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缠身-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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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奇怪,凌玉为归林做了那么多事情,让整个城镇从上到下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信仰力该源源不断才是。但凌玉分明感觉到,头一天通过信力线传输来的灵力确实增长极快,但第二天就开始趋缓,第三天甚至急速下降。
也就是说,不少人对凌玉的信仰又有了松动。
这可不是好消息,自从凌玉修了禅矶子传授的法门后,就经常苦恼于此。通过信力线吸收信仰力自然很简单,灵力的增幅也很快,凌玉在短短时间内急速升到三品实力便是明证。但他同时也发现,信力线的牵引并不是很稳固,而灵力的输送更不稳定。
譬如凌玉当初冒充蛮族三皇子,在蛮族军中获得了不少信仰,这也让他升到二品实力。但离开蛮军后,这批信力线立刻黯淡下去,没几天就消失无踪了。
这样看来,信仰是会随着每个人的心理变化而变化,甚至有可能,当人们淡忘了凌玉的容貌,信力线就会衰弱并且中断。
“见过少爷!”
徐季和沈廉两人已经站在门外,恭敬的向凌玉行礼。
凌玉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两位大人怎么来了?”
沈廉奇道:“少爷莫不是忘了,今天可是你生祠落成大典啊,金知府说帖子早就送到少爷这里了。”
凌玉点点头:“送来了。我本想自个带着舞儿去的,怎好劳烦两位大人来接。”
“有我们带着兵士开道,那不就排场么。”
徐季面无表情道。
这语气有些怪异。不过凌玉心情正好,却也没怎么多想,只是笑笑:“先前说是给我建生祠,我已经觉着排场太大,没料到才三天时间,就已经完成了。”
沈廉脸色尴尬,但还是拱手应道:“少爷立下不世奇功,建个生祠也是应当的……”
花舞月边给凌玉细细的梳头,边问道:“少爷,什么叫生祠啊?”
凌玉愣了下,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人家为他建生祠,可他自己总不能开口夸耀吧。
幸亏沈廉接口道:“建生祠是云朝民间的一种风俗。如果有人造福一方乡邻,为他人立下赫赫功劳,深受他人爱戴,便会有民间募款,为有功之士建造祠堂。因为此人还在生,所以便称之为生祠。生祠立在地方上有两个意思,一来是归林人对凌少爷的感激,二来等凌少走后,我们还可以天长日久的供奉,祝祷凌少爷身体康健延年益寿。”
“哦!”
花舞月点头笑道,“这么说来,就是老百姓为了谢少爷,而造的供奉祠堂啦。那舞儿真的要恭喜少爷,如今少爷亦有自己的生祠了。”
凌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丫头说的,是信仰力的事情,有了生祠,通过信力线传递的灵力,一定是更多了。
不过对于归林镇的生祠,凌玉可没抱什么大期望。他对花舞月道:“老百姓能有几个铜子,建的生祠,可不是真的祠堂,不过是小小神匣,里面放上长生牌位而已。若有做的考究一点,便弄个几尺见方的小土屋,里面放上张画像,摆上香烛,已经是极大的排场了。”
花舞月咕咭一声笑道:“那少爷不是变得跟土地公一样了,天天在路边吃尘土。”
凌玉故作板脸,拍了一下花舞月的屁股,这丰臀,倒日复一日的有弹性。
沈廉和徐季哪里敢看,连忙低下头。
凌玉又交代道:“快些拾掇,别让两位大人就等了,出门前带上一件衣服,生祠里没什么供奉也不好看,拿件衣服放着,也算是个念想。”
听凌玉这么说,徐季和沈廉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似乎心中有话,却有不敢直言。
凌玉正是忙乱的时候,也没顾上跟两个门徒多说话,一直到浑身上下衣冠鲜亮一尘不染,凌玉那略带妖魅的面容上才露出微笑:“走吧,莫让人久等了。”
这四人走到驿丞署的门外,凌玉才觉着有些异样。原本冷清的街面上,竟然涌满了人,除了二十多个兵士外,竟还有一支吹拉弹唱的队伍,见凌玉一出门,立刻唧唧歪歪的吹奏了起来。
凌玉是何等人,当初听惯了晴眠月那清新雅致的丝竹,哪里受得了这番烦躁,他摆摆手,让乐队停下来,刚要皱眉去问,却碰上脸色更黑的徐季一摆手道:“请凌少爷上轿,我们这就送你去生祠。”
凌玉顺着徐季的指引望去,在队伍一旁,果然有顶又破又小的轿子,虽然不起眼,可摆明了是顶官轿。
凌玉笑道:“这不是徐大人的轿子吧?”
徐季脸色更是发黑:“正是下官的轿子,确实残破了些。本来金知府说用他的大轿,但我觉着自己家的轿子更方便些,如果少爷觉着不妥,我这就去请金知府的大轿。”
到这会,凌玉就算再不留意,也看出徐季的神态有异。凌玉皱眉问道:“徐季,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听到凌玉直呼自己名字,徐季才稍稍舒了口气。不过以徐季的脾气,他这一舒气,反而有话要讲了。
果不其然,徐季面色一紧,拱手正言道:“凌少爷,今天本是你的好日子,我不该多嘴。可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沈廉焦急的拦道:“徐大人,你又何必……”
徐季一推沈廉的手,反而将这武将给推开:“既然我们拜入凌少门下,自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可为了脸面上好看,就不敢说话呢?”
凌玉看了这两人一会,总算是知道了,今天这两家伙哪里是来接他的,根本就是有一肚子埋怨要说,看来不让徐季说个痛快,自己也看不到好脸色了。
“有屁就放!”
凌玉对徐季挥挥手。
沈廉也不好再拦,叹口气闪一边去了。
徐季拱手,还是斟酌着开口道:“少爷击退蛮军,又收服老银山的妖兽,确实立下了不世奇功。按说建个生祠,受归林百姓世代供奉也无不可。但也不该乱肆铺张,好大喜功,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少爷为人浮夸纨绔,就算是传到朝廷之中,也是于礼制不合,难免遭人弹劾。”
沈廉听了这话,跺脚道:“徐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还是少爷的授意么?”
徐季却争拗道:“纵然不是少爷的意思,但别人怎么知道。我们心知肚明少爷是什么人,可如今这铺张排场的名声已经传了开去,若加以时日,别人会怎么看少爷?”
凌玉听这两人争辩,简直就莫名其妙。他在归林虽然摆出副纨绔的样子,但也不过是喝喝酒吃吃肉,调戏一下自家婢子而已,怎么还传出铺张排场的名声?
“好了好了,都不知道你们说些什么。”
凌玉没好气的打断那两人,“轿子我不坐了,我和舞儿照例骑马过去,你们两人在前面引我。”
说着,凌玉也不管这俩家伙,自顾自的去牵雪雅了。
轿子可以不坐,可那队吹鼓手却是挡也挡不住。凌玉一跨上马,这队伍才开动,那边就又括噪了起来。看着凌玉板着脸恼怒的样子,花舞月还在他怀里吃吃笑着,完全没意识到,前路上有些什么在等他们。
这支几十人的队伍,乒乒乓乓的穿越了大半个归林城,一直快走到老银山的山脚下。这里与矿场并不远,将生祠建在这里,既是赞颂凌玉收服妖兽之功,也是希望他的生祠可以继续保佑老银山银矿不受妖兽之苦。
在老银山脚的南侧,保留了一大片的树林子,这是预留着给官宦商贾们嘻耍乘凉用的,周围很是幽静。凌玉的生祠就是造在了里面。
其实,凌玉这三天不出门,另一个原因就是躲人,总不可能人家给自己造生祠,自己还去监工吧,躲在驿丞署里面,也省却了常有人邀请自己去工地看看的麻烦。
所以今天还是凌玉第一次过来。
队伍里的吹鼓手才刚刚到树林子的前面,不远处竟传来了一阵阵爆竹的声音。劈哩啪啦的爆竹炸响,另许多围观的百姓都捂住了耳朵。不过雪雅却显出非凡的品性,丝毫没有受惊,依然步履优雅的在人群中穿行着。
凌玉望着前方爆竹的硝烟,心想这场面果然是不小。爆竹这东西,在云朝大城里算不上什么,可到了北疆却又是矜贵玩意。这里人吃还吃不饱,哪里有钱去买这劳什子。
队伍在这便停了下来,凌玉带着花舞月下马,还没等到徐季和沈廉折回来,却迎面碰上了金海褒知府。
这胖知府今日走的很快,他身上穿着崭新的大红官服,腰间素金带更是闪亮,挺着大肚子挤到凌玉的身边,竟难度极高的一躬到底,笑道:“恭喜凌少爷今日生祠落地,日后必然富贵荣华身体安康。”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凌玉表面还没和这胖知府翻脸呢,这几天来,都是金海褒在忙前忙后的造祠堂,凌玉也只能拱拱手道:“金知府辛苦了,同喜同喜。”
要说这个金海褒,确实是个人物。身为同州知府,却一有战祸就往归林跑,同州围困的大事,全然交给了谭盾负责。而前几天归林城防,金海褒又溜的比兔子还快,说是去蓟州城借兵,可听说连蓟州城都没到,金海褒又打了回头。
这守城的风险摊不上,可大捷的功劳却又少不了他这知府一份,如此的经营,这样的心机,可是深得官场三味。
金海褒当然知道旁人的看法,不过他脸皮厚,当然不怕。还讨好的赞扬道:“凌玉少爷大发神威,打退蛮军,归林大捷不止救了归林城,还解了同州之围,实在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今日凌少爷生祠落地,真是实至名归啊。”
说这话时,徐季刚好走过,听在耳中竟嘟哝了一句:“什么实至名归……”
凌玉只当没听到,对金海褒微笑道:“当日大战,金知府虽然不在,可归林仍是金知府管辖之内,这大功当然少不了金知府那一份,将来一定会有荣升,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凌玉在此先行贺过了。”
微微一躬,礼数很周到。
金海褒怎么听不出里面嘲讽之意,他脸色微变,但还是没发作,只侧过身子,让出了原就在身后的一群人。
金海褒殷情的一个个引见,让凌玉意外的,除了几个是富商外,倒有十多个是归林城和老银山的里长。
凌玉本来就想着,要解决银矿的事情,少不得要和里长们打交道,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
云朝中的里长,并不是什么官职,原本是民众间自行推举出来,管理税务等等琐碎事情。但时日长了,这些里长也渐渐有些权力,手下管理的百姓数目也多起来,俨然有了官员的模样。
尤其是在山上。山民本就愚昧无知,一个村子里,几乎都是听从里长的安排,让开山就开山,让挖矿就挖矿,几乎不敢违逆,所以这些里长的权力,也不见得比徐季小。
云朝本来规定,每十户一个里长,可到如今,这数目竟扩大了十倍,百户出一个里长。每户算五人,那一个里长就能管到五百人。这里二十个里长,算算竟有上万人,大概整个老银山上的山民,都在他们的统辖之下。
徐季曾经说过,这些里长早与福龙会勾结,是福龙会能够盘踞归林,大肆盗矿的中坚力量。
凌玉见他们衣衫楚楚,个个都是富家翁的样子,心中已经了然,只是微微笑过。
金海褒又说:“这几位都是本地的头面人物,凌少爷的生祠能在三日内建成,可都是靠着他们帮忙。”
那几十个人都拱手道:“不敢。”
凌玉心中却又动了一下。虽然他不常在人族中走动,可也知道,生祠这东西,大多是老百姓自发建造的,怎么又和这些富商里长扯上关系了。再联想到徐季和沈廉的态度,凌玉觉着这个事情恐怕大有古怪。
金海褒和里长们将凌玉往树林子里引,这里的松树和杨树长的颇高,将里面的房子都遮挡住,从外面还真看不出其中的情形。
这一路上,还有不少的山民乡邻围观,见着凌玉来了,这些人都迫不及待的跪倒在地上,磕头嚷嚷着:“凌少!凌少!”
金海褒一个眼色,他手下的府兵将凑的近些的山民矿工都赶开,他们驱散百姓受过专业训练,动作自然是粗暴不堪,一时之间,凌玉走过的地方是鸡飞狗跳烟尘四起。
凌玉正在恼恨之时,却听见花舞月惊叫了一声。凌玉转头去看,却发觉花舞月不知何时,已经闪在一边,和山民们站在了一起。
见到花舞月神情有异,凌玉也扭转身子,朝她走去。
金海褒一惊,心中已是大悔,他怎么只顾着凌玉,却把那俏丽小婢子给忘记了。
“怎么了?”
凌玉走到花舞月身旁。
“少爷,您看。”
花舞月一只妖兽哪里晓得避忌,抓着一个山民的手给凌玉看。
凌玉见着那山民的手掌,也是愣神了。只见那只又粗又黑的厚实掌上,竟有两道深深的勒痕,已经破了皮,深嵌到肉里面。红黑色的死肉翻出掌心,甚是恐怖。
凌玉皱着眉头,又拉开其他山民的手看,几乎人人都是大同小异,有的甚至更加严重,都有些溃烂流脓。
这些伤口,明显是建造房子搬抬做工时落下的,而且应该就是这几天的新伤。
凌玉看看周围,跪着的山民至少有几千人,也就是说,这几千人都参与了生祠的建造,而且都受了不轻的伤。
这回凌玉有些闷了,花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