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花开+七日断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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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唐门中最坚决主张挑了洞庭湖的人,就是他唐无衣。他的私人原因,自然就是要用血来洗清小妙的愤怒和委屈。
花妙嗔的心,在剧烈的颤抖。从唐无衣眼中,他看到很多一直隐而不露的感情,他想要的答案,似乎都能在里面找到。
“你不想,再让我逃了?”迟疑着问出口,心中有一分隐约的期待。
“我过去一直认为,既然你生为花家人,又是我唐门最得意的弟子,总不能一直窝着不出去闯荡闯荡吧。好歹有过在江湖中走动走动的经历才不算白白过这一生不是吗?于是我总想着找个机会把你逼出来看看。
虽然我用的手段说来是残酷一点,而且利用的时机也不是很好。但是,效果还算不错。不出来的话,谁知道你还有成为江湖一流杀手的资质?我原本以为,放你在江湖中晃晃也不错。可是我居然不能按捺住想见你的想法。若不是这些日子一直在说服长老们同意开战,我早就出来找你了。
不得已只能拜托吉祥帮忙传话,但是你不听啊。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那怎么可以?我只好自己出来找你了。可是没想到,你的行踪比想象中难找多了,所以……”
“这么说,这次的事情是你布的局?”
“不全是。”唐无衣笑,有一点点得意的笑容。“你真的没看过我给你的荷包吗?上面的地址,就在这‘平安’镖局所在的小镇上啊。也就是说,我的房子就在镖局旁边。而那局主不巧是我的朋友。”
“于是……”开始有些感觉了,但还需要确定一番。
“他们正好接了这笔生意,也收到卫司空的帖子,于是我就趁这机会和他们商量,把你请出来。”
“于是笨笨的我就自投罗网了?”花妙嗔苦笑。这个人果然是唐无衣,用起心机的话,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伤脑筋了。”唐无衣微笑,宽大的手掌抚上花妙嗔的脸颊,慢慢地在上面勾勒带着一点风霜的线条。“瘦了呢。没好好吃饭吧。”
皮肤感觉久违的温暖,不自觉地摩蹭着,像一只温驯的小猫。
“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可以吗?”不确定。不确定的是能不能被接受,而不是想不想回去。
“不用担心,少了你,我们的这场战争就少了很多胜算呢。”
“怎么说?”听出他话中的一丝窃笑,不明白抬头。
额头上忽然被印下一吻,正当他惊诧与唐无衣的动作时,耳朵里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们打算把这场战争变成最有唐门特色的一战。所以,绝对少不了你和吉祥。毕竟,你们是最出色的药师。”
“这么说……是要……”
唐无衣大笑,掩饰不住得意。”毒药与暗器的暗杀,不是最有唐门特色吗?”
行行复行行,一路的心神交战心力憔悴却无法得到结论,只能任着握住自己的人,带着自己离开。花妙嗔还是随着唐无衣来到了洞庭湖畔。
无论是重回唐门,或者亲手报仇,都是他不能抗拒的诱惑。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这是他无法抗拒的诱惑。
还有,唐无衣的笑容。从第一次看到他起,花妙嗔就无法拒绝他的笑容。那只对他一个人展现的亲切,让他的心无力拒绝。
一路上同吃同住,几乎密不可分的日子让花妙嗔有些恍惚。他不能确定这是现实或只是一场甜美的梦,他只能紧紧地跟随着自己的本能,往心指引的方向而去。
洞庭湖畔的小镇里,聚集了无数的唐门年轻弟子。旁人或许无法从他们看似纯朴的衣着谈吐中看出他们的身份,顶多只是认为他们是一群到处游玩的少年而已。可是花妙嗔看着他们都眼熟,他也知道得很清楚,那些少年,大多是唐门年轻一代尚未出名而的确拥有实力的人。因为,保密对这次以偷袭和暗杀作为最终手段的战斗而言,是最需要的。
这次战争,要贯彻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完全的唐门风格”。而唐门中,最大的特色就是,毒药与暗器。这些,都需要出其不意。
唐无衣以一种老马识途的姿态带着花妙嗔走到一排质朴的民房前。在同样不起眼的房子前站定,并用眼光示意一直迟疑着的花妙嗔走近后,他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走过矮小狭隘的木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让人吓一跳的大大的拥抱。
几乎是本能地抖肩后退并随手撒出药粉,没想到来人很熟练似的把他的双臂牢牢扣住,于是所有的防守攻击招式都无法再展开。花妙嗔心下大骇的时候,熟悉的声音把他紧张的情绪安抚住了。
“小妙,你还是来了,我猜得没错。”
那人非常了解惊骇后的花妙嗔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所以他很快放开了手,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在花妙嗔身上留下一些白白的粉末。
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沾染的东西,再看看对方身上同样满头满脸的白粉末,花妙嗔好半天才没好气地道:
“你难道在做晚餐吗?”
“对呀,肉沫馒头,你要吃吗?”笑嘻嘻地玩弄着手上仍然沾染的白面粉,对面那个号称唐门天才的唐吉祥这样回答。
“我不认为你的厨艺会被人欣赏。”毕竟养尊处优的唐门三少挑食的毛病虽然很糟糕,但他从没下过厨房的经历更让人担心。“你弄脏了我新买的衣服。”
“你敢吃,我就敢做。”搓掉了手里的面粉屑,唐吉祥笑咪咪地转身进屋,“衣服大哥会帮你再买的。多少都行。进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如果我不来呢?”
“你能拒绝大哥吗?”大笑,拉过花妙嗔,果然对上他大哥的脸。
“老三,小妙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一会儿。”
“好。”
看着唐无衣走向外面,花妙嗔的眼神不由自主随着他。直到他完全消失。
“好了,小妙,大哥会回来的。”吉祥偷笑,拉着花妙嗔走进屋子里。“你知道我们的任务吗?”
“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
看着他,唐吉祥眼里有轻微的不理解。
“小妙,你闹别扭也该闹够了吧!”
“什么叫闹别扭?”更不能理解唐吉祥的用词,花妙嗔吊起了眼角。
“难道不是吗?大哥亲自去请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难道以你的冰雪聪明,还弄不清楚大哥的用意吗?”
“……”听他这么一说,花妙嗔意识到自己确实从没有真正把唐无衣说过的话放在心里仔细地思考。他的脑子一直忙着为自己的心情挣扎,所以再多的话都无法真正让他激动。
现在,在唐吉祥的提点之下,他一点一点回想。
在没有明确的指令之下,就连唐门下一任的主人也不能做出任何违禁的事情,尤其是去接回一个被驱逐出唐门的人。所以,唐无衣的出现,已经证明了他不再是被驱逐的人。现在,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有权利,也有义务参与这次的行动。
“……况且,大哥从来没有为谁牵挂过,可是这一次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跑出去找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唐吉祥笑咪咪的眼角带着一种几乎什么都明白的神情,这样的神情让花妙嗔的脸不由自主地渐渐红了起来。
“你脸红了耶……怎么样,感觉很甜蜜吧?”
“闭嘴,死吉祥……现在要做什么?”
“哦呵,你开始恢复正常啰!”用这种口气说话,也就意味着花妙嗔正开始渐渐变回当年的那个花妙嗔了。
“少说废话,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花妙嗔充血的脸庞,以及他渐渐凶暴的眼神,唐吉祥知道再逗下去小妙就要发火了。见好就收是他趋利避害的方式,于是他很识时务地转了话题。
“我们的任务你还不清楚吗?大哥提过吧,这是一场完全唐门式的战争。所以,药物很重要。我正在想,有什么方法是最有效的。”
“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最大限度的消灭洞庭湖十八水寨的力量,但是别伤害无辜。”
“也就是说,不能进行大屠杀?”
“当然。我们到底不是刽子手不是吗?”
“……我是……”低语中有可见的冷酷。可唐吉祥似乎并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我们不需要无辜的人的鲜血。”
“洞庭湖上有无辜的人吗?”
“有的。那些普通的渔民。不是江湖人的我们不能杀。”
“……好吧。到底需要什么?”
“我的最初构想是迷|药。要达到的目标是让人沉迷,但不伤人命。”
“……有点难度。”
“对,所以现在就交给你了,我要先去睡一觉。”
“喂……”
“我很困了。大哥要我在最短时间内把东西准备好。可是只有我一个,怎么可能?大哥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我要换换脑子。你先看着吧,回头我们再把东西弄出来。”
“你不是在趁机偷懒吧?”不是很能相信这个家伙。他很懒,有的时候甚至只想睡觉。
“喂,小妙,我是那种人吗?”不服气地嚷嚷,小妙太看不起人了吧!
“你是。”两个字,坚定地表明他的态度。
“你……算了。是就是吧。”嘟嘟哝哝转身就走。哼哼哼,偷懒又怎么样,咬他呀?
“别睡太久。”
“我知道了……”走人了。剩下的就让小妙伤脑筋去。
唐门药房两大高手一齐出马,还有什么样的药物能难倒他们?
在唐无衣的指挥下,特别为这次战争调配的药物很快地在洞庭湖四周散布出来。
用很常见的药草调配的药粉只针对有内力的人,能使他们在一段时间内丧失动武的能力,不对普通人产生任何影响。无色无嗅无味道的药粉溶解在空气中,连痕迹都找不到。在药物散布满十二个时辰药效发作最厉害的时候,唐门的弟子趁机发动了攻击。按照计划,唐门从十八个水寨同时动手。每个水寨配置的人手并不多,但是面对众多无法还手的敌人,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说实话,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或者甚至不能说是一场战斗。在洞庭湖十八水寨中,还有抵抗能力的已经没几个了。唐门弟子很轻易的就完成预定目标——废了几大头目的武功,并把他们折磨到无法再对唐门起对抗之心。
除了唐门自己,谁也不知道唐门是用什么手段摆平了洞庭湖。这成了江湖中很长时间之内最令人感兴趣并且最令人胆寒的话题之一。人们对久不出江湖的唐门,重新燃起了深刻的恐惧感。
当然,堂堂洞庭湖中,还是有人能抵抗住药物和攻击的。至少,在洞庭湖总坛中,唐无衣找到了洞庭湖的张湖主。
身为一方豪杰,能号令号称上万的洞庭湖子弟,这位姓张的湖主也不是等闲之辈,据说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这位当代的湖主,说他是洞庭湖百多年来最得力能干的湖主,但是在唐门毒药的侵袭下,谁都无法再反抗。
张湖主瘫倒在他的宝座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大头目们在一群黑衣的少年手中被废除武功,从叱咤风云的一代豪杰变成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手下的悲愤和绝望感染了他,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男人从心底深处生出一阵阵酸楚的悲凉。
——难道洞庭湖水寨百年的历史,就要在今夜、在自己的手中成为历史吗?自己若是下了地府,如何面对打下偌大基业的先辈呢?
老景凄凉,堂堂的男子汉也不由得眼角湿润。他拼起全身最大的力量,对悠然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黑衣男人大吼:
“你……你们到底是谁?”
张湖主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大了,没想到,在旁人的耳朵里听来,那只是很小很小的类似于初生小猫般的呻吟。
“你说呢?”那个男人有一把很动听的嗓音。就算张湖主是个不太注重细节的大男人,依然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发出类似赞美的感叹。
不对,现在不是赞叹声音的时候,而且江湖上真正称得上迷人声音的主人众所周知。难道,这个人就是他?
“你……是唐无衣?”
“对。”看似漫不经心的的声音,却藏着淡淡的鄙夷。
“我与……唐门无怨无仇……你……为何……”
唐无衣微笑:“你忘了你女儿两年前曾经来过唐门……说起来,张湖主,江湖中可是从没人听过贵千金拥有天狐夫人的摄魂镜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无衣的话让张湖主心生惊惧。特别是联想到当年自己的女儿从唐门回来后向他讲述的事情,他也不禁有些心虚。
“你知道,我唐门的人也很清楚。若不向你和你的女儿讨回公道,岂不让人小看我唐门。”正说着,一个唐门弟子走到唐无衣的身边,在他耳旁低低地说话。
唐无衣眼色一凝,道:“张湖主,似乎尚未见到你家女儿的踪影,你可知道她往何处去了?”
张湖主的表情很是奇特,似乎也为这个消息而惊讶,不过很快,这种惊讶被喜悦掩盖住了。
他心里想什么唐无衣怎会不明白?无非便是欣喜于唐门尚未找到那个罪魁祸首罢了。以唐门的力量,天下虽大,难道就真的找不到区区一个小女子吗?姓张的女人若是聪明,趁乱逃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