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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转生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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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的兰妃丧心病狂,凭借吹耳边风,蛊惑皇帝杀了当朝多个“保皇派”的忠臣,而早已选择偏向蔺长欢的李忶更是对此视而不见。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无一个人敢说兰妃的不是,何况蔺长欢有意纵容阮泫的昏君行为,拍掌叫好都来不及。
南疆这边,苏奕安受封护国公和镇远大将军,新婚燕尔便离开蒹州赴任了。此外如云止被征派前去从事军医一职,苏砾则随兄入兵营打下手,留下囝雪和我们留在苏家。
淼州北临凤逸山,东临缪海,西临丽水中游,可谓易守难攻。但作为洛京都城的军事重镇,一旦被攻下,便可长驱直入,直取靖朝心脏部位。当初我和苏奕安便是从淼州夔镇借路翻过凤逸山到的洛京。传言蔺长欢卖出淼州一带的地图给缪海对面的倭寇安汤以乱朝纲,果然地图一给,安汤那帮倭寇便迫不及待挥兵渡海来到缪海岸上,一路不费吹灰之力连攻下五座城池,且不断加兵驻守,直到凤逸山脚下望见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凤逸山险峻,非武功高强者不能一口气翻越,何况几万大兵要一口气过这雪山?否则洛京何必借天险成为国都。
要攻进洛京,除非从缪海过,否则从丽水行船上去,便要逆流而上。然而在缪海自下而上谈何容易,沿岸重兵防守不说,连物资补给都是个问题。
苏奕安此招狠,虽然可惜在被占城池的百姓过得痛苦之外,却能一边扰乱朝纲,一边吞没安汤十万兵力,让这个新兴国家五十年不得翻身。
这些都只因,蔺长欢故意报错了凤逸山的海拔,山的确是有,就是海拔错了。被追问起来,蔺长欢还能随便一句画图人不仔细搪塞过去。反过来一举消灭安汤十万大军的蔺长欢,还会被不知情的百姓歌功颂德,就算图是他给的怎么样?只有蔺长欢说不是,这么多年人心偏向的他还怕百姓们不信他么?
安汤入侵事件三月后,在旱灾和暴+政+下煎熬着的百姓压根没过上一个好年,于是对改朝换代的呼声渐长,蔺长欢一呼百应,于怀安四年春拥兵自立,深夜逼宫,是以靖昌帝阮泫携亲属心腹连夜赶路逃离京城,蔺氏将皇宫占领,国号“安”,迎来老百姓一片赞叹声。此间,蔺长欢自封安崇帝,封秋榃为武皇后。
此外,兰妃被仇家寻上,被毒死在后宫。这点李忶始料不及,蔺长欢则认为此事无伤大雅,并无对外公布,但民间对此津津乐道,甚至编成戏文演成红极一时的黄梅戏。
洛京失守后,蔺长欢由北至南先后发动大大小小一百多次战役,其中以两场战役最为惨烈。其一曜关之战,秋榃巧设陷阱命人在关口沙地挖掘打量五尺深坑,置毒虫与毒桩于其中,铺上稻草与砂石使之看起来与平地无疑,曜关守将鲁莽草率领兵直入,损失上千将士后受敌军前后包抄全军覆没;其二虎水之战,苏奕安命人于深夜将浅海的油源刨开,就在次日寅时天将将亮,对方企图偷袭时,点燃海面,将之炸的全军覆没,省时又省力。
靖昌帝一路逃到南方建国,史称“南靖”,一时分割南北,隔江相望,进行长达半年的抗衡。
蔺长欢建国后大赦天下,于乱世末还摆起了三日的流水宴,相较于南靖沉闷的气氛,蔺氏安国举国欢腾,普天同庆。
而誉尹身为国师,在洛京失守那夜之后便不知所终,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救活骆斐。只是外面有传言在极北之地,有个长相极美的男子,左眼下有颗泪痣,身边总是跟了个青衣的姑娘,那青衣姑娘总是痴情地望着他,对他片刻不离身,而那男子却终日抱着一具尸骨坐在极地的海边看极光,口中念念有词……
夏末的夜里,我梦见苏奕安万箭穿心,夜半惊醒,天明未眠。于是第二天我收拾了包袱,留下一封信,便女扮男装独自赶往苏奕安所在的锦州。锦州位于南北交界,正是他现下驻守的地方。
锦州离蒹州不远,一路向东北快马加鞭仅五日路程。
自上次在城郊吸取教训,我花了数月时间学了马术,现在不出意外快跑大概是没问题的。
我暗中有苏奕安指派的暗卫保护,一路平安。到时苏奕安正准备带兵进攻雍州,于是我们还没有寒暄上几句,苏奕安便带兵朝雍州进攻了。
我只好被好吃好喝地在锦州的一处民宅里伺候着。
时隔半年有余,秋榃亲自带人来锦州抓我充当人质,“之前想抓你,现在好,你自己送上门了,也省却我一番功夫。”她是这么说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甚么,她有备而来,一招“千山密雨”便放出唐门的独门武器,杀死我过半的暗卫。因为我不在兵营,自然苏家的人无暇顾及我。秋榃带来的人出手狠辣,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杀死不少护卫和暗卫,我一点功夫不懂,便这样被活捉了。
苏奕安的人赶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挟持住,现下六师兄恰好留守锦州,知道秋榃会亲自前来,他脸上有势在必得的浅笑,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却准确看向我和秋榃这边,“前日师弟便说蔺长欢的娘子不在宫里,便想会不会出来搞破坏了?没想到你会蠢到亲自送上门来,正好,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好做主!”他把秋榃刚刚说过的话翻过来按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听起来更令人咬牙切齿,说着手一挥,几百只弓箭在民宅的屋顶,围墙上下从四面八方对准了我们。
我不晓得叶澹葫芦里买甚么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被利用了,而秋榃死定了。
聪明绝顶的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别人都没自己聪明。
秋榃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便以为趁苏奕安离开之际潜入敌军可以顺利掳走我,却轻视了叶澹的存在。也是,叶澹这段日子一向以盲人副将的身份出现,谁知道他是副将,也是个军师啊?
秋榃钳住我命门的手紧了些,不过她还是气定神闲地说:“你知道我和夙儿的关系么?我们之前可是好姐妹,现在虽说不是,可情谊还在,就算死,也是一起的。就是可惜她那痴心的相公,喜事刚办,又要办丧事了。”
叶澹面上无动于衷,手再一挥,所有人的弓便拉成了满月状,空气一时冷凝。
“你们要敢轻举妄动,我便杀了你们的将军夫人!”
我看着这一切,在心里哂笑着,面无表情开口道,“放了她,叶师兄!”
叶澹微微摆首,下一刻,羽箭如流星一般落下,秋榃身边的人应声倒地,场上只剩下秋榃一个人孤独地僵立着。
秋榃吸了口气,只有我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
羽箭又一次落下,却是从秋榃背后射来,她的手一松,我便挣开她。我回头,“别射了!”
羽箭无眼,秋榃被我护在地上,忽然笑了,把我翻到在地,圈在她怀里。羽箭把她的背扎成刺猬,鲜血溅到我脸上,我已是泪流满面。
“停。“叶澹的声音冷淡,如平地惊雷。
秋榃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一边。
我跪在她身边,脸上的眼泪冲淡着她的血。“秋榃,你傻啊!只要你往我肚子捅一刀,他们怎么还会对你放箭!”
秋榃输在,对我下不了手。
“每次我与长欢共度巫山云雨之时,他都是醉了酒,嘴里不断喊着你的名字……你知道吗?自从他从蒹州回来,没有再提过你,可即便他有心隐藏,却还是酒后吐真言……我想我与你十年情谊,总不至于毁在一个男人手上,可又对他爱得痴狂。我与他大吵一架后,做梦都想要杀了你,于是我来了,这么多年来,总算放纵一回,不需再谋划甚么。在你这里,也算死得其所……”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一向沉稳如我,疯了般捶打她的尸体,“你个疯子,要杀我何必手软!你个疯子……疯子……”
后来被我问起来,叶澹说,苏奕安吩咐他将我安顿好,避开秋榃。只是他自作主张想杀了秋榃,便借用我当人质。他说,秋榃多次可以对我下手,却都没有动手,总是打退堂鼓。他料定秋榃必定会犹豫不决,在她犹豫的时候,就是杀她最好的时候。
叶澹让我怪他,可我知道不能全怪他。他也是臣子,他们只是各自在自己的角度上做事罢了,即便我被利用,也是用的稳妥。只是秋榃的事让我消沉了许久,收到苏奕安的捷报后,当夜我就独自收拾东西回蒹州了。
谁知前几日仓促的这一面,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写了太久了,无论从构思还是从剧情来讲,都是了无新意和乏味的,这也是它到现在没什么人气的原因,我知道。当初写它我记得是看完《华胥引》和《当与子归》这些文章的时候,想着写一篇侠骨柔情,浪漫长情8万字的古文。事到如今,它已经不仅仅是八万字了,也不是侠骨柔情的种田文,文章能写成这样脱轨的也算是一番本事了。现在想要赶紧完结了它,怎么说呢,到底是我对不起这篇文,男女主角都没有充分表现出他们的特色,是我的错。没有读者,也是我技不如人。我还年轻,路还很长,经历的还太少。即将上大学的我对崭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希望换一个生活学习环境的我,在经过一番历练后,有朝一日能为读者,为自己带来真正优秀的作品。在此,我要感激平日鼓励我的同行和闺蜜们。当作家也许不适合我,但喜欢写文的我,一定能有一番建树的!
、五十五、尾声

苏涵隐死于战败的前半个月。那日她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不知是笑意还是泪意。我知道我和苏奕安的命数已定,我很快便会随她而去,于是我回握她,笑得很是温婉。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断听到蔺长欢的捷报,大抵是他已拿下锦州,即将拿下南靖的国都“孟京”。孟京依山傍水,就在锦州后距离四千里,只需攻下红谷关便可直捣阮氏最后的王朝。
苏奕安和苏砾皆没有回来丁忧,战事吃紧,连音信都是断断续续地传来。苏涵隐的头七一过,便传言苏奕安这边的军事布阵图遭窃,更助长蔺氏王朝气焰——阮氏,就快完了。
蔺长欢领兵进入烟湄山庄时,砍下一片片夹竹桃。那些夹竹桃恰迎来又一个花期,满地散落的花瓣,被风吹起时就像漫天飞舞的粉色桃瓣。
半山驻满安国黑色骑兵,漫天花舞掺杂期间,平白给这只队伍染上半分柔情。
我站在山庄的高楼极目远望,身上的丧服沉重如铁。先前我便晓得,这身丧服应该备着,现在想来,是对的。
一年前,我便知道苏奕安必死无疑,无论他生死与否,我总该有一身丧服。蔺长欢进门时,苏家死伤过半,蒹州的守兵全军覆没,连苏家都这般境况,何况孟京?
堂门前的苏家护卫,死的都不瞑目,伤的动弹不得,被安朝的士兵踩踏着脑袋,绝望地望着天空。
周徽看着他们,面色铁青,上前一步,准备带着剩下的几十个人和他们一决死战。
苏家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大男儿,如今……
我抬手撑住隐隐作痛的额角,半晌,我抬手望了片天。众人都默不吭声,兵器暗地里颤抖着,摩擦着,铿锵着。
“夙儿……”蔺长欢面上晦明不定,似悲似喜。他今日一身玄青铠甲,腰间的长剑散发冷凝的气息,战袍散发着铁锈的味道,铠甲蹭亮可鉴。皮肤因曝晒而教之前黝黑许多,原来他极讲究仪容,如今下巴长出青色的胡茬,脸也被一路的风沙刮出了血痕,眉间满是倦色。好在俊逸不减。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回忆里丰神俊朗的模样,我打量完他,微不可查笑出声。他见状突然脸色惨白,我不禁疑怪,莫非我笑得很可怕?
相顾无言后,我终是道:“周徽。”
被唤的那人似乎已经预见甚么,挺拔的身姿微不可查地如秋风中的落叶晃动了一下,良久,他迟迟没有转身。我心下不免悲凉,却依旧放低声音道,“周徽。”
随着周徽转身,其他苏家的将士不一而同露出了屈辱的神色。
我入苏家一年有余,他们多少都晓得我的脾性。
高大的身姿瞬间崩塌,周徽看看跪下,不待我开口,便道,“夫人,请让周徽和那蔺氏决一死战!”统领一发话,其他人皆跪下,“我等绝不苟活!”
我闻言藏在广袖中的双手微颤,一垂眼帘,便是泪两行,“我李凡苏平日极少使唤尔等,今日,是最后一次,”说着我亦跪在他们面前,“苏家伤兵不能无人相扶,苏家烈士不能无人入殓!听夙儿一回,降了罢!”
一言既出,全场哀恸。余下的人脸色惨白,肩膀狠狠颤抖,似在克制抽刀上前的冲动。
五脏六腑突然隐隐作痛,随即是肝肠寸断的难忍。我心下了然,看向蔺长欢,又笑了一笑。
未反应过来蔺长欢以揽着我跪坐在地上,鼻尖倏然闻到他身上的夹杂着汗味的铁锈味,刺激着我如今已渐渐不太灵敏的嗅觉。
在蔺军的包围下,周徽他们不再抵抗了。
我攥住他的手臂,让自己能够直视他。显然这个动作是我目前为止对他做的最亲密的动作,蔺长欢受宠若惊,脸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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