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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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同行的汉军将领是张弘范的十弟张弘正,张弘正经过几年的磨练,也算是成长起来,拜降虽然不乐意,但对张弘正也是礼貌有加不愿意嚣张,要知道张弘范如今已是领军一方的大将,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万户而已。
“张将军,”拜降一边纵马,一边问道:“不知大使最近如何?”
张弘范今年任命为江东道宣慰使,并授予镇国上将军,早已是他这种小万户拍马也追不上,张家兄弟又多,而且又多有出息,无论是地方还是中央都能够占有一席之位,若不是大汗害怕他们过于集权,张弘正也不会派到阿里海牙身边。
张弘正皱着眉头,一路所见皆是荒凉,沿路的百姓早已躲进了临安城内,也有一些躲进了临安附近的小城,这种小城城池窄小,便于集中兵力,但攻城者又不能大规模用兵,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之事。
张弘正也明白伯颜为何要攻打临安,这是元军南下的最好一次机会,也是大军唯一的一次机会,到六月份之前还不能攻下临安,恐怕伯颜也只能退军,再加上北方动乱,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还两说?伯颜出征前就已做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大汗也是全力支持,举国超过一半的将领和士兵都派到了南方,但如今看到看来,别说六月份,如果再没找到粮食,三个月也只能勉强坚持,他与阿里海牙从建康出兵就已经思量,怕建康也守不住了。
张弘正不由多了几分担忧,漫不经心说道:“九哥在独松关浴血奋战,末将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九哥的来信了。”
“哦,”拜降见张弘正心情不佳,也只好压下不悦,自言自语说道:“奇怪了,听说丞相也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张大使的消息了。”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张弘正不由愣了一下,连忙追问道:“拜降万户,你说丞相也很长时间没接到我九哥的来信?那独松关方面的斥候呢?传令兵也没有吗?”
张弘正有几分着急,他一直跟在阿里海牙身边,所以不知道竟然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接到张弘范的消息了,斥候、传令兵也没有影子,但九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当初张弘正还以为是自家的九哥忙于战斗而忘记了给自己写信,看来九哥是失踪了一段时间,想起他的对手是张贵,心情不由低落。
“是啊,”拜降见张弘正来了兴趣,点头说道:“我也是偶尔听说而已,丞相正是因为没有接到张大使的消息所以才狠下心率领骑兵南下呢?”
“一个多月前还有,听说已攻下独松关第一道防线,然而至此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丞相派出了几队斥候都没有消息,丞相担心张大使被宋军围了起来。”
张弘正沉吟了片刻,阿里海牙当初在建康修整,然而不久便接到了伯颜的命令,让他沿海路南下皋亭山,吸引宋军的注意力,而自己就打通南下之路,即使抛弃辘重和蒙古汉军也不在乎,恐怕是想打乱宋军的部署,逼得独松关的张贵等人回京。
也不知道丞相的计谋有没有成功,对于阿里海牙几乎搬空了建康的粮食和武备,张弘正还觉得奇怪,想不到伯颜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不过伯颜也只能这样,如果独松关的张贵等人迫于压力返回临安,那九哥的大军也有可能一举拿下独松关,两军会师再图临安,倒也有这个可能。
不过以张贵的算无余策,他又怎么不知道伯颜的想法,此计成与不成,看来还是要看张贵在宋廷的地位了,他没想到临安经过这半年的准备,早已有了和元军有了一战的可能,就算平江的文天祥和独松关的张贵没有回京,临安至少也有一战之力,如今有了文天祥、李庭芝、张世杰等主持,临安有了主心骨,原本只能发挥五成战斗力的宋军,如今足可以发挥十成的战力了。
“张将军,那个回回炮的射程有多远呢?”拜降借机套近乎,拍了拍张弘正的肩膀道:“张大使用兵如神,又有十万大军保护,即使攻不下独松关,宋军想围住张大使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张弘正也只好这样想,然而张贵用兵出神入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去做,如今一再与九哥纠缠,看来是铁了心要找九哥的麻烦,不过九哥无论智慧还是计谋都比自己强,自己也只有白担忧的份上,还不如专心攻打临安,给宋廷找点麻烦。
“回大人,回回炮投射五十斤的金汁炮时射程可以达到四百步,若是大块的火砲,只有三百步,最大的火砲也可以达到二百五十步。”
拜降大喜,与张弘正商量道:“此次出战蒙丞相开恩,一下子给了咱们一百架回回炮,有了这些回回炮,即使一时半刻攻不下临安,给足以给临安增添不少麻烦了。”
“宋军要是出战还好,但若是躲在城内,咱们就用金汁炮逼他们出战,等宋军畏惧,咱们再用火砲砸烂他们城墙,好让丞相大吃一惊。”
张弘正心中鄙视了一番拜降,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宋军准备了半年,自然不会让我军轻松攻城,还请大人谨慎为主。”
“那是当然,”拜降也毫不客气说道:“只需要到了临安之后,本官率领骑兵亲自为你开路,到时还请张将军给本官狠狠的把临安城给砸一个稀巴烂。”
张宏正却不容乐观,他虽不是宋朝人,但毕竟是汉人,打断骨肉连着血,他跟从张弘范一起南下,在襄樊和吕文焕相持多年,颇懂宋军的底细,沉吟片刻,道:“听闻宋军有床弩和车弩,射程甚远,万户大人不得不防。”
“呵呵,这个我也知道。”拜降征战多年,并不是无用的鲁莽之辈,要不然伯颜也不会用他,却有点满不在乎笑道:“我早就听闻宋军床弩和车弩射程甚远,不过制造却是非常繁琐和负责,一座城池有那么一两架已非常了不起。”
但张弘正却想到了一件事,疑惑问道:“听闻忽刺出万户就是被车弩射死,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
拜降的脸色才变得沉重起来,刚才的得意马上变成小心翼翼,反而问道:“张将军,你认为宋军的床弩和车弩射程有多远?”
张弘正沉吟片刻,道:“末将也不是很清楚,不过300400步绝对少不了,甚至有可能会达到600步,不过车弩床弩的制造工艺复杂繁琐确实复杂繁琐,朝廷至今也没有能够做出比复合弓射程更远的弩箭。”
“听闻宋军的车弩专门袭击将领?”拜降收敛心神,轻轻的拍了一下战马,道:“却是需要吩咐勇士们,让他们不要靠得太紧了。”
张弘正自然点头,一两个小兵小卒战死就算了,吕城如此重要仅有十架车弩,就算临安最多也不多是几十架,再多也不过是百架罢了,况且车弩、床弩上弩箭非常不易,最多也是射两次,元军就可以完成回回炮的布置,届时火砲、金汁炮一起,先把宋军的车弩、床弩烧毁了、砸烂了,看宋军如何抵挡。
张弘正想得虽然轻浮,但实施起来却非常谨慎,他知道伯颜在吕城吃了亏,临安看起来除了护城河之后虽是一马平川,但宋军向来习惯埋火药,装火油和挖陷阱,自己倒是要小心,诸事需要考虑清楚才行。
张弘正心里想着,但行军速度却也不慢,他九哥张弘范应被困独松关,临安之战打得越好,九哥就越有可能脱险,甚至乘胜追击,两军会师之后,对付临安也多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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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虎臣也不是第一次领军,但这次却是最谨慎的一次,然而当他看到数也数不清出的床弩时,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这……”孙虎臣嘴巴张得老大,甚至可以塞进去好几个拳头,若不是大白天,他甚至以为自己见到了鬼魂一般,他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却看到一个后生的小将站在跟前。
“末将王二虎见过孙大人,应到床弩一千架,实到床弩一千架。”王二虎一身光亮的盔甲和奇怪的头盔,倒是均州军的装备。
“一千架。”孙虎臣幸福得快要晕倒,他实在不敢相信,临安竟然会藏有一千架床弩,这是什么观念呢?他还是不敢相信问道:“一千架,别说是整个临安的工匠,就算是大宋所有的工匠,也不可能一下子造出这么多床弩。”
要知道吕城仅有十架床弩,就射杀了一个上万户,还有千户、百户无数,逼得伯颜无将可用,如今临安足有一千架床弩,教孙虎臣怎么能够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听说孙大人在独松关与张贵张大人并肩作战打了不少胜仗。”王二虎却顾左右而言他,笑问道:“张大人没给孙大人说过这回事吗?”
孙虎臣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哪里是跟张贵打了不少胜仗,而是自己无赖硬跟张贵一起混日子,想不到自己的无赖还给自己选对了路子,跟对了人,要不然拼自己在丁家洲大败,就算是回到临安,就算陈宜中再照顾自己,恐怕也只有受罪的命了。
“张大人贵人多事忙……”孙虎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眼前的小将非常陌生,眼前的小将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说话利索却是不像在军中混功劳的功勋子弟,心里倒是奇怪朝廷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小将。
“孙大人是自己人,也不怕跟您老说,这床弩制造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王二虎淡淡说道:“只要把主要的零件做出来,然后再安装上去便可,临安的工匠、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架子,其余皆是从江陵运过来,然后再组装起来,不用一个月的时间。”
孙虎臣狠狠捏了自己一把,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一千架床弩,而且还说是容易之事,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在丁家洲要是有这么一千家床弩,自己还用得了弃城而逃,不过也很难说啦,当初的情况不好应对,说不定张大人也没有办法。
孙虎臣把自己和张贵对比了一番,再看一下王二虎,突然想起一件事:如今对朝廷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清惠公主了,此人又是姓王,莫非此人是清惠公主的弟弟,王坚唯一留在世上的儿子?如果是这样,为何他率领这么多床弩也就容易明白了。
想到王二虎的身份,孙虎臣倒是不敢再小看王二虎的年龄,所谓龙生龙子,王坚大将军乃大宋屈指可数的猛将之一,张贵张大人又是这几年崛起的谋将,王二虎本领应该不差,要不然张贵会让他领兵?再不济也不会给自己添乱吧,漫不经心问道:“二虎,如今我军面对强敌,不知二虎有何计较。”
王二虎连忙拱手,道:“小将出战时,清惠公主已再三吩咐小将要听孙大人的话,还请孙大人吩咐。”
“元军从卫平县到临安,就算在快也要浪费几个时辰,即使骑兵到了临安也不敢鲁莽,还请孙大人吩咐。”
孙虎臣摇头,道:“二虎,你就不用客气了,你留在京城,恐怕早就有了想法了,不妨说出来听一下也好。”
“呃,”王二虎毕竟年轻,谁不想建功立业,压低声音在孙虎臣耳边仔细说了一回,孙虎臣不由吸了一口冷气,道:“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
“有护城河呢?再说元军在还没摸清楚临安的城防工程前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王二虎认真说道:“再说元军能不能抵挡得住第一轮攻击还两说呢?元军初来临安,我军若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压制一下元军的气焰,不是更好吗?”
孙虎臣不由点头,忍不住说道:“看来我年纪大了,以后大宋中兴就看你们的了。”
王二虎讪讪笑了笑,道:“出城却是不能走东门了,届时委屈一下大人。”
孙虎臣又吓了一跳,原来竟然有地道直通城外,而且地道修得非常宽阔,两架床弩并行在一起也有多余。
于是下令出发,只见床弩安装了轮子,固定的时候就把轮子折起来,走动的时候就把轮子放下去,这样一来推动得非常快。
在地道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出口却是在护城河的河堤之下,每一架床弩约莫一百名床子弩手负责,出了地道口之后就拿出数面宽大的盾牌,一下子就把床弩遮挡起来。
床弩放在护城河的河堤之上一字排好,然后又有盾牌遮挡,估计元军的探子也摸不清头脑,孙虎臣又调遣五千精兵护住两翼,又派遣了弩箭手守住城墙之上,这样才算彻底放心。
反倒王二虎淡淡说道:“大人请放心,元军是不敢攻城的。”
一切安排妥帖,孙虎臣也只有等元军过来,他甚至连探子也懒得派出去,他相信这床弩的射程已足够可以压制一切,这一千架床弩,如果全部都装上弩箭,至少可以发射数千甚至上万支弩箭,不过就算床弩容易制造,一下子发射这么多弩箭,估计就算临安也承受不起。
然而,孙虎臣看到床弩只装了一支弩箭,但身边的小兵却从一个木箱里取出一个小罐子绑在弩箭中间,也有一些小兵在弩箭上绑了一个皮囊子,不由好奇问道:“二虎,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稍等片刻就清楚了,”王二虎却笑嘻嘻说道:“给元军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