的荣耀啊。我曾经那样远远的看着你坐在奥菲路西亚大人的身边,为陛下唱诗,你的歌声隔着夜空传来。我从来没想过我能有现在这样幸运。”
“路易……”
“有时,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窃贼。把你从那样高贵的地方偷来,我真的是在犯罪呢。”
“路易!请别这样说!”
“对了,昨晚把大人送走之后我还看到有国王陛下的御前传令官往你的营帐去了,是不是我们此行还有什么任务?”
啊,路易,你看到了苏伊菲兹三世派人送来东西了?那是来还给我的。可是,路易,我的路易,我……不能告诉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
“那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事。路易,答应我,从现在起别再提任何有关苏伊菲兹宫廷的事了,好吗?我再也不想想了。”
“……清风……好吧,我再也不说了。”注视着我,他突然笑了出来,“我还真很难习惯剪了头发的你,你这样打扮看上去真的很像男的。”
“不过,你的眼光,我永远也不会搞错……”他又轻轻加了一句,他的掌心是如此的温暖,纵使不是爱情,这平静也足够了……
(十一·三)
一路北上,到处都是战火洗礼后的土地,血色纵然已经褪去,但是焦灼的土地上依然响着无辜灵魂丧生时的哭喊声。有时我们露宿在旷野中,我会听到人们哀怨的悲唳在风声中回荡。不论是中土还是苏伊菲兹,真正在战斗着的人们总是那些无论如何也希望能避免战争的人们吧,可是当命运推动它的车轮,当战争之神举起他的金盾,纵使是最卑微的生命也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跟随命运的车轮一起滚动。这才是真正的残酷,没有人可以选择,没有人……
炸弹在故土土地上的巨大爆炸声又一次把我从噩梦中惊醒,周围静悄悄的,夜应该已经深了吧,外屋传来路易轻微的鼾声,朵罗西,路易忠实的狗,随着我的惊醒也醒了,大大的眼珠在黑暗里闪闪发光。哦,朵罗西,真不好意思,又让你受惊了……
“很快就能离开前线了。”路易高兴的说着。
中土和苏伊菲兹这几十年来的发展轨迹是如此的相似,那也难怪,或许我早就应该意识到,这样的结局在奥菲路西亚和柳剑飞第一次相遇时就注定了吧?当他们的目光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那同类的本能或许已经注定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我喜欢公平的竞争,现在,你和我拥有同样的东西了。你接受我的挑战吗?”那时柳剑飞黝黑眼眸里危险的闪光。
一样的发展轨迹,一样的迅速扩大自己的势力,当你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必定就是在战场上,你们虽然选择了不同的国王并为其贡献自己的智慧,但是你们本质是相同的,你们必须寻找一个属于你们的战场来决一雌雄。这或许也是命运,无可抗争的命运……
朵罗西望着我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
“看我抓到什么了。兔子!”路易手脚麻利的去皮去内脏,然后跑去溪边洗,回来的时候一手拎着两只血淋淋的兔子尸体,一手抱着一大捆树枝。呵,跟着你走肯定不会饿肚子不是么……
肉香开始溢出,油滴到火里,发出咝咝的声音。秋已经很深了,夜风吹在身上,那是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冰凉。
“这里离前线稍微远了点,应该更安全的。明天再走一里应该就能有村子了。不过之后才是比较艰苦的路程,我们要穿越沙漠。”
按照路易的计划,我们将回到他出生的地方,那应该是个平静的小山村吧,虽然并不富裕,但是远离战争,远离一切的喧嚣。——“真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回去。”当我向路易提议离开苏伊菲兹的时候,他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故乡,那蔚蓝色的眼里满是向往,那动情的目光就算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离前线越远,人民的生活表面上看上去就越平静,这真的很神奇。即使是在我们刚刚出发的时候,在离战火那样近的地方,每天士兵在街上穿梭,警报会在最出乎意料的时候响起,但是当危险暂时解除,日子却依然还在继续,做买卖的依然在买卖,读书的依然还能读书,就连孩子也会依然的嬉戏。这真的就是所谓的人的忍耐力吗?当战争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我们都会麻痹吗?
而现在,离前线较远的地方,这种感觉就愈加的明显。即使报纸始终在报道前方战争的消息,但是这真实的残酷对于这里的居民却仿佛是远在其他时空的事情一般。战争,对于没有上战场的人是不存在的……
“这些东西怎么算还是少了点。要是在半路上水源出问题的话可就糟糕了。”夜晚灯下路易在计算我们采购的东西。从这里穿越塔卡尔沙漠将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大概需要将近一年。”路易这么说。
“可是我们已经很难再带更多的东西了。”租不到更多的骆驼,即使买也买不到。战争对于这里人们的生活造成的唯一影响似乎就是物资匮乏。
“我们不能冒险。要么还得增加采购量,要么我们就得修改我们的路线了。”路易再次取出了地图,仔细的看着。
“本来沿着阿尔肯河一直北上,从这里向东穿过塔卡尔沙漠,然后只要再向东北方向走一点路就能到了,这是最直接的路线。但是如果我们只能搞到这些东西的话……”路易的眉头皱了起来,“那看来我们得绕点路了。我们还不能离开阿尔肯河,我们得再向北走一点,上高原,然后一直穿过土鲁沙漠,再直接往东翻越阿泰山脉。这样就走了一个直角。虽然路长了,不过更安全些。”
从我们离开苏伊村已经有大半年光景,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暂时不离开阿尔肯河也好,至少每天都还能洗澡……许久以来第一次的,我感觉到这样的事情开始对我变的重要了,我真的在皇宫里待的太久了……
夏末的时候我们终于踏入了土鲁沙漠。炎热的气浪迫使我们在正午的时候只能休息。这里也没有东方之路上那样的设施,水源完全依靠旅行者自己寻找。我突然意识到曾经那么多次穿越沙漠其实都是那么的奢侈,这次,生活将展现给我它的本来面目了,那么残酷那么真实。当我看到第一具半埋在沙里的骨骼时,这种感觉强烈的让我突然想呕吐。
“看来得快点找个地方休息,你中暑了。”路易眼里满是担忧,那蔚蓝色的眼睛啊,仿佛辽阔的海洋……
一天又一天,沙漠中的景色一直在变,又仿佛一直不变,连绵不断的沙丘,一个接一个一个连一个,一眼我们能望到很远,但是眼光能及总还是不断的沙丘,一个接一个一个连一个……
夜晚寒冷的仿佛能将人冻成块,白天又热的仿佛能把人蒸干,每天我们计算着水量,但是就算我们再当心,沙漠的热量依然毫不留情的带走我们负荷的水。我已经不去想洗澡了,连洗脸都不去想,就这样跟着路易走吧,看着骆驼在身后留下一连串的足印,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走下去,只要他还在笑着,希望就还在我们前面的路上。
在沙漠中挣扎了好几个月后,当冬天的脚步再次接近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土鲁沙漠。
虽然离开了沙漠,但是眼前的景象依然那么苍凉,仿佛沙漠随时会延绵到这里一样,那连片的草原无边无际,根本没有人烟。但是总算有水了!还有动物!或许是生平第一次,我体会到了盥洗带来的巨大乐趣。还有新鲜肉类和菜蔬从咽喉穿过时的快感。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哦,路易,我的路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没有照顾好我呢?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愧疚的蓝色让我觉得惭愧,这明明是我在逼迫你,为了我自己的那渴望逃离的自私的目的……
高原上虽然路途依然遥远,但是比起沙漠来这里的行程可以算是天堂了。很快的雪就开始下了,我把所有的衣物能穿能披的都穿上了却还是觉得冷。可是那么神奇的,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总是能看到依然青绿的草,那冰层下的水当冰被破开的一瞬间竟能蒸腾起白色的雾气,那水下的鱼儿又肥又大,是绝对的美食。生命就是如此神奇的东西吧,不管条件是多么的恶劣,只要有一丝的空间,就要生根,就要发芽,就要开出最娇艳的花。
春天终于到了,当路易宣告我们就快到达阿泰山脉的时候,春天的脚步终于追上我们了。原来,春天是如此如此的美丽!
白雪消融的时候溪流上的闪光,草叶在明媚的阳光下焕发着生命的色彩,夜晚当我们睡下的时候还是一片白色的原野,但早上当我们再次睁开眼,周围竟然已经变成一片生机盎然的翠绿。这是大地的魔术,原来这令人心痛的美丽只有置身其间才能体会的到。
“明天我们就要开始翻山了。今晚唱首诗给我听吧。”篝火映着路易的脸,他又笑了,那灿烂的微笑呵,在这里战争离我们那么的遥远。
“花儿都开了呢,这种红色的最好看,它们叫什么?”
“这是蒂兰丝,意思是情人的脸颊,蓝色的那种是乌鲁图,意思是战士的铠甲,黄色的是无名花。”
蒂兰丝?好熟悉的名字。我在哪儿听说过?
久已不弹弦子,手似乎都有点生了:
“当春天来临,
诸神也在他们的宫殿欢庆,
火红的蒂兰丝开遍了涅塔克斯特河岸,
仿佛水神的女儿,
欢舞着从远方的宫殿来到人间……”
可是,为什么是涅塔克斯特河呢?
阿泰山脉是如此巨大的山脉,我看不到它的起点跟终点,人的身躯是多么的渺小……
“原来山上的花也开了。”山腰上满布了成片成片的小花,一阵风过,波浪起伏。我回过头望向山脚,那土地在鲜花的覆盖下竟仿佛是血染的一般热烈。
——“……春天,看见蒂兰丝开花,开的遍地都是如火如荼我就会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