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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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不等我惊讶于他异于往日的多言,他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同样,又带起了一阵风。连道别都没有。
到底是何事,能让国师如此匆忙?
我收回心思,看向树干那人,终是没有痛下杀手。
回到城里已是子时。打更人已是昏昏欲睡,但城中央的灯火依旧是通天亮。
路过当日小乞丐疗伤的医馆,我惊觉我已将他撇在脑后许久了。
无奈我这些天杂务颇多,着实无法顾及他。现下我元神受损,将军府已是不想回。
阮荻这招走得妙,在宫里没有替荔妃煽风点火,反而出手搭救于我,着实在苏奕安面前保留了优越形象。并料准今日之事的走向,知我烈性,必会与苏奕安在今日之事上产生分歧,于是回过头重金命人寻空加害于我,意在让我魂飞魄散,死得不知不觉。
真是心机立现啊,想着,嘴角竟是无法抑制地上扬。
阮荻啊阮荻,到底呢,你还是嫩了点。我能有今日,靠的不是苏奕安,而是我宿世的渊源,就是大罗神仙都要敬我三分。不过一个凡人公主,三两银子就想打发我,未免太天真
正念着,我讶于我自命不凡的想法。但脑中现下竟是一片清明,我想,我知道我是谁了。
收回心思,看着那扇紧闭的店门,不好意思打搅打烊的店门,我回身坐在门口的门槛上,胸闷心烦,倚着门,可算是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比我坑爹的作者么,竟然传错了!
、三十三、拿人
三十三、拿人
清晨日光蒙蒙亮。寅时未到。
我机警地听到人声朝我近来,立马弹身起来。
因着昨晚受到攻击,如今如何都不会再掉易轻心了。
但见来人是苏奕安的手下,只好站定。
“属下奉少主之命前来接姑娘回府。”来者数人,皆是一脸疲惫,眼下青黑,想来昨晚没少忙活。
但瞧他们,毫无怨色。
苏家的人,倒是沉得住气。
我捋了捋一夜雾湿的发丝,步上随后赶来的马车。
任性,总该有个限度。
回府后,有管家和其他下人急急忙忙出来迎接我,唯独不见苏奕安。
我眼皮闭了闭,掩去心中的失落。
“牡丹姑娘,这是少主的手信。”老管家苏琏见了我,神色一喜,将一杏色信封交与我手上。
我连忙打开:
“夙儿,昨日之事实属我责,却不是我有意为之。且我苏奕安从不喜用女子作交易,何况是用我的夙儿呢?
我知你心中豫极,却莫要再因此事伤怀。
此番你回来我许是出了城门,因着南方的旱灾愈发严重,城外的流民暴动不断,手下的人反应并不大好。故而,我须得亲自去会一会那蔺姓公子,大抵为时三日,届时便要入军中。
待我归来,再向我的好夙儿谢罪可好?
奕安亲笔 ”
将信好好折回封中,我不禁失笑,瞧我昨晚,真是大惊小怪了……但是阮荻应是如何也不会放过我的了,想见得如今若是换回真身,没有仙气御体,怕是要死得更快了。
然而我与誉尹的一月之约就要到期,再不行动,怕要动了天师之怒。
想着我将信收入怀中,权宜之下,觉得还是回房里换一套新衣好见人。
换一身灰色布衣,便施施然出了门。
甫入市集,便听得前方唢呐金镲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简直喜气洋洋。
但见众人围上去皆喊,“武状元进京啦”
我探首远望,边掐指算,再慢的脚程,足足半个月,苏砾那小子也该走到了。
马上的人风风火火地过来,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许是囝雪也来了。我模模糊糊看到那人对我招手。摸摸脸,我分明带了面纱,便叹道这小子眼神不错。
苏砾的人马过来,还带了一大批围观的群众。我看那人而后觉得眼神不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原是管家带了一群人在街口等他。我霎时泪流满面,我果然若有若无。
“姑娘,既然碰上了,不如和老朽一并为二少爷接风洗尘?”管家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想了想,摇摇头,“苏砾约莫还有得忙,我恰欲去见一个人,晚些时候我再请他吃顿好的。”
管家若有所思点头,“那您慢走。”
午后,我去了蔺府。
天师与阮荻,必定首选天师。誉尹生死人骨不在话下,而阮荻想要杀我,端看她够不够本事了。
一定要换魂。这不单单是我对誉尹的承诺,因着誉尹是个棘手的敌人,不管如何,能帮到奕安,就不算亏。
并不是不担心誉尹会反悔,只是我看准了他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只需要骆斐这个女人一生一世陪伴他。
蔺长欢出了远门,京中府邸略显冷清。荷汀的粉荷在盛夏的空气中散发阵阵幽香。跃进府里,我大摇大摆地径直走向牡丹的院落,如入无人之境。
几记手刀便可撂倒一院子的婢女。我哂笑,蔺长欢这水,放得可真深!
“李凡夙!”小产了没几天的牡丹状似惊恐地滚下床,嘴角却挂起若有似无的冷笑。
冷笑?我似乎察觉了阴谋的气息,现下可是连大神也不唤了。
猛然,房中窗门一下子呼啦啦闭上,数百面照妖镜齐齐打向我,发出万丈佛光。
愚蠢的女人。
我在心中冷冷骂道。
也难怪她无知,我自上次伤后受了龙王的鳞片,身上妖气早已被净化。一般人怕是如何也不会料到的。
看着我将手轻轻一挥,那数百面精心准备的镜子便哗啦啦碎成一片一片,镜子的主人吓得花容失色,拔腿便逃。
我一步作三步上前背对着握住她的颈项,轻声道,“我这身子可是你的,没想到你连自己也不放过。而我特特留了九百年道行,就指望着换了魂你还能有个原型,免得我良心,”顿了顿,我冷笑出声,“闹腾。”
她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不,我不要!”
我见状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手中人颤抖如筛糠。
尔后停下来咬牙切齿道,“每次‘求’你点儿事,你除了说不要,还能说什么?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啊,谁知你轻易食言,或者说,你就没想要换回来!你呀,骗了我,连我都看不过去了呀”我舍不得弄疼了自己的身体,松松手,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她五花大绑,提着便出了门。
一出门便见容翠小翠领着一个婢女守在门外,一见我,脸白了白,侧了侧身,给我让了路。
我没理她,径直走了。
终究是没有情份啊,我如是想着,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拔凉拔凉的。
我将人丢到了苏家的医馆,吩咐人将她调养好了,我好换回去,不过说到她是小产过的女人时不免又是咬牙切齿一番,好在蒙着面纱,他们瞧不见,否则吓到人就不好了。
“牡丹姑娘,”馆主看着我,道,“那位公子……”
“嗯,谁?”我打了个哈欠,昨晚可是没怎么睡好。“我乏了,下次再说。对了,那个女的,看紧了。”说着便走了,我很困啊,脑子都是侯府的软榻。
抓了牡丹去了趟医馆,交代点事项,出来时已是黄昏。
医馆面西,晡时的昏黄笼罩住眼前人,誉尹。
记忆里,黄昏的阳光最美。
那人一身轻便夏装,手里依旧握了那颗巴掌大的紫珠。尽管那些个鹤绣与他的本性格格不入,但还是教他穿出了一番纤尘不染的清冽姿色。
我牵唇,对他懒散一笑,“国师今日可是得空?”
来人眼角的美人痣鲜艳,闻言细长的眼微微上吊,笑了,“姑娘要请在下喝一杯?”
“这有何难?”我义如壮士,豪爽得很。
半刻后,顶春楼。
狗腿地给誉尹添上几瓯薄酒,我讪讪道,“国师是个汉子,小女子却不是条汉子。就不便以酒相陪,姑且以茶代酒罢!”
誉尹端着酒杯,看着我倒入其中的佳酿,笑着打趣道,“难怪苏尘待你如宝,你倒是果真如宝。”
“过奖过奖。”我抿口浓茶,“公子找我有事?这一月之限可还有十几日呢。”
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不待他开口,我又道,“可是夫人一事不太顺利?”
“既是却又不是。”他放下酒杯,“那日我料到蒹州有事,便匆匆赶去。到达时她阳寿已尽,将将要续了仙缘。如今我用自制的仙丹吊着她这条命,到时只怕麻烦一到,便再留不住人。”
“留人?”我一惊,对这些实在不甚了解,“苏奕安可知道此事?”
“不知,我此方压下了消息,正好和你商讨一番。毕竟……”他忽然默了。
“毕竟一旦丁忧,苏尘便不能再为父命。我也不能及时交出转生石,国师是怕夜长梦多罢?”我的声音骤然有些冷,“想来,我今日方才见过苏砾。”
“苏砾自有他的计较,若你好奇,大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他闻言无动于衷,毫无被揭破的窘态,手里百无聊赖地扫着盘中的小菜,“老夫人原是观音身边的人,前世是瑶池里的青荷仙子,后被指派到观音身边当了守门的仙娥。因犯了情劫,到凡世历了七世劫才得以归位。我逆天而行截了她的仙娥,观音难免不会找我的麻烦。”
我闻言只好苦笑,“苏尘一心继承父命,与老夫人意见本就相左。如今她一心求死,便是铁了心要让他退出朝政之事。”
对面的人闻言微挑高了眉,饶有兴致道,“那依你看?”
“说。”字字铿锵。
“这样也好,苏尘命中注定明年阳寿尽,想来除了京中,再不会有什么事能教他轻易送命了。”誉尹斟酌说道,褐色的眼直直望向愣住的我,脸色有些愀然。
我莞尔,轻声道,“我早该晓得。”抬眼看到誉尹惊诧的眼神,又解释道,“成大事者必定不蔓不枝。他如此心软,要顾忌的太多。不似蔺长欢,孤家寡人,敢想敢做。”
听的人深以为然,缓缓道,“想来你心中早有打算。”
我点点头,“正因为他是个孝子,我更该告诉他此事。何况这事儿他迟早要知道,他提前归退,于我与苏家未尝不是好事……也请放心,我从不食言。”
誉尹是棘手的敌人,最好是化敌为友。只是他是个难以琢磨的人,我对他还不能放下心来。
“那便是了。”誉尹垂首喃喃,凤眼一弯,转瞬隐身于我面前。
人去茶凉。我看着面前不曾动筷的酒菜,微叹口气。
月凉如水,回去时,苏砾执了扇把玩我前几日买在院里的几盆香草。
我见状懒懒往月洞门上一坐,冷冷道,“你哥估摸明后日便会回来,你倒是拖家带口入京,好不欢喜。”
几日不见,苏砾略有不同。他转身朝我走来,在我跟前站定,恭敬道,“我此番前来,一是赴任,二是给我哥打下手。还望嫂嫂在哥哥跟前能美言几句。”
我闻言冷淡一哂,“苏家男人果真是年轻有为,苏家男人也果真是志在四方啊。”说着不理他便要入屋好睡。
脚还没迈出去,那人便截下我,抬首看他却是已哭丧了脸,“夙姐姐,大哥这辈子很少听谁的,就依你的。”
“哦?你希望我和他说你放着家中五旬老母不管一心奔权来京吗?”我开始觉得可笑。
权利时时可以有,娘亲却一去不再有。
那人闻言脸色忽冷,“男人无志向不可谓为汉。我娘为了苏家香火,一心求死以绝我二人的志向,未免残忍。”
我认真看着他,少年的面容在月光中如画,却有一道坚硬的棱角。我终是一叹,“你好自为之。”
离开时,背后那人仍不死心,“夙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出了bug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传的文和章数不符合呢?难道是晋江抽了??
、三十四、云止
三十四、云止
晋宣这日早早便在我房门外等候了。
眼见他一副巍然如泰山的站姿,我的瞌睡登时醒了一半。
这不,那日在顶春楼下救了一个受伤了的相貌很是俊逸的年轻小伙,送去医馆后还将晋宣留在那里了,算起来已是三日没去医馆了。
要是晋宣不来,只怕我要忘记那孩子了……想着我心虚地瞥了眼面色端庄的晋宣,连忙回屋给他倒了杯热茶。
晋宣只杵在门口,倒也不矜持,略施一礼便大大方方地将茶杯喝得见底。
完了他似松口气沉声道,“那位公子今日辰时醒过来了。”
我恍然,心想苏家的人每一个办事都很是尽心尽力,周徽是,晋宣也是。
那孩子与晋宣非亲非故,晋宣却勉力照顾了三日,我不禁同情看了他,脱口道,“这几日可是辛苦极了?快回去歇息后好好排遣排遣罢。”
他端着茶杯怔了怔,不动声色道,“晋宣谢过少夫人。”
闻言我的脸默默无闻地红了红,愣愣地目送晋宣小生离开我的院门。
我这不是还没进门么?被唤少夫人教我情何以堪?
刚走出紫竹园,就看见苏奕安风度翩翩地执扇步来。
他今日挑的是一袭淡紫的长衫,面上绣着精美的水纹,好似他的笑一般波澜不惊,领口袖口的银边在日光下闪烁,让满院子的翠竹都失了颜色。
仔细想想,三日之限也的确到了。
我突然间热泪盈眶,可怜兮兮地抱住他,感觉到鼻尖充斥着他固有的梅香,香气中夹杂着沐浴后的暖意,这才放下心来,道,“可算见到你了。”
说着又故作打量他一番,“这是出门治理了流民三日的模样吗?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