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视法则-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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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想,证明你已经从事情中悟出了心得,很难得啊。”毕维尼此时完全是个态度和蔼的前辈:“放心吧,你不会因为这事承担任何责任。在教会这边,够资格负责的人只能是我。”
“阁下,事情未必坏到这个地步,我可以为您作证。”少爷虽然这样说,但神情又轻松不少。
“有些内幕你不知情,这种选择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维尼大度地一摆手:“对了,你这是准备去那里?”
“我正准备回教会,刚刚把飞行兽放出来。”少爷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在正式使徒面前他还有些拘谨:“事情闹得有点大,雾霭宫殿太靠近银涛城,近期可能不太安全。”
“谨慎是有必要的。你决定回教会吗?正好跟我顺路,”使徒点点头:“那就一起出发,也省得我再放飞行兽。”
“呃?当然……”少爷有点吃惊,但没有犹豫,赶紧点头说:“好的!完全没问题。”
“阁下请这边走。”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
“劳驾。”毕维尼哈微微一笑,跟着少爷就往前走,西海岸这地方他是一秒也不想多呆了。
绕过哨塔之后,毕维尼就看到一只巨大威武的飞行兽,它正安静匍匐在前面空地上,羽翼丰满健壮,背部空间宽敞,是最适合用来长途旅行的种类。
“菲斯特,汤森,你们尽管高兴去吧!因为你们高兴不了几天了……等我把你的秘密交给教会、还有暗中帮助我的伟大伙伴们,我不但可以恢复能力、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汤森,你肯定不知道,你的天赋要比银涛城重要,甚至重要得多!我会在教会等着你!”
“有了这种功劳,我根本不用发愁!我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如此珍贵的信息,我到底要先给那一边呢?真是让人为难啊!”想到此处,毕维尼忍不住笑出声来:“教会这边,使徒肯定不能再当了,改名换姓转到黑庭?太辛苦了……可是,即使在朋友们那边,我大概也不能再用本名了吧?”
“这只飞行兽倒不错,正好用来代步。”毕维尼并没左右为难很久,他的手插在暗兜里,指尖正在摩挲一粒小水晶,那是他为少爷准备的:“亚罗·伯格英年早逝,这真是令人惋惜……”
正在他暗自得意、飘飘欲仙的时候,耳中却听到几声类似冰裂的响动,接着他就感到身体突然一沉,好像有人给自己挂了几十个铅饼在身上,哪怕做个微小动作都很难。
毕维尼力量丧失,但经验仍在,立即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他赶紧加大力量,但压在身体上的重量越来越沉,都已经迈不开腿了!
“这是……”毕维尼一头冷汗,他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覆盖整个誓约之地的传闻是真的?菲斯特不可能这样厉害!”心头涌起令他心惊肉跳的想法,他下意识的举头望天,脖子却有点不听使唤:“难道他们在这里等着我?我的路线被猜到了?”
轻缓的笑声在毕维尼背后响起,距离之近,触手可及!使徒浑身发寒,毛发都竖起来了!
“嚓!”的一声轻响,毕维尼的身体轻轻一晃,剧烈的痛感从胸口处扩散开来,硬生生打断使徒内心的猜疑——他垂下目光,却看到一截漆黑的刀尖从自己胸口探出,足有半尺多长!
“啊!啊——啊!这柄刀……难道是沉默之爪?”毕维尼浑身颤抖,简直不能置信。他想挣扎,但潜藏在剧痛之下的麻痹感,早已侵蚀了他大半个身躯:“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要讲道理嘛。”背后传来话声,温文尔雅,还带着些悠闲的意味:“你能打银涛城,能陷害强者,能跟人类死敌搞在一起……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你?”
“亚罗·伯格!居然是你!”毕维尼的目光爆出精光:“你……你要杀我?”
“是啊,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也挺想知道答案,平常我藏得也挺深。”少爷在使徒耳边笑说:“也许是我发现你不难杀,所以就试着证实一下,你想想看,杀使徒耶!”
“一派胡言!你……你!”毕维尼的脸色及其痛苦,根本不相信少爷的调侃——他无法理解少爷杀自己的动机,他认为自己掩饰得非常好,亚罗·伯格不可能发现自己有杀机。
“别激动,你只有这么点时间了。”少爷摇着头,啧啧两声:“你想听啊?好!”
“你年纪一大把,老拖着不长进,也不干点急流勇退的事。”少爷这话说得特别实在:“你们这些朽木一样的家伙,不多死点,不死快点,我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怎么办啊?我们汹涌澎湃的进取心怎么实现啊?难道,使徒就能死皮赖脸的挡路吗?”
“你……你……”毕维尼的神色中终于掺进了些绝望:“你也隐瞒级别……”
“傻子才不隐瞒级别。”少爷轻笑一声:“我没忘记你哦,你没隐瞒,因为你就是傻瓜。”
“你不但傻,还是个白痴。不过可以理解,因为你就是被选中替别人背黑锅的。这才是你这乡下财主当上使徒的真相,也是你诸多白痴行为、其他使徒却一直忍受的原因。”少爷温柔的诉说着,却把毕维尼的手臂骨头捏了个粉碎:“想用这件道具干掉我,至少谎言要提前想好嘛。”
一粒药丸大小的蓝色水晶掉到脚边,毕维尼面如死灰,双唇抖动起来。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怜惜地拍拍毕维尼的脸。
“你的人生价值就是被人利用,从头到尾。就连你的死,也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不信吗?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去攻击银涛城,什么样的人才会为你阴暗龌龊的小心思忙前忙后。伟大、无所不能的同伴?你真以为自己人缘很好?”
“难道……”少爷拍打他的脸颊,力度从“啪啪”猛的提升到“啪!”第一下就完全打断了毕维尼的话、第二下血沫横飞、第三下牙齿纷纷断裂!
“没错,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帮你的原因,你知道这柄刀的名字,居然还没想到真相吗?”少爷停手,在他耳边说:“你看看自己,都已经这样了,活着也是浪费津贴,为什么还不去死?”
“不,你不明白……”毕维尼现在说话都漏风,却很急切的想表达什么。
“我不想明白!”漆黑的刀身猛的下压,黑色火焰顺着伤口喷出!
毕维尼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号,身躯不由自主地扭动,好几处肌肉鼓胀起来,把皮肤撑得像个皮球,里面也有黑色火焰在燃烧!
“刚才那些都是客气话,其实我是很单纯的……想弄死你!”
黑色长刀瞬间抽离毕维尼的身体,少爷同时飞起一脚把毕维尼踢出十几米外——毕维尼身上那些皮球炸开了,窜出的黑色火焰完全包围住他的身体,熊熊的燃烧着!
少爷丢下黑色长刀,都没正眼去看毕维尼。
“我——不——我还可以——翻身!”使徒的身躯在剧烈翻滚:“我还有——大秘密——啊!”
“救我!”他的身躯黑色火焰吞噬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救我啊——我告诉你——大秘密!救我啊!”
“有秘密不早说。”少爷故作惊讶地说:“救你?我都脱手套了,戴手套很麻烦的……”
“求……你……求……”使徒的手伸向少爷,每一下颤抖都在彰显他的诚意,还有无尽的痛苦。
“我决定。”少爷双掌一拍:“你带着秘密死吧!”
“你……”毕维尼张嘴似乎要骂,但喷出来的却只是火焰,跟着眼眶、鼻孔、耳朵眼都开始喷火!周围的石墙都被吱吱作响的黑火溶化掉!
“果然很好看。”少爷只点评了火焰:“但颜色还有待改进。”
此时,火焰已尽,只余一簇袅袅黑烟。毕维尼倒挂在一截土墙边上才,只剩下焦黑的骨架,两尺多长。
杀掉使徒毕维尼,少爷一滴汗都没流,看来似乎就像踩死只蟑螂,一点都不用担心——
“谦谦君子,一定要远离是非。”感叹完毕,少爷用手帕擦擦额头:“该出发了。”
他径直走到匍匐的飞行兽旁边,悠闲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坐席旁的大卷皮革时,很明显地抖了抖。
“看到了吧?”少爷质问这卷皮革:“他就是没受伤又能把我怎么样?用得着你跳出去挡?”
“早跟你说过别冲动,你怎么能死在这种鬼地方?”少爷摇头,面露苦笑:“你知道我从来就只会飙车!所以你老实点,我不想一块块地把你捡起来,第二次!”
“你为什么会死在这种白痴手里?”少爷的叹息在山坳里引发无数重回音:“一张脸分成八块,我怎么跟她们说?”
低迷萧瑟的叹息回声中,飞行兽一声长鸣,双翼搅起强劲的气流,修长的身躯腾空而起。
此时的天际,尚有最后一抹夕阳余晖,而无人的山坳却渐渐被黑沉吞噬了。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仿佛被黑沉掩盖。
风吹叶动,巍巍林木中,残破的石头哨塔孤直矗立,和刚刚诞生时同样的姿势。
那时候,哨塔很雄伟,属于银色海岸;现在,哨塔很残破了,但归属未曾变更。
因为银色海岸,依然存在!
第四节:残阳如血!(上)
终于打完了!
被命名为“银涛城保卫战”的战斗彻底结束了!
苍茫的天地、辽阔的海洋,共同见证了这场惨烈的战斗。就在它们的沉默注视下、就在城外这块狭长平原上、为了得到或者为了不失去某些东西、人们泾渭分明、酣畅淋漓的搏杀了一场……
在别的地方杀人,按常理办那都得抵命才行,但战场除外。
只要给脚下土地取名叫战场,人们就可以顺利成章、理直气壮的互相杀戮。久而久之,他们还会把杀戮能力当成某人是否威武、某势力是否强大的判断标准。
简单说,就是杀人越多、声名越显、权力越盛,所以战争也成为很多人热衷的投机生意。
生意需要掩饰。
不管是输是赢,战争各方都会挑选些卖相不错的手下,将所有的美好都堆砌上去,努力把他们塑造成人见人爱的吉祥物,供场外看客尽情抚摸细细把玩。
绝不会有官方人士想起已经变成“军功”的可怜人。如果偶尔有人说到,胜方只会嗤笑一声扫兴,输家必然讥讽一句怯懦……他们宁愿把战场形容成没有任何消息透出的黑洞,也不敢、不能、不愿说真话:战争很残酷,把所有贬义字眼拿来形容它都还嫌不够!
战争最强大的功能,就是吞噬多数人的美好,掐灭普通人的希夷。
战场,就像个神术领域,或者异能界限,有它一套铁铸钢浇的独特法则——那就是不问善恶、不分好坏,所有人都会被它一视同仁。战场之上,曾有多少人绽放过刹那芳华?又曾有多少人熄灭了耀眼炫彩?还曾有多少人舍生忘死、耗尽心血、最后只剩下一副佝偻身躯、伤痕累累却依旧卑微?
只要踏入战场,只要披坚执锐,就表明这些人心甘情愿——如此看来,战场似乎很公平?
其实界上最不公平的地方就是战场!因为这是生意,任何生意都是有老板在幕后操纵。别的生意再怎么肮脏卑劣,老板要的不过是钱财,但战争老板索求的却是人命。
战场老板有两只手,划定战场的名为黑手,发动战争的名为推手。这两手搅起的战端漩涡,把多少无辜之人卷进去?原本安定的人被强加战争,却迷迷糊糊、身不由己、生死相拼!
拼命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每顿一个面包半碗菜汤、每晚盖着发霉的被褥,算好处吗?畜生不如的训练,被泯灭人性,算好处吗?用人头兑换最后却在妓营流转的金币,算好处吗?
他们或横死沙场、或留下无数的伤痛,可曾得到了一点好处?所有的利益和好处,无论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都得归老板!
这里面有一点公平可言吗?
从筹备到结束,整个战争流程都是老板们榨取好处的收获期,参战各方谁胜谁败,这个不是问题,老板只担心你没有,不担心你不交……但是这次的战争,幕后老板可能会失望,因为银色海岸是个老牌势力,秉性硬、脾气臭,菲斯特王子就是把好处都冲进马桶,也不会交给战争贩子。
银色海岸历史上挡了很多人的路:商贸议价、粮食供给、金属出口、异能材料分配,环大陆航道专营,大陆神圣联盟建立谈判等等,其中随便拎出一件来,都够得上不共戴天。
老板们当然不答应。整垮了盘踞在奎尔萨平原的圣王一系,还有银涛城的贤者一系挡路,甚至到了现在,菲斯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王子也敢只身站在路中间……老板们决定给银涛城换个主人,肯跟大家做生意那种,三叉戟旁系那些软脚虾们最合适了。
本来以为事情会很艰难,没想到有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也在做这事,双方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百年好合……所以战争老板们对银涛城前主人、也就是菲斯特王子的定位很奇特:不论死活,他都是获胜方的战利品,是不是超有品味?是不是超有纪念意义?
这才是战争的真相!!!
战争过程顺风顺水,老板们都无聊到打瞌睡了,谁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