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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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过了几天,她在溪边又和谢曜玩翻花绳,天书每次赢了,下次都会故意认输,免得让谢曜受打击。
“这个我不会。”天书将指尖打结的花绳取下,套在谢曜手上。
谢曜傻兮兮的一笑,抬头道:“天书天书,那你给我讲个故事罢!”他看到草丛里有只毛虫,也不嫌可怕,捉来便放在手心,“就讲这个虫的故事!”
“讲故事?”
天书蹙眉假装思索,她忽然伸手摸摸谢曜的脸庞,道:“世有苗人养蛊,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活者,即谓之为蛊。精心饲数十年,再杀此蛊,取其心血,能使苗人获益良多,好处不尽……”
谢曜脸色煞白,看了看手中的毛虫,忙道:“不要讲这个了,不要讲了!”
天书低头一笑,说:“我还没开始讲呢。从前,有一个苗人,她也想饲养自己的蛊,逼着这只蛊虫做好多好多事情,但后来苗人渐渐发现,这只蛊心地善良,自己和它相比,阴暗而卑微,苗人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即便是这只蛊后来成了天下最完美的蛊,苗人也万万不会取其心头血了。”她捉过谢曜掌心的毛虫,将它放生,“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纵然是一草一木,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苗人是喜欢她的蛊吗?”
天书回眸一笑:“好喜欢,非常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她将花绳翻出个花样,伸到谢曜眼前,“来,继续。”
不出所料,谢曜翻了两下便卡住了,抓抓头发认输。
“嗯,我要看你学兔子走路,兔子耳朵长长,快点快点。”天书坐在地上拍手,谢曜却偷眼瞧了瞧她,支支吾吾的道:“天书,你前天教我一个成语‘将功折罪’,那我可不可以把这个送给你,不学兔子跑?”
天书瞧他表情,笑道:“你送给我甚么?如果又是野草野花,那我可不依。”
谢曜忙摇手:“不是不是,这次绝对不是。”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双手递给天书。天书将纸展开一看,但见是一幅画,透过窗户是蓝天白云,清澈的小溪旁坐着一名白衣女子,正翻着手中红色的花绳,勾勒完整,栩栩如生。
这可比上次谢曜给她看的画好看几百倍,不知他偷偷练了多少回,天书忍不住鼻尖一酸,抬起眼问:“你呢?干么不将你画上?”谢曜老老实实道:“因为你坐在溪边,我在屋里偷偷画你啊。”他指着画上的白衣女子,苦着脸说:“可是,我怎么画也画不出你的样子,画出来都不及你漂亮。”
天书微微一笑,拉着他一起进屋,重新研磨调色,执着谢曜的手,一笔一笔,细细的将他的身影画在女子对面,天书顿了顿,又将自己的容貌添上,眉眼弯弯,尽是笑意。
“两个人在一起,这才算完整。”天书搁笔,抬头看向谢曜,笑着说,“懂了吗?”
谢曜闻言,立刻重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葱丝儿的地雷!
、第113章天不遂人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冰雪逐渐消融。
天书和谢曜整日待在一起,耳鬓厮磨,无忧无虑。
谢曜自从学会画画;便经常躲在屋里偷偷画她,熬汤的天书;洗衣的天书,纳鞋的天书;微笑的;佯怒的;出神的……似乎要将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件行为都记刻在纸上。
天书坐在壁炉边,正在给谢曜缝补衣衫,穿针引线,双手好不灵巧。谢曜三五次的跑来门口偷偷瞧她,鬼鬼祟祟却又不说话,真以为天书看不见,天书被他扰乱心神,不禁好笑说:“嗯,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在画我?”
谢曜惊呼一声,将毛笔藏在身后:“天书,你发现了!”
天书看他满脸黑漆漆的墨汁,忍不住低低含笑,将手中丝线咬断,拿起衣服一抖,只见原本破的地方还是破的,倒是袖子被她给缝死了。
“你看看,都怪你,打扰我做事。”天书嗔怒他一眼,又找来剪刀,将缝的地方重新挑开。
谢曜哈哈一笑,转身一溜烟儿的给跑不见了。
门前小溪潺潺,绿草如茵,谢曜在草地上飞奔,他一抬头,又看见山峰上云层飘摇,心下一喜:“找天书去玉京洞看月亮!”他返身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蹙眉道:“不行,天书前前前前天才和我去过,她肯定不同意。”
便在此时,他低头看见草丛中点缀的淡紫色小花,随手摘了一朵,憨憨笑道:“嗯,送给天书,她一高兴就会依我。”
谢曜蹦蹦跳跳回到屋中,天书正在仔细引针,他将那小花插在天书鬓发中,拍手道:“天书天书,你真美!”天书摸了摸耳畔的鲜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吧,又想干甚么?”
谢曜也不拐弯抹角,尽数同她说了。天书伸脖子看了看窗外,天气晴朗,那高峰两人已经去过多次,轻车熟路,所以天书也放心的很,当下便道:“那你先玩一会儿,我去准备东西。”
“好啊好啊。”谢曜说完,便跑出门外,蹲在地上拨弄小草。
他玩着玩着突觉鼻腔一热,一抹嫣红不经意的滴在绿色的草叶上,洇入尘土。
谢曜忙偷眼看了看天书,从怀里拿出手绢,将鼻子擦干净,但他越擦越多,红色的血迹沾满手绢,刺目惊心。
“糟了,天书说过,我要爱干净,不能乱擦鼻涕……”谢曜一边叹气一边擦,便在此时,身后“哐当”一声大响,他转头一看,天书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怔怔的看着他。
谢曜正要过去,天书却快步跑来,拉过他手,看到手绢上鲜红鲜红的血迹,惊骇的颤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谢曜有些窘迫,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天书,我再也不敢了,我也不知道这次的鼻涕怎么擦不干净。”
“这次?”天书在看到谢曜流鼻血的那一刻,头发发麻,这会儿却好比整颗心脏都被握紧,“你以前也流过?是从甚么时候开始?为何不给我说!”
谢曜呆呆的掰着手指头,道:“前前前前天流过一次,前前前天流过一次,前天流过两次,今天这是第三次……”天书脑中一片空白,她忙捉过谢曜手腕,为他把脉,但觉脉象虚浮,迟缓无力,大为危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仿佛晴天霹雳,将她这一生的痴梦都在此刻破灭。天书怔怔的流下泪道:“明明已经压制了走火入魔,明明已经好了,你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为何老天还不肯放过你?还不肯放过我?”
谢曜见她流泪,登时慌乱的无以复加,伸手捧接着天书跌落的眼泪:“天书天书,你别哭啊!我再也不乱擦鼻涕了!”
天书却越哭越凶,她不知道怎么去救自己的爱人,她是这般的无能。本以为可以躲在这人迹罕至的天山山脚,便可以和谢曜无忧无虑的共度一生,但天不遂人,始终不肯让她如愿以偿。
“我怎么才能救你?”天书痴痴地望着他,心痛无比。
谢曜忙道:“不救我不救我,你不要救我了!”
天书眼中带泪,却忍不住微微发笑。她伸手捋了捋谢曜的鬓发,千言万语化为一句长叹:“我在救我自己。”
是了,若谢曜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人在此,又有何意义?只是重阳宫一战后,中原人无不厌恶谢曜,他的病情终究得找人救治。郭靖定然会施以援手,但天书不敢去找他,且不说他们和丐帮关系密切,哪怕泄露谢曜半分行踪,也是大大的不妥。更何况她私心作祟,黄蓉等人当日定然猜到是她教唆鲁有脚,心中对她不知是如何评议。天书想到这些心中一团乱麻,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人多了,嘴杂了,好人,坏人,三教九流,你不知道谁想救你,谁想害你,谁是佛,谁是魔,人心险恶纷扰无数,这一切都难以分辨。
天书和谢曜回到屋子,谢曜围着她转:“天书,我们不去玉京洞了吗?”
“嗯,你生病了,我们不去玉京洞,去……去别的地方。”天书一边说,一边收拾衣物。谢曜的病的确不能拖了,从他口述来看,这流血的次数一天多过一天,焉知会不会有哪日血流不停,直到油尽灯枯?天书不敢再想,手上动作快了几分,她拿过一件衣物,突然从中“啪”的掉出一件东西。
谢曜忙捡起来,见是一串念珠。
天书看着那念珠陡然一怔,似乎想起多年以前,有人曾说过,若谢曜遇上困难,便带着这串念珠去找他。天书曾想到那人一语戳破他“有慧”,是否早就看出谢曜便是她的慧根?
“天书,我们不去玉京洞,那去哪里?”
“去给你治病。”
谢曜又问:“那病好了,我们就会回来吗?”
天书将那念珠戴在他手腕,紧紧握着他的双手,定然道:“当然,等病好了,我们就回来,一生一世也不离开。”
谢曜将包袱横挎在脖子上,弯着腰一摇一摇。
天书将房门紧锁,牵出芦苇,给它上鞍,芦苇许久没有戴马鞍,颇为不习惯,打了个喷嚏原地踱步。
她拉着谢曜,回望绿草清溪前的小屋,阳光投在尚未融化的房顶积雪,眼中竟是不舍留恋。
此去中原,不知道又有什么等待着他们,虽然一生苦难多磨砺,但她心境已不如从前,只想平安喜乐的和谢曜共度一生,仅此而已。
、第114章重返中原
“天书天书;我们是要去哪里?”
天书闻言看了看前方;回头说:“桃源县,你以前的去过的。”
“去桃源县作甚?”
“找一个大师,让他给你看病。”这是天书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当初五绝之中,只有一灯大师没来;而武三通定然是瞒着他老人家捣乱,一灯大师久居深山;也许根本不知道谢曜的名声。而且她和谢曜在一灯大师座下待过将近两年;对此人性格也有所了解;一灯大师见多识广,作为出家人慈悲为怀,定会找到解救之法,施以援手。
两人一路往东行,出了吐蕃,便是雅州,已入南宋境内。春寒料峭,但河堤两旁的柳树已抽新芽,春风吹拂,一片生机。有行人路过,高谈论阔,天书耳朵灵敏,听了几句,一会儿说大宋没落,一会儿说蒙古大汗成吉思汗逝世,拖雷监国云云。
谢曜也听在耳中,转过头问:“天书,他们在说甚么?”
天书听闻成吉思汗死了,想到乱军中亡故的乌日珠占,本该为此痛快,但却莫名平添几分惆怅,她道:“不要管这些事情。”
到了市集,江湖人渐多,天书看到乞丐都会怀疑是不是丐帮的人,她害怕谢曜被人认出,索性买了一张钟馗面具,给他戴在脸上。谢曜第一次接触到这东西,好不开心,手举着糖葫芦欢呼不已。
这本是小孩子玩耍的东西,来往行人见他一个大人还戴着面具蹦蹦跳跳,不禁纷纷侧目。
天书怕他暴露身份,忙问:“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谢曜一听吃饭,高兴极了:“好啊好啊!”
两人来到路边一间面馆,叫了两碗阳春面,谢曜见有东西吃,这才消停下来。他一边吃面一边容光满面的道:“天书天书,中原真好玩!”天书心中一紧,追问道:“你……你想留在中原,不和我回天山了吗?”
谢曜愣了一愣,连忙摇头:“不不,我答应了要和你一辈子在天山,大不了我们隔几天就来中原玩。”
天书听他这般言道,心中不郁,轻蹙眉头,不肯和他说话了。
便在此时,门口光线一暗,呼啦啦涌进四五个人。这群人皆是短打打扮,手拿刀剑,显是江湖人士。谢曜没见过,忙抬头去看,当先一拿刀的汉子长得比谢曜的钟馗面具还要可怕。
那汉子朝谢曜一瞪,喝道:“傻小子,看甚么看!”
谢曜被他一吓,面碗都差些端不稳,忙转过身来。天书背对着几人,不想多事,表情虽然极冷,但也没说甚么。
那几条汉子找了一处空桌坐下,向酒保要了烧刀子熟牛肉,便开始大声谈论。天书侧耳细听,不过是在大吹牛皮,想来这几人也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小脚色,当下冷嗤一声,不再多听。
“嘿,你师父受洪七公指点算甚么?我师叔,前段时间在漠北遇到那个人啦!”
众人顿时一阵唏嘘,有人悄声问:“是……是那个人么?”
“是啦,就是他!”
有人反驳道:“李大哥,你这就别吹了,大伙儿都知道那个人摔下山崖死了,丐帮帮主亲口所言,难道还有假么?更何况你师叔武功是有多高,那人出了名的杀人如麻,遇见他还能保命,这根本不可能嘛!”
天书听到此处眼神一暗,生怕这群人口中连名讳也不敢呼的……是谢曜。
姓李的道:“你们听我慢慢道来。话说我师叔一双板斧纵横蜀中,青城寨寨主见了他也要恭称一句‘郭大侠’……”这大汉讲得绘声绘色,便不在茶寮中用饭的人,也纷纷顿住脚步听他说下去。
“你师叔是郭靖啦?”
“去去去,我师叔姓郭,名二狗!”话音甫落,便惹得哄堂大笑。那人继续道:“师叔前不久去漠北找他一个红颜知己,准备再续前缘。说起他这个红颜知己啊,长得那是水当当白嫩嫩……”
有人催促道:“谁要听你说这个,快说你师叔怎么从谢……嗯,那个人手里逃生的。”