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没什麽,就公司的事情,平时跟朋友玩玩什麽的。”
老头轻轻咳了一声。张晓煦知道,每当他有什麽重要发言或者重要指示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清清嗓子。
“你平时爱跟什麽人玩,玩些什麽我都不管你。不过,”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张晓煦,“年龄也不小了,玩了好几年了,也该收收心了吧。我和你妈…”领导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也不小了,有什麽合适的人,就早点结婚吧,我们也能安安心。”
张晓煦无言,好像也没有让他回答的必要。不过,因为这番话,他也没了什麽胃口。思量著老头只是提个醒,还没通谍,所以混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像以前那麽张扬。想起老头提到他妈,张晓煦心里有点不舒服。
从老头家里出来,开车路过了Endless,张晓煦看了一眼却没进去。
躺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张晓煦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是母亲躺在医院白色的床单上,伸出虚弱的手指,尽力握住他的,说了句:“晓煦,以後要听你爸的话。”那是她妈跟他说的最後一句话。
张晓煦慢慢坐起身,顺手拿起床头的像框。
那是一张全家福,三个人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张晓煦大概是小学光景,长得呆呆的。老头那时候还挺年轻,张晓煦他妈烫著当时最流行的大卷发。
张晓煦不恨他爸,虽然每年回家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但是他是在外面奔波,养活著老婆儿子;张晓煦没办法恨他爸,虽然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个女人,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个女儿,可是,自己的妈都不恨他了,张晓煦也觉得没什麽理由没什麽必要去恨给了自己一半DNA的男人。
又从床头拿过另一个像框,这张新一些,是四个人的全家福。那张照片上,只有张晓煦自己撅嘴吊脸的,妹妹小蔓拉著他的手臂倒是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是休息日,张晓煦没打算早起,却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喂。”张晓煦一副没睡饱的样子躺在床上接了电话。
“晓煦啊,我李广。你还睡著呢?”
李广?张晓煦想了想,大学的同班同学。大学时关系还不错,可毕业後也没怎麽联系。今天怎麽想起来打电话了?
“哦,李广啊,什麽事啊?”
“通知你明天大学同学聚会,你有空吧?”
张晓煦想了想,明天是周日,他应该有空。大学同学也很久没见了,夏颐应该也会去吧。
“好啊。”张晓煦一口答应了。
挂上电话,张晓煦还是固执地赖在床上,赖著赖著也就又睡著了。
裴奕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睁开眼,呆呆地望和天花板。他用了十秒锺恢复清醒整理思绪,然後略略皱眉,嫌恶地拿掉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套著两枚巨大的媚俗黄金戒指的肥厚的手掌,拿了自己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他站在刻意调凉的水柱下,任由有些刺骨的凉水冲刷著全身。
一闭上眼,梦中的场景又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白色的雪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天黑得比平时还要早。
裴奕被堵在一个小巷子里,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轻轻抬起手臂,擦掉嘴角的瘀血。眼睛却还是狠狠地瞪著对面那个正朝著他吐烟圈的人。尽管眼神凌厉,却比不上实在的拳脚。裴奕的肚子上又挨了一拳,身体无力地向地上滑落。夹著雪花的风吹过被冷汗沾湿的脸庞,刺骨的冰冷。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然後是打斗的声音,有人呼痛,有人摔在地上。
然後,有一只手将蹲坐在地上的裴奕拉了起来。
张晓煦没有说什麽,只看了他一眼,掉头又走了。裴奕犹豫了一下,却只是望了眼张晓煦的背影,连声谢谢也没说出口。
等他们走远了,他才捡起地上的书包,扶著冰冷的墙壁,在无人的小巷里慢慢地走著。
之後,脖子上一阵麻木的痛感,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物事人非。
那时他最後一次见到张晓煦了吧。真没想到这麽多年後还能见到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裴奕自嘲的笑笑。
关掉水,他带著一身寒冷的湿气穿好衣服,然後,轻轻走出了宾馆的房间。
尽量轻声开门,还是听到一声抱怨。
“怎麽这麽早回来?还不到六点呢?”小映披著被子,打著哈欠抱怨。
裴奕无奈地摇摇头,他怎麽这麽机灵,跟警犬一样。以前抱怨过,小映也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猪都比你机灵!”
“睡太多了,所以起得早。”
小映嘴角微微上翘:“那死胖子不把你折腾到半夜,能让你安心睡吗?”
裴奕笑笑,从厨房里摸出一包面包,抹了炼||||乳,靠在沙发里吃著。看到小映还在看他,举了举手中的面包:“吃吗?”
小映做了个没胃口的表情,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你去海南後,那个野兽做派,对了他叫什麽名字啊?还去Endless找过你。”
“哦。”裴奕咽下一口面包,“他叫张晓煦。”
“他对你还挺上心的,真的只是认识而已?”小映靠在沙发背上,挑著眼睛看著裴奕。
“不止,按理说他把我当死对头了。”
“哦,”小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麽是征服欲了?”
裴奕没看他,只说了句:“帮我倒杯牛奶,噎死了。”
那天傍晚,张晓煦又出现在了Endless。这一次,他成功地找见了背对他坐在吧台的那个背影。
“你来了。”这次是裴奕主动笑著跟他打招呼。
张晓煦点点头,在旁边坐下:“听说你去海南了,玩得怎麽样?”
“没怎麽玩,”裴奕嘴角微微上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靠海的饭店里的床上度过的。”
本来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为什麽从裴奕嘴中说出来听著会有点不舒服。
张晓煦心情不太爽,大概是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吧。他有信心让裴奕答应他的建议,只是要用多少时间,就不知道了。
周围的情侣都在亲亲我我,明目张胆地做著一些挑逗的眼神和动作。暧昧的气息,混合在烟酒味和香水味中,充斥著整个Endless。
裴奕还是没有答应张晓煦的提议,却很乐意被他带出场。
那一晚,裴奕相当热情,张晓煦也异常投入。整夜,他们都在Zuo爱,直到疲惫得睡著。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旁边依然空了,没有人躺过的痕迹,也没有一丝残余的体温。
7
张晓煦出现在聚会的场所时,已经恢复了欢爱後的疲惫。
“晓煦!”刚一进门,就看到李广热情地对著他挥舞手臂。
张晓煦带著这些年练就的礼貌文雅的微笑,不急不缓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李广跟大学时相比,还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只是更油嘴滑舌一些。
“晓煦啊,同学里你混得算是数一数二好的了。连夏颐都是跟著你干呢吧?”李广转动脑袋将整个大厅搜索了一圈,“夏颐怎麽还没来?”
“快了吧,他一向准时的。”张晓煦的眼睛也打量著周围的人。
“晓煦,给你介绍个美女!”说著李广就拉著他的手向阳台走去。
朦胧的月光和室内的灯光混合著,落在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後。她悠闲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黑色的露背连衣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乌黑的长发高高地盘起。
“柳溪!”
听到李广的声音,柳溪回头、转身,朝他们走近一些,微微一笑。
张晓煦有点懵,他不记得班上什麽时候有这样一个极品的美女。
“晓煦,你不记得柳溪了?”李广拉了一下张晓煦的袖子,让他从失神中恢复一些。
“张晓煦,真的不记得我了?”柳溪故意有些不满地板著脸,这个表情她做起来很好看,没有其他女人看著那麽矫情。
张晓煦在脑袋里搜索她的影像,催促著自己赶快记起来。
“看来你是真把我给忘了。”柳溪板著的脸突然又笑了,“算了,早猜到你不记得我了。我只是在大一的时候跟你同班了一个月。”
“柳溪大一的时候出国了,前几天才回来。人家现在可是国际名模!”李广在旁边马屁地解说。
“行了行了,别抬举我了。也就趁著年轻混口饭吃。”柳溪对张晓煦淡淡一笑。
名模,张晓煦也交往过好几个,但是像柳溪这麽看得开又不矫情的,倒是没见过。
那晚,柳溪因为第二天还要赶飞机,很早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和张晓煦互换了名片,说是回国後再联系。
李广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夸奖张晓煦泡妞的本事高明,国际名模都看上他了。
回家後,张晓煦上网查了些关於柳溪的资料。她确实是个较有名气的模特,不过近几年在走下坡路,想起她说的那句“趁著年轻混口饭吃”,不由地对这个女人有了些兴趣。
这天晚上裴奕接到一个电话,然後便急急忙忙从Endless赶到了青云寄宿高中。
裴冉鼻青脸肿,耷拉著脑袋坐在校长办公室里。
裴奕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再一次陪著笑脸跟校长道歉、保证。
结果校长无奈地叹口气:“裴冉这次闹得太过分了,把人家孩子都打得断了两个肋骨,住院了。本来孩子间打斗的事情,陪些医药费道个歉的。可是那家人不好惹,好像家里亲戚是税务局的副局长什麽的,不愿意私了。”
裴奕头大,裴冉闯祸也不是一两次了,怎麽越来越不长眼了,惹这麽大一麻烦。
他只说了一句:“你给我老实呆在学校!”然後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感觉袖子被拉住。
“哥,他说你是靠跟男人上床挣钱的,是不是?”裴冉的声音低低的,却每一声都敲在裴奕内心最软弱的一个位置。
他没有回头,只是甩掉拉著他的那只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冉又闯祸了?”小映坐在吧台旁边看著裴奕走进来坐在他身边。
感觉裴奕表情不太对,小映递给他一杯水:“怎麽了?这次事情不好办?”
裴奕叹了口气,就算是默认了。他刚才打了电话给对方道歉,提出愿意赔偿,可是人家根本不稀罕,口口声声说要送裴冉去少管所才肯作罢。
周一晚上,张晓煦又到Endless报到。
当他正四顾搜寻裴奕的身影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张先生是吗?我是裴奕的室友。”小映微微一笑。
当天夜里,裴奕疲惫地回到家时,小映靠在门口帮他打开门。
“别烦心了,小冉的事情有人帮你搞定了。”
裴奕抬起头,狐疑地看了眼小映:“不会是你吧。”
“我哪儿有那能耐。”小映抬起眼角,似笑非笑,“是追著你这块肉不放的野兽。”
裴奕皱眉,又是他。
本来多年後的相逢,那个人也是一时兴起,就等著他玩腻了,再次在他面前消失就好。可是,偏偏欠了最不想欠的那个人一个人情。裴奕看著小映那一脸得意的笑,却只能勉强苦笑。
第二天晚上,裴奕悠闲地坐在Endless里等张晓煦。
见到张晓煦时,他第一句话就是:“一个月三万,给你打过折了。”
张晓煦淡淡一笑。
裴奕没说谢谢,张晓煦也没问他哪儿来的弟弟,总之当晚裴奕是在张晓煦家过的夜。
按张晓煦的要求,只要他打电话,裴奕就要随叫随到。
除此之外,他们并对彼此的事情寻根问底,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权利。因为他们只是契约关系。
8
“碰!”一声响动,随即是毫不掩饰的惨叫。
“怎麽了?”裴奕被惊醒,急忙从房间跑出来,连拖鞋都没顾上穿,赤著脚扶起蹲在地上的小映。
“靠!这破沙发放的真不是地方!”小映一边揉著碰到的膝盖一边缓缓起身,坐到刚被他骂过的沙发上。
“渴死了,给我倒杯水。”
裴奕有光著脚走到厨房去倒水。
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後,小映才皱著眉抱怨:“你怎麽还在这儿?”
“这个月房租你还欠我呢,就想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映不耐烦地摆摆手,“他不是包了你麽,怎麽你还要跟我一起住?”
裴奕白了他一眼:“包了我又不是买了我,待在哪儿是我的自由吧。”
小映懒懒地靠著沙发背:“不是你表现不好被人家扫地出门吧。”
“去你的!一股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