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情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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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之高,世所罕有,边退边斩,他后退的速度居然可以逃避大象的追击!而且出剑奇快,令大象避之不及,连出十多剑,终于把那象斩成一头“巨猪”。避开象牙,曹猛跃上象背,一脚把土司踢下大象。那土司却不生气,当地苗人特别敬重英雄,见曹猛有搏象之能,都十分佩服,那土司坚决要同曹猛结拜,而曹猛也是爽快之人,就按苗人风俗结拜了。那土司于是款待点苍派诸人,罢了抢亲一事。大家晚上吃了一顿象鼻,晚宴上令狐洵看到清儿美貌,回去就求爷爷来向时英提亲。
令狐广便来向时英求婚,这本是门当户对的大喜事,可是时清已经有了意中人,时英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有点为难。师父昨天告诉他,太师父曾问过他意见,想让第二代弟子接替掌门,曾问他谁最适合,他已推荐了令狐广。师父惠研一向和令狐广交好,所以才让时清拜在他门下。所以他很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没想到时清坚决不同意,大哭大闹。急得时英没办法,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傻小子,可令狐洵也不错,长得是玉树临风,*潇洒,要才有才,家势又好,是令狐广的长孙,曹猛的徒孙,武功也高。”
时清道:“你才是傻瓜,江南只是不爱说话,其实聪明得很,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三岁就能背道德经,要说武功,只怕已青出于蓝。”
时英喝道:“放肆!你这是跟爹说话吗?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你说话?江南武功比爹强,你就不要爹啦?”
时清道:“我哪不要爹啦?我不喜欢那个令狐洵。他武功说不上好,玩骰子喝酒就是点苍第一。”
时英道:“反正我已答应了!没你说话的份!”
时英想:“小孩子家,等结了婚,她会慢慢忘了那傻小子,那傻小子嘛,唉!我给他好好寻一门亲事罢了。”
时清是个敢做敢当的女孩,当晚悄悄溜上山来,江南大吃一惊,问道:“师妹,你怎么上来了?”
时清却不回答,只对江南说道:“江南!你心里怎样看我!”
江南大窘,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我,我……”
时清脸一红,咬牙道:“你喜不喜欢我?”
江南窘道:“那还用说?当然喜欢!”
时清道:“那你带我走!”
江南吃惊道:“去那里?”
时清怒道:“天涯海角随便去哪!有你的武功才智,难道还混不到一口饭吃?”
江南喃喃道:“为什么?这多对不起师傅。”心中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私奔了,这可是礼法中大忌的事,自己怎么能做?
时清冷笑道:“等你孝敬好师傅,我早就嫁人了。”
江南急道:“谁来向你求婚啦?难道是令狐广的人?”
时清气道:“你倒聪明,就是。”
江南窘道:“不是他,师父也不会答应。哎呀,这可怎么办?”
时清红着脸道:“怎么办?我们两跑了。”
“可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授艺之义这也太对不起他。”江南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圈,突然一跺脚,道:“唉,豁出去了!我们走!”
时清破涕为笑道:“那好,我去收拾收拾,明天丑时,我在山下等你。”
江南点头道:“嗯,你要小心!”时清走后,江南心中一片混乱。从此,自己就算是点苍弃徒了,自己马上就要做出野史中最不为人所齿的私奔了。江南四面看了看,马上就要离开点苍,从此再也回不来了。
第五回 痛不欲生失发小 喜出望
时清跑下山来,半路听到有人说话。
“统领大人说你再偷不到无相心法……”
“嘘,有人来了。”
两个人突然来到时清面前,其中一个是张阅。张阅为人说不上“踏实可靠”,又是半路带艺投师,所以虽是曹猛爱徒,尚未得传无相心法。
张阅道:“时清师侄,你半夜到这干嘛?是不是偷会孟江南?”
时清怒道:“你嘴放干净点!”
张阅道:“你听到什么了?”
时清知道自己听到了别人的机密,有些害怕,但想张阅平时武功低微,是凭着师父的关系才到一张铜牌,所以也不怕他,只说道:“什么也没听到。”
张阅犹豫了一下,看了另外那人一眼。
另外那人右掌向内斜劈。
时清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平时很招人喜欢,张阅本不想杀她,但又一想,杀不了江南,杀了她,也可气死那小子,何况可能已被她听到了机密事,也需灭口,突然一剑刺来。时清听到他要偷无相心法,早就防他杀人灭口,此时轻飘飘一闪躲过。心想这厮平时武功低微,身材又矮,全靠巴结师父得了个铜牌,武功不如自己,当下抖擞精神,准备硬拼,担心偷跑的事被发现,没有出声。只不知旁边那人是谁,武功如何,倒还留了一点心思去防他偷袭。
没想到,张阅平时只是藏拙,其实武功极高,而且故意说出她来会江南让她不敢声张,此时出招凌厉,身法怪异,不带半点风声,而且不是点苍武功。他手上使的是剑,但出招全是刀法,出招变幻莫测,诡异难料。时清虽然习武十多年,但平时跟她拆招的都是点苍门人,大家用的都是点苍剑法,从未见过别派剑法,而且平时都是比武会友,从未露过杀机,此时张阅招招紧逼,都是杀手,时清立即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忙乱间剑已穿胸而过。只可惜,三招之间,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凋谢在张阅剑下。
听到这个噩耗,江南狂喷鲜血。
听到这个噩耗,时英瘫倒在地。
听到这个噩耗,令狐广拍碎桌子。
听到这个消息,张阅假痴作呆。
少男们咬牙切齿,发誓报仇;少女门偷偷抹泪,伤心同情。
时清虽不是点苍第一美女,但她热情大方,乐于助人,深得多数人喜爱,她的死震动了很多人,震动了点苍派。
江南未正式列入点苍门墙之前,是由师父时英抚养。小师妹与他同岁,从小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吃饭游玩,一起写字习武。小师妹处处维护他,他不喜说话,小师妹最能知他心意,人人说他是傻瓜,只有小师妹看得出他的聪明。他经常被同门欺负,欺人的还恶人先告状,常得小师妹维护,帮他辩解。他被师父责罚,跪在雨中,小师妹来给他打伞,他不要,还冲她发火,小师妹不但没生气,索性陪着她跪,感动得他难忍泪水。有时师父罚他不准吃饭,小师妹偷偷拿给他吃。他被罚写字,小师妹不知帮他写了多少。早上,听到她的笑声才起床;晚上,听完她的叮咛才回房。这么多年来,他已离不开她,她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然而她死了,就在相约私奔的头一天晚上,而且是被杀死的。每天闭上眼,看到的是她的笑容,听到的是她的笑声,突然醒来,什么都是幻想,一切都不再回来。
出殡那天,他没去,因为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睡觉,奄奄一息。师父已让人给他备了后事。然后他昏迷不醒,师兄弟们给他撬开牙齿,灌下汤水,他就这么活了下来,半个月后他醒了。原来,他近来内功大进,尚未能完全驾驭,一时急痛攻心,以致经脉自断。在昏迷之中,内息流动竟然自行恢复,醒来之后居然颇有进益,只是身体虚弱,将养了多日,比以前更少说话了。
复原之后,他又自回山顶思过,实则思念师妹。除了练武,他觉得世间没什么事可做,连写诗作文也没有心思,以致连一篇祭文也没写出。只有岁月慢慢为他抚平伤痛,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他想过死,但他看到师父渐渐增多的白发,小师妹死了,谁来照顾他的晚年,他只有打消这个念头。
两年之间,食不知味,寒暑不觉,风雨不避,真不知如何熬过。此时,江南已是心如死水,每天思念清儿,不作他想。一夜又独自在点苍极顶,迎风洒泪,对月长吁,含泪吟哦:
为卿立风露,忘却寒刺骨。
思卿泪闲抛,咽下不觉苦。
心中有千结,化作愁万缕。
茶饭味不知,丝竹耳难入。
寝时已三更,梦觉晡四鼓。
把酒不成欢,赋诗无情绪。
孤单自徘徊,寂寞独彳亍。
孓立影茕茕,无为人碌碌。
今生恨相逢,情缘不得续。
若得遇奇缘,来世不相负。
时清的死,成为一大疑案,令狐广奉谢慎之命查了一年,毫无头绪。只觉没人敢上点苍撒野,凶手定是点苍门人无疑。但时清自幼聪颖,又肯用功,武功已然不低,能杀死她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而且当晚没人听到动静,说明凶手必在数招内杀死了她,有这样武功的人不多,这一剑正中胸口,也不是背后偷袭。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是一件怪事。她一向惹人喜爱,没有仇敌,所以无从查起。
当夜张阅曾想搬她遗体上山嫁祸江南,但一来恐留下蛛丝马迹,二来没人会相信江南是凶手,所以当夜逃了回来。如今查不出来。他是暗暗得意,当下继续藏拙,更加小心。只是给人圆滑印象,又是带艺投师,虽入门十年,却不得学无相心法,一直未能到手,只有继续隐藏。只打听到一个正本由掌门亲自保管,五个副本由金牌弟子保管,管理极严,向来视为点苍最高机密,实在难以到手。谁要传授弟子,不看武功基础如何,先看背景,再看为人,须得掌门亲自同意。他也曾恳求师父传授,曹猛倒是同意了,但谢慎总觉他不可靠,未得应允。学习无相心法的人都是由师父去借得无相心法的五分之一,学完归还之后,才能再去借另外的五分之一,决不能有超过五分之一的副本出现在同一个人手上。而能够得学无相心法的人,都是踏实稳重之人,绝无一人偷录副本,也不肯泄露只言片语。
两年以后,思过结束,江南还是住在峰顶,他此时已二十一岁,武功大有长进,箭法精湛,一里外的野兔也能射到。他并没有想到要报仇,因为那已不能挽回什么。他想过凶手会不会是那晚来杀他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张阅?但又想起,张阅武功低微,有一次因张源调戏妇女,父子两被人打得鼻青眼肿,捆成粽子扔回点苍,险些给人打死,他未能击败那些寻常的江湖武师,所以他的武功,绝不能是清儿的对手。
他每日重复同样的事情,早起后跑步下山,吃几个老王烧饼,然后到洱海练习水性。中午在街边吃些凉粉小吃,然后到洱海边上,想些心事。下午练习射箭,晚上打坐运气,修习内功。日复一日,他就这么无言的过着简单而单调的生活,就算那些师姐师妹来向他请教武功,他也是敷衍塞责,再不向过去那样热心了。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来招惹他。除了师父,他极少跟人说话,时英很是担心,但也无从安慰。
这一天,正在洱海边思索剑法,不知不觉就使出了一招惊涛骇浪,江南出招本就似是而非,自从参悟了无相心法更是随意,若是师父看见,必说他这招不对。没想竟然有人叫道:“好!好一招惊涛骇浪。”
第五回 痛不欲生失发小 喜出望
江南回头一看,见是一位中年渔翁,头上带着斗笠,约四十来岁,满脸风霜之色,两眼无光,脚步虚浮,不似武林中人,却像没落文士。江南正待开口,却听他道:“后面再接一招惊鸿一瞥,那就完美了。”
江南道:“参见前辈。前辈取笑了,弟子一向出招不准,总被师父责罚,待我重新使出,再请前辈指点。”江南想:“是不是我使的这招惊涛骇浪实在不成体统,所以这位前辈出口讥讽,这两招是怎么也连不起来的。”
那人说道:“哦?怎么有谁说你使得不对吗?”
江南道:“家师苦苦传授,弟子总是难以领悟。”
那人道:“令师传得你这样的弟子,真是高人,可是点苍山上没有如此人才呀!”
江南窘道:“前辈取笑……”
那人道:“不是取笑,你出招灵活,不拘一格,须知招式是死的,对手是活的,你用死的招式去打活的人,不灵活一点怎么成。”
江南听他这么说,心中忽地灵光一闪,好像黑夜里的闪电,忽然照亮了一切,但很快又再度陷入黑暗。于是说道:“若非取笑,为何前辈让我在一招惊涛骇浪之后,紧接着出一招惊鸿一瞥?惊涛骇浪是全力攻击,惊鸿一瞥是先逃之后回身一剑,这如何接得上?”
那人道:“怎么接不上?为什么接不上?”
江南觉得他如此精通点苍剑法,自己使出这招惊涛骇浪,连自己也觉得不像,他竟然看得出,于是疑道:“前辈跟点苍有何渊源?如何我使得似是而非的招式竟能被一眼看出?”
那人道:“你别问我是谁,我看你是个人才,孺子可教,这样吧,你每天此时来此,我可以指点你一二。”
江南道:“前辈不肯赐告与点苍有何渊源,晚辈宁死不敢受教。”
那人骂道:“臭小子!你滚吧!若非看你资质好,又领悟了无相心法,我才懒得理你!嘿!如此迂腐,肯定是时英这个老小子教出来的弟子,简直是个木头,嗯,不是木头,是石头!”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