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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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煦看了看手表,比约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锺。他挑了一个角落里安静的位置,点了一壶茶,耐心地等待著。
窗外飘落的橙色枫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这两天的风真的很大。再过半个月就要进入冬天了吧。张晓煦这麽想著,眼前就浮现了白茫茫的一片。
张晓煦站在马路边上抽烟,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著松软的雪。天没亮就开始下雪,到了傍晚才停住。他环视了周围有些朦胧的雪景。再看看吧,多看看吧,明天就要离开了。
身後传来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咯响声。这麽响,应该是个体重不轻的吧,张晓煦想。
“晓煦,你怎麽不进去啊?”胖鱼吸溜著鼻涕踱到张晓煦旁边,“说好了请你吃火锅践行的,主角怎麽跑出来了?”
张晓煦看了看胖鱼隔著棉袄也能看见的三层游泳圈肚皮,再看看他油光四溢的脸,笑了笑:“你们先吃,我出来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去。”
胖鱼想了想:“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两个人蹲在路边的雪地里聊天闲侃,交替地吐出青白色的烟圈。胖鱼平时看起来傻呵呵的,却一点也不笨。他小心地选择著聊天的话题,避免提及张晓煦过世的妈和搞了外遇的爸。说真的,出了这麽大的事,不管平时再嚣张,其实张晓煦和他们都一样,也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他想过如果张晓煦哭了,他要怎麽安慰才对。可惜他白忙活一场。张晓煦从来没在他们面前表现过软弱的一面,也从来不会寻求他们的安慰。胖鱼想,也许他们并不是张晓煦想要依靠的那个人吧。
胖鱼想说几句珍重之类的话,却只能对著直勾勾望著斜对面胡同口的张晓煦的背影扁扁嘴。又打群架呢吧,有什麽好看的!还没抱怨完就看见张晓煦扔掉手上的烟,箭一样冲了过去。
“住手!”张晓煦大喝一声,哈出了一大片白气。他转动眼珠观察周围的形式,顺便搜索到已经被打倒贴著墙躺在地上的裴奕。张晓煦一点也为自己来晚一步而自责。要不是看著在这里待的最後一天了,他也未必会见义勇为,救一个排在他最讨厌的人名单前三甲的人。看到裴奕撑著想站起来,张晓煦想也该!谁让你平时那麽嚣张,眼睛都长脑门上了!
胖鱼还算是机灵,在张晓煦觉得有些吃力的时候,带著一帮後援及时地赶到了。
半个小时後,张晓煦靠著墙,看著他们打群架的战利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个小流氓。这一架打得真是过瘾,张晓煦想著又觉得如果没裴奕惹得这破事儿,他也没大展身手的名目。所以他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决定走过去把不经大的某人扶起来。
手才刚碰到裴奕,就被他甩开。张晓煦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张晓煦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张晓煦看著他没大碍,就带著一堆人回去继续吃火锅了。
“什麽嘛,这麽嚣张,连句谢谢都没有!”胖鱼跟在旁边碎碎念,张晓煦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不是很介意,况且他能跑去救他讨厌的人,就不是冲著那句无聊的道谢。
放下杯子,想再倒杯茶时,才发现一壶的茶水都被喝光了。张晓煦叫来服务生加热水的时候忍不住假设:如果那时候没把裴奕丢在那里,或者更大方一些,邀请他一起去吃火锅,後来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想到这里,他觉得以前的自己真他妈的脑子有病!都一起长大的,至於搞那些个什麽无聊的孤立吗?去他妈的死对头!
张晓煦狠狠地喝下一杯热茶,抬眼时,一个男人正向他大步走来。虽然没见过,他还是能肯定这个人就是他等待的那个人。他礼貌地站起身:“潘队长,你好,我是张晓煦。胡处长介绍我来找你。”
潘队长也点著头握著张晓煦的手:“你好。我听胡处长说过了,你是想要了解一个老案子?”
“嗯,我想了解当年那件没能起诉的性侵犯案件是怎麽回事。”
17
“你真的要搬去跟他住?”
裴奕低著头收拾东西,用行动来回答。
“你为什麽非要做这个啊?干别的会饿死吗?”小冉一把掀翻了裴奕收拾了一半的箱子。港整理好的衣物又掉的满地都是。
裴奕抬头看了眼气得眼睛发红的小冉,又低下头收拾东西。
为什麽要搬过去呢?他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告诉自己,是因为主顾的要求,所以他就遵从。他们这一行,不是一向是顾客至上吗?
可是,为什麽张晓煦在咖啡店里忧郁哀伤的神情,怎麽都没法从脑海里挥去呢?
张晓煦今天有些奇怪。裴奕想。一直都是一个电话就叫他过去,一天内的任何时段都有过。一见面,聊不到三句就直接到床上了。今天竟然把他约到咖啡厅?这也就算了,竟然要求自己搬去他那儿住!
他不是早都声明过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吗?裴奕当时就是这麽反问他的。
张晓煦厚脸皮地笑笑:“你住得近,也方便随时为我服务嘛。”
裴奕自己也笑了:“我不是一直随叫随到吗?没必要搞得这麽麻烦吧。”
张晓煦这次却不笑了,直直地看著裴奕:“如果我这麽要求呢?”
裴奕其实想要告诉他,包养并不等於自己就真的卖身给他了。只是他没说,将错就错地答应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麽样,既不想答应,也不想拒绝。他只是需要有人给他个方便下的台阶。
“裴奕,你变蠢了。”小映弯下腰,把刚才被小冉扔到门口的衣服又扔回去。
裴奕叹了口气:“算是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
一下班,张晓煦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开车走了。
“张总最近好像很忙啊。”一个女职员三八地说。
另一个马上接过话茬:“张总在热恋呢。好像他女朋友还是个模特呢。”说著摸出一张八卦杂志,立刻引得一堆人围观。
夏颐在张晓煦离开之前就躲进了茶水间,但是女职员三八的谈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看了看张晓煦发在他手机上的短信:“晚上去Endless,我在那儿等你”,靠在储物柜上叹气。总这麽躲著确实也不是个事儿,跟他说开?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折腾得连朋友都做不成。可真这麽一直憋在心里,自己也有些不甘心。
张晓煦开著车,正准备往裴奕家的路口拐,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有些不耐烦地戴上耳麦:“小溪,什麽事啊?”
“你下班了吗?”除了柳溪的声音,还有些吵杂的讲话声。
“嗯,刚从公司出来。”
“是这样的,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聚餐,他们想叫你一起过来。”
听著周围一阵吵嚷的起哄声,张晓煦更心烦了,他在思索拒绝的借口。
“你过来吧,有个人我想让你认识一下。”
张晓煦还是相信柳溪的,如果没必要,她也不会要求他参与这种无聊的活动。
在路口调了个头,张晓煦把车开向另一个方向。在等红灯时,他拨通了裴奕的电话。
“喂,我有点急事,可能要晚点过去接你了。”
“没事,你忙吧。”
“那我挂了。”
“嗯。”
张晓煦讨厌这种感觉。这种一进门就成为一群等著凑热闹的人的目光焦点的感觉。他讨厌把自己弄得像个动物园的动物一样,在一群人眼前展示。更让他讨厌的是,他还不得不摆出一副绅士的样子,陪著那些人互相吹捧阿谀。
好在他刚走进大厅,柳溪就起身迎了上来。今天她穿了一身米色的套裙,看起来很娴雅。张晓煦欣赏地看著她摇曳著黄金比例的身材走过来。
柳溪自然地挽住张晓煦的胳膊,对他甜蜜一笑。
张晓煦知道,此刻他们肯定已经成为了整个餐厅的焦点。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可以猜想到周围的人在想些什麽。看!对麽般配的一对。郎才女貌呢!看起来真得好养眼。
张晓煦也笑了笑,不过是自嘲地笑笑。也是,当初找上柳溪不也是冲著带她出去比较有完美的错觉吗?
“晓煦,有个人我想介绍你认识。”柳溪挽著他边向朋友那边走去,“他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家里也有後台。”
张晓煦点点头,看来他的眼光没错,柳溪还是有机会成为一个对他很有帮助的妻子。
“这位是卫朝,他的生意都做到非洲去了。”柳溪在背後轻轻推了张晓煦一下,“这是张晓煦。”
那个叫卫朝的男人,穿著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很礼貌地伸出右手和张晓煦握了握。
“你可以叫我Andrew。”
Andrew ;什麽破名字!
张晓煦坐下之後,卫朝又看了他两眼,笑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应该没有吧。”张晓煦笑了笑,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像卫朝长得这麽平凡,确切点,低於平均水平的男人,就算见过,也不会留下什麽印象。
“可能你们真的见过呢。”柳溪补充说明,“卫朝以前也在A市住过一段时间,是吧?”
“嗯。”卫朝点点头,“因为我爸工作的关系,在那儿住了段时间,也就一年吧。”
张晓煦倒不在意是否跟他呼吸过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是否在早上骑自行车上学的时候擦肩而过,只是觉得找到些共同点,那麽就不怕没有谈资了。
其实那天晚上,张晓煦都忘了自己说了些什麽,只记得结果还是不错的,大家还都算挺高兴。他和卫朝还相互交换了名片,说是有空一起聊天。
张晓煦有些後悔他提前做好的时间安排。把柳溪送到家,屁股还没挨到沙发,就以累了,工作没做完,明早还要开会作为充足的借口,委婉地拒绝了一个女人的邀请。然後却顾不得疲倦地奔向和另一个男人的约会地点。
停好车,张晓煦看了下柳溪送他的腕表:9:40,有些晚了,他想著大步迈进了Endless的门。他搜寻了一遍吧台,没看到人,才想到夏颐不是裴奕,他不会选择坐在最显耀的位置。
果然,夏颐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面前放著一杯类似果汁的液体。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你等久了吧。”张晓煦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夏颐端正的身体懒散地向後靠了靠:“没事,我也才到没多久。”
张晓煦叫来服务生,问夏颐想喝些什麽。
“我不想喝酒。”夏颐说。既然是来谈话的,最好保持清醒的状态。酒醉带来的後果,他一经尝试两次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来第三次。
“那就来两杯鲜柚汁吧。”张晓煦说。
服务生走後,就剩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暧昧和尴尬。
张晓煦清了清喉咙,却还是夏颐先开得口:“小蔓她还好吗?”
“嗯,这丫头也就刚开始那几天有点犯病,现在又是生龙活虎的。”张晓煦说,“你不用担心她了。这样也好,如果没可能,就让她早点死心。”
张晓煦意在宽慰夏颐,使他摆脱罪恶感。可是小夏听了他的话,反而闷著一张脸不吭声了。张晓煦不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也不知道夏颐在闷著什麽气。
“小夏,上次那件事,是我的错。”张晓煦心想,豁出去了,如果把他惹毛了,就老老实实地当一回沙袋让他出出气。
“是我喝多了。”
不过你干吗不推开我呀?傻到就那麽让我酒後乱性了!张晓煦也有抱怨,不过也只敢想想而已。
夏颐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不说话,也不表态,只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张晓煦觉得额头有些冒汗,他不知道夏颐是什麽意思。如果说夏颐是彻彻底底的直人,那麽他借著酒劲儿把人家上了,可比上了个Chu女严重得多了。夏颐要杀要剐他也都认了。可是,现在他既然跟杨峰有点什麽,也就不会太介意吧。要说介怀的可能就是他们之间这麽多年的兄弟情份有点小小的变质了。不过张晓煦觉得这不是个问题,而且他觉得夏颐也应该跟他一样豁达。
他很诚恳地握住夏颐放在桌上的右手。
这一举动,让一直保持冰雕脸的夏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回抽手,却被张晓煦有更大的力气紧紧握住了。
“小夏”张晓煦的声音很温柔,“如果你还有什麽气,就打我一顿出完吧。然後我们还是好兄弟。”
夏颐感觉著张晓煦手心的热度,和他呼吸的空气里淡淡的烟草气息,当下就做了一个让他困惑了很久的决定。
“晓煦,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一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